頂不住啊頂不住。
閻秋池眼神太熱情,語氣又有一點可憐卑微,身體語言卻又顯得有些強勢。
沈金台感覺自己不忍心拒絕。
或者他也不想拒絕。
「就……只抱一下?」
他怎麼感覺跟男人的那句只蹭蹭不進去一樣不可信?!
啊呸,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閻秋池卻已經進門來了,關上門,走到他跟前,朝他伸出胳膊來。
沈金台感覺自己被閻秋池的**感染到了,他勉強穩住心神,然後伸出手來,打算給閻秋池一個象徵性地擁抱。
閻秋池並沒有表現的很急切,只緩緩抱住了他,在抱住他的剎那,他仿佛聽見了什麼。
閻秋池好像發出了一聲很滿足的嘆息一樣,很輕微,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沈金台腰背挺的很直,雖然很臊,但佯裝鎮定客氣地拍了拍閻秋池的背,以示安慰,然後笑了笑,準備鬆開。
誒,沒能動彈。
他就又拍了一下閻秋池的肩膀,示意他鬆手,閻秋池不但沒有聽,反而將他抱得更緊,氣息仿佛都有些粗了,還用臉貼他的脖子。
閻秋池的臉很熱,氣息都噴到他脖子上去了。
靠,果然和男人說的蹭蹭不進去一樣不可信!
「行了吧?」沈金台說。
「不行。」閻秋池說。
哈?
沈金台動彈不得,一方面又覺得有點感動,閻秋池看來真是憋狠了。
他就又讓他多抱了一回,閻秋池又問:「說抱就只抱抱,我晚上……」
大概閻秋池自己也覺得這要求有些難以出口,頓了一下,還是不死心地問:「我能留下來麼,就只……抱著你。」
「你覺得呢?」
「我今天晚上回去可能更睡不著。」閻秋池說著就鬆開了他些許,面對面看著:「你看我的眼。」
沈金台面色微紅,看了一下閻秋池的眼睛,發現閻秋池的眼睛果然有些疲態,有紅血絲,還有點黑眼圈,不過不嚴重。
他已經確定男人在這方面的話都不可信,加上他現在也不夠堅定,畢竟自己也是個男人,也容易下半身思維,就說:「你趕緊回去吧,不要得寸進尺。」
閻秋池還算守信用,終於鬆開了他,嘴巴動了動,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就是站在那裡,有點不想走的意思。
男人有了那方面想法以後,真的會死磨硬泡裝可憐。
等閻秋池走了以後,沈金台關上門,長吁了一口氣。
但心裡是甜蜜的,看到閻秋池為他這樣,心情騷動又甜蜜。他解開睡衣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都是潮紅的。
他現在居然已經不反感小愛給他的獎勵了,腦子裡反而偶然冒出一個想法來,就是閻秋池如果看到這些,不知道會不會爆炸。
沈金台忍不住笑了起來。
閻秋池失眠了。他真的失眠了。
正如他說的那樣,不抱難受,抱完再回來一個人睡,更難受,他索性就起來工作,將一些本來要第二天才需要完成的工作,今天都提前完成了。
第二天李美蘭來看禮服的怎麼樣了,順便來接沈金台去劇組,感覺沈金台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
要知道最近因為拍《春夜喜雨》,沈金台情緒一直很沮喪。
沒辦法,《春夜喜雨》通篇都比較壓抑,開頭就是發現同居男友出軌,沈金台是沉浸式演員,入了戲就會特別喪。
「昨天……」李美蘭低聲問:「閻總來了?」
「你怎麼知道?」沈金台問。
李美蘭說:「因為你滿臉春情。」
沈金台嘴角動了動,說:「昨天季總還來了。」
「他來幹什麼?」
「說是來看看我,也可能是有正經事要談,被閻秋池給攪了吧,就回去了。」
「他們倆碰到了?」李美蘭說:「我聽說他們倆是死對頭,不知道是真是假,至少公眾場合兩個人還是挺客氣的。不過季總不是昨天才跟你吃過飯,又來看你?」
如果不是季風行從來不吃窩邊草,她都懷疑季風行是對沈金台有想法了。
他們一行人從房間出來,正好碰見方芸等人陪著閻秋池出來。李美蘭看到閻秋池,眼睛頓時冒光,打招呼說:「閻總,好巧啊。」
沈金台抿著嘴唇朝閻秋池看去,閻秋池精神看起來很糟糕,白日裡光線充足,他臉上的倦意很明顯,黑眼圈好像更重了。
他點了一下頭,直接進了電梯,李美蘭他們卻沒跟著進去,而是讓閻秋池先進了電梯。
等閻秋池進去以後,小糖就要跟進去,李美蘭拉住他,笑著說:「一下子坐不了這麼多人,要不我們坐下一趟吧。」
方芸等人訕訕地笑了笑,也沒有往電梯裡去,眾人就看著電梯合上了門。
「沒睡好啊。」沈金台說。
「失眠了。」
沈金台有點心疼的感覺,又覺得有些好笑,還有些曖昧躁動,就說:「抱了也失眠,看來還是不抱的好。」
「不抱也失眠。」閻秋池說。
那怎麼才能不失眠,抱著他睡才能不失眠麼?
沈金台就扭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閻秋池就說:「晚上一起吃飯?」
「看能拍到幾點吧。」
「那我到時候等你電話。」
電梯「叮」地一聲開了,他們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
不過小糖他們都還沒來,他們就在電梯外頭等著。沈金台如今已經有了一定的敏銳度,他感覺停車場裡好像有人在拍他,就朝停車場裡看了一眼。
小糖他們很快就下來了,沈金台和他們一起上車,李美蘭跟進去坐下,問說:「閻總精神狀態不大好啊,病了麼?」
「他沒睡好。」
「他一直都是拼命三郎啊,還是年輕,我自從生了孩子就不能熬了,稍微熬個夜就累的很。」
「有時間帶你的兒子女兒過來,我也見見。」
李美蘭笑著說:「等過年吧,正好討個紅包。」
小糖一聽立馬興奮地說:「金哥,蘭姐說,今年你要發年終獎?」
「咱們現在也不是單打獨鬥,而是一個團隊了,就應該有點團隊的樣子。」沈金台說。
「依我說,等兩年期滿,咱們也單幹算了,反正現在團隊也建起來了,可以開個工作室。或者可以依舊掛靠到季風娛樂旗下,變成合作關係,其實現在也差不多就是合作的性質了。」
「到時候再說吧。」沈金台說。
如果按照他現在的勢頭發展下去,將來自己開工作室好像也不是問題,還不用被公司抽成,自己當老闆,什麼都自己說了算。
他現在的人生也太圓滿了吧,沈金台內心簡直要笑出聲。
被迫當0的苦惱他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扮演的許星辰28歲,比他實際年齡要大幾歲,妝要稍微往糙里化一點,服裝也都很成熟,商務范為主,他在這部戲裡造型特別多,以大衣為主,許星辰是蝸居在大城市的打工仔,工作性質的原因,每天穿的衣服幾乎都不重樣。照他戲裡的台詞說,「賺的錢不是吃就是穿,買房子感覺就是下輩子的事」,不管蝸居在怎樣破舊的出租屋裡,一出門永遠是光鮮亮麗。
沈金台骨架勻稱,天生的衣架子,180能穿出188的范兒,負責《春夜喜雨》服裝設計的是知名設計師兼美術指導張客寒,張客寒特別喜歡沈金台,為他量身打造了好多套衣服,他都是娛樂圈的老人了,難得能碰見一個可以激發他創作熱情的演員。
他也是GAY,對沈金台有天然的親密感,而且他覺得沈金台身上的氣質很獨特,清亮又帶著點文藝氣息,他穿大衣的時候實在是太好看了,好看而不精緻,散漫而不庸俗,中性而不娘氣,清正而不剛硬。
在火車站等車的片段來回拍了四五遍,沈金台拉著行李箱,一身深卡其色大衣,墨藍色圍巾,寒風微微吹動他的頭髮,鼻尖凍得有點紅,動車即將進站的時候,從遠處傳來鳴笛聲,他扭頭望去,側臉在鏡頭裡美的像是一幅畫。
仇紅覺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沈金台實在太好看了,他的側顏真的絕了,鼻子絕對是他見過的最優秀的鼻子,鼻樑光滑高挺,好看到他就是站在烏泱泱的人群里,也是一身星光的存在。
最後導演讓他換了身衣服,穿了件羽絨服,,圍巾也給他拿掉了,讓他戴上羽絨服的帽子。
不過還是很好看,沈金台只要不故意扮老扮丑,他隨隨便便一穿就會很好看,後來監製都有意見了,因為許星辰和他父親斷絕關係多年,十年來首回故鄉,依照他的人物性格,肯定要往成功人士的方向打扮。
何況許星辰的人設,本來就是美男子。
「你別忘了我們這個戲裡還有點愛情故事。」
許星辰回故鄉,遇見了他十年未見的初戀情人,是這部電影中的唯一暖色。
陽光透過沈金台的頭髮穿透過來,鏡頭營造了一種很夢幻的感覺,在上車之前,他最後回頭看了看這個城市,毅然決然上了車。
今天的戲拍的比預想中的還要晚,天黑的時候,他回到保姆車上給閻秋池發了個信息,讓他不要等。
發完信息以後繼續拍戲,這一拍就拍到半夜,太累了,回去的路上他差點就直接睡著了。
天冷了,天氣預報說明後兩天都有雪,這是今年的初雪。
說起下雪,車上才熱鬧起來,李美蘭對小糖說:「初雪是告白的季節,小糖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呀?」
小糖紅著臉說:「沒有,我媽在給我張羅相親呢。」
「也不用排斥相親,我跟我老公就是相親認識的。」李美蘭說:「只要合得來,相親比談戀愛走入婚姻的可能性大多了,也會很幸福的。」
「蘭姐肯定幸福啊,」沈金台略有些疲憊地歪在座椅上說:「兩年抱倆。」
李美蘭說:「老大和老二我也隔了一年多好不好,只是都正好生在了你退圈的那兩年。不過我幸好那時候該生的都生了,不然像現在這樣,工作那麼多,哪還有空生孩子。」
小糖拿起毯子蓋到沈金台身上,笑著說:「忙了多充實啊,我現在過的就特別充實,每天看到金哥這麼火,自己都跟著高興,閒著那兩年,我差點就打算辭職去干別的了,我媽當時給我找了個工作,超市里管後勤。」
一個人火,就能帶動一幫人跟著發家致富。這也是沈金台的動力之一。
像他這種明星,一天大概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和團隊的人在一起,小糖李美蘭他們,和他的親人其實也沒有太大區別了。他希望自己將來做巨星,給身邊的工作人員送車送房子!
從停車場出來,沈金台戴著口罩說:「我總覺得最近有人在偷拍。」
酒店停車場確實比較複雜,這種事不好說,李美蘭他們簇擁著他上樓,回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先把窗簾給拉上。
沈金台摘了口罩,脫了羽絨服,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凌晨了。
閻秋池估計早就休息了。
「明天不用拍戲,你好好睡一覺,下午我們來接你。」李美蘭說。
「參加晚宴的禮服,鞋子,還有品牌方提供的手錶都已經準備好了,我都放衣帽間了。」小糖說。
沈金台點點頭,好久沒參加公開活動了,他還挺期待的,太久沒有聽見粉絲們的歡呼,有時候都會忘了自己是個流量,網上的熱度習慣了以後就覺得很不真實,他需要一些真實的人氣里給自己充電加油。
大部分時間做個好演員就夠了,可是偶爾也要體驗一下明星的感覺,名利永遠催人上進。
等李美蘭他們都走了以後,沈金台泡了個熱水澡,睡覺之前,他拉開窗簾朝外頭看了一眼,天色漆黑,並沒有下雪。
他爬上床,拿起手機,才發現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閻秋池打的。
他就撥了個電話過去,閻秋池說:「我在門外。」
沈金台立馬坐起來,心跳砰砰砰:「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在門外幹什麼?」
「先開門讓我進來再說吧。」閻秋池說。
沈金台感覺今天如果要開門,估計可就沒有抱抱那麼簡單了,感覺自己在一步一步被蠶食掉。
他正在猶豫,就聽閻秋池聲音放緩,有點可憐兮兮的意思:「你讓我進來吧,嗯?」
你「嗯」個毛啊「嗯」,你以為你是霸道總裁麼?
好吧,人家確實是個霸道總裁。
好吧他確實被「嗯」到心裡去了。
沈金台就下了床,過去開了門,一開門就見閻秋池只披了外套,說:「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