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欺負人沒夠

  許爰大驚,轉頭瞪著蘇昡,她什麼時候說喜歡了?

  蘇昡揉揉她的頭,微笑寵溺地說,「喜歡有時候不用說出來。」

  許爰一噎,打開他的手,立即搖頭,「不行,太貴重了,我不要。」

  蘇昡看了那侍者一眼,輕笑,「比起情義無價來說,這也不算貴重。」

  那侍者意會,立即將珠寶盒子小心地收起來,對蘇昡恭敬地說,「稍後給您送到家裡去。」

  蘇昡笑著點點頭。

  那侍者捧著盒子下去了。

  許爰忽然覺得,她是不是又上了蘇昡的檔了?不止上了他的檔,也上了老太太和他媽的檔了。這一套珠寶套系,就這樣當訂婚信物讓她收下了?

  那豈不是她和蘇昡的關係,就這樣徹底地定下了?

  她還沒畢業!

  她才二十二!

  她心裡對林深還喜歡著呢!

  她……

  她的臉紅了又紅,不知是氣的,還是惱的,瞪著蘇昡那含笑雅致的臉,就那樣瞪著。

  蘇昡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笑吟吟地湊近她耳邊,柔聲哄她,「你這是什麼表情?恨不得要打我的樣子?若是覺得貴重,回頭你再送我一個比這個更貴重的好了,我肯定欣然收下。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誰要送你!」許爰打開他的手,剛要發火,想起這裡還有另外三個人呢,且還有兩個長輩在。只能生生地壓住,咬牙切齒地說,「求婚是大事兒,別以為這樣就把我打發了。」

  蘇昡頓時笑了,復又拉住她的手,贊同說,「求婚的確是大事兒,不會這麼馬虎的。」

  許爰本來想找個台階下,卻沒想到又掉進去了,這一次卻是真羞紅了臉,忿忿地說,「等我小叔回來,你過了他那關再說吧。」

  蘇昡煞有介事地點頭,「小叔確實不好對付,不過為了娶你,我怎麼也要讓他點頭。」

  許爰嘎嘎嘴,徹底無語了。

  老太太笑成了一朵油菜花,在一旁起鬨,「爰爰說的對,這不算是求婚,小昡好好準備一番,回頭再好好求婚。」

  蘇昡媽媽也笑得開心,聽二人提到許爰的小叔,笑著說,「雲澤那孩子快回國了嗎?」

  許爰無奈地點頭。

  她的小叔,好比一尊瘟神。在國外待了那麼些年,又回來禍害人了。

  首當其衝便是她倒霉。

  「小昡,在國外,你們上的也是同一所學校吧?」老太太問蘇昡。

  蘇昡搖頭,「奶奶,您記錯了,是不同的學校,但專業卻是一樣的。」

  「有多年沒見他了,還是出國前,他和溫誠來了家裡一趟。」老太太說著,笑著看向許爰和蘇昡,「有我在,你們只管放心的談戀愛,那小子搗亂的話,我收拾他。」

  許爰頓時覺得若是忽略他前半句放心談戀愛的話,老太太的形象在她心裡就太高大上了。

  蘇昡微笑,「奶奶自然是要出力的,否則您的孫媳婦兒就沒有了。」

  許爰狠狠地掐了蘇昡一把。

  蘇昡偏頭對她笑吟吟地說,「你這掐人的毛病實在不好,以後要改,否則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太不好看了。」

  許爰用眼睛戮他,「誰叫你欺負人了?你別欺負我,我掐你做什麼?我手掐的還累著呢。」

  「女人都是這麼……唔,不講理嗎?」蘇昡無奈地搖頭,笑著轉向許非,「還有一年畢業吧?有什麼打算?」

  許非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聽他們說笑夠了,見蘇昡問他,才淡淡一笑,「沒什麼打算,我的一輩子已經簽約給雲天的,自然也就這樣了。畢業後,還在雲天。」

  蘇昡含笑,「合約在七年前我便還給你了,你倒不必這麼認真。一套珠寶買你一輩子,對你來說,不公平。」

  許非搖頭,語氣平靜,神色卻認真,「當年對我來說,一套珠寶就是一輩子了。我不覺得虧,也不覺得不公平。待在雲天,我也是樂意的。」

  「你再考慮考慮。」蘇昡看著他。

  許非依舊搖頭,「不用考慮,除了雲天,我也沒地方去,也不想去別的地方。」

  蘇昡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如此,你畢業後,我們再商量關於你以後的路,既然留在雲天,就更不能浪費和埋沒你的才華。」

  許非淡淡地點了點頭,似乎無所謂。

  許爰忽然問,「你還有一年畢業?那豈不是……與我同一屆?」

  蘇昡點頭,「不錯。」

  許爰想著許非為了女朋友,耽誤三年,又回去上正常的大學,這樣算起來,可不是跟她一屆嗎?她好奇地問,「哪所學校?」

  許非報了一個名字。

  許爰訝異,「和孫品婷一個學校啊。」

  許非眉頭動了一下,抬眼看著許爰,「孫品婷?」

  許爰對他笑著說,「我閨蜜。」

  許非興趣缺缺地點點頭,不再多說。

  蘇昡轉頭看向老太太,「奶奶,你們今天還有什麼地方沒轉過,想去的嗎?」

  「沒有了。」老太太說著,看向蘇昡媽媽。

  蘇昡媽媽搖搖頭。

  蘇昡又看向許爰,許爰也搖搖頭,他問,「那咱們回去?」

  「好。」老太太和蘇昡媽媽站起身。

  蘇昡拉著蘇昡也起身,又拍了拍許非的肩膀,溫和地笑著說,「改天去家裡坐坐。」

  「對,許非啊,你阿姨的手藝又進步了,你哪天去嘗嘗,學習也別太拼了,你都有一年沒去家裡了。」老太太說。

  蘇昡媽媽也接過話,「快放暑假了吧?學習沒那麼緊張了,你就過去,不用提前打電話。家裡天天有人在。這大熱的天,我和奶奶都不怎麼出來。」

  「好,謝謝奶奶,謝謝阿姨。」許非站起身,笑著點頭。

  幾人出了休息室,來到停車位,蘇昡打開車門,頓時一股濃郁的玫瑰花香味撲鼻而來。

  老太太哎呦了一聲,「好大的一束玫瑰花啊,開的可真鮮艷。」

  蘇昡媽媽點頭,「真香。」

  老太太從后座上將那一大束的花捧起來,擺弄著看了又看,對已經上了車坐在蘇昡身邊的許爰說,「爰爰,小昡送的吧?」

  許爰硬著頭皮點頭,「嗯,他買的。」

  「買來送她的。」蘇昡糾正許爰的話。

  許爰又瞪了他一眼。

  「誰說只有蘇風那個小瘋子懂藝術和浪漫?我家小昡也懂得浪漫了呢。」老太太捧著花兒直笑得高興,就跟收到花的人是她似的。

  蘇昡媽媽好笑,「這話當初不是您說的嗎?」

  「是我說的?」老太太轉頭問。

  「是您。」蘇昡媽媽點頭。

  「哎呦,我老糊塗了,收回這句話。」老太太捧著花看向開車的蘇昡,誇獎說,「小昡,幹得不錯,繼續努力。」

  蘇昡低笑,看了許爰一眼,點頭,「您未來的孫媳婦兒對我還不買帳呢,自然要努力。」

  老太太接過話說,「這是磨練你呢,唐僧取經還得九九八十一難呢,這娶媳婦兒比取經難多了。你這才多久,好好練。」

  蘇昡「嗯」了一聲,「奶奶說得對。」

  老太太又笑成了玫瑰花。

  許爰將臉恨不得埋進座椅底下去,大腦自動地將二人的話屏蔽在腦外,默念他們說的人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幸好二人就此打住話,不再說笑了,否則許爰儘管做好設防,也擋不住臉要被燒著了。

  看來不止蘇昡要練,她的臉皮也要練練才成。

  否則還真是擋不住他這麼越來越……無恥的行為。

  回到家後,蘇昡將車停好,許爰下了車,不好扔下兩位長輩跑進屋去,只能等著一起進去。

  老太太下了車後,還不忘將那一大束的玫瑰花抱出來,塞進許爰的懷裡,對她說,「進屋後,讓阿姨找個花瓶,做成插花,能開上一個禮拜。」

  許爰覺得臉發燙,手也發燙,她人生第一次收到花,而且還是玫瑰花,就這樣大張旗鼓,實在是……臉沒地兒擱。

  她一時沒說話,只拿眼風去掃蘇昡。

  蘇昡收好車鑰匙,走過來,對她笑著說,「奶奶說得極是。」

  許爰將花塞進他懷裡,「麻煩阿姨做什麼?反正你今天不是沒什麼事兒嗎?你來唄。」

  蘇昡欣然點頭,「好。」

  說完,便牽了她手,跟著老太太和他媽一起進了屋。

  老太太累了,進屋後,便去房間休息了。

  蘇昡媽媽笑著跟二人說了兩句話,便去了洗手間。

  蘇昡捧著花牽著許爰上樓。

  許爰甩了他手兩次,沒甩開,也只能任由他牽著上了樓。

  來到許爰所住的蘇昡的房間,打開房門,蘇昡隨手將花放在了桌案上,轉頭看著許爰。

  許爰剛要說話,對上他看著她的眼睛,那眼中似乎帶了點點的微光,那微光似乎通過青山細雨透過來,靜到極致的華灩,她一時被吸引住,看得呆了呆。

  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有一種生物,叫做男朋友,有時候,你是怎麼斗都鬥不過的。

  許爰這一次深深地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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