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太癢了。
鬼使神差地便抬手,接過了那把斧子,隨即便要往自己的手臂上砍去。
深入骨髓的瘙癢是穿透肌膚的,他的指甲抓破了肌膚,滿身血痕都感受不到疼,疼痛都被癢意覆蓋了……
就在斧頭剛砍進血肉的瞬間,劇烈的疼痛終於取代了癢意,讓他腦子嗡地一聲清醒過來,止住了繼續用力的動作。
顏左見此,得逞的笑容一頓,眼底滿是陰翳質問道:「你停下做什麼?」
「繼續砍啊!」
「秦江,你一個廢物垃圾,這輩子都配不上我阿姐,能夠到她一寸的裙角都是你的福氣,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敢一次次欺負她,我現在就要你自食惡果!」
「今天我就教你進入顏家的第一課——顏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配進入的!!」
顏左說著,就要上前攥住秦江手裡的斧頭繼續「幫他」砍下去。
那一刻,秦江才真正意識到:
顏家,沒有一個正常人!
全都是瘋子!
要不是顏涼更瘋,恐怕會被顏家這群瘋子吞掉吧?
彼時,秦江蜷縮在地下室的地上,手臂上的疼痛才稍微能緩解一點癢意,但效果也並不強,他只能在地上打滾,生不如死。
那一刻,他恨透了顏涼,是她把自己綁到涼月莊園囚禁,才讓他成為她顏家這些瘋子肆意折磨的玩意兒。
可臨死前,顏涼蜷在他懷裡時,才依戀地摟著他的脖子低聲開口:「阿江,我把我弟弟的手砍掉了……」
「他們說得對,我就是個怪物,連自己的手足親人都可以肆意殘害,我也不想手上沾那麼多親人的鮮血啊……都是他們逼我的……」
「阿江,如果有來世……我也希望我的手能幹淨一些,做個你喜歡的那種純白無邪的女孩子。」
「可我終究是做不到了,我不會給任何人欺負你的機會……」
當時的秦江就這麼任由顏涼倚靠著,他淚涌如注,他想要伸手撫摸她的發安慰,卻發現他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了。
痛!太痛了!!
所以這一世,有些腌臢事,秦江準備自己動手!
——
顏左站在門口,並不知道這一世什麼都變天了。
秦江為了讓一切全然符合前世的發展步驟,連前世被顏左買通了的保鏢都提前找到,並且收買下來。
就為了今晚,對顏左的報復……他要親自來!
顏左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有些狐疑,但這裡到底是涼月莊園,他也算這裡的半個主子,便大著膽子拎著痒痒粉走進了房間。
只見,臥室的床上有一個隆起的弧度。
看來,秦江是受盡折磨睡著了?
好好好……正好讓他省心了。
顏左大步走去,將一整包痒痒粉像前世一樣往床上的「身影」傾注。
下一刻,被子驀然被人掀起,剛倒出去的痒痒粉隨著動作全都被抖回了顏左的身上。
隨即,顏左驚恐地跌坐在地。
「秦……秦江?」
「你怎麼不在被子裡,你……你竟敢陰我?」
顏左暴怒,他可是顏家小少爺,與顏涼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即便他真對秦江怎麼樣,阿姐也大不了給他一些教訓。
可只是一頓教訓可以除掉秦江,不讓秦江再次把阿姐推入絕境,一切都是值得的。
雖說阿姐不讓他管,但他早就聽說了:
秦江屢次出逃刺激阿姐,阿姐本就有家族遺傳病……活不過25歲。
要真的任由秦江這麼刺激下去,他都怕阿姐活不過22……
所以,除掉秦江勢在必行。
而前世,他確實差一點就把秦江弄死了,只可惜秦江命大,關鍵時刻顏涼出現了。
她撲向秦江,用鐮刀生生削掉了顏左兩根手指:「顏左,欺他,你找死!」
顏左難以置信又滿眼無辜地後退一步,他委屈地舉起雙手:「阿姐,他配不上你。」
「他甚至心裡還裝著別的女人,他根本不值得……」
顏涼沒跟他廢話,讓人將顏左綁了起來。
「說出是誰指使你做的。」
「否則,你應該清楚我的手段!」
秦江失去意識前,渾身冰冷地任由生命體徵流失。
可下一刻,冷冰冰的臉上突然被什麼燙了一下……
他被顏涼抱著,高傲陰狠的病嬌大小姐此刻竟如一尊脆弱的琉璃娃娃,仿佛隨時都會碎掉一般。
「阿江,我愛你,我不准你死!」
「你若真死了,我就造個雙人棺材,就這麼抱著你下葬,我們死也要在一起。」
秦江怨毒地推開顏涼,他搖著頭虛弱地狠狠開口:「不……不……我不要……」
「你這個瘋子,別髒了我的輪迴路。」
而現在,秦江站在原地。
他冷眼看著與前世的自己一樣渾身瘙癢痛苦地在地上扭得跟蛆一樣的顏左。
呵……咎由自取。
但,這點報復怎麼夠呢?
於是秦江走上前,從床頭櫃裡取出一柄黑色皮鞭。
那不是他特地準備的……而是從顏涼的小黑屋裡順走的。
秦江低眸瞥了顏左一眼,看著他開始渾身撓癢,養尊處優的顏小少爺白皙的肌膚上很快就被自己撓出一道道血痕。
但,這還不夠呢。
秦江慢條斯理又從柜子里取出一副手套戴上,這才直接俯身用皮鞭捆住顏左的雙手,然後脫下自己的襪子,換了一雙新襪子,把過的直接塞進他嘴裡堵住。
以免這一晚動靜太大,吵醒了顏顏。
「唔唔……唔唔……唔唔唔……」
救命!救救我!秦江瘋了!!
顏左被秦江用鞭子綁著往外拖,一路拖行在地上的摩擦卻讓他身上越來越癢。
他想抓撓,手卻已經被捆住了。
痛不欲生,不過如此。
秦江這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顏左看著秦江居然把他往阿姐的地下室禁區走,這次才真的慌了。
為什麼……為什麼秦江居然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折磨他的所有流程?
分明,他的計劃連親自買通的保鏢都沒有告訴。
地下室內。
秦江反手將顏左扔到那間他熟悉無比的暗室內。
這裡,就是前世他被顏左逼得用斧子砍自己手臂的地方。
他解開鞭子,用戴著手套的手捏住顏左的下巴,嫌棄地把襪子扯掉。
「顏小少爺,你可真是死王八燉湯,憋一肚子壞水呢。」
「怎麼?親自嘗一嘗被折磨的滋味,你倒是委屈上了。」
秦江說著,竟漫不經心來到一旁的手術台邊,輕車熟路地拿出一瓶碘伏。
顏左見此,人都要麻了。
「秦……秦江,你到底要幹嘛?」
「我不過是大晚上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我只是做個惡作劇,沒想過要害你啊。」
「何況我現在中了痒痒粉,我已經受到懲罰了,我再也不找你茬了……」
「算小爺求你……你放過我吧……」
顏左是真的慌了。
他渾身難受,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可與生俱來的高貴自尊又讓他強忍著不做那麼丟臉的動作。
可,他一抬眸就看見秦江已經在將碘伏浸染在皮鞭上……
嘶……這是什麼操作??
秦江要打自己還不夠,還想用毒?
顏左越想越慌,渾身瘙癢讓他不得不在地上摩擦,像條蛆。
尊嚴,掃地!
但比起命,他還是妥協了。
「是誰指使你這麼對我的?」
秦江淡淡啟唇,俊朗不凡的一張臉,此刻被陰影籠罩,宛如一個嗜血的劊子手。
這……這熟悉的壓迫感!
好像阿姐啊。
秦江怎麼會,也跟阿姐一樣瘋批?
「沒……沒有人指使我。」
「是我想惡作劇而已,秦江,你放過我吧……」
顏左欲哭無淚。
「嘖,秦江也是你能叫的?」
「噼啪!」
一道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在顏左身上,一時間皮開肉綻。
秦江冷眼看著,沒什麼情緒。
他也算人性化的了,還替他「皮鞭沾碘伏,邊抽邊消毒」呢~
當然,他才不會承認……鞭子打出的血痕沾上消毒力十足的碘伏。
那滋味,才是無比酸爽的!
「重新叫!」
秦江挑眉,訓導道。
「秦……」
「嗯?」
又是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揮下。
他已經不是上一世那個可以任人宰割的秦江了。
這一世,他要親自做主宰者。
「嗷嗷嗷嗷!!救命!!」
顏左嗷嗷哭。
秦江哐哐抽打!
最終,倔強的顏小少爺心不甘情不願地低頭:「姐……姐夫……求你別打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