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潤幽暗的巷子深處,顏涼一襲哥特風黑紅lo裙,長腿纏繞的綁帶上沾染著點點血色。
此刻目光正冷漠又邪佞地盯著站在明處的秦江。
手裡的死神鐮刀正往下滴落著血液,空氣在這一瞬間仿佛凝滯著。
旁邊坐在輪椅上手裡捏著尖錐的手顫抖得跟篩子似的宋桀只覺得自己快要尿褲子了。
他們所處的方向正好是江幼薇所在的另一個巷子盡頭,宋桀一時間也沒認出那個小姑娘的身影。
剛剛大小姐讓他處理人時,他全身心的都在對吳渝「以牙還牙」地錐刺著,哪裡還能抽出空看別的地方。
但顏涼不同,她雖站在原地,可早早就將目光投注在不遠處一個看似「孤苦伶仃」的雙馬尾小姑娘身上。
那小姑娘還未成年,雪白的髮絲,無辜又敏感瑟縮的淺色眸子,怎麼看都像是受驚的小兔嘰。
顏涼愣了一秒,手起刀落,高跟靴踩過吳緒的後背,發出「咔嚓」聲響,正要走向那少女。
可這時,後門傳來動靜。
顏涼突然很好奇如果阿江見到這少女,會是什麼表情,於是扯著輪椅上的宋桀連人帶椅給扯到了另一邊的巷子……
「……」宋桀:??
大小姐的「善意」他心領了,現在就怕沒命領了啊~~
就在秦江讓人去尋人時,顏涼眼底的寒意凝聚,一時間宋桀感覺整個巷子裡的溫度都瞬間下降好幾度。
好傢夥,真的好傢夥!!
他雖然此刻同情江哥,但他還坐輪椅上,且誰敢跟大小姐作對啊。
於是宋桀頭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顏涼:沒用的玩意兒。
「阿江,這急急忙忙的是在找誰呢?」
顏涼自黑暗中走出,血紅與暗黑交錯的身影被襯得神秘詭譎,宛如來自地獄的魔鬼低吟。
「顏……顏顏,你怎麼在這裡?」
「你不是應該在家裡乖乖睡覺了嗎?熬夜傷身體,你……」
秦江回過神,完全沒想到顏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病嬌大小姐這一手血漿的模樣。
他忍不住地蹙眉。
在顏涼站在自己身邊的瞬間,突然伸手掀起自己的襯衫衣角,擦了擦顏涼臉上斑駁的痕跡。
他動作溫柔,眼底沒有埋怨,只有關心。
顏涼就這麼被硬控在了原地,她抬眸,只能看見秦江溫柔關切的眸子。
所以,她是阿江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嗎?
那個小姑娘顏涼認識,那就是秦江托自己尋找的養父母家親人之一,是秦江曾經視之如命的親人!
她也才得到消息不久,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告訴秦江呢。
誰知,那小鬼妹妹倒是率先找來了……
顏涼討厭小鬼。
討厭阿江只會為自己駐足的目光會被他人侵占。
她不喜歡……她不喜歡跟任何人分享阿江。
包括他視為親人的養父母一家。
顏涼承認自己很壞!
可,她憑什麼要做好人呢?
如果做好人能讓阿江更愛更愛她……那倒是可以一試……
秦江的動作溫柔細緻,如今對待顏涼,他有十足的耐心與愛意。
「啵兒。」
顏涼抬眸看著秦江,突然忍不住湊近,在秦江的下顎處親了一口。
「阿江……還沒回答我呢。」
「你在找誰?」
顏涼湊近些,染血的死神鐮刀隨著大小姐的動作逼近秦江,鋒利的刀刃輕易地割開了秦江的衣服。
一寸一寸……再近便是肌膚。
唔,阿江不太乖呢。
還是要把他做成人偶嗎?
人偶不腐不朽,人偶完全服從於她,可以任由她擺弄……多好呀~
「顏顏,我剛剛好像看見江幼薇了,那是我在養父母家的妹妹,你也知道我養父母一家清貧慣了,卻總將家裡好的一切留給我。」
「小妹她從小就覺得父母這樣是重男輕女,對我十分牴觸,總是喜歡跟我惡作劇,並且時常說:最討厭我這個沒用的哥哥了……」
「可她這樣的小孩,在我即將被送回秦家時,不惜砸了自己最心愛的存錢罐也要用她所有的積蓄把我『買回去』……」
「顏顏,我把他們當親人,對小妹亦然。」
「而顏顏不同,顏顏是愛人,是我一輩子要相守相愛到老的寶貝,這感情是不同的。」
「所以寶寶,不吃醋好不好?」
秦江老遠就聞到病嬌大小姐身上的醋味與血腥味了。
他完全可以懷疑,如果自己處理不好這段病嬌老婆與小妹的關係。
下一個被做成玩偶擺在他們主臥床邊的……就會是江幼薇。
秦江一邊說,手指擦過顏涼臉上的血跡,卻發現有些的新鮮的,而有一些……已經乾涸。
這說明,在來這裡之前。
他媳婦兒也是沒閒著啊。
從前的秦江恐怕已經嚇瘋了,但現在的秦江只會眼底掠過殘忍之色。
什麼貨色……也配讓我家顏顏親自去解決?
「胡說八道。」
「我才沒吃醋呢。」
顏涼撅嘴,下一瞬眉梢卻忍不住染上喜色。
阿江說她是愛人呢。
阿江說他們是要相愛相守到老的寶貝呢。
哼,小鬼妹妹才沒有呢。
阿江最愛的人是她顏涼~~
顏涼就差被秦江釣成翹嘴了,偏偏病嬌大小姐樂在其中。
她揮揮手:「處理了這裡,把宋桀送回醫院。」
顏家保鏢辦事效率高效,很快現場的血漬都被清理得乾乾淨淨了。
「阿江,吳渝欺負你的好朋友宋桀,我讓宋桀親手打回去了哦。」
顏涼目光追隨著秦江,語氣忍不住染上了幾分傲嬌。
妥妥就是個求誇誇的小姑娘呢。
秦江心尖有一絲被牽扯住地酸意,悶悶的,但又因為顏涼……被浸滿了蜜糖。
「嗯。」
「顏顏最乖了。」
「獎勵你一個親親好不好?」
秦江俯身,就要熟練地找准女人粉嫩的唇瓣。
然而這次,秦江卻直接被大小姐往後一推,後背抵住牆,一瞬間如被逼至走投無路,下顎被大小姐纖細的指尖穩穩捏住:
「阿江,看來你還是不懂呢……」
淺嘗輒止是永遠滿足不了嗜你如命的病嬌大小姐的呢。
顏涼要的,是抵死糾纏的激烈。
身後的月色皎潔,極致的白灑下如一場死亡的墓歌……
此刻的顏涼,一隻手鑽進青年無人訪問的襯衫,如顫慄地撫摸幽暗地獄腐花叢生的脊背。
她要領略阿江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要綻放、腐敗、爛在淤泥里皆暴烈洶湧地釋放愛意。
此刻,她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玫瑰。
盛放到荼蘼。
歌頌被愛的輓歌。
「乖,我教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