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南那邊淺淺告一段落後,林庚暮這邊情況就有些糟糕了。
林媽把他帶到了另一個城市,帶他見了那個對她很好的男人,那個讓他的媽媽未婚先孕的男人,一個中等個子帶兇相的廚子。
他們剛下車林媽就開始跟廚子聯繫,一口一個孩他爸的喊著,聲音有些嬌,讓林庚暮忍不住的噁心,在心裡默默的咒罵著。
兩個人在車站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廚子才到,他開著一輛破舊的五菱宏光 叼著煙。他笑著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林庚暮,迎了上來,幫著倆人搬著行李。
林媽在旁邊笑眯眯的介紹著林庚暮,使勁把林庚暮往廚子面前推。
「叫叔叔啊!你這孩子給誰置氣呢?」
林庚暮拉著臉,死死垂著頭,沉默著。
「哈哈,第一次見,難免生分嘛,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早晚都要叫的。」
廚子略顯尷尬的圓著場,再一次意味深長的打量著林庚暮。
到了那個所謂的「家」,也不過是一個一百來平米的出租屋,陳舊的樓道里,有著說不上來的頹廢和衰敗。
林庚暮看著林媽對廚子喜笑盈盈的媚態,真想不懂她是怎麼想的。
車是二手的,房子是租的,連環境都那麼差,她怎麼上床的啊?
林庚暮被林媽帶到了一個有些狹小的房間,裡面放著一張床,一個書桌配著幾行書架和一個略小的衣櫃。書桌旁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戶,外面鑲嵌著已經生鏽的防盜窗·····
房間裡瀰漫著有些嗆的灰塵味混著濕潤的陳舊,讓人有些上頭。
「你就先住在這,裡面有一個小小的隔間是衛生間,自己記得按時打掃衛生。」
林庚暮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不要總是板著一張臉對著你叔叔,畢竟以後還是要相處一段時間的,能不能討喜點?能不能替你媽媽我著想一下啊?」
林庚暮冷笑了聲,頭也不帶抬的。
「你替我著想,找個男人就上!我認識他嗎?他是誰啊?不就是你在外面找的野男人嗎?哎,我說你到底看上他哪一點了?要車沒車,要房沒房,連自己都把持不住,你真不怕他有病還是說你是生化母體啊?」
林庚暮這頓懟直接把林媽懟的啞口無言,她這段時間早就習慣了林庚暮這副模樣了,反正她就是這賤命!
「你跟你爸真像!」
「我跟我爸像,你把我送回去吧!好嘛?不要再相互折磨了,行嗎?」
林庚暮使勁戳著自己的心口,語氣也愈發激動,不知不覺紅了眼圈······
林媽吸了吸鼻子,走了出去,留下林庚暮一個人抱著紅色書包在床上茫然的坐著。
其實他也不想對林媽那個樣子,他也知道林爸混蛋,林媽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了個她自己認為合適的人。
可是他就是心裡不舒服,像一團混著鹽的麥芽糖,又甜又咸,黏糊糊的糊在胸口上,卡在喉嚨眼那兒,齁得慌,又膩的發暈,讓人生不如死。
林庚暮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三天。
在這期間,他完全靠著帶的零食和礦泉水存活下去,他把窗簾緊緊拉著,陰暗的環境配著濕潤陳舊的上頭氣息······
林庚暮不分晝夜的在床上躺著,床頭空地上扔著零七雜八的菸頭,臉上布滿了眼淚蒸發走後留下的鹽漬。
他在反抗,無目的的反抗著,無效的反抗著不可逆轉的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