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墮落

  自從林庚暮給秋南那封信後,秋南便整日心不在焉。

  心裡是學習與感情相斥的矛盾,耳邊是張陽楚和林庚暮的嬉笑聲,面前是一串串看不懂的字母符號.....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埋怨自己為什麼反應那麼慢,每天渾渾噩噩的重複著,來不及,來不及

  她後悔了,她無助了,她想哭······

  隨著她成績的下降,班主任愈加頻繁的找她談話。

  「秋南,狀態怎麼丟了?你偏科太嚴重了,咱們物化生也抓一抓啊!

  「管好班級的同時自己也要兼顧著呀!」

  秋媽也慌了,她看著自己閨女天天喪氣那樣,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南南啊!咱們開開心心的好不好?爸爸媽媽不給你壓力,你只要開開心心的比什麼都重要,好嘛?」

  可是秋媽越是這麼說,秋南心裡越不是滋味,越自責。

  可是這本就是個惡性循環。

  自責能把物理學會嗎?

  難過了就能學好化學?

  還是說現在低落了以後就一定會奮發圖強,一飛沖天,成績一下子就上去了?小說看多了吧!

  絕境逢生,激發潛力,然後來一句「不可饒恕」就開始爆發超能力進化了,然後牛氣升天了,動畫片都這麼演,高中是動畫片嗎?

  「其實我感覺你的確可以先緩一下,好比一條橡皮筋繃得太緊也就沒了彈性了,對吧?」

  張陽楚湊在秋南旁邊。

  「看著你天天這樣喪里喪氣的,作為同桌我心裡能有多好受呢?」

  秋南其實感覺張陽楚說的也蠻對的,是自己的原因才和林庚暮關係散了,這和張陽楚有什麼關係呢?

  漸漸的,秋南對張陽楚放下了戒備。

  既然老媽說了自己開心就好,我秋南還有什麼可內疚的呢?

  關係也都散了,喜歡的人也有了女友,努力許久成績還是那副死樣子,我秋南幹嘛要活那麼累啊?

  除了你林庚暮我還可以過得很好啊!

  成績是倒數的,頭髮是剪短的,口紅是鮮紅的,語言是放肆的,心裡是麻木的,性格是張揚的.....

  現在的秋南是這樣的。

  緩緩成了藉口,墮落變為了事實,學會了裝精賣慘,精通了滿嘴謊言。

  對勸說的人把「我需要緩緩」掛在嘴邊,對追求的人把「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敷衍門外。

  早餐在班主任的死亡凝視下塞著,上午在自導自演的睡夢中消磨,中午再維持一下紀律,刷一下存在感,下午沉溺於小說中,夜自習再訓練一下自己的畫技。

  一天就這麼重複的走了......

  張陽楚呢,也早已對林庚暮失去了興趣,每天吊著他。

  儘管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作為張陽楚一心栽培的「同道中人」,她也只能天天對他倆嬉皮笑臉的起鬨。

  林庚暮以為秋南對他沒有任何興趣,卻不知道這個從第一天就喜歡他的女孩幾乎把他們說的每句話,寫的每張紙條都小心翼翼的收藏著。

  秋南她快樂嗎?也許吧!

  親手埋葬了曾經的那個焦慮忙碌的自己,怎麼不快樂呢?

  那為什麼她的笑是那麼的無神又悲傷呢?

  在混沌的某一天,班主任拿出了分科志向名單。

  秋南知道有人終將分道揚鑣,卻意料不到有人會在無聲處默默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