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乾隆繼後3

  所以,她這是墜落在別人的夢境裡了?

  雪梨坐在床上腦子裡有點懵,她沒見到任務對象,竟然是以這種方式了解她……

  雪梨摩挲著下巴還在沉思,床邊守夜的小宮女探了過來。

  「皇后娘娘,時辰還早,可是要水?」

  「嗯!」雪梨低低應了一聲「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宮女端上茶盞「娘娘,現在是卯時初,時娘娘可以再睡一會兒。」

  「嗯!」雪梨喝過水又躺下了。

  她沒見到那拉氏,但是那拉氏輝煌的人生,急轉直下的兩年成為了那拉氏的噩夢。

  過剛易折,她太驕傲了。

  或者說,她的人生太順風順水了。

  原主是乾隆繼後,輝發那拉·靜檀。

  她出生於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二月初十。

  比乾隆小7歲,比富察皇后小6歲,潛邸眾人中她年紀最小。

  她的家世,如果單從品級來看,並不太起眼。

  其祖父擔任過副都統,伯父則擔任過護軍參領,雖然算得上是高級官僚,但是跟尚書、都統等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要知道,那拉氏入寶親王府僅九個月,雍正駕崩,寶親王弘曆登基。

  登基後一個月,乾隆便詔封那拉氏為嫻妃。

  「嫻」字滿文釋義為「elehun」,意為恬然的、安和的。

  那一年,那拉氏十八歲。

  而這偏寵無一例外刺了幾個老人的眼。

  不然何至於進宮十多年,愣是沒有懷孕過?

  要知道,這中間乾隆的潛邸舊人們都頻頻生育。

  原主正是適齡年紀,卻一直無所出。

  但從乾隆初年的宮廷檔案來看,乾隆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乾隆十年正月二十三,高貴妃病倒。

  乾隆下旨詔封高貴妃為皇貴妃。

  嫻妃、純妃為貴妃,愉嬪為愉妃,魏貴人為令嬪。

  兩天後,皇貴妃病逝,諡號慧賢。

  同年二月,乾隆給新晉的嫻貴妃、純貴妃提高了儀仗標準。

  原主能超越一眾有子的后妃晉封貴妃,本身就說明了她當時有著很大的榮寵。

  論家世,輝發國後裔早已沒落。

  論子嗣,她從未開懷過。

  論資歷,潛邸的老人何其多?

  而大清妃嬪晉封,大多是看資歷、看子嗣、看家世。

  且乾隆以前,並沒有雙貴妃並封的例子。

  與原主一起晉封的純妃則是兩個皇子的生母,冊封時已經第三次懷孕,資歷深厚。

  潛邸中進門最晚、也無子女的原身,除去初封的高氏,她是乾隆所有貴妃中,最年輕的一位。

  甚至後來孝賢皇后薨逝,喪百日滿。

  乾隆正式下詔冊立攝六宮事皇貴妃,公開准皇后人選。

  一直熱衷於向爺爺康熙看齊的乾隆,這次沒有仿照康熙孝懿仁皇后封皇貴妃的禮儀。

  而是效仿曾祖順治封董鄂妃的典禮:

  【國朝順治十三年、冊立皇貴妃。皇曾祖世祖章皇帝升殿命使翼日頒詔天下。典至崇重。今應仿效前規。冊命嫻貴妃那拉氏為皇貴妃。攝六宮事。】

  而「攝六宮事皇貴妃」的名號,也是乾隆為了那拉氏首創的。

  一般來說,攝六宮事皇貴妃低於皇后高於普通皇貴妃,擁有許多皇后專屬的特權,並且在冊文里會明確指出「攝六宮事」。

  清朝的攝六宮事皇貴妃僅有兩位,分別是乾隆繼後輝發那拉氏和道光帝第三任皇后孝全成皇后鈕祜祿氏。

  這也是後來帝後分道揚鑣的原因。

  原身活得好好的,乾隆要給令貴妃晉封為皇貴妃。

  以令妃不擇手段往上爬的衝勁,還有她這個皇后什麼事兒?

  乾隆十五年正月,據《節次照常膳底檔》此時距離喪期滿還有半年,內部檔案里原主已經被稱為皇后。

  所謂富察皇后是乾隆的真愛之說,也是耐人尋味。

  她病中也不耽誤乾隆冊封后妃,臨幸美人。

  當然,不如說乾隆並沒有心,或者帝王壓根就沒有心。

  原身不廢而廢,令貴妃不也火速晉升為皇貴妃?

  只是,乾隆也說過,自原身死去,再不立後的話。

  或者有幾分真心。

  或許是愛之深,恨之切。

  或許是矛盾非常。

  《心寫治平》等群像作品,原身也被努力刪改。

  有她的名字,沒有她的畫像痕跡。

  好像既想讓她從他的生命里抹除,又不想她徹底跟他沒關係。

  雪梨融合著原身的記憶,大概知道她的不甘是什麼了。

  不是後悔影響到家族沒落,也不是後悔自己到頭來無神牌、無祭享、無諡號、無記載。

  她不在意,她只是愧對自己的兒子。

  榮華時惦記著夭折的兒女悶悶不樂。

  低谷時帶給永璂的是年紀輕輕鬱鬱而終……

  雪梨翻身陷入了沉睡。

  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融合了原身的記憶,這會兒正是乾隆三十年(1765年),閏二月十六。

  這幾日,前面日日絲竹聲聲響起。

  雪梨沒有像原主一樣給乾隆縫衣物荷包。

  而是用過膳扶著小宮女出去遛彎兒。

  江南風光好啊……

  雪梨坐在亭台樓閣里,鳥瞰著四處風光。

  神魂席捲而去!

  「那些賤婢又上了萬歲爺的龍舟?」一個容貌昳麗身姿柔美的美人厲聲詢問。

  「是,主子!」

  伴隨著小宮女畏畏縮縮的回答,那女子氣得扔了手裡的玉著。

  「主子,您若是不願,又何故大開方便之門!」那女子身後的嬤嬤一臉的不解。

  「呵,你當本宮願意?那些朝臣自詡文人墨客為國為民,為了榮華富貴送上來的女人層出不窮。本宮能攔一次兩次,還能一直阻攔嗎?本宮可不是皇后那個蠢貨,哪次她的勸誡皇上願意聽了?」

  那女子笑容諷刺,與那柔美的臉蛋形成了極大地反差。

  「是,聽聞萬歲爺又惱了她,還是主子更得皇上的歡心。」那嬤嬤賠著笑,一臉恭敬。

  「本宮只是更懂人心罷了!本宮進宮沉浮五年才得了皇上的寵愛,遍體鱗傷才明白的道理,哪是那個蠢貨可比的。」

  那女子仿佛想到從前,眼睛裡都是厭惡和功利。

  「更何況,皇上也高興不是?咱們萬歲爺,愛江山愛美人。可是,那些下賤坯子永遠進不了紫禁城,本宮何必便宜那些小門小戶的賤人?本宮奈何不了她們身後的人,但是本宮就是能讓她們近不了皇上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