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調查取證

  第85章 調查取證

  胤禛領了差事,在回府的路上已經有了頭緒,立刻帶人把文韻軒給封了,他們的主事姓劉。

  劉管事一身窮苦書生打扮,只是那料子隱約間流光溢彩,看上去與人設大相逕庭,手裡搖著扇子,有些不倫不類。

  他見胤禛來者不善,也沒有害怕,反而扭著腰,湊近了啞著嗓子說:「貝勒爺,我這裡是正經鋪子,萬萬不要帶著兵器,嚇到我的客人可怎麼好。」

  胤禟早就在這裡了,剛剛問這個管事被三推四推的,心裡不爽快:「嚇到你的客人?死了人就不會嚇到你的客人了!」

  「哎呀,這種話怎麼好大庭廣眾之下說,兩位爺隨我來。」劉管事迎來送往的事情做的多了,也看得出來這是兩位黃帶子,領著他們去了容公子的房間。

  「這裡就是容公子的住所,他自稱容祖平,不知道是真是假,這裡的人都叫他容公子,關係好的稱一聲容兒。」劉管事示意胤禛等人隨意看,「這裡自從容公子自盡之後,我就沒有讓別人動,畢竟牽扯到了十爺。」

  「你剛剛說關係好的稱容兒,你卻口口聲聲容公子,你們關係不好嗎?」胤禛看著凌亂的床鋪,示意胤禟去翻一下。

  劉管事嘆了口氣:「死者為大,本不該多說什麼,只是十爺的清白更重要,我也不得不說了。」

  「容公子既會吟詩作對,又會琴棋書畫,雖然都算不得精通,但是哄哄京城裡的公子哥算是綽綽有餘。這人一旦被人追捧就容易飄,容公子一開始也是個靦腆謙遜的性子,後來演變成了目空一切,一般人是入不了他的眼了。」

  劉管事看了一眼胤禟:「後來,兩位爺來瞧個新鮮,十爺被容公子迷住了,一擲千金,那段時間容公子是不接客的,相當於被十爺養在這裡。」

  「十爺大婚之後,許久沒來看容公子,他這才開始陸陸續續的營業,期間確實有癖好特殊的客人。只是兩位爺明白,咱們開門做生意,哪有攆客的道理。」劉管事斷斷續續的,將十阿哥和容公子之間的故事說了個大概。

  「就在這個時候,十爺居然又回來了,容公子非常高興,誰知道樂極生悲,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胤禛仔細打量了一下屋子:「十爺之前算是你們的常客了吧。」

  「是的。」

  「那據你所知,他會不會如此殘暴,虐待你的……手下。」

  劉管事猶豫了半晌:「回爺的話,來咱們這兒玩兒的客人也不少,確實有下手狠的,十爺並不在此列。」

  「可是畢竟過了這麼長時間,十爺又重新回來,這中間會不會出了什麼變故,導致人心性大變,我也不敢保證。」

  「嗯。」胤禛聞言點點頭:「這間房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老九,把屋子裡的東西搬走。」

  「是。」劉管事應道。

  「對了,最近有沒有人單獨找過這位容公子。」

  劉管事撓撓頭:「這位爺,我們這裡是會員制,就是每月繳納一定的銀子,隨時都可以來玩兒,單獨賞給公子的一律歸公子所有,這容公子沒說我確實不知道。」

  「你們這房子隔音嗎?」

  劉管事有點尷尬:「隔音效果非常好,畢竟是這個消遣的地方,被別人聽到還是聽見別人的都挺掃興的不是。」

  「和容公子住的近的人是哪一個,叫過來。」

  劉管事想了想:「容公子這間房靠牆,旁邊是月公子,您稍等。」

  不一會兒,月公子緩步走來,他身形消瘦,一襲月白色的衣裳,頭髮半披著,最上面簪了一朵小白花,說話輕聲細語的,不仔細看他的喉結,忽視他的身高,很容易誤認為這是個女子。

  「月兒給四貝勒,九爺請安。」

  「容公子自盡的那天晚上,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月兒臉色忽然紅了起來:「那天,容兒喊的聲音很高,從我的房間裡也能聽到一點點,十爺多日不來倒是勇猛更勝從前。」

  胤禛冷眼瞧了過去,實在沒想明白這樣脂粉氣的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

  「老九,你跟著去看看仵作驗屍的結果,我去對比一下遺書的字跡。」胤禛一刻鐘都不想在這裡呆著,「劉管事,還有這位月公子,你們但凡想起什麼反常之處就和侍衛說,讓他們去貝勒府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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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回了府里沖了個澡,低頭聞了聞,確定沒有了濃郁的劣質香氣之後,去了正院。

  「阿瑪!」六六像一個小炮彈一樣沖了過去,好在胤禛提前預判,否則還真有可能被撞翻。

  「六六今日做了什麼?」

  「阿瑪,六六今天學會了五個大字,額娘教的。」六六獻寶的拿出了刻著大字的木牌,木牌看上去已經有些年歲了,邊角打磨的十分光滑,不怕扎到孩子。

  胤禛看重出江湖的啟蒙工具,點點頭,這還是弘暉小時候宜嫿做的,保存的還真是不錯。

  弘暉也回來了,正忙活著給六六搭鞦韆,小丫頭看見別人家有也想要,回來竟是一刻鐘都等不急了。

  弘暉下了學回來,見木匠在忙活,也湊起了熱鬧。

  用過晚膳之後,胤禛帶著弘暉去了前院書房。

  弘暉好奇的問:「阿瑪,朝堂上下彈劾十叔的事情是真的嗎?」

  「你怎麼看。」

  弘暉想了想:「真假慘半吧。額娘說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十句話里有九句半是真的,只有半句模糊掉重要信息。」

  「兒子想,十叔是文韻軒的常客是真,和那個容姓書生也是真,但是致死原因是假的。」

  胤禛心裡滿意,面上依舊不露聲色:「依你看該如何破局。」

  「其一,對比遺書和容姓書生的筆跡,看是否偽造;其二,找尋容姓書生死亡的目擊證人;其三,搜查容姓書生遺物,看能否找到蛛絲馬跡。」

  弘暉想了幾條,都在胤禛的意料之中,他抬頭看了一眼胤禛,繼續說:「還有最重要的,這件事主要看皇瑪法是否相信,皇瑪法蓋棺定論與十叔無關,滿朝文武也不敢議論,百姓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不足為懼。」

  「如何讓你皇瑪法相信?」

  弘暉語氣異常肯定:「這件事有損愛新覺羅家的聲譽,只要阿瑪你給的證據說的過去,皇瑪法一定會就坡下驢,維護皇家顏面的。」

  胤禛點頭:「對,現在保下你十叔不是難事,難在不知道幕後之人為什麼盯上了他。」

  弘暉大著膽子說:「或許目標不是十叔,而是阿瑪您呢,現在都知道您和九叔十叔交好,十叔的這個名聲若是連坐到了您的頭上,可是洗不清了。」

  「你在上書房倒是學到了不少。」胤禛見弘暉都敢說皇子派系的事情了,挑眉說道。

  「兒子只在阿瑪面前說。」弘暉笑得滿臉的謙遜,還有些不好意思。

  「說來,兒子也想為十叔盡一份心意,阿瑪明日再去查案可否帶上兒子,正好是休沐日。」

  「你想去文韻軒?」

  「兒子是想去還十叔一份清白。」

  胤禛笑了一下:「你額娘知道嗎?」

  弘暉面色一僵:「阿瑪,這就沒有必要讓額娘知道了吧。」

  他就是好奇,書里寫的南風館是什麼樣子,若是被額娘知道,他即使這麼大了也免不了被打屁股。

  這麼想著,弘暉直接放棄了。

  胤禛好笑的說:「明日換身衣服,扮成小廝,別讓你額娘發現。」

  弘暉眼前一亮:「兒子謝阿瑪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