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死了。
康熙又睜開了眼睛。
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令人窒息的一幕。
就見面前的少女滿臉獰笑,手裡提著鞭子,見勢就要揮出。
見他醒了,一點都不怵,對方冷笑一聲,手中的鞭子毫不猶豫的揮了過來。
而隨著一聲放肆,對方仍舊沒停,幾鞭下來,他身上就變得皮開肉綻。
刺痛傳來,康熙皺眉,他被繩索綁在柱子上,沒有任何掙扎的餘地,等徹底清醒過來之後,才發現,又冷又餓,難受的一塌糊塗。
他看向抽他的女子,只看到一個背影。
對方身量較高,特別的好看。
「抽死了怎麼辦?」門外有女子小小聲的問,當另外一個人聲音響起的時候,他不禁精神一振,但是對方出口的話,讓他未出來的笑,又給憋了回去。
「竟然敢對宇哥哥出言不遜,抽死都算輕的。」
那聲音好聽極了,帶著微微的沙啞,不得不說,就算在給他抽的皮開肉綻之時,他聽完仍是一陣心悸。
這是崇月的聲音。
但是她對他特別冷漠,口中還說著什麼宇哥哥。
等他度過這一遭,他要弄死他。
康熙暗暗發狠,還不等反應過來,就見對方又提著鞭子走了進來,她穿著火紅的石榴裙,頭上帶著金燦燦的九鳳冠,更襯的小臉雪白瑩潤,五官精緻。
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只是對方瞧著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愛意,而是變得陌生起來。
他心裡一疼,相伴幾十年,早已經將她融入骨血,再瞧見這眼神,難免有些撐不住。
蘇雲溪蹙了蹙眉尖,側眸望過來,感覺到星點的熟悉,便愈加的不悅,揮手就是一鞭子。
不過是個馬奴罷了,如何跟她相熟。
這麼想著,不禁冷笑出聲,起身就走,她跟一個馬奴計較什麼。
「崇月。」康熙沙啞著開口。
他這身體,約莫是幾日沒有吃喝,就連動動嘴,都沒有力氣了。
那極其微弱的聲音響起,蘇雲溪便皺了皺眉,心中不禁一悸,越是這樣,她越是不高興,又是一鞭甩過來。
康熙被她抽的險些吐血,記憶中那個嬌媚似水的姑娘,在這一瞬間,刷新了他的認知。
「崇月。」他又喊了一聲。
面前的姑娘小臉一白,下意識的又要揮鞭子,康熙安穩的看著他,半晌才低笑著道:「崇月。」
他知道這個名字對她有衝擊,便一個勁的喊。
蘇雲溪皺了皺眉,她收起手中的鞭子,認真的打量著面前的馬奴,說是馬奴,其實是罪臣之子,家裡頭落魄了,被宇哥哥買來羞辱,只叫他牽馬。
堂堂將軍之子,身量高大,這會兒被綁縛著,卻仍舊脊背挺直,一臉的正氣盎然。
蘇雲溪最煩他這個樣子,但是想著方才的崇月二字,到底沒說什麼,只是冷聲道:「給他放開,請了大夫來。」
她吩咐過後,便皺著眉走了。
而康熙卻鬆了口氣,不過一句話罷了,能夠讓她做出改變,說明還是有用的。
當年的時候,她跟他戲言,說是有三生三世都在一起的辦法,如今看來,倒是能用。
他神色緩和了些許,感受到疲憊的身體,又覺得難受,又冷又餓又難受,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有小丫鬟上前來,不高興的將他鬆綁,又叫了大夫進來給他看診,扔給他一瓶子金瘡藥,這就走了。
康熙自己收拾了一番,又翻了翻自己的幾個銅板,買了幾個饅頭來啃,徹底收拾利索之後,這才緩了口氣。
冷靜的思考了一會兒,他不禁吸了口氣。
他的家世並不差,能夠被人綁起來打,不過是因為家裡頭落魄了。
一代戰神一朝隕落,這家族便摧枯拉朽的沒了。
康熙眸色深了深,看向皇宮的方向,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罷了。
只是作為將軍之子,他如今有些難,直接落成奴才,最低等的馬奴,受盡了屈辱。
皺了皺眉,他想起來崇月口中的宇哥哥,此人名叫薛宇,看似擠進屈辱給他弄成這樣,實則艱難的將他保護下來。
他原打算弄死這個『宇哥哥』的,如此一來,倒是不能了。
康熙吸了一口氣,一抬眸,就看見崇月俏生生的立在那,一臉不悅的看著他,他緩了緩神色,輕聲喚:「崇月。」
蘇雲溪捂著自己的胸口,那裡的血液一陣陣的上涌,砰砰砰跳的快要飛出來。
莫名的情愫在胸腔中震盪,她有些無所適從。
「你……」她抿了抿嘴,直接便走了,那種感覺太過陌生,讓她有些無所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