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宮廷的夜,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黑暗。

  翊坤宮燈火通明,彩燈都亮了起來,蘇雲溪坐在軟榻上,一想到康熙,她就忍不住小臉通紅。

  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小想法,等聽到門吱呀一聲推開,接著是熟悉的腳步聲,她揉了揉自己的臉,一臉認真的坐在原地。

  康熙大踏步走了進來,先是灌了一口茶,這才認真道:「這一批是白蓮教來的,已經順藤摸瓜摸了上去,也不知道最後能剷除多少。」

  「嗯。」聲如蚊吶的應了一聲,她依舊乖乖的坐著。

  康熙瞟了她一眼,覺得她今天有些異常,往她身邊一坐,隨口道:「今兒身上挺香的,用了什麼?」

  蘇雲溪就細聲細氣的回:「撒了干玫瑰花瓣,許是侵染上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一時寂靜起來。

  蘇雲溪瞧著他,抿了抿嘴,她在想,等會兒康熙若是親過來,她是欲拒還迎,還是順從他。

  想了許多,卻見康熙雙眸微闔,顯然是在養神。

  她扭了扭手帕,坐在他身邊,能清晰的感知到他身上的氣息,一時間更是思緒紛紛。

  過了一會兒,就聽康熙道:「安歇吧。」

  一聽這話,蘇雲溪的心裡,便開始小鹿亂撞,沒羞沒臊的夜生活,就要開始了。

  然而等她偷偷的扭出一個妖嬈的曲線,就見康熙規規矩矩的躺在床裡面,雙手搭在兩側,閉上眼睛,顯然就要睡過去。

  表錯情了。

  蘇雲溪面無表情的收回姿勢,側眸看向康熙的睡顏,一時間有些怔忡。

  他輪廓分明,氣勢凜冽,這會兒睡著了,反而有幾分柔和,那鴉羽似得睫毛很長,並不怎麼翹,卻顯得愈加濃黑。

  清雋攝人。

  蘇雲溪想到這個詞,不禁紅了臉。

  她頭伸到被子裡,捂住那紅艷艷的臉頰,有些羞赧的想,他這一遭定然是累壞了,要不然怎麼能看著她而無動於衷。

  蘇雲溪不承認自己魅力消失。

  這樣胡思亂想著,沒一會兒功夫,她也跟著睡著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醒的時候,身邊又涼了,鼓了鼓臉頰,她覺得有些失落,這是一種很神奇的感覺,她坐在原地,慢慢品味了一下。

  金釧看著她這樣,心裡有些慌,趕緊上前安撫:「您別多想。」

  昨兒準備了一下午,不曾想萬歲爺竟然沒有臨幸,早上這般呆呆的,許是傷了面子。

  蘇雲溪被她一說,心裡那點小思緒也沒了,揉了揉臉,想著自己的小情緒來的莫名其妙,不禁笑了。

  「無事。」她低說了一聲,便起床洗漱。

  當天一點點的冷起來,這再用涼水洗漱的時候,就顯得有些瑟縮。

  「打熱水來。」她道。

  金釧伸手摸了下,趕緊請罪:「您恕罪,一時不察,竟上了冷水來。」

  其實之前都用的冷水,但今兒好似打霜了,就格外的冷,那水摸起來就有些刺骨。

  「無礙。」她看了一眼金釧,在她轉身離去的時候,輕輕的蹙起眉尖。

  金釧能夠在她跟前伺候,不僅僅是微末時的情分,更多的是,她細心有熱情,不夠心機之餘,顯得倒也還好。

  但不曾想,如今這份細心,倒也被泯滅了。

  等她換了水,又過來伺候,蘇雲溪沒說什麼,只過了一會兒,叫銀釧去查查,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等收拾過後,她托著腮,坐在窗前,腦海中一直映著康熙的身影。

  原先的時候,看他哪哪都不好。

  如今有了濾鏡,就覺得他很多行為都是難免的。

  她捧著臉,無意識的在紙上寫寫畫畫,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儘是康熙二字,或者是他的小像。

  她方才明明沒有想他。

  這是什么小學雞談戀愛行為,會無意識的寫對方名字和畫對方的小像。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捂著通紅的臉,看著自己寫的那些字。

  撓了撓臉頰,想著將紙藏起來,還未有動作,就聽外面有紛踏的聲音響起,蘇雲溪剛想動作,就見康熙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死亡時刻。

  她心裡砰砰的跳,趕緊拿起一旁的紙,看似自然的壓在自己寫過的那張紙上。

  「做什麼呢?」康熙隨口問道,往書桌前一坐,看著她磨好的墨水,有些好奇的在書桌上巡弋。

  蘇雲溪被他看的心驚肉跳,想了想,直接跨坐在他腿上,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看過來。

  她這般主動熱情,讓康熙有些意外,摟著她的腰肢,掐了掐,這才輕笑著道:「做什麼呢。」

  康熙又問了一次,蘇雲溪原本想糊弄過去,見此有些結結巴巴道:「就出神。」

  隨口應了一聲,康熙抿著她柔嫩的臉頰,將她摟到懷裡,細細的嗅著她髮絲的清香。

  她身上的味道,非常獨特。

  是一種與眾不同的迷人味道,康熙有些沉迷的想,這個味道,他聞這許久,都不會覺得膩。

  說起來也是,她身上的味道,明明是制香人調製出來的,但在她身上,卻特別的迷人與眾不同。

  康熙又細細嗅聞了一下,手剛搭上書桌,就被富察貴妃牽住了手。

  他是朵精明的人,她略微動一動看,他就猜測道,可能有不同。

  康熙試探著,一往書桌前靠,就被她攬住了。

  幾次下來,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乖,老實交代。」康熙笑眯眯的看著她。

  蘇雲溪摸了摸鼻子,她有些心虛,半晌才顧左右而言他,輕輕道:「臣妾就想您了。」

  這麼說著,她到底有些心虛,只摟著他的腰,軟乎乎的撒嬌。

  康熙被她纏磨了一會兒,就忘記這事兒了,然而他的智商,顯然不是這麼容易忽悠的。

  「說吧,是什麼。」他冷不丁的問。

  握住蘇雲溪的手,一臉認真道:「只要不是很嚴重的事兒,朕都會原諒你。」

  左右她素來乖巧,就沒做過不該做的事情,這麼說著,他神色不禁緩和了許多。

  蘇雲溪瞧了他一眼,有些心虛的捏了捏手指,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紅著臉頰,將蒙紙拿開,露出下頭那寫少女心事的紙張。

  康熙心裡轉了一圈,想了很多,但是當看見那紙的時候,不禁露出怔忡的神色。

  他想過太多,獨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景。

  『康熙』二字犯忌諱了。

  他看了一眼,不禁笑開了,看著她笑,沒有說話。

  蘇雲溪原本就小臉紅紅,這下子更是紅透了,垂眸不語。

  這般含羞帶怯,康熙不禁輕笑出聲,捏了捏她微燙的小臉,顧著她的臉面,沒有說話,半晌才緩緩的將她摟到懷裡。

  一顆心漲漲軟軟,滿足的一塌糊塗。

  他之前知道她是搪塞他,敷衍他的時候,那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心裡都快被那些陰暗的想法給撐滿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究是等到了。

  「乖。」康熙擷住她唇瓣,細細捻磨。

  那溫柔的動作,像是要將她的心被融化了,他身上那氣息,一個勁兒的往她鼻腔鑽,帶著霸道凜冽,讓人不容忽視。

  蘇雲溪軟了腰肢,無力的雙手搭在他肩上,半晌才低聲道:「這……」

  「唇脂沒了。」方才塗的胭脂,這片刻功夫,就消失殆盡。

  蘇雲溪耳垂都紅了,一臉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原來素來嬉笑怒罵自在的人,在喜歡的人面前,也是會躲躲閃閃,羞赧的無以復加。

  「萬、萬歲爺。」她有些緊張,一開口就是如此。

  蘇雲溪鼓了鼓臉頰,為自己小學雞的行為感到不悅。

  然而這幅活色生香的樣子,更是讓康熙眸色幽深,他又狠狠的親了一回,半晌才低聲道:「等晚間。」

  原先想著,她受了驚嚇,那日又砍殺那麼多人,定是疲累極了。

  故而饒了她,叫她好生的歇息。

  如今瞧來,他若是溫柔些,也未嘗不可。

  她就在自己懷裡,軟玉溫香,叫他如何能忍,他只想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疼愛,並不想叫她休息了。

  蘇雲溪被他熾熱的眼神盯著看,臉頰更是紅透,扭著手指垂眸沒動作。

  康熙瞧著她,若換成往常,她定然順勢就親了上來,順便再表達一下對他的喜愛之情。

  如今倒只會扭手扭腳的害羞了。

  意味深長的捏了捏她腰間軟肉,康熙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晚間等朕。」

  那呼出的熱氣噴在耳畔,更別提故意壓低的聲音,又蘇又麻,好聽極了。

  「嗯。」她聲如蚊吶的應了一聲。

  在康熙別有意味的朗笑聲中,蘇雲溪臉頰紅透,軟乎乎道:「臣妾恭送皇上。」

  她這會兒倒把禮數給做足了。

  等康熙去處理政事了,她又在想,到底應該做什麼,想了想,拿出花箋來,想要寫句詩給他看,想了半天,自己著實沒有詩才。

  深秋初冬,天氣寒冷。

  蘇雲溪立在廊下,看著南飛的大雁,一群又一群,打從天空上飄過。

  它們自由自在,想飛人型就飛人型,想飛大字型就飛大字型。

  正出神,就聽金釧道:「承乾宮來報,說是太皇太后病了,叫您一道去侍疾。」

  時下老祖宗年歲大了,時不時就要病一場。

  蘇雲溪聽著她說,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老祖宗說起來也算是英雄遲暮,她歷經三朝,是個厲害人物。

  不光她要去侍疾,就連康熙也要去。

  拿著一些不重要的請安摺子去批,一邊看著老祖宗養病,他素來是個孝順的,這樣的事,從不曾落人話柄。

  等蘇雲溪到的時候,康熙和皇貴妃已經到了,兩人最先得到消息,這自然也是最先到的。

  「老祖宗怎麼樣了?」她問。

  皇貴妃正想答,就聽康熙道:「前兩天有些積食,一直吃著藥,不曾想還是起了熱。」當身體機能不大好的時候,一點小病,都會拖累跨一個人。

  而老祖宗七十有餘,年歲著實大了。

  這麼想著,她不禁嘆了口氣,上前看了一眼,就見太皇太后正睡著,而蘇麻喇在一旁伺候。

  蘇麻喇也老了,老年斑,雞皮鶴髮,一樣不少。

  然而她精神好,瞧著比太皇太后還年輕些。

  這麼想著,她側眸望過來,就見皇貴妃一臉怔忡的盯著牆角,便輕輕的走過去,和她並肩坐著,一邊低聲問:「怎的了?」

  皇貴妃聽見她聲音,便轉過頭來看她。

  富察貴妃向來生的好,眉眼靈動,和這宮裡頭的人,每一個都不相同。

  她身上有一種蓬勃向上的力量,讓人相處起來,覺得特別舒服。

  然而就在今天,她發現,對方身上多了幾分纏綿的柔情,這種變化,讓她心裡一緊。

  有一說一,在宮裡,有這樣變化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如今都是黃土一捧了。

  在宮裡,有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對帝王有愛,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一個不小心,惹了帝王厭棄,就是要命的事。

  宮裡頭有女人一切不能犯的毛病。

  你要含笑看著萬歲爺寵幸她人,不能有嫉妒的情緒,也不能說出來,要不然沾惹上君這個字,這些罪過就是大罪。

  而且這後宮裡頭的女人一茬又一茬,你若是對帝王無礙,自然能看得下去。

  愛上帝王的女人,哪裡容得下旁人。

  她憂心忡忡,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欲言又止,但是那些喪氣話,著實不敢拿出來說個富察貴妃。

  但想著其中的危機,她想,還是得說說。

  這醜話說到前頭,這惡人她做了,往後富察貴妃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她越是想說,康熙越是不走。

  好不容易熬到他走了,正想說幾句話,蘇麻喇又坐了過來。

  「兩位主兒。」她客客氣氣的請安,這才挨著椅子邊坐了,一邊道:「有些話,奴婢想跟二位說一說。」

  有什麼話,要跟兩個人說的。

  「主子向來疼愛您二位。」她說道。

  蘇雲溪聽著這話頭,心裡就明白了,這前頭說恩情,後頭就要提要求了,果然話到最後,就是說叫兩人上點心,多來陪陪她。

  老人難免顧忌,這多個人陪,也是好的。

  但是蘇雲溪聽話音,瞬間知道了,這要小輩陪,把她們當親孫女什麼的,話音太容易聽明白了。

  蘇麻喇著重看著蘇雲溪,低聲道:「小公主生的玉雪可愛,老祖宗極是喜歡,您若是有空,帶過來多玩玩。」

  這是利誘了。

  能夠養在老祖宗膝下,那就是鍍金,對於宮裡頭的公主來說,以後走路腰板都挺直些。

  若是撫蒙,有這麼一層關係在,更是會如魚得水。

  蘇雲溪聽明白了,皇貴妃也聽明白了,她眸色深了深,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蘇麻喇,不禁讚嘆,這薑還是老的辣。

  「本宮曉得了。」她應了一聲,見天色差不多了,這才牽著皇貴妃的手,一道往外走去。

  等出去後,回了翊坤宮,就聽皇貴妃低聲道:「你是不是愛上了萬歲爺?」

  看著對方茫然的眼神,皇貴妃捏了捏自己的臉,她覺得自己蠢了。

  「我知道了。」她低聲道。

  這麼想著,忍不住抿嘴笑,捏了捏蘇雲溪的手,低笑著道:「你心裡有數就成。」

  說完又開始說方才蘇麻喇說的事情,她思忖片刻,皺著眉頭,這事兒有些不好辦。

  和蒙古之間的問題有些複雜,不是說能夠輕易召人回京的。

  不管什麼樣的親情,只要沾惹上皇權二字,一切就都變味了。

  「給萬歲爺說什麼,至於成不成,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蘇雲溪道。

  想念孩子,是人之常情。

  但是這皇權政治,就容不得常情了。

  皇貴妃想了想,又把話咽下了,誰知道富察貴妃吸引萬歲爺的地方,是不是就這種傻白甜呢。

  等到晚間康熙來的時候,蘇雲溪就直接說了。

  畢竟太皇太后確實年邁多病,這信使一來一回,再做些準備,就幾個月過去了。

  所以一不小心,說不定太皇太后還撐不到那時候。

  康熙抿嘴,只說了一聲朕知道了,便沒有多說別的,蘇雲溪便不再多說什麼,又想起來康熙早間走的時候說的話,不禁小臉又紅透了。

  這種控制不了的感覺,著實教人氣惱不已。

  蘇雲溪鼓了鼓臉頰,用手捂著通紅的臉頰,低頭垂眸不看他。

  康熙瞧著她這羞赧的小樣子,不禁輕笑出聲,將她一把撈到懷裡,用臉頰去蹭她微燙的臉頰,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怎的,這般老夫老妻了,竟還害羞?」

  他壞心眼的往她耳朵里吹氣。

  蘇雲溪被他鬧的眼中水意清淺,一臉春情的斜睨著他,想要開口說話,卻覺得羞赧的緊,又閉上了嘴。

  明明面對他的時候,也是笑罵自如。

  這般小學雞的表現,讓她自己都覺得難受。

  狠狠的揉了揉臉,她摸摸給自己打氣,被偏愛的有恃無恐,怕什麼,盤他。

  然而等對上他深邃的眼神,她又覺得害羞,心裡不確定起來。

  康熙將她摟到懷裡,再也忍不住對著她那嫣紅的唇瓣吻了下去,就想嘗嘗她甜美的滋味。

  霸道的氣息和親吻將她擷住。

  蘇雲溪喘了口氣,這才睜著水潤潤的雙眸,還未看清他表情,就被康熙用手覆在臉上,不許她看。

  被遮住視線之後,就只剩下那種觀感,讓人特別的忐忑,沒有安全感。

  嗅覺和味覺又格外靈敏起來。

  「別。」她軟乎乎的推拒,然而那點小動作,還沒有欲拒還迎來的有力道。

  康熙低低一笑,將她往懷裡呆了呆,這才輕聲道:「乖,別動。」

  再動的話,他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手下一個用力,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來到內室,康熙慢條斯理的解著她衣裳,一邊啞著嗓道:「朕給你洗漱。」

  他若是親自來洗漱,那這水必然要涼。

  蘇雲溪有些不知所措,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搭在盤扣上,一點點的解開盤扣,那衣衫便順著力道,掉了下去。

  緊接著是豆綠色的兜衣,上頭繡著淺色的海棠花。

  細韌的腰肢上,掛著細細的系帶,被他輕輕一拽,就掉了。

  那玲瓏有致的細韌腰身,便呈現在眼前。

  康熙眸色幽深,人卻不為所動,像是真的要給她洗漱一般,眼觀鼻鼻觀心,特別的坦然。

  蘇雲溪卻渾身紅透,面上強自鎮定,不為所動的樣子,腳趾卻緊緊的摳著鞋襪。

  只剩下鞋襪了。

  康熙叫她坐在椅子上,伸手去脫,那白皙如玉的足尖不盈一握,康熙握在手裡,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臉頰暈紅,雙眸瀲灩生水,更是慢條斯理的抱起她,放在了浴桶里。

  未知才最磨人。

  他做事慢條斯理,一板一眼,卻極為折騰人。

  恨不得叫人往他懷裡鑽,給個痛快話才成。

  大掌流連,認認真真的給她洗漱。

  要命了。

  蘇雲溪咬著唇瓣,滿臉暈紅,坐在浴桶中,看著衣衫整齊的康熙,忍不住把自己往花瓣下埋了埋。

  「您出去吧,臣妾自己來。」她聲如蚊吶。

  康熙在一旁打濕細棉布,聞言側眸望過來,慢條斯理道:「朕有空,不妨事。」

  這不是有空沒空的問題。

  蘇雲溪臉紅的就要滴血,很想大喊救命,然而卻無人能來救她。

  外頭靜悄悄的,聽不見絲毫聲響,只有鳥雀蟲鳴聲,間或響起,越是這樣,她越不敢發出聲音。

  如果她有罪,請讓律法制裁她,而不是派這麼一個會的人,來折磨她。

  「起身。」康熙慢條斯理道。

  蘇雲溪聽話的起身,用浴巾將自己裹了,剛要上手擦拭,卻被他攔了,低聲道:「朕給你擦。」

  操。

  折騰人。

  他伺候著洗漱,比自己來還要累些。

  蘇雲溪實在有些撐不住了,軟乎乎的哀求:「您讓臣妾自己來吧。」

  「不成,朕來。」他很有耐心,將身上的水珠擦洗掉過後,又拿起一旁的寢衣,慢條斯理的給她穿好衣裳。

  就他媽離譜。

  蘇雲溪在心裡跳腳著罵。

  她掂著腳尖想要去親他,又被摁了回來。

  「今兒,一切都朕來。」不給她主動的機會,好叫她知道厲害。

  蘇雲溪被鬧的六神無主,由著他將寢衣扣的整整齊齊,就上方的盤扣都沒有放過。

  側眸望過來,就見康熙繃著唇線,額間沁滿了汗珠子,喉結滾動間,顯然不如表面上平靜。

  他精緻的下頜線,也儘是汗珠子,漸漸在下巴處混成一滴,欲墜不墜的。

  看他克製成這般,蘇雲溪的心裡就愈加慌了,總覺得他在憋什麼壞心眼,有的折騰。

  「您、您……」她一開口,就顯得格外的氣弱,帶著小顫音的可愛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