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貴人不過是繃不住罷了,這其他小妃嬪,表情驚恐的望著她。
看著眾人的表情,她不禁笑起來了。
「乖,聽話點哦。」她笑眯眯的開口,明明是非常溫柔的表情,卻讓在場的諸位都冷汗直冒。
蘇雲溪慢條斯理的彈了彈護甲,看向小臉煞白的常在,輕輕一笑,正要再逗弄她,就見一個小妃嬪一臉驚慌的擋在她面前,跟護食的小母雞一樣。
「您就算貴為崇妃,嬪妾等人自然一萬個比不上,但您也不能如此行事。」她道。
「您不能吃妃嬪。」她戰戰兢兢的開口。
小妃嬪顯然很少跟上位者說話,明明怕的快要厥過去,卻仍舊堅強的立在小常在跟前。
好一個為友出頭的品格。
蘇雲溪舔了舔嫣紅的唇瓣,側眸望過來,淺聲道:「會護著好友的靈魂,可真香啊。」她一臉享受的聞了一下,湊到小妃嬪的耳邊,壓低聲音道:「比那小常在還香。」
她此番作為,周圍人登時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說。
生怕她真的吃人,這般又媚又嬌,甚至帶著幾分病態,是她們所沒有見過的。
也是康熙沒有見過的,她身上的這股勁,真的讓人心折。
「咳。」康熙清了清嗓子。
他一出現,周圍害怕的妃嬪,表情登時變了,一個個梨花帶雨,含淚欲泣,要多楚楚可憐就有多楚楚可憐。
蘇雲溪瞧著好笑,不禁笑出聲來。
看著她笑,小妃嬪們更想哭了,瑟瑟發抖的往彼此身邊擠了擠。
「做什麼呢?」康熙問。
蘇雲溪還未說話,一旁的佟貴人眼裡噙著淚開口了:「崇妃娘娘與嬪妾們說玩笑呢。」
這話也沒什麼問題,但是她這都要哭了,明擺著告訴別人,其中另有隱情。
康熙跟沒看見一樣,側眸看向一旁穩穩站立的蘇雲溪,見她沒穿披風,就將自己身上的解下,給她披上,一邊道:「你身子弱,春日風寒,仔細著涼。」
春日風寒。
佟貴人品這句話的意思,那硬擠出來的淚珠子,登時沒有了,要掉不掉的,倒是真有幾分可憐見的。
蘇雲溪由著他系帶子,一邊笑道:「不打緊,御醫都說了,身子已經好多了。」
她側眸笑了笑,臉上的疤痕在陽光下更加顯眼。
佟貴人瞧了,都覺得觸目驚心。
可看著萬歲爺毫不在意的樣子,她有些懵,不是說帝王都愛美人嗎?崇妃的五官雖然不錯,但是這肌膚也太差了。
在場的妃嬪都是聽著崇妃的艷名長大的,見了真人之後,難免失望。
畢竟美人無瑕的肌膚,也至關重要,就這一條,崇妃就失去做美人的資格。
康熙輕輕嗯了一聲,看著周圍小妃嬪那掩飾不住的眼神,他心中不予,畢竟對於他來說,崇妃是他手心裡的寶,這樣的眼神,不用問,他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而崇妃定然也是能看懂的。
「走,朕帶你去瞧瞧桃花。」康熙不再多說什麼,牽著她的手,便直接往御花園深處走去。
蘇雲溪側眸看向一旁的小妃嬪們,含笑擺了擺手,這才跟著康熙的腳步,一道走了。
她不知道,當她離開之後。留下的小妃嬪,那炸裂的三觀。
萬歲爺竟然這麼會寵人,瞧瞧對崇妃那柔情蜜意的樣子,簡直讓人艷羨極了。
想想自己若是也能得到萬歲爺恩寵,在眾人面前,一臉溫柔的叮囑說是春日風寒,再將自己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這簡直不光滿足了虛榮心,簡直也讓她生出一種榮寵天下的感覺。
在場的小妃嬪互相對視一眼,關於方才吃妃嬪的話題也不敢討論了。
只靜默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的艷羨就快要將人給淹沒。
這樣的尊榮寵愛,誰不想要呢。
走出一段,估摸著小妃嬪聽不到說話的時候,康熙這才輕聲道:「不跟她們計較,不值當。」
蘇雲溪含笑道:「沒計較。」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悵然道:「也不知道能不能養好。」
這種傷了肌膚的事,還真不是秘方就能解決的問題,也不像在後世,有各種美容手段。
「無妨。」康熙瞥了她一眼,渾不在意道。
若是剛認識的時候,她就是這幅樣子,他定然是接受不了的,然而現今已過了這許久,他早已看習慣了。
和她的皮囊比起來,自然是她的靈魂比較美味了。
康熙垂眸低聲道:「你若是將朕哄好一點,朕便不介意。」
蘇雲溪槽多無口,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現下疤痕剛長好,瞧著就恐怖了,養一養,應當能好很多。
在這個時候,她就有些眼饞旁人有靈泉空間什麼的,要不然臉上這點小問題,簡直手到擒來。
嘖,穿越大神不做人。
讓她歷經千險。
但康熙說的這話,也太不像話了。
她故作虛弱的咳了咳,輕聲道:「哎,臣妾頭有點暈。」她氣色確實不好,康熙一聽就有些心疼,趕緊過來攙扶著她,低聲問:「好些了?」
蘇雲溪這才笑吟吟道:「好些了。」
她這樣溫柔的說話,康熙方才的促狹盡數給忘了,轉而也跟著溫柔起來,小聲的問:「走著累不累?」
蘇雲溪仔細的感受了一下,確實挺累的,輕點了點頭。
畢竟是天花,一不小心就要命的事,哪裡能這麼容易好,她感受一下虛弱的身體,反而笑道
:「原先覺得人活一世,不知道有什麼趣味,如今倒是想著,好死不如賴活著。」
她這麼一說,倒顯出幾分滄桑的無奈來。
和以往那個沒心沒肺的她不一樣。
康熙也跟著沉默了一瞬,這一次她在鬼門關晃了一遭,人成熟了許多。
捏了捏她的臉,康熙笑道:「小小年紀,什麼活的死的。」
牽著她的手又走了一會兒,聽著她氣喘起來,不由分說的往回走。
「你猜那些妹妹還在不在。」蘇雲溪笑道。
「在。」康熙隨口道。
只要有他的地方,哪怕下著冰雹呢,也必然是有人殷殷切切的等著。
等他們有走回去的時候,蘇雲溪就知道,他為什麼這般篤定了。
和已經了解康熙的老人相比,新人的行動,要更加的大膽和創新。
幾人沒有離去,反而變成了一場才藝大會,大家各司其職,唱曲的唱曲,跳舞的跳舞,繪畫的繪畫,可以說十八般武器都給用上了。
蘇雲溪立在那看了一會兒,突然有些捨不得走了。
這小姑娘們,湊在一起,朝氣滿滿,青春活潑的跳舞,簡直叫人走不動道。
康熙瞅著她全神貫注的樣兒,登時有些不高興了,冷笑道:「好看不?」
蘇雲溪認真點頭,她袖手而立,不停點評:「您瞧瞧佟貴人,不愧是皇貴妃的妹妹,這一手繪畫行雲流水,頗有寫意風。」
這在場的妃嬪,載歌載舞,個個都是才藝雙絕。
她目光望向一旁的康熙,他腰間懸掛著她先前繡的荷包,現下已半舊,仍能看出來那拙劣的手法。
唱歌她不會,跳舞她不行。
就靠著一張臉,橫行天下,這麼一想,突然覺得康熙的要求挺低的。
康熙瞧她看的認真,沒忍住,直接將她的臉別過來,冷笑著問:「就這般好看?」
見她點頭,康熙氣的一噎。
「朕給你跳一個?」康熙問。蘇雲溪想了想,就算他敢跳,她也不敢看。
一個從來沒有學過的人,去跳舞,那不是鬧著玩的。
再說康熙敢給她跳,明兒就能被御史的摺子給淹沒了。
這麼一想,她艱難的將目光從幾個小妃嬪身上拔下來,一臉唏噓道:「看看都不成了。」
自然是不成了,她的目光太過專注,康熙覺得,比看他的時候,更專注些。
蘇雲溪笑了笑,柔聲道:「走吧。」
兩人施施然的往前走,等小妃嬪看見兩人的時候,他們停都沒停,從人群中穿梭而過。
佟貴人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眸光沉了沉,看向一旁忐忑的小常在,低聲道:「不打緊。」
當場有什麼表示的夢,她也做過。
但崇妃盛寵兩年有餘,想要打破她的戰績,相當艱難,這一次原本也沒想著能夠拉下崇妃,而是要在萬歲爺的心裡,留下些許的印象。
若是萬歲爺有旁的想法,能夠想起來她們其中一人,就盡夠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就在想,怎麼從崇妃口中搶走萬歲爺這塊肥肉,後來想想,闔宮妃嬪都鎩羽而歸,她這個小妃嬪,定然也算不得什麼。
那麼她們唯一勝利的機會,就是團結起來,用一群新人,來戰勝一個崇妃。
她覺得還是很有機會的,畢竟鮮嫩的跟花骨朵一樣的小姑娘,怎麼可能幹不過一個年級漸長,又滿臉都是疤痕。
這樣的一個女人,若是一群鮮嫩的小妃嬪干不掉,那她就麻溜的跪下俯首稱臣。
現在的首要任務,不是說要某個人得寵,而是打破崇妃獨寵的局面。
她打一入宮,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而蘇雲溪回了翊坤宮之後,便趕緊歪在軟榻上,捧著熱茶來吃,一邊道:「好累。」
但是累的高興,她之前見喜,得了天花,面上沒什麼動靜,心裡其實害怕以後再也無法站立了。
她的性命倒是還好,只她沒了,她的孩子落在別人手裡,那就也生死難料了。
有了孩子之後,有了牽掛,真的捨不得死。
一個小小的,沒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幼崽,她就是那天不能倒的天空。
不是每一個皇子,都會像太子一樣,能夠得到康熙的眷顧和恩寵。
想起來太子,她眸色深了深,對於太子的了解,一點都不少,當初在上書房的時候,那也是一個班的同學。
她日日瞧著,對方聰慧又伶俐,智商很高。
甚至情商也極高,只不過被身邊人捧的有些過了,對待老師也是君臣的態度。
後世的時候,對於讓老師跪著講課,對他的毀譽也挺嚴重的。
蘇雲溪笑了笑,柔聲道:「拿點心來。」
她得吃好喝好,將自己養的白白胖胖的,這樣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不為旁人,也要為自己。
這麼一說,她頓時覺得動力十足。
在她養身體期間,這是一點都沒閒著,她吃瓜都快吃飽了。
這一批妃嬪,有了她這個共同敵人,空前絕後的團結。
日日載歌載舞,將青春美少女的魅力都給展現出來,甚至並不邀寵,只默默的展示著自己。
蘇雲溪吃瓜都吃飽了,每天都有新節目看,高興的跟什麼似得。
「這一批小妃嬪不錯。」她誇讚道。
然而等到南巡的消息一出來,這種短暫的平衡,登時被打破了。
誰都想跟著南下,明知道南下的路上,路途遙遠,不光有看風景的機會,還有侍寢的機會,傻子才會放過。
佟貴人和赫舍里貴人兩個,也彈壓不住小妃嬪了。
沒有人統領的情況下,就有些烏煙瘴氣了,今兒這個鬧肚子,明兒那個發熱的,甚至還有平地摔的。
左右鬧出不少笑話來,讓前些日子的姐妹情深,瞧著也像是個笑話。
皇貴妃坐在翊坤宮正殿的太師椅上,也在詢問這個問題。
「你消息最靈通,少不得來問問你,這南巡的事,到底是怎麼打算的。」皇貴妃道。
蘇雲溪看著她,對方沒有拐彎抹角,她也就直說了。
「頭一次南巡,估摸著是有政事,萬歲爺心裡有數,旁人都是置喙不得。」她淺聲道,一邊慢悠悠的品著茶,一邊側眸望過來,低聲道:「左右萬歲爺不喜這些么蛾子。」
皇貴妃抿了抿嘴,知道這是在說最近鬧的有些凶了。
她嘆了口氣,也有些無奈:「誰說不是呢,只彈壓的狠了,一個個都哭起來,瞧著怪可憐的。」
皇貴妃也有自己的計較,這打頭是佟貴人,是她本家。
她就是讓她吃吃苦,知道厲害了,這才能完全收斂,要不然還當皇宮跟家裡一樣,能夠隨便過家家呢。
「您心裡有數就成。」蘇雲溪隨口道。
這宮裡頭的一舉一動都是有深意的,她也知道,不讓這群妃嬪廝殺幾個回合,左右得見點血,這才能安生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開始的時候,都是選擇放任不管。
聰明的才能留下來。
蘇雲溪手中端著粉釉的蓋碗,側眸望過來,半晌才在皇貴妃忐忑的眼神中問:「您給妹妹透個氣,是想自個兒去,還是想讓四阿哥去。」
這是兩個概念。
若是自個兒想去,那麼這宮權就要交出去,要承擔的風險還是比較大。
若是想叫四阿哥去,這就好運作了,雪竹雪寶二人都要帶,其餘的都帶上,好像也無所謂。
皇貴妃惆悵一笑:「本宮自打出生以後,就沒有出過京城,這輩子估摸著也沒有機會了。」
和自由比起來,宮權自然要重要的多。
南巡最起碼要幾個月,到時候她回來,這中間會發生太多事情了。
她有些扛不住。
蘇雲溪表示理解,看了她一眼之後,才淺聲道:「臣妾知道你的心,只是人生短短几十年,這說過去就過去了。」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皇貴妃在病重的時候,被康熙封為皇后,然後成為歷史上的一日皇后。
後來再沒有封后過。
她的壽命,哪裡是幾十年,兢兢業業那許久,最後黃土一捧,有什麼意思。
皇貴妃被她看的脊背一涼,想了想,低聲道:「那如果本宮想跟著的話……」
她抿了抿嘴,想到了先前額娘來,在她明確表示,不願意的時候,仍舊送了小九起來。
還不如鬆快些。
蘇雲溪撓了撓頭,輕笑著道:「晚間臣妾跟萬歲爺提一提,只是醜話說在前頭,成不成的,也無法控制。」
皇貴妃點頭,其實只要她說要去,康熙不會拒絕的。
畢竟這樣的事,也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但是崇妃願意主動的開這個口,她就願意感激,笑了笑,柔聲道:「倒麻煩你了。」
這感情怎麼來的,就是我麻煩你,你麻煩我的,情誼就出來了。
「宮裡頭這一攤子,你不管了?」蘇雲溪笑著調侃。
皇貴妃頗有大婦風範,縱然有拈酸吃醋的時候,但這大面上顧的特別好,對於男人來說,就是一個省心賢惠的大婦。
但是她自個兒,定然過的苦。
人都有自己的欲望,當你泯滅自己的欲望,去滿足別人慾望的時候。
才會有一些稱讚,比如說你溫柔賢惠等等,都是對個人的剝削。
蘇雲溪是做不到的,誰要是從她面前爭寵,她估摸著會一巴掌將人抽南極去。
兩人說著,就見惠妃、榮妃、德妃一道過來了。
經過這麼久之後,大家都默認了,宮裡頭若是有求人的事,就要來尋崇妃。
畢竟論臉面,在座的各位加起來,也不如她一人厲害。
蘇雲溪笑了笑,趕緊叫金釧伺候著上茶上點心,眾人寒暄過一道之後,才聽三人說明來意。
和皇貴妃目的一樣,都是在問南巡的事。
這光說了一句南巡,旁的一概不知,難免要打聽消息。
蘇雲溪笑著道:「妹妹知道的,也不比姐姐們多,只是若有想法,直接跟妹妹說了,有空的時候,會跟萬歲爺交代一聲的。」
惠妃抿了抿嘴,先是誇了她一句,接著道:「就是來問問姐妹們的意見。」
如果大家都留,那就都留,如果都去,那她也要去。
不管怎麼說,這母妃都去了,這皇阿哥定然是要跟上的,多跟萬歲爺培養感情,定然沒錯。
而榮妃也是這麼想的,縱然胤祉體弱,但他也不小了,出去見識見識也是好的,若不然,下次出宮,那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麼一想,她視線不禁看向一旁的德妃。
宮中五巨頭,盡數都在翊坤宮,眾人都翹首以盼,等著出個結果。
誰知道這等啊等,從上午等到了下午,這才見賓主盡歡的散場了,所以結果到底是什麼,無人得知。
等人都散了之後,這翊坤宮就安靜下來。
金釧糾結了一瞬,才輕聲道:「幾位娘娘都跟著,這……」
蘇雲溪擺擺手,沒說話,她定然是要都跟著的,畢竟世人有傳聞,說是崇妃獨寵後宮,但都沒有見過。
滿人裡頭掌權的,尚且年邁,打從後金那會兒長大的都有,在這種情況下,大家的包容心,可比漢人大一點。
若是叫漢人知道,她獨寵後宮,那吐沫星子,定然要把她淹死。
她不能冒這樣的險,只要后妃盡數跟上,到時候呼啦啦的排場,都是一等一的尊貴人,誰敢說對方無寵。
這也是其餘四人敢來尋她的底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對於彼此的小算盤,知道的一清二楚。
等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見他穿著鴉青色的旗裝,上頭繡著團龍雲紋,板正又挺直。
「萬歲爺今兒俊逸非凡。」她誇了一句。
康熙理了理馬蹄袖,側眸望過來,淡淡道:「直說吧,有什麼事求朕。」
蘇雲溪一噎,不肯說,直接往他懷裡窩,一邊強調,自己是真覺得他帥。
然而一個經常不這樣說話的人,突然變了口風,那定然是有求於他。
康熙對此深信不疑。
他將披風遞給身後的梁九功,這才淺聲道:「行吧,你直說。」
能夠滿足的,定然不會絕她的面子。
蘇雲溪鼓了鼓臉頰,她坐在妝奩前,慢悠悠的卸釵鬟,一邊道:「臣妾有什麼可求您的,您向來都是要滿足臣妾的。」
這話乍一聽沒毛病,實則問題最大了。
康熙上前幫她卸釵鬟,看著她大妝過後,臉上的痕跡看著不大明顯,便笑道:「你整日裡擔心臉,這上妝也不怎麼看的出來。」
這話說的虧心,古代的脂粉,完全蓋不住瑕疵。
她看著自己花花的臉,也挺佛系的,跟命比起來,臉上有東西,簡直無所謂。
「是不是淡了些?」她洗過臉後,慢慢的塗抹著脂膏,是御醫調配的,專門用來祛疤,她覺得可能沒用,但還是認真用著。
能夠有一張白皙的麵皮子,誰願意頂著花臉。
「是。」康熙湊近了看,也覺得好像淡了些。用篦子給她通著頭,一邊道:「左右朕也不介意,無妨。」
是什麼樣,也就什麼樣了。
蘇雲溪輕輕嗯了一聲,看著西洋鏡中的自己發呆。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求朕。」康熙手下輕柔,嘴裡卻沒有饒她。
他盼著是有事,又盼著是真覺得他光風霽月,今兒瞧著入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