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蘇雲溪險些沒有憋住笑,她看向康熙,就見對方唇角微翹,顯然也心情愉悅。

  她看著康熙,就想起來先前看的一個段子,不禁笑了笑,垂眸沒有說話。

  「唔。」康熙慢條斯理的品了口茶,驕矜道:「李生眼光不錯。」

  話是這麼說,他看向李生的眼神,也跟著柔和了些許。

  李生也憋著笑,一臉認真的點頭:「是。」說起來竟英年早婚了,如何不叫人扼腕嘆息。

  兩人又聊了幾句,用過一頓飯之後,康熙已經將李生了解的七七八八,前世的時候,沒見過這麼一號人,但這人不錯,倒是可以著重培養。

  等過了一會兒,康熙便直接道:「爺二人要忙,你先去吧。」

  李生也不是這麼沒有眼色的人,知道是對方的夫人之後,頓時不再接觸,而是直接起身。

  他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的,這多好的人啊,竟然是旁人的夫人,瞧著年齡差這麼遠。

  一朵鮮花,別在了牛糞了。

  李生一臉感嘆的離開了,蘇雲溪瞧著他離去的背影,也不敢多說什麼,而是直接端著茶盞,開始說旁的:「今兒出來玩,還挺好玩的。」

  然而這話,又捅了康熙的肺管子。

  他冷哼一聲,不虞道:「若不是出門一趟,朕竟不知,你如此受歡迎。」

  康熙眼睜睜瞧著,她什麼都沒做,就這麼立著,這小姑娘小伙子都跟瘋了一樣往她這來。

  有這麼個勁頭,做什麼不成。

  「都是萬歲爺……」襯托的好。

  蘇雲溪學著李生的樣子,將話頭咽下,轉而說起旁的來:「您威勢重重,高不可攀。」

  康熙冷哼一聲,這招數用一次的時候有用,第二次的時候,就不管用了。

  兩人用完膳,又歇息了一會兒,這才施施然的往外走去。

  這一次出來也沒有什麼目的,只漫不經心的在外頭溜達,看看民生,看看環境。

  經歷一波小可愛之後,蘇雲溪覺得,自己是東北鐵嶺上,最靚的那隻狗熊。

  她看了一會兒街邊的小攤,就有些興致缺缺,畢竟自古以來,都沒有什麼區別。

  等進了銀樓的時候,她眼前一亮,著實有些興奮。

  不管怎麼說,這能夠買東西的時候,哪個女人能夠不心動,然而等進去逛了一圈之後,她才發現,她高興早了。

  這宮裡頭的工藝,都是一等一的好。

  民間手藝相對比而言,相對來說,就沒有那麼精緻了。

  她看了一圈,表情淡淡。

  掌柜的見多了女人,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女扮男裝,見此極力推薦,都說這個好那個好的,推了一會兒,見她面色平平,就開始認真打量。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登時嚇一跳。

  瞧著不過平平,但是那上頭繡的暗色雲紋,瞧著都特別的不一般。

  掌柜的暗自猜度,這夫人的身份,想必比身上的衣衫還要尊貴。

  故而不拿下頭的常品來,而是拿出鎮店的珍品,一邊隆重介紹,卻仍舊見那夫人眉眼平平,一點反應都沒有。

  康熙也不大看的上眼,他皺了皺眉,隨意的指了一個玉鐲子,叫掌柜的包了,就牽著崇妃的手一道往外走。

  掌柜的一看,他指的是最好的,心裡便有數了。

  這兩位,是識貨的。

  蘇雲溪瞧著那通透的水色,跟她宮裡頭御賜的比不得,但放在外頭,想必也是好東西了。

  她隨手套在手腕上,側眸望過來,笑道:「這還是您頭一次給臣妾買東西呢。」

  確實是第一次,往常的,他頂多吩咐一聲,就有宮人趕緊奉上。

  甚至連樣子都沒有見過。

  康熙摸了摸鼻子,有些詫異:「你喜歡這個?」

  蘇雲溪想了想,她也不是很喜歡,只不過第一次比較特別罷了:「禮輕情意重,又是頭一次。」

  見他明白的點點頭,她就當這一茬已經過去了。

  誰知道康熙覺得她喜歡,見著什麼,只要她多看兩眼,便盡數買了回來。

  「臣妾只不過隨便看看。」她道。

  要是再不攔,這馬車就要裝不下了。

  康熙含笑牽著她的手,在眾人在冤大頭的目光中,輕笑著道:「朕樂意。」

  瞧著她勾起唇角,露出愜意的微笑,花這麼一點銀子,根本算不得什麼。

  蘇雲溪便不再勸,這點錢,她也沒看在眼裡,難得出來一趟,這多買點東西,也當時散散心了。

  兩人出來的時候,這兩手空空,回宮的時候,單又多了一輛馬車來拉。

  她原本想著,給宮裡頭的姐妹也帶點禮物,被康熙給攔了,他直接說的明白,這齣宮之旅,只能瞞著,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猜到歸猜到,但是直接說出來,就有些不大好了。

  蘇雲溪點頭,心裡有些遺憾,她還想給太皇太后、皇貴妃等帶點小禮物呢。

  反正都是康熙掏錢,她一點都不帶心疼的。

  等兩人回宮之後,天色已經擦黑了,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偏偏這天色已晚。

  「今兒臣妾很高興。」蘇雲溪雙眸晶燦,直直的望過來。

  康熙捏了捏她的臉,沒說什麼,直接回了乾清宮。

  白日逃掉的事務,這晚間都要一一還回來。

  蘇雲溪回去就洗洗睡了,難得在外頭玩這麼久,她有些睏倦,只是睡夢中,也是坐在馬車上到處晃悠。

  外面的世界,和宮裡頭比起來,實在是太過璀璨迷人。

  她出去一趟,這心也跟著留在了外面。

  接下來的幾天,人都快忙成重影了,要跟各宮的聯絡感情,這公主阿哥要賞,低位妃嬪要賞,這翊坤宮的奴才,要給恩典。

  這人情來往,讓頭一次經歷一宮主位的蘇雲溪,忙成了陀螺。

  好在沒幾日的功夫,就直接忙過了。

  等安靜坐下來的時候,看向穿著一身大紅袍子,打扮的跟年畫娃娃似得龍鳳胎,不禁捂嘴輕笑。

  這大人忙,小孩子倒是高興的緊。

  兩人收穫不小,這兩小隻頭一次過年,又是龍鳳胎,上頭的賞賜非常豐厚,而下頭的人,也不敢怠慢,一時間光是兩小隻,這私庫就頗豐。

  蘇雲溪想了想,就在城郊買了一塊田。

  現在買地特別難,又是城郊這樣的好地方,時下圈地嚴重,若不是她後台強硬,一般人還真搶不過。

  這地,她備著給公主的。

  她還打著不叫公主撫蒙的心思,不管怎麼說,這提前備下,總是沒錯的。

  在古代,只要有地,那就是一切的希望和根本。

  旁的鋪子之類,都不如田地好使。

  她就打算生這兩個孩子,不打算再開懷了。

  自然要好生謀劃,不叫孩子吃一點虧,雪竹能不能更上一層樓,她不知道,但是雪寶是女人,時下公主的日子不好過,她得提前做打算。

  清朝的公主,是真的。

  能抗到嫁人有封號,已經算是厲害的,若是能扛過二十五,那就榜上有名。

  若是能夠活過三十歲,都算是鳳毛麟角。

  在這種情況下,她焉能不揪心。

  時下確實壽命不長,但是這些阿哥,一個個不說七老八十,那五六十歲是不成問題。

  唯獨公主可憐,想多活幾年,都難的緊。

  蘇雲溪嘆了口氣,也總算是明白,什麼叫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她這裡盤算來盤算去的,卻不知道乾清宮中,康熙正在發脾氣。

  過年的時候,講究個吉利,什麼陰司事,都給停了,但是先前那拉貴人沒了,是有疑點的。

  這些都在暫停著,等到年後又來查的時候,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簡直憑空消失。

  你說可怕不可怕,這宮裡頭,有一個人的勢力,能跟康熙抗衡,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

  康熙氣的跟什麼似得,簡直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打從清醒之後,他就沒跌過這麼大的跟頭,一時間臉色鐵青,直接叫嚴查。

  若是好查,先前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他氣勢洶洶的往翊坤宮去,一臉不高興道:「后妃在朕面前,個個良善乖覺,背地裡做的都是些什麼事。」

  蘇雲溪聽的有些懵,隨口問道:「怎的了?」

  康熙就將這最近發生的事,給仔細講了。

  「害,您想想,這福壽能進宮,又能悄無聲息的流傳,靠的是口耳,這種要命的事,誰會往外說。」

  「您一說嚴打,估摸著宮裡乾淨的跟明鏡似得,就是那耗子洞,估摸著也乾乾淨淨。」

  她隨口說著,畢竟她人手能力都不如康熙,對方查不出來的事,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然而康熙聽完,卻不盡皺起眉頭,若有所思起來。

  「你是個有福的。」康熙誇了一句,像來時一樣,匆匆離去了。

  等他走之後,銀釧見四下里無人,便湊過來低聲道:「奴婢好似查出來一點眉目了。」

  也是燈下黑的緣故,什麼都查了,唯獨漏了一樣。

  「宮市。」她道。

  聽到這話,蘇雲溪也跟著一怔,若是宮市的話,倒是好說了。

  畢竟這宮市日日都有,專供宮女太監逛的小街市,只要身家清白,就能挑著貨箱進來賣貨。

  若是處心積慮的話,直接將神武門守備軍給賄賂了,弄這麼點不起眼的小玩意兒進來,那不是輕而易舉。

  宮內外流通的渠道比較少,一是採買,二是太監,三是內務府。

  這是常規的流通方案,故而一直抓的比較嚴,而宮市相對來說,就輕鬆些許。

  「照這方向,仔細的查一查。」蘇雲溪隨口道。

  那拉貴人沒了,康熙很生氣,她也生氣,畢竟這能在翊坤宮動手,就說明對方能夠對她動手。

  又何嘗得知,這是一種警告她的方式。

  她也得查仔細了,要是沉疴不除,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

  然而銀釧能查到的,康熙也很快摸了=過來。

  兩個大佬盯著查,神武門和宮市一時間壓力重重,偏偏沒有接到指令,也不敢亂動。

  便只能按捺下來,精心等待。

  「查到了。」銀釧一臉凝重。

  見主子望過來,便認真將自己查到的說了出來。

  她查到之前,也沒有想到,對象竟然這麼出其不意,不過是個小貨郎罷了,滿打滿算,今年不過十一歲,打小會走路的時候,就跟著他父親一道進宮,在宮市裡頭賣東西。

  如今十年過去,他人長大了,父親沒了,就剩他一個。

  他人很機靈,生的又俊俏,又是打小都在宮裡頭晃悠,能在宮裡頭待的久的宮人,都認識他。

  加上他人小,物美價廉,故而生意還挺好。

  然而他就是福壽的攜帶者。

  跟宮裡頭的宮人都能混熟,這守備軍神武門的守衛,那更是熟悉的一塌糊塗。

  甚至在外頭,還能一起泡個澡什麼的。

  蘇雲溪皺了皺眉,就聽銀釧問:「現下怎麼辦?」

  她也有些愁,這應當怎麼辦,難不成,跟康熙說,然而將自己的能力暴露在他面前,真的安全嗎?

  後來想想,康熙對她熟悉的,怕是比自己還熟悉,不禁有些索然無味。

  直接揮揮手道:「直接透露給萬歲爺知道,不必跳出來。」

  這就是暗暗的透信兒,叫人知道信兒,又知道是誰說的,但是不明說的意思。

  然而這頭還未透信兒,那頭的小貨郎就被抓了。

  「萬歲爺厲害啊。」她誇讚。

  這敏銳度可以的,她是盯著去查的,而康熙是不知道的,盲查,但是也能這麼快就找到了。

  等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見他鎖著眉,一臉不高興。

  蘇雲溪還在想,這人都已經抓到了,還有什麼不高興的,然而她不敢說,畢竟在明面上,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可愛。

  「今兒的事,全指著你敏銳,說吧,有什麼想要的,朕賞你。」

  康熙大馬金刀的坐在太師椅上,轉動著手上的扳指,挑著精緻的下頜,一臉不虞的開口。

  這表情,不像是賞人,倒像是尋仇。

  可見他真的不高興。

  蘇雲溪想了想,完全沒想到要什麼獎勵,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缺。

  旁的不說,康熙在有一條上,做的特別好,那就是讓她精神世界不管怎麼匱乏,這物質條件,那叫個應有盡有,一點都不缺。

  「唔。」她蹙著細細的眉尖想了許久,突然才福至心靈,想到前些日子,聽到榮妃隱隱的嘲笑。

  當時榮妃的神情,有些悲憫有些憐惜,還帶著三分的高傲。

  那是一種非常混雜的表情,她甚至從裡頭看出了自傷。

  可說的事,卻是她的孩子,縱然福瑞如龍鳳胎,卻也沒有名字,至今只有小名混叫著。

  蘇雲溪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品明白這個一閃而過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過了幾日,驀然回首的時候,才猛然想起,為什麼榮妃的表情會那麼複雜。

  因為她的龍鳳胎,除了名字,擁有了所有。

  而榮妃的胤祉,除了名字,一無所有。

  宮裡頭的女人孩子,不管站在什麼位置上,總是可憐可悲的。

  一時間叫人分不清這憐憫的表情,是對她還是對自己了。

  「不若給雪竹和雪寶起個名字?」她道。

  這話說的有些突然,康熙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認真思考道:「成,朕叫禮部呈上來。」

  所有起名,都要經過禮部的手。

  蘇雲溪聽完笑了笑,柔聲道:「那辛苦萬歲爺了。」

  但這著實算不上什麼獎賞。

  康熙側眸望了她一眼,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笑罵:「傻的要命。」

  趁這機會,多給自己撈點好處,什麼宮權之類的不成麼,再不濟,要個皇莊什麼的也成。

  誰知道她就要個起名,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

  然而在這種情況下,倒更顯得她心思純稚。

  「誰說的,臣妾要雪寶的名字,就是逾矩了。」

  公主只有在嫁人的時候,才會賜予封號,而在她有小名的時候,還要大名,那就是提前要封號的意思。

  她將自己的小心思,明確的表露出來。

  康熙溫柔一笑,輕聲道:「這樣的小事,朕總是會滿足你的。」

  她對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無所知。

  蘇雲溪一聽,倒是有些意外,她柔笑著依偎進康熙的懷裡,雙臂攀著他脖頸,笑的很是依戀。

  康熙一瞧她這表情,登時有些扛不住,直接將人摟到懷裡,低聲道:「你知道你每每露出這表情,朕心裡都是怎麼想的嗎?」

  這話說的突然,蘇雲溪歪著頭望他,等他接著往下說。

  「弄哭你。」康熙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

  他原本聲音清朗,在壓低的時候,低沉中帶著磁性,特別的蘇。

  「您。」蘇雲溪鼓了鼓臉頰,雙頰泛起紅暈,羞赧的垂眸,不肯去看他。

  這晚間開車,容易翻車。

  「朕如何?」康熙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蘇雲溪摸了摸下巴,側眸望過來,柔聲道:「萬歲爺棒極了。」畢竟旁的話,她也不敢說。

  看著他滿意的眼神,蘇雲溪不禁輕笑出聲,這人做了皇帝,還是得順毛捋。

  冬日寒涼,兩人湊到一處,緊緊挨著的地方,散發著熱度。

  縱然室內有地龍,並不怎麼冷,但是人和人挨在一起,是不同的感覺。

  蘇雲溪挺貪戀這種溫度,幼年的經歷,讓她無法接受獨自孤獨終老,她需要人體的溫度,來溫暖她。

  若是妖精,她估摸是要勾引書生那一種。

  就算她是人,她也要勾引康熙,讓他只能在她懷裡。

  「萬歲爺,什麼時候去江南啊。」她掰著手指頭問。

  五月份的話,現下過年是二月,也就兩三個月的功夫了,這還不是轉眼就過去了。

  康熙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道:「快了,到時候再通知你。」

  這不到頭上,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叫他提前這麼久來說,哪裡能說的明白。

  提前半個月下通知,都差不多了。

  蘇雲溪鼓了鼓臉頰,往他懷裡蹭了蹭,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然而康熙會錯意了,直接朗聲叫梁九功備水,一邊垂眸,低聲道:「知道你著急,但是昨兒未洗漱,還是先沐浴過再說。」

  說著在她臉頰上親了親,特別的情深義重。

  蘇雲溪怔了一瞬,她剛才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又把手伸進他衣衫里,不是占便宜,只是為了暖手罷了。

  但是在腦子裡只有黃色廢料的康熙看來,這樣的行為,無意是邀寵。

  ……

  就挺突然的。

  「好。」然而她也是有些意動的。

  過年的時候忙亂,整日裡累的跟什麼似得,兩人這已經曠了許久,著實饞肉了。

  做不了你心上人,就做你身上人。

  蘇雲溪鼓了鼓臉頰,在心裡想到。自己想完,又忍不住笑,這漢語果然博大精深,一語雙關什麼的,太好玩了。

  「笑什麼吶,跟偷吃油的老鼠一樣。」

  康熙正在解外衫,回眸就見她笑。

  蘇雲溪上前溫柔的替他脫衣,但是對自己方才笑什麼,絕口不提。

  見他狐疑的望著她,她面不改色,一臉認真的解著盤扣。

  不得不說,這古代的盤扣解著實在是太難了,為了緊,那都是最恰當的尺寸。

  她這手指甲長,做起家務來,難免有些不方便。

  「唔,您自己來。」她放棄了。

  珍珠盤扣太難解了。

  康熙低低一笑,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柔聲道:「你呀,這點耐心還不如朕。」最起碼他伺候她的時候,未曾不耐煩過。

  蘇雲溪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回親,一邊笑眯眯道:「因為您是個好男人呀。」

  夸康熙是好男人,她竟然沒有臉紅。

  看來她也練出來了。

  蘇雲溪在心裡誇了一句自己,抬眸就見康熙滿眼柔情的望著她,顯然是信了。

  不光信了,他還挺感動。

  一臉感慨的望著她,柔聲道:「你的心意,朕知道。」

  他這麼說著,溫柔的將她兩頰上的髮絲別在耳後,盯著她的眼睛,認真承諾:「只要你好好的,朕不會負你。」

  任何有前提的誓言,都是放屁。

  蘇雲溪在心裡說了一句,面上卻感動的近乎落淚,也跟著承諾:「前些日子,臣妾跟您一道賞雪。」

  「那雪啊,落在臣妾的頭上,也落在您的頭上。」

  「此生同淋雪,便當是共白頭了一回。」

  這話說的浪漫又多情,康熙愈加柔情萬分,差點化成了繞指柔。

  「嗯。」輕輕的嗯了一聲,康熙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側眸望過來,半晌才垂眸,仔細的用毯子裹了,抱著她來到浴桶前,輕手輕腳的將她放進浴桶,一邊輕聲道:「朕給你洗。」

  蘇雲溪知道,今兒這地面,怕是要水漫金山了。

  「萬歲爺。」她咬了咬嫣紅的唇瓣,抬眸望他,最後又強調了一次:「臣妾心悅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