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夜色降臨。

  當那黑色一點點的將白天吞噬,整個後宮都沸騰起來。

  作為貴妃和崇妃之間的首次掰頭,必然是萬眾矚目的,不得不說,所有人都盯著。

  蘇雲溪原本也是滿心期待的,但是當雪寶發熱之後,這男人就有些不大重要了。

  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孩子,而不是男人。

  「可還好?」她問。

  金釧聽著問,趕緊去側間看,來去匆匆一看,才笑著道:「小主子沒事了。」

  這一說沒事,蘇雲溪登時放鬆下來,也有空關注一直不曾關注的狗男人了。

  「萬歲爺呢?」她隨口問。

  這個問題一問,奴才們頓時明白,這是擔心勁兒上來了。

  蘇雲溪想了想,正要起身往外走,就聽一陣紛踏的腳步聲響起,剛轉過屏風,就見康熙帶著奴才們,一路風風火火的往裡闖。

  「臣妾恭迎萬歲爺。」

  一見著他,蘇雲溪就開始笑,他願意來,就是給臉面,只要貴妃不破了她的獨寵,那便什麼都好。

  「起。」康熙隨意的往軟榻上一坐,側眸望過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

  蘇雲溪知道他這是要獎勵,但是鋼鐵直男不會撒嬌。

  她抿了抿嘴,想了想,將自己抿的整整齊齊的髮絲挑下來一縷,放在腮邊,笑吟吟的湊上去:「萬歲爺。」

  在康熙看過來的時候,淺笑著道:「臣妾嘴冷。」

  康熙一聽,這是故意勾引他呢,然而這傢伙沒有經驗,直接來了句嘴冷。

  他把自己的唇瓣貼上去,一動不動。

  蘇雲溪撅了撅嘴,垂眸用那縷髮絲撓著他臉頰,一邊道:「這樣不成。」

  「臣妾教你。」

  她嘴裡說著要教,手裡的動作也沒停,直接握住他手腕,將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腰上,這才深入的親了親。

  康熙沉寂片刻,便有些忍不住了。

  ……

  兩人之間非常契合,當在一起時間久了,對彼此的了解比自己還深。

  在這種情況下,康熙想要挑起她的觀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薄紗透凝脂,幽幽體含香。

  康熙沉溺在她香滑的肉體上無法自拔,半晌才被蘇雲溪軟著手腳推開:「別,還未洗漱。」

  她之前一直擔心孩子的問題,這會兒剛緩過神來,他就來了。

  什麼準備都沒有。

  康熙用口鼻蹭著她脖頸,半晌才緩緩的應了一聲:「成。」

  在蘇雲溪要起來的時候,又接了一句,說是要一起洗,見她怔住,不禁低低的笑開了。

  就喜歡逗得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

  ……

  她的拒絕沒有用,康熙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往側殿去,一邊道:「乖,聽朕的。」

  在吩咐的時候,香湯早已經備好了。

  輕手輕腳的將她放進浴桶,康熙立在邊上,一層一層的剝掉她。

  他眉眼低垂,神色溫柔。

  蘇雲溪有些害羞,便往浴桶裡頭一縮,這才低聲道:「萬歲爺,使不得。」

  若是鬧大了,被旁人知道了,她往後還做不做人。

  康熙垂眸,眸色幽深。

  他俯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今兒朕來你這,你是得獎勵朕的。」

  康熙說話,帶著幾分毋庸置疑的味道。

  蘇雲溪抿了抿嘴,接下來的話還未出口,便又被康熙用吻給堵了回去。

  「乖。」

  ……

  見她果然乖下來,康熙這才慢條斯理的給她洗漱著,這樣的事,他也是頭一次做。

  沒一會兒鼻尖就沁出細汗來。

  說是要洗漱,便乖巧的給她沐浴,然而手下的肌膚又滑又膩,混合著香湯的曖昧霧氣,直直的往裡心裡撲。

  一場下來,也不知道折騰的自己,還是折騰的她。

  到底忍耐不住,這澡便只能洗一半了。

  ……

  待雨歇雲收,這側殿也被弄的不成樣子,蘇雲溪瞧的老臉一紅,叫奴才進來換水沐浴之後,便縮在被窩裡不肯出來。

  「害羞了?」康熙捏著她精緻的手把玩,見她羞紅的連指尖都透出一點粉,這才輕笑著放開她,意味深長道:「方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蘇雲溪被他說的羞赧,直接伸出纖白的玉手捂在他唇上,叫他不要再多說。

  康熙低低一笑,從善如流的閉嘴。

  正想睡覺,就聽崇妃開口了:「今兒……」

  康熙以為她要說侍寢的事,便閉著眼睛拍了拍她,沒有解釋。

  原就是誰都行,別人行,這崇妃自然也是行的,他目前還沒有換人的打算。

  蘇雲溪嘆了口氣,側眸看向他,認真道:「都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臣妾如今才知道,原來這有了孩子,尋常的一個發熱,也能緊張成這樣。」

  「若是臣妾這麼一點起熱,臣妾定然理都懶得理。」

  「但是放在孩子身上,臣妾這心就揪起來一樣,難受的厲害。」

  她今天下午,甚至想過,只要兩個孩子好好的,她願意永遠無寵。

  也就這個時候,她才恍然發現,自己好像是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對康熙抱有些許的幻想。

  畢竟他生的不錯,人又溫柔體貼,身居高位卻並不盛氣凌人,願意跟你有商有量的。

  在穿越之後,他又是第一個接觸的人,自然是與眾不同的。

  她還以為,自己會對他有不一樣的感覺。

  然而等到今天,她才恍然發現,自己的那些小悸動,在被他掐死之後,就真的死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但是她多了一點理性。

  當理性和感性相衝突的時候,她的潛意識就選擇了理性。

  她想要有個愛的人,這是一種非常美好的感覺。

  蘇雲溪側眸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康熙,可惜了,若是當初他的選擇是今天的選擇的話,她想必仍舊心懷愛意。

  就算只是一個小火苗,那也是愛意。

  她閉上眼睛睡去,康熙卻有些睡不著,他在想她方才要睡覺的時候,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亮晶晶的,似是有無限的希望和憧憬。

  但是他知道,那背後是一片荒蕪。

  這種眼神,讓他的心裡有些慌,沒來由的慌亂,總覺得有什麼離他遠去,並且是他以後知道了必然會後悔的事。

  康熙一時間有些睡不著,想自己的政策,想著想著,就是最後燈光下崇妃的那個眼神。

  她是唯一一個,能夠讓他維持兩年興趣的女人。

  不管是冷是熱,他的身邊,都只有她一個。

  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在這個女人這裡受挫,拂袖而去的時候,總是會尋另外一個女人。

  從來不會讓自己落空,也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

  將懷裡香軟的懷抱又摟緊了些,康熙閉上雙眸,心裡空的那一塊好像被填滿了。

  以前的時候,不懂守著一個女人有什麼好的。

  現在才明白,他不是守著一個女人,而是守著他的女人。

  這是兩個概念。

  他不光想摟著一年兩年,甚至想要多摟幾年,想要長長久久的。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心裡那種不確定感,登時消逝不見,變得踏實起來。

  康熙抿嘴笑了笑,摟的長久麼,倒是個好主意。

  他閉上眼睛也跟著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蘇雲溪睜開眼睛,就瞧見康熙正含笑望著她,呆了呆,條件反射的去看沙漏。

  在一起的時候久了,也能掐住對方起床的點了。

  「怎的沒去上朝。」她迷迷糊糊的問。

  康熙就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柔聲道:「瞧你一眼,就起。」

  他鮮少見她起床,今兒見她這嬌憨可愛的模樣,登時覺得心滿意足,甚至還好心情的用帕子擦拭著她的眼角,低笑著道:「朕走了。」

  蘇雲溪石化在原地,這是個什麼人啊,給她擦個眼屎,這就走了。

  她不要面子的嗎?

  這麼想著,她不禁鼓了鼓臉頰,滿是不高興。

  康熙臨走前,在她鼓起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負手而去。

  當他走之後,這戰爭才真正開始。

  蘇雲溪舒了口氣,利索的起床洗漱,一邊問道:「儲秀宮……」

  她問了一句,銀釧登時明了,她往前一步,低聲道:「那邊氣壞了。」

  可不是氣壞了,到手的鴨子,飛了。

  時下都在盯著宮裡看呢,她這算是什麼事,等她好不容易病癒,有了侍寢機會之後,結果出了這麼一個程咬金。

  她往後的臉面往哪裡擱。

  儲秀宮。

  貴妃一夜沒睡,這會兒熬的雙眼通紅,直到看著天邊的一抹魚肚白,這才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沒有等來萬歲爺。

  她看著床榻上撒著的花生紅棗,不禁覺得臉有些疼。

  她是有自己的私心,悄悄的弄了一些逾矩的東西來。

  比如說這花生紅棗,比如說她身上火紅的旗裝。

  她想要給康熙一個不一樣的夜晚,不曾想,竟直接折戟沉沙。

  貴妃仍舊記得昨兒下午的時候,聽說翊坤宮叫了御醫,萬歲爺就巴巴的趕過去,好在沒一會兒就出去了。

  她這才想著,原來崇妃逢上她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然而等到晚間的時候,萬歲爺又去了,她就想,萬歲爺這人,最是看重子嗣,翊坤宮又是龍鳳胎,自然跟旁人不同。

  他會出來的。

  等到天色深沉的時候,她的一顆心,已經涼透了。

  然而對於她來說,這也不算什麼事,只要萬歲爺最後來她這看一眼,她的面子都沒有丟。

  畢竟萬歲爺已經兩年沒有入後宮了。

  這麼點小臉面,她以為萬歲爺會給,但是萬歲爺沒有給。

  貴妃紅著眼,看著鏡中狼狽的自己,突然就有些茫然。

  她是穿越的,提前走了許多謀略,讓自己的後台穩若泰山,可誰又能想到,卻死在了侍寢這點小事上。

  誰能想到呢。

  她看著鏡中那張端艷的臉龐,確實不如崇妃有味道,對方她見了,就覺得是個嬌媚撩人的女人。

  和她這種端莊艷麗的截然不同,當知道的時候,她是有些喜悅的,畢竟不同風格的人,在萬歲爺這裡才有出路。

  貴妃燒紅了一雙眼睛,看向翊坤宮的方向,恨不得咬碎了後槽牙。

  而蘇雲溪這會兒正收拾妥當,施施然的往慈寧宮去,今兒該去慈寧宮請安了。

  到的時候,皇貴妃和貴妃還沒有到,只有她一個人。

  而太皇太后剛剛起身,小老太太盤腿坐在軟榻上,看著她不住聲道:「聽說昨兒尋了御醫,現下孩子可好?」

  蘇雲溪聽她惦記,便趕緊道:「回老祖宗的話,是雪寶長牙了,有些發熱,晚間的時候,就已經好了。」

  她約莫是身子壯,故而發熱的快,這下去的也快。

  太皇太后一聽就鬆了口氣,側眸望過來,開始翻舊帳了。

  「昨兒萬歲爺去你那了。」見她點頭,老祖宗便隨口道:「也該懂事些。」

  這就是叫她勸著雨露均沾的意思了。

  「是,都聽老祖宗的。」蘇雲溪積極認錯。

  看她這樣,老祖宗便嘆氣,提點幾句:「哀家知道你的心意,這女人啊,總是想著能跟自己男人長長久久的,但他是帝王,心裡頭想的,就和你不一樣,若是你撒嬌痴纏,固然能夠達到目的。」

  「但是這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誰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惹了他。」

  太皇太后氣息有些不足,說著說著還喘了口氣。

  「原不該哀家來說,只是拿你當小輩,才認真的勸你幾句。」

  「一時榮光不算什麼,要長久的榮光才對。」

  就像她這樣,當初的時候,和海蘭珠比起來,那什麼都不是。

  但是笑到最後的人是她,甚至如今七十了,仍舊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而海蘭珠,早已消失在人海,現在是黃土一捧了。

  蘇雲溪知道她的意思,抿了抿嘴,嘆氣道:「臣妾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至於勾引什麼的,她是一點沒有。

  總不能把那些小情趣當成勾引吧,她在大清,可比在現代的時候收斂多了。

  太皇太后一聽,不禁皺了皺眉,她一直以為,崇妃約莫在房裡比較會玩,不然怎麼能勾著萬歲爺一直放不下她。

  這男人和女人,不就那麼回事。

  看著崇妃純稚的眼神,太皇太后第一次沉默了。

  還沒等說出點什麼,就見皇貴妃和貴妃一前一後來請安。

  身後還跟著惠妃、德妃、榮妃等,幾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互相見禮過後,這才落座。

  蘇雲溪看向貴妃,她臉上塗著脂粉胭脂,倒是看不出氣色來,只是這眼裡頭儘是紅血絲,看著就叫人心疼極了。

  但這樣的後果,是她所造成的。

  兩人之間那薄弱的一點點友誼,大概瞬間就沒了。

  就算如此,蘇雲溪也穩穩的坐著,畢竟貴妃總要習慣的。

  她還防著若是打嘴仗的話,她到底應該收斂一點,還是直接將人懟回去,誰知道貴妃除了面色憔悴雙眸通紅,多餘的反應一點都沒有。

  這是個高手啊。

  好生能忍,這麼能忍的情況下,實在叫人心生防備。

  畢竟這麼大的事,自然是要發作出來的,若是沒有明著發作,那必然是要暗著發作。

  這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蘇雲溪笑吟吟的和眾人揮手告別,這才和皇貴妃手牽手一併回自己殿裡。

  走到路上的時候,就聽皇貴妃道:「本宮和貴妃打了不少交道,從未占過上風,並且還會名聲受損。」

  這是非常難的事情,宮裡頭就那麼幾個招數,但是貴妃就是能出其不意。

  能讓她優勢轉劣勢。

  她若真的蠢,也坐不上皇貴妃這個位置。

  但是在貴妃手裡討不到好,那就說明,對方是真的厲害。

  皇貴妃說的是肺腑之言,見她淡淡應下,好像不怎麼上心的樣子,趕緊強調:「你得把翊坤宮的籬笆,再扎嚴實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殷殷切切的叮囑,蘇雲溪笑著捏了捏她的手,柔聲道:「臣妾都曉得。」

  皇貴妃輕輕嗯了一聲,她也就是閒操心而已,這富察氏,手段也不弱,要不然怎能將萬歲爺給把持的死死的。

  這麼想著,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千叮嚀萬囑咐的,見崇妃神色也認真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蘇雲溪被她念叨的臉上笑容不斷,這種被關心的感覺,著實許久不曾有過了。

  不管皇貴妃以前如何,未來如何,但是這一刻,定然是真正的為她著想。

  就算是為了將她拉過來,而不往貴妃那邊去,那也盡夠了。

  「貴妃……」蘇雲溪聽她這麼說,突然想起來之前那些懸而未決的事,當時她的地位不高,高位妃嬪之間的事,估摸著也不會跟她說。

  所以現在知道了一點,和以前想像中就截然不同。

  之前那些追蹤一半失去線索的人,是否是貴妃所為。

  她說了一半,就被皇貴妃捏了捏手,抬眸一看,貴妃就立在她前頭,眸色幽深的望著她。

  其實妃位和貴妃,差了只有半階。

  說到底都同為妃位,只是貴妃這個妃,高於其他尋常有封號的妃子罷了。

  並不像皇貴妃,單獨為一個階層。

  蘇雲溪笑吟吟的上前行了平禮請安,看著貴妃梗住的表情,她側眸一笑。

  貴妃是真的氣,險些穩不住神色。

  還是想著不能露怯,這才勾出笑容來:「先前本宮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從不曾往人前來,倒是叫姐妹們生疏了,明兒想著辦個茶會,還望崇妃妹妹賞臉。」

  她應該先給皇貴妃說的。

  蘇雲溪漫不經心的想,到底是露了些許出來。

  說來也是,這有一個好的開端,這比較慘烈的開端,是不一樣的。

  「貴妃姐姐發話了,那必然是要去的。」蘇雲溪笑吟吟的回。

  而貴妃轉身面對皇貴妃的時候,面上的表情僵了僵,畢竟這應當頭一個跟皇貴妃說的,不曾想先給崇妃說了,就算先前給皇貴妃娘娘遞過帖子,此舉也是不妥。

  也是她氣暈了。

  短暫的交涉之後,貴妃擔心自己氣惱之下,再次出錯,便趕緊轉身離去。

  看著她走了,皇貴妃一臉嚴肅道:「她氣急了,覺得丟面子,你就更要小心。」

  畢竟宮裡頭的面子,太值錢了。

  有時候為了面子,會把命給拼進去的。

  蘇雲溪也嚴肅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兩人這又說了幾句才分開。

  等回宮之後,她懶洋洋的坐在軟榻上,手裡拈著點心來吃,半晌才緩緩道:「銀釧,好生的查查貴妃。」

  這正著查,倒著查,她就不信,真的一點用都沒有。

  人過留聲,雁過留痕。

  銀釧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和貴妃想像中一樣,宮裡頭看笑話的居多,一部分妃嬪覺得,她上位把崇妃幹掉正好。

  但是也有一部分人,並不願意看到貴妃得寵。

  一個有寵的貴妃,又是鈕祜祿家的人,對於後宮的威脅性,實在是太大了,比想像中還要大的多。

  貴妃不管走到哪裡,都覺得對方的眼神有些不大對。

  到處都是嘲笑她的人,偏偏她還不能發作,若是多說點什麼,必然要說她惱羞成怒什麼的。

  要端著貴妃的架子,還要穩住名聲,在這之下謀劃,實在是太難了。

  她生生憋出一身硬傷,差點將自己剛治好的毛病,又給憋回來了。

  貴妃難受的跟什麼似得,眸色幽深的看向一旁的嬤嬤,厲聲道:「本宮要她死。」

  她手裡頭握著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人脈,還有孝昭皇后留下的多年經營。

  作為一個入宮直接封妃,又是宮裡頭的老人,她的底牌,豐厚到一般人根本無法想像。

  貴妃運用起來,得心應手。

  只要她想做的事,鮮少有做不到的。

  「富察氏。」她冷冷一笑,以前的計謀對她沒用,她也沒多想什麼,畢竟富察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又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小貴人,心裡藏不住二兩事。

  故而她從來沒有放在眼裡,誰能想到,她竟然會一步步走到今天。

  竟然對她也成了巨大的威脅。

  她明明生過孩子了,但是那身段卻仍舊玲瓏有致,該鼓的地方鼓,該收的地方收。

  貴妃想,許是那衣袍下頭,脫了不能看呢。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萬歲爺都不來看她,反而去幸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貴妃一口血梗在喉頭,怎麼也想不開,到了晚間,就昏昏沉沉的發起熱來。

  她叫了御醫。

  想著昨兒翊坤宮一叫御醫,沒多久功夫,萬歲爺就出現了。

  她心中不禁起了些許期盼來,若是萬歲爺能夠像昨兒一樣,她丟掉的面子,便盡數都尋了回來。

  貴妃側眸望向一旁的屏風,目光殷切。

  這地位她要,這帝王無上的寵愛,她也想要。

  緩緩的握起拳頭,若是得不到,那就將攔路石給踢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