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陸續續人不見,到清宮大換血,在年前悄無聲息的做完了。
就連翊坤宮中,也跟著消失了不少人。
蘇雲溪不光沒攔著,甚至幫康熙開始清人,其實包衣旗發展到這個時候,已經有成世家的苗頭,德妃的起來,就是苗頭之一。
然而現下眾人都尚未發現,還只當她們是奴才。
這樣肅清了一遍,宮裡頭的風氣登時一清,畢竟老人多了,就會有很多潛規則,現下已經有許多約定俗成的事,讓人束手束腳。
如此一來,倒是山青水闊,還挺好的。
蘇雲溪捧著書,坐在廊下,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邊閒閒的看著書。
她側眸看向一旁的康熙,溫聲道:「您不去處理政務嗎?」
康熙閉目養神,神情愜意,見她問了,便覷他一眼,這才淺聲回答。
「休息一下。」
這聽著也太神奇了,竟然還有康熙疲累的那一日。
蘇雲溪起身,笑吟吟道:「臣妾給您捏捏肩?」
話是這麼說,她人卻紋絲不動的,正說笑著,就聽金釧道:「前些日子新撥過來的幾個宮女到了,說是等會兒就到,您瞧著要不要叫進來。」
畢竟萬歲爺在這,又是一早就定下的事。
她不能自作主張。
蘇雲溪將書規整的放好,柔聲道:「叫進來吧。」
話音剛落的功夫,已經聽見人聲了,她一抬眸,就見從垂花門處,熙熙攘攘的走過來幾個小宮女,瞧著也不過十五左右,最是鮮嫩的年紀。
穿著一身翠綠色的冬衣,明明是非常不襯人的顏色,但是青春年少,就算披著麻袋也是極好看的。
蘇雲溪瞧著,臉上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
宮中日子腐朽乾枯,能夠來幾個有活力的姑娘,也是極好的。
「來,都自己說說。」
她溫聲道。
為首的小宮女,膽大不怕人,聞言便伶俐道:「奴婢名喚青稚,今年十五,先前在尚書閣裡頭侍弄筆墨,待了三年,如今被派到翊坤宮您這裡來,奴婢不勝歡喜。」
蘇雲溪笑吟吟的打量她,是個機靈姑娘,人也有幾分文氣。
「奴婢名喚青櫻,年十五,先前也在尚書閣裡頭……」
「奴婢名喚青憐……」
「哪個憐?」
「憐愛的憐。」青憐垂眸屈膝,認真的行禮道。
她有些害怕,剛一開口說話,眼眸中便霧蒙蒙的沁出水意來。
蘇雲溪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轉而又看向下頭,這一批都是青字輩,這越是優質,便排的越前。
等全部都介紹過之後,示意金釧帶著她們下去安排,就見青憐一臉迷濛的望過來,在蘇雲溪眼神接觸的時候,瞬間又跟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收了回去。
這鬼迷日眼像沒睡醒的嬌媚模樣,看的她蹙了蹙眉尖,不應當啊,這敢往翊坤宮送這種人,那不是明擺著得罪她,梁九功怎麼辦事的。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康熙一眼,對方連眼睛都沒有睜,顯然對幾個宮女一點都不感興趣。
裝相。
蘇雲溪在心裡罵了一句,重新撿起書來讀。
等到晚間的時候,安排伺候的人,又把她安排到門口打帘子,這是個好活兒,又清閒,又在主子跟前晃悠。
可以說錢多事少離主子近,還容易升職加薪。
她蹙了蹙眉尖,就問金釧是怎麼回事。
金釧隨口回:「那宮女生的白淨,人又伶俐,又嬌嬌弱弱的,奴婢便想著,叫她守門打帘子。」
蘇雲溪點頭示意她傳召青憐過來瞧瞧,這個人有點危險,她得先看看。
對方原就是在門口打帘子,不過招呼一聲,立馬就過來了。
青憐掀開帘子,規規矩矩的跪在殿中,一臉平靜的請安:「奴婢給娘娘請安,娘娘萬安。」
這不挺好的,蘇雲溪心中一動,為何下午的時候,她偏偏是那種情態。
一瞧就知道不大正常。
她不說話,就端著蓋碗,慢慢的撇著上頭的浮沫子。
過了一會兒,青憐才叩首,低聲道:「娘娘救救奴婢,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蘇雲溪沒接話,她瞧著手裡的粉釉茶盞,半晌才回過神,緩緩的問她怎麼了。
「實不相瞞,奴婢家父參領海寬,現年十五了,跟青稚一道,原是在尚書閣……」
她打小就生的貌美,人又機靈,被選入宮之後,很快就進了尚書閣,這是個好地方,高位主子跟前的宮女,都是打從這來的。
說她福運薄,剛入宮一年,她父親就升上參領,若說她有福運,偏偏又是這個時間點,已經進宮做了奴才。
在這尚書閣裡頭,她處的倒也挺好,一個貌美的機靈小宮女,有人針對有人巴結,她家裡頭起來了,倒也不怕什麼。
但問題就在於,她家裡頭還成,人也貌美。
成也蕭何敗蕭何。
故而有人想將她獻給帝王,然而這樣的事,成則成,不成則死。
她對萬歲爺沒什麼想法,偏偏又被塞入翊坤宮,想著在崇嬪跟前得寵,她必死無疑。
便在下午的時候,故意露出幾分破綻來,想叫崇嬪直接給她趕回去,那誰也不能說什麼。
誰知道對方沒有順著她的法子來,叫她有些恐慌。
宮中女子,想要獲得一線生機,何其艱難。
她家中還有等她的青梅竹馬,著實不想攀高枝,她也攀不上。
蘇雲溪聽她說了這麼多,登時明白了,有人花了大力氣,將這宮女送到她宮裡來,就是打量著,萬歲爺時時都來,總有看厭她的那一天,到時候就可以把這姑娘推出來了。
萬一得了萬歲爺青眼,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幕後是誰?」蘇雲溪問。
聽她說這麼多,一句有用的都沒有。
誰知道青憐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道:
「奴婢不知。」
她確實不知道,對方聯絡她,都是用的暗線,並不是明目張胆,直接拿著名帖來的。
但是這種暗線,也何嘗不是一種風格呢。
她想了想,能夠擁有暗線的人,惠妃、榮妃有可能,都是宮裡頭的老人了,身邊又有阿哥養著,可以說權勢根深蒂固。
然而德妃更加有可能,畢竟她是包衣旗出身,跟宮女們太容易攀親帶故了,在這種情況下,特別容易形成一張關係網。
而貴妃和皇貴妃,更是有天然的優勢。
甚至在別人眼裡頭,她應當也是有這個可能。
蘇雲溪摸了摸下巴,垂眸看向她:「那你說出來?」
青憐又跪地叩頭:「奴婢絕無此心,如今分到翊坤宮來,您是主子,奴婢是仆,厚著臉皮求求您。」
萬一答應了,她後半輩子,就有靠了。
宮女年滿二十五方可出宮,她如今不過十五,還有十年的時光,這太過漫長了。
眼下崇嬪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蘇雲溪側眸望著她,柔聲道:「下去吧。」
她是生的極好,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肌膚又白又嫩,之前是故意擺出一臉睡不醒的嬌媚模樣,這會兒收了媚態,倒顯出幾分伶俐溫柔來,無怪乎金釧將她放在門口打帘子。
這種柔柔一笑,就能把你笑化的人,確實適合打帘子。
青憐不敢置信的望向高堂,她今天下午,可以說是孤獨一擲,畢竟這樣的事,若是崇嬪直接將她退了倒也好說。
若是悶在自己宮裡,那真是生殺奪於,都在對方手裡。
當沒有把她退回的時候,她這心裡就是一咯噔,覺得自己此番,還未開始,就已經沒了。
然而在忐忑的一個下午之後,竟然平安了。
甚至在對方再次叫過來試探的時候,她竟然又安然過關了。
等她出去了,金釧有些不解的問:「青憐怎麼了」
蘇雲溪含笑搖頭,沒說什麼,她看了銀釧一眼,示意她去查,看事情是真是假。
青憐說的話,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她退回一個青憐,就還會有別的香憐花憐,這是退不完的,還不如她直接接招了。
在門口打帘子,倒是歪打正著了,除了守著門廳,什麼都做不了。
也沒什麼陰司,畢竟這裡里外外的人,都瞧著她呢。
蘇雲溪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睏倦,她想了想,今兒天正好,不如往御花園去玩。
這宮裡頭實在是太過枯燥無聊,簡直將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整日裡見的就是這麼幾個人,大家的心門還都是封閉的。
她突然就明白了什麼叫孤獨。
這般想著,她不禁輕輕一笑,不就是孤獨嗎?就要享受孤獨。
搭著小算的手,她施施然的往御花園走,剛到的時候,就見一群妃嬪正在聊天,一時間鶯聲燕語,特別熱鬧,見了她來,便一疊聲的開始打招呼。
蘇雲溪往前走了走,看著人挺齊全的,就先是給上位者請安,又給下位者回禮,很是一番忙碌,這才坐定了。
「都玩什麼吶?」她隨口笑道。
一到冬日,大家都捂白了。
蘇雲溪打眼望過去,不禁笑了:「先前下了一場雨雪,幾日不見姐妹們,竟然又精緻許多,可見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也可以說在容貌上。」
她這麼一夸,方才有些緊繃的氣氛,登時就熱鬧起來。
「那也比不得崇嬪娘娘天生麗質。」惠妃笑吟吟道,走近了些,看著她白嫩的臉頰道:「這怕不是跟凝脂豆腐一般,今兒抓到你,可得好生說說怎麼保養的。」
她一疊聲的說了這麼多,笑容溫婉。
蘇雲溪瞬間明白她是什麼樣子,果然宮裡頭的女人,都是有野心的,這幹掉妃子我就是後的心態,個個都有。
她其實也有,但是跟其他人比起來,弱勢太過明顯。
「您方才頭一句夸的什麼?」她笑問。
惠妃不過隨口一說,這會兒哪裡記得,還是一邊的小妃嬪笑道:「天生麗質。」
這四個字,實在是太過扎心了,好像是怎麼努力,都跨越不過去的障礙一樣。
蘇雲溪笑著往她跟前湊了湊,這才認真道:「這是實話。」
她這話說的不夠謙虛,有些厚臉皮了。
有人覺得她皮,很是實誠,有人覺得她不要臉,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畢竟時下還是講究中庸和謙虛,她這樣的路子,屬於有點野的那一種。
眾人一時間都朝著她望過去。
就見——
細碎的陽光照耀在她身上,像是跟她鑲了一圈溫婉的金邊。
而她肌膚瑩潤,五官精緻,恍然間直讓人覺得美貌不可忽視,只從內心中憋出一句話來,清麗逼人。
著實太過美麗,是一種非常複雜的氣質。
清麗中摻雜著嫵媚動人,光是她們瞧著,就忍不住心裡一軟。
這就是被滋養著的如花女人不成,而不像她們,皇帝對於她們來說,是一個久遠的夢。
現下也不圖著自己上位了,只想著等到來年開春選秀的時候,能夠拉拔一兩個地位庶妃,若是生下孩子,便能抱來養,也算是個法子。
時下認養恩,勝過生恩。
只要是你養大的,那就是你的孩子,就算孝順,那頭一個也是你,誰也越不過你。
蘇雲溪被她們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有人敢嗆她,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總而言之,還是很多人敢搞她。
然而現在不是,當她站的足夠高之後,別人說出來,能叫她入耳的,便只有各色的好聽話。
她笑吟吟的應酬,並沒有其他不耐煩的樣子。
畢竟如今宮裡頭獨寵的人是她,旁人和她比起來,真的是一點牌面都沒有,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她態度好一點,就會收穫許多善意。
「明年就是選秀了。」一個小妃嬪突然說道。
一說起來這個,眾人高昂的氣氛登時一滯,就連蘇雲溪都有些擔心,更別提無寵的大家了。
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讓人揪心。
新人入宮,不光代表著要有新的變化,還代表著後宮的重新洗牌。
這些都代表著危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眾人默契的轉移了話題,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
蘇雲溪想了想,柔聲道:「姐妹們都是宮裡頭的老人了,經歷的也多,哪裡是小姑娘能比的。」
若是放在其他事上,這年歲大,自然是優勢,但是放在爭寵上頭,年歲越大,越不占理。
女人哪裡有不怕年齡的,就連蘇雲溪都有些怵。
然而在眾人面前,她必須笑吟吟的,好像沒這回事一樣。
惠妃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柔聲道:「你若是有空了,不妨來鍾粹宮坐坐。」
眼瞧著天不早了,互相都多說了幾句,這才分散著離開了。
蘇雲溪和皇貴妃一前一後的走著,就聽她道:「你自己有想法,本宮也不勉強你,只一條,看在咱倆多日的情分上……」
剩下的話,皇貴妃沒有說,但是她相信,崇嬪定然是能聽懂的。
蘇雲溪點頭,往前跨了一步,主動牽住她的手,柔聲道:「您放心,臣妾是個什麼樣的人,您還不知道?」
她確實知道,但是這明說出來,就是一個儀式感。
「許久不曾牽玉人縴手了。」皇貴妃感嘆道,確實很久了,久的像是一個夢。
蘇雲溪沉默,她時時都有康熙的手牽,尚且覺得有肌膚饑渴症一般,更別提皇貴妃了,她位份很高,又是個端莊持禮的,像是她這樣主動牽別人手,那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臣妾的一片心意,您感覺到就好。」她說著甜言蜜語。
皇貴妃微微一笑,她的縴手柔若無骨,捏在手裡又軟又柔,手感好極了。
不禁執起來,輕輕的摩挲著。
皇貴妃穿著花盆底,要比崇嬪高上些許。
康熙一抬眸,就見這麼一副讓自己氣血上涌的一幕,他清了清嗓子,一臉冷漠的望過來。
蘇雲溪沒有反應過來,牽著皇貴妃的手,一道跟他請安。
在這種暴擊下,康熙的面色愈加陰沉。
皇貴妃和緩緩下拜,承受著對方那黑雲壓城一樣的壓迫力。
好在行禮過後,兩人那牽著的手就放開了。
蘇雲溪轉而過去牽康熙的手,一邊道:「您不忙了,怎麼過來了?」這會兒正是處理政務的時候。
她說了一句之後,便噤聲立在一旁。
現下到底不是在翊坤宮,皇貴妃還在邊上立著呢,她這樣的動作,雖然是下意識的,但是也太過扎心了。
蘇雲溪放開了握著康熙的手。
誰知道對方又不忿的握回來。
皇貴妃瞧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垂下眼眸,溫聲道:「臣妾告退。」說著跟蘇雲溪眼神示意,這才轉身離去。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比較難受。
她是皇貴妃,又是康熙表妹,生的也不差,先前也是有寵的,剛開始失寵過的時候,她就坐在窗前,看著那窗外明月,從高高懸掛到落下。
聽著沙漏滴到明,看著紅燭燃盡。
這樣的日子,是無盡的孤獨,那是一種被世界拋棄的孤單感。
承乾宮有無數人,亦如孤獨二字,有貓有狗有蟲有瓜,有孩童有大人,可這些,都與她無關。
她不知道怎麼扛過來的,回想這兩年,簡直跟做夢一樣。
好在她現在清醒了,什麼都不想要,只要後位。
她眸色深沉,為著這個目標,不管是誰,敢擋她者,殺無赦。
別無選擇。
這是她的孤注一擲。
蘇雲溪看著她離開的孤高背影,不禁嘆了口氣。
康熙也跟著望過來,眸色幽深。
兩人對視一眼,這才施施然的往翊坤宮去,康熙一邊走,一邊發問:「來翊坤宮尋你,竟然撲了個空,想不到這崇嬪娘娘,竟然比朕都忙碌了。」
聽他說話不好聽,蘇雲溪顧著臉頰,在披風的掩蓋下,膽大包天的去擰他腰間軟肉。
「您說什麼吶。」
「嘶。」康熙輕嘶一聲,趕緊把她的手往下扯,一邊道:「放肆。」
偏偏他被擰的有些疼,這句放肆,說的又輕又軟,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蘇雲溪也知道自己放肆了,見好就好,伸手又去給他揉,一邊誘哄道:「您好生的哄著臣妾,臣妾怎敢?」
康熙聽著,覺得這話不對。
他不哄著她,她就敢擰他。
若是哄著她,豈不是要爬到他頭上去了。
「呵。」他冷笑一聲,別開臉不去看她,半晌見她不說話,這才輕聲道:「朕以後哄著你。」
聽他這麼說,蘇雲溪有些詫異,康熙是個好說話的人,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則,在原則範圍內,任由你蹦躂。
但是越界的話,他是萬萬容不下的。
「但是,不許牽旁人的手。」康熙黑著臉道。
這話一出,蘇雲溪噗嗤一聲笑了,瞧著他,柔聲道:「您這是……吃醋了?」
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本正經的嗅著,這才道:「嗨呀,好酸哦。」
這副怪模怪樣的調皮樣,讓康熙不禁無語,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冷笑道:「將朕惹惱了,轉臉就尋旁人去,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他什麼都知道。
不過尋常的一句話,蘇雲溪這才知道,原來她以為康熙沒有意識到的問題,對方早就意識到了。
他知道對於這後宮女子來說,若是去尋旁人,是一件哭都哭不出來的事。
但這個大豬蹄子,最愛做的,就是此事。
蘇雲溪嘆了口氣,捧著自己的臉感嘆:「可憐臣妾天生麗質難自棄,竟不得萬歲爺賞臉,臣妾要這臉有何用,不若撕了去。」
她說的又嬌又軟,眼神幽怨。
甚至做戲做全套,就連眼角也跟著微微透出幾分紅暈來,淋漓的水意沁出來。
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在,這樣活色生香,嬌媚可人,登時叫康熙滾了滾喉結。
「乖,別鬧。」
現下還大晌午的,做點什麼也不方便。
鬧到最後,總是他一身火,她卻無事一身輕。
蘇雲溪斜斜的望過來,眼神依舊哀怨嬌媚,甚至帶出幾分媚眼如絲來。
看著她這模樣,康熙磨了磨後槽牙,直接用大掌蓋在她臉上,不去看她的眼神表情,那心情登時就平靜下來。
「不要拱火。」他低聲道。
這人現下越發的膽大放肆了,什麼都敢做。
仗著他寵,便各種肆無忌憚。
蘇雲溪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在康熙毫無防備中,輕輕的舔了一下他手心。
那濕潤的觸感,讓康熙閃電般的收回手,一臉不敢置信的望過來。
「你!你怎敢?!」
蘇雲溪輕輕一笑,咬著自己蔥白的玉指,柔聲道:「臣妾如何不敢,畢竟這新妹妹都要入宮了,若是不奮鬥著點,怕是要被人給比下去了。」
說著她更過分的往前踏了一步,伸出手指去勾他腰間鑲滿珠寶的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