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看了小宮女一眼,她低眉垂目特別乖巧,無聲的在前面引路,像是任何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樣。Google搜索

  看了身後跟著的杏仁一眼,她頓時會意,轉身回了乾清宮。

  她們已經約定過,若是到時間還未回,便要找藉口去尋,若是還不成,那便要請康熙出山。

  等走進承乾宮,縱然有了準備,她心中仍是一跳,丹寧笑吟吟的坐在下手,貴妃親親熱熱的跟她說著話。

  兩人見她走進來,俱都笑開了,佟貴妃含笑道:「禧貴人來了?坐吧。」

  她穿著百鳥朝鳳的旗裝,倉藍色為底,引得那上頭的白鳳特別顯眼,引吭高歌的姿態非常高傲。

  丹寧穩穩噹噹的坐著,毫無起身行禮的意思,姜染姝好脾氣的笑了笑,如常的見禮過後,挨著凳子坐下。

  「如今這天兒可真熱」,佟貴妃似是閒聊般開口,丹寧立馬接話道:「可不是,蟬鳴聲都有了呢。」

  姜染姝只當自己是鋸嘴葫蘆,佟貴妃逼問過來的時候,才遲鈍的嗯啊幾聲,做足了木頭美人的戲。

  有宮人端上香引子,姜染姝瞧著跟奶茶差不多,裡頭有各種圓子、水果,還有冰塊,可以說是瞧著就好喝。

  姜染姝挨唇便放下了,不論貴妃會不會在裡頭做手腳,她現在有孕在身,旁人的東西她都不能碰。

  誰知道丹寧癟著嘴開口,非常不滿道:「貴妃娘娘招待你,你合該感恩戴德才是,怎的這香引子不和胃口?」

  她這話一出口,姜染姝的面色便忍不住僵了僵,知道她是個蠢的,不知道她這麼蠢。

  沒看貴妃娘娘都不置可否,完全沒意見嗎?

  說句實在的,怕是佟貴妃也不敢讓她沾上,這回去有個萬一的,誰說的清。

  越是高位越是在乎自己的羽毛,像這般模稜兩可的事,是絕對不會做的。

  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弱弱的開口辯駁:「瓜爾佳庶妃說笑了。」

  怎麼解釋都有些不大好,若是說她腸胃不好故而碰不得冰,那豈不是說貴妃招待不好,這點小事都打聽不出來。

  若是說她吃過了,不便再吃,理由也是站不住腳的,索性什麼都不說,讓旁人猜去。

  左右只是一個藉口,不用說出來,大家都懂的。

  佟貴妃盈盈一笑,也跟著調笑道:「這丫頭慣愛說笑話的。」

  這樣一來,只要丹寧略笑一笑,有個台階便下了,誰知她覺得自己被姜染姝撅回來,失了面子,因此陰著臉,一臉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佟貴妃眼神瞟了她一下,帶著淡淡的威壓。

  丹寧還是有些怵她的,趕緊坐正,聽著佟貴妃和姜染姝扯閒篇,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竟然說的佟貴妃眼神柔和起來。

  不由得在心中暗罵對方虛偽,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見佟貴妃藉口離開,丹寧的心裡又得意起來,她趾高氣揚的開口:「我阿瑪說了,讓你孩子生下來之後,主動抱給佟貴妃養,隨意她給誰,都是你的福氣了。」

  這是她投靠佟貴妃的投名狀,後宮雖然孩子不少,但是沒有孩子的妃嬪更加多,特別在新人進宮的時候,宮裡頭的老人難免心灰意冷,沒有新人的時候都輪不到自己,哪能跟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爭寵?

  那誰遭得住?

  有人已經在佟貴妃跟前暗示了,郭絡羅貴人生的小公主,也是一群人盯著呢,但是宜嬪看的緊,大家沒辦法,從她嘴裡也掏不出東西來,那麼姜染姝這個無依無靠的人,就特別的肉包子了,誰都想來咬一口。

  姜染姝細細的打量著她的眼神,發現她是打心裡覺得,她姜家就是捏在瓜爾佳手裡的一條狗,指哪打哪,哪怕是讓出孩子也不敢吭一聲。

  她施施然的起身,明月趕緊來扶住她,姜染姝看著端坐的丹寧,居高臨下道:「丹寧妹妹,你自己的孩子哪怕溺死呢,都沒人管,我的孩子,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你管。」

  她神色冷厲,和方才小白兔似軟萌的態度不同,眉宇間隱隱的有寒意沁出。

  丹寧一個哆嗦,抬眸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打量這個全家都看不起的表姐。

  第一眼便怔住了,她真的太美,從小沒有讀過書的她形容不出來。

  就知道她很白,欺霜賽雪的白,五官精緻到讓人升不起嫉妒的心。

  她素來自稱美貌,也是打小被人夸到大的,可是細細打量著這個表姐,她瞬間底氣不足。

  但是想到她竟然拒絕她,丹寧便覺得是不忍孰不可忍。

  「你怎麼說話呢?讓你把孩子給高位妃嬪養,是你的榮幸,反正我已經跟佟貴妃賞臉更好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丹寧攝於她氣勢之下,原本理直氣壯的話有些弱氣。

  姜染姝冷冷一笑,俯身拍了拍她的臉,冷笑道:「被人當了靶子,還覺得自己技高一籌,真是蠢貨!」

  她敢賣了她的孩子,就不能怪她不顧親戚情誼,直接幹掉她。

  摸著翻滾的肚子,姜染姝懶得再看丹寧一眼,起身往外走去。

  貴妃把丹寧留下來單獨說,何嘗不是因為這事壓根說不出口嗎?

  不能由低位妃嬪養孩子的規矩是剛定的,具體措施都是上頭指定的,貴妃的位置坐的很穩,膝下有五阿哥胤禛,並不怎麼需要孩子來鞏固低位,她更傾向於自己生一個。

  而且她是什麼身份,要一個包衣宮女的孩子已經很丟人了,再要一個當她是什麼人了?

  這有個孩子都往自己懷裡扒拉,必然遭上頭不滿。

  但若是姜染姝主動投誠獻上來就不一樣了,貴妃心中覺得有些不可能,旁人不知道,她這個掌著宮務的人還能不知道?

  乾清宮側殿禧貴人處,日日經手多少東西,旁的不說,就只論她能睡到皇帝邊上,也是她要謹慎對待的存在。

  皇上將她挪到側殿,就是一個信號,誰動她,就是動朕。

  她見對方冷著臉走了,並沒有什麼反應,原本就是試試而已,萬一是個蠢貨正好,不是也沒什麼稀奇的。

  作為一個宮女,她能在短時間內一級一級升到貴人,又懷上孩子,住進側殿,沒點心機手腕哪裡辦得到?

  她這邊還沒有什麼反應,丹寧已經從震懾中回過神,頓時氣的三魂六魄都飛了。

  「什麼東西!」在承乾宮不敢高聲,只低低的罵。

  有小宮女進來請她出去,丹寧面上一僵,她好不容易才用孩子搭上貴妃娘娘的線,如今沒有辦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上門的機會。

  磨磨蹭蹭的出去,見姜染姝等在夾道上,冷冷的看著她,丹寧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有些怵。

  「丹寧?」冷冷的聲音響起,丹寧想要裝作聽不到,卻不得不偏頭來看。

  姜染姝甩著帕子,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回去告訴你的好父親,認清自己的位置,等閒莫要來指手畫腳,當姜家是後花園不成?」

  她們瓜爾佳一家,對包衣旗到底有什麼誤解。

  包衣旗看似是皇家奴才,但實際上男丁並不限制走入仕途,像是她阿瑪,一步一步走上詹事府詹事的位置,每每有坐朝或者章奏之事都要負責,有時候還是編輯史書的副總裁,可謂天子近臣。

  更別提她哥作為南書房行走,不說日日跟康熙混在一塊,總之他見康熙的時候,定然是比她還多的。

  這其中透露出來的信號,作為一個國子監祭酒,真的看不到嗎?

  還是說因為額娘的緣故,徹底的蒙蔽他們那雙可憐的小眼睛?

  姜染姝無言以對,氣鼓鼓的回乾清宮了。

  算計她的孩子,怎麼能不氣?

  等回了乾清宮,康熙已經在內室等她,她一看見他,像是見著主心骨,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

  她鮮少哭,最多也是眼裡冒出點水意,不顯委屈更顯勾人。

  可今兒不同,那眼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看的人心都碎了。

  康熙趕緊上前把她摟到懷裡,用錦帕輕輕的替她擦拭著眼淚,柔聲道:「為何事哭泣?」

  正想著他眉眼一利,嘴裡說出的話卻仍是溫柔:「跟朕說說,乖。」

  姜染姝只顧著咬著下唇哭,她沒有大吼大叫,只默默的掉眼淚,沒一會兒胸前的衣裳就濕了大半。

  康熙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有這麼多淚水,那可憐的小模樣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回頭看著一同前去的明月,康熙厲聲逼問:「你來說。」

  明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平穩的開口:「今兒得逢貴妃娘娘傳召,小主兒一早醒來便收拾著去了,在殿裡頭碰上了瓜爾佳庶妃……」

  她口齒伶俐,三言兩語便把事情說清楚了。

  康熙聽到說要這個孩子的時候,氣的一錘桌子:「反了天了,朕的孩子,也由得她做主不成!」

  「梁九功!」

  「奴才在!」

  「降旨訓斥,命精奇嬤嬤重新教她規矩,另外派人去瓜爾佳家問問,他家是如何教女的?」

  這罪責便嚴重了,降旨訓斥代表著下一次晉封沒有丹寧的什麼事,重新教規矩便是否定了她整個人,以後在宮裡頭還怎麼抬頭做人?

  連家裡也問責,那更是天降罪責,有這麼一道記錄在,以後家族男兒升遷都要多經一道考察。

  再一個這事到底在承乾宮發生的,斥責瓜爾佳庶妃,也是讓佟貴妃看看態度。

  皇家孩子,怎麼也輪不到旁人扒拉來扒拉去的惦記。

  姜染姝心裡覺得過癮,但一時哭張了收不住,就算不想再哭,卻仍是抽抽噎噎的不斷。

  「好了,朕給你出氣,莫傷心了。」康熙將她摟到懷裡,小心安撫。

  旁人懷孕都要豐腴些許,偏偏她只是胸臀長了些,胳膊腰腿都還是那麼細,瞧著就可憐。

  肚子也有些小,跟個圓溜溜的西瓜似的。

  姜染姝又抽噎一下,這才歪著頭道:「我收不住。」

  康熙一時無言,在她眉心親了親,細聲安撫:「行了,你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誰也搶不走,房間都收拾好了,你怕什麼。」

  碧紗櫥後頭擺著嬰兒床,下頭腳踏是給奶母躺一躺的,陳設還未擺,打算生出來的時候看看,若是公主便擺上女孩子的,若是阿哥,便就這樣吧。

  咬了咬唇,姜染姝細聲細氣道:「就是嚇著了,想著這孩子離我而去,就覺得心疼到無法呼吸。」

  她十月懷胎,吃了這輩子不曾吃過的苦,也因為這血脈相連,引得她滿腔母愛蒸騰,在這個時候,有人告訴她,我想抱走你的孩子。

  她直接就炸了好嗎?

  能強忍著沒有發作,也是記著今時不同往日,只要回到乾清宮,隨便她怎麼作都無礙,可在外頭不成,旁人根深葉茂的,她抗不過。

  吃一時虧,忍一時氣不算什麼。

  這麼想著,姜染姝還是有些意難平,她被康熙寵了這麼久,奴才們事事逢迎,早養出一些小脾氣,只是平日她冷靜,瞧不出來罷了。

  康熙長嘆一口氣,這不准低位妃嬪養孩子是由那拉貴人而起,太皇太后制定,已經施行半年左右,也不能說輪到她便斷了。

  可若是將孩子抱走,瞧她這小模樣,怕是有些受不了,他不由得在心裡琢磨,怎麼才能好好的,不讓她傷心。

  若是生個公主,便什麼憂愁都沒有了。

  可若是生個阿哥,也有了藉口給她升位份,這便能養了。

  康熙這麼一想,頓時安然下來,左右孩子都是她的,原本不讓親母養,也是擔心再出那拉貴人這樣的事,瞧著她這麼愛孩子,想必是不會作踐孩子來爭寵。

  「萬黼現今如何了?把脈案呈上來。」康熙輕聲道。

  梁九功趕緊下去傳喚,就聽姜染姝帶著哭腔的沙啞聲音響起:「前兒才見了一回,如今個子高了,能跑能跳的。」

  問題是安嬪不像那拉貴人不管不問的養孩子法,她時時刻刻都要盯著,盯著他吃,盯著他玩,每天帶著他滿御花園的溜達,都成為一景了。

  當初她瞧著,也著實心驚,皇家孩子能養的頭大身子小也是不容易。

  山珍海味都涌著吃,倒養出個難民兒來。

  梁九功拿著脈案回來,康熙翻了翻,心中定了些,這才擺擺手讓他下頭。

  「早膳用的什麼?可餓了?」康熙問。

  姜染姝點頭:「餓。」

  早上為了防止見貴人的時候出恭不雅,那是只吃了幾塊干點心,再喝口水潤嗓。

  這會兒早飢腸轆轆,餓到不行。

  「今兒天熱的厲害,吃涼皮怎麼樣?」姜染姝提議,得到否定回答後有些失落。

  這種民間小吃,誰也不敢做來給皇帝吃,御膳房壓根就沒有這玩意。

  「綠豆澱粉有嗎?」

  這個要做點心,應當是有的,姜染姝一聽說吃不到涼皮,心裡就變得迫切起來,挽著袖子起來,拿出氣吞山河的氣勢往御膳房走。

  既然對方不會,那便自己做。

  康熙搖頭失笑,她嚶嚶哭泣的模樣著實招人疼,還是這般靈動模樣比較好。

  麵粉和綠豆粉按比例加水和勻,再倒進蒸屜里蒸,幾分鐘功夫涼皮便成型了,在水裡面沁了沁,切條拌料。

  胡瓜絲必不可少,花生碎也得放點,辣椒醬挖上一大勺,蒜汁也兌點,又點了點白醋,拌勻後姜染姝迫不及待嘗了一口,是記憶中的味道。

  「您嘗嘗?」姜染姝加了一筷子,遞到他嘴邊。

  康熙沒有在廚房吃用過東西,見狀有些遲疑,禁不住她催促的眼神,張口吃掉了。

  結果就是這一口,瞬間俘虜了他。

  好吃,實在太好吃了。

  夏日吃進口裡,一點都不膩,也不是讓人覺得厭食。

  廚下又獻上切好的雞絲,往裡頭一拌,便更好吃了。

  姜染姝吃了一小碗,便被康熙止住:「到底是涼東西,不好克化,等會兒再進點綠豆粥吧,別吃那麼多。」

  怏怏的哦了一聲,她有些捨不得,看著康熙將剩下的全部吃掉,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為什麼他就不怕不好克化了?

  等喝著綠豆粥的時候,姜染姝又想起來在佟貴妃處的香引子了,看著就流口水。

  古代版的奶茶有沒有!

  「冰鑒裡頭是不是還冰著西瓜」姜染姝回眸問。

  冰鑒相當於現代的冰箱,可以說是很好用了,就是不能製冷。

  明月點頭。

  「拿出來切成丁,我有用。」做香引子來喝,想必很有味道。

  又去御膳房交代,多做些圓子出來,冰著她慢慢吃。

  圓子很好弄,等她午睡小憩起來,各種餡的都做好一併送來。

  姜染姝煮了一碗羊奶,將上好的大紅袍放進去,見奶變色,有了茶湯的香味,又將裡頭的茶葉濾出來。

  往裡頭淋了蜂蜜,撒上花生碎、甜玉米粒、糖豆、西瓜丁、圓子、冰塊等,又從庫房裡頭蟄摸出來一個水晶杯,這就算是齊活了。

  夏天沒有奶茶,叫什麼夏天。

  「這一碗給萬歲爺送去。」姜染姝根據經驗又調了一份,示意明月送到正殿去。

  這些都是純天然的好東西,吃用起來無妨。

  康熙接到之後,還有些詫異:「香引子?」

  後宮妃嬪愛喝,他偶爾嘗那麼一回,完全沒有辦法理解這東西的美味。

  只聽說這是禧貴人親手做的,他便直接端起喝了一口。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對方做出來的吃食,就沒有不和他意的,且吃用一次,便再也難以被超越,時時刻刻惦記著。

  他時常告訴自己,作為一個合格的帝王,是不能貪口腹之慾,這才勉強忍下了。

  意猶未盡的將杯中香引子盡數喝掉,康熙撫摸著透明的水晶杯,只覺得回味無窮。

  「那一套紫水晶的茶具給她送去玩吧。」康熙淡淡說道。

  這是製造局剛進上來的,一大塊的水晶,品相非常好,做成這一套茶具,本來打算送給太皇太后,想著她喜歡烹茶,便送給她。

  姜染姝收到後有些懵,水晶不稀罕,但是紫色的水晶稀罕,紫是有特別含義,若沒有帝王恩准,等閒誰敢用。

  紫色水晶特別好看,做成茶具後精緻的不像話。

  放到柜子里好生存著,她壓根捨不得用。

  以前用的都是百十塊錢的玻璃杯,像這種水晶杯都是高檔酒杯,不會拿來喝茶的。

  她總覺得,萬一開水燙爛了,或者一不小心掉地上,那得多心疼。

  說起玻璃杯,她有些懷念起來,現在玻璃貴上天,也就乾清宮裝上幾塊窗戶,再就是太皇太后處裝了幾塊。

  等閒根本沒有。

  像是她覺得很名貴的貝瓦,都比不上一小塊玻璃。

  貝瓦是用大片的貝殼磨成瓦裝,鋪在房頂就比較透光,一般用來做遮陽沿用。

  像她窗前便有這麼一小片,貝殼在陽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實在太美麗了。

  「丹寧處可有什麼話?」姜染姝慢悠悠的問。

  明月撇了撇嘴,不高興道:「庶妃氣的跟什麼死似得,說了好些難聽的話。」

  什麼全靠她們瓜爾佳一族起來,如今倒做起白眼狼了,將恩人拋在腦後。

  罵她忘恩負義的也有,什么小時候待她多好,長大後混不記得了。

  姜染姝不痛不癢的聽著,半晌才用護甲磕著桌子,冷笑道:「既然不知悔過,那便讓驚奇嬤嬤再好生的教教她。」

  她跟丹寧同氣連枝,就算反目成仇,在別人眼裡看來也是姻親,兩人是掛鉤的存在。

  丹寧丟人,她面上也無光。

  趁剛入宮把她按下來,好生□□一番,省得以後戳簍子給她。

  明月應下,轉身離去吩咐。

  儲秀宮。

  丹寧身子僵硬的跟著嬤嬤學規矩,只行走一條,手臂擺動的幅度,邁腳的長短,她已經被訓了好幾天,整個人身上痛的厲害,偏偏不能停,嬤嬤又打又罵還會罰。

  她若是端起主子的譜,只會被罰的更嚴重。

  幾日折騰下來,乖巧不少,卻仍是反骨難抽。

  精奇嬤嬤很嚴厲,見她略有些走神,藤條朝著小腿便抽上去。

  丹寧面上肌肉抽搐,卻敢怒不敢言。

  精奇嬤嬤冷冷的說:「入了宮便是宮裡頭的人,外頭那些小家子氣的反應,一點都不能帶進來。」

  被打一頓,又拐彎抹角的罵一通,丹寧麵皮漲的通紅,看著另外一個虎視眈眈的嬤嬤,什麼都不敢說。

  「您是主,奴婢是仆,跟奴婢瞪眼自降身份,像什麼樣子?」

  精奇嬤嬤一臉你這人怎麼這樣的表情,丹寧只覺得無言以對,整個人都要崩潰了,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

  藤條抽在身上是真的疼,偏偏又不留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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