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姜染姝亮晶晶的小眼神轉向康熙,還不等她開口,對方就喊了一聲梁九功,衝著小販指了指,示意他去買。記住本站域名

  看著對方手裡提著的小紙包,她忍不住抿唇笑了。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出門呢,簡直興奮到爆炸,這些小食物也就看個新鮮,驢打滾她嘗了一小口,略有些粗糲的口感,嚼了嚼又吐出來。

  至於糖葫蘆,她拿著看看就成了,這外頭的東西她也不敢吃。

  因為眼睜睜看著小販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抓了一把沒洗過的山楂丟到糖鍋里,她能吃得下就怪了。

  康熙含笑道:「回去讓御廚做給你吃,莫惦記了。」

  點了點頭,姜染姝還是有些遺憾的,在宮中三年,她到底被養叼了,一些看著不那麼乾淨的東西,真真無法下口。

  她飄了。

  望著小吃流了半天口水,最後無奈的眼不見心為淨,讓梁九功拿下去了。

  一路前行,她看見了深宅高院,看見了低矮民房,那些木製的結構有新有舊,在陽光下就像是一幅畫卷,漂亮極了。

  慢慢的出城了,外頭能瞧見小麥的影子,姜染姝瞪圓了雙眸,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來到了現代。

  無窮無盡的小麥,綠油油的鋪滿整個視野,零落村莊被大樹掩蓋,點綴其中。

  「竟一點沒變。」她感慨。

  康熙點頭笑:「是這樣的,這小麥啊,永遠不能變。」

  外族覬覦中原已久,最艷羨的便是這份安居樂業,只要你踏踏實實願意去干,總有那麼一份田地在等著你。

  漸漸的越來越荒涼,房屋也漸漸的更加低矮破落,出現頭大身子小的兒童在田埂上亂竄,而面黃肌瘦的農民正在地里薅草。

  看到他們的馬車後,小孩子擠擠挨挨的湊近了些,卻也不敢真的過來,只遠遠的,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過來。

  姜染姝不忍直視的轉過臉,她覺得有點點噁心,小孩子應該是乾淨明媚的,可眼前的孩子都不是,他們臉上全是一道道黑泥,鼻間凝結著鼻涕,不時還去舔一舔。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埋汰的幼兒,想到他們身上破爛的灰青棉襖,心裡又生出幾分悲哀來,這尚是京郊呢,若是遠處呢。

  戰火初歇,那些地方,又該是什麼樣子。

  她沉默了,康熙已是。

  兩人在心裡頭對比著胤祧、明瑞和這幾個孩子的區別。

  一個不過半人高的孩子背上,還用麻繩纏著一個小嬰兒,對方怏怏的趴在他身上,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而胤祧二人呢,他們吃穿自然不必講,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盡數在懷。現下在上書房混了年余,已經會背《詩經》了。

  「農桑一事,事關重大啊。」只有吃飽穿暖了,才能叫盛世,如今這滿目瘡痍,如何稱得上盛世。

  這一次出行,還沒有到地方,就給姜染姝上了一課,原本就是去遊玩,她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能去村里瞧瞧嗎?」

  親眼看看,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形,免得做起決定來,屁股決定腦袋了。

  康熙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不大讚同的,禧貴妃金尊玉貴的,哪裡能貴腳踏賤地,村裡頭他是見過的,必然埋汰的緊,若是污了眼,又該如何。

  看著她眼中晶亮的光芒,要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成。」他說。

  既然這麼說,馬車一個轉彎,就往村落里去了,這是一個大村落,瞧著有兩里地方圓,房子高高矮矮的,一眼就能看出貧富差距來。

  馬車一進村,徹底便轟動了。

  村長、里正趕緊過來,看到隨行的下人都穿著錦衣,頓時驚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貴人,貴人來此不知道有何事?」顫顫巍巍的老村長跪在地上,看著他一跪,圍觀的人也趕緊跪下。

  康熙皺了皺眉,回身撩開馬車帘子,輕聲道:「下來吧。」

  村長起身,就看到一個女人穿著漢家衣裳緩緩下了馬車,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見到了神女,老年人納頭就拜:「竟不知神女駕臨,罪過罪過。」

  姜染姝挑眉,趕緊叫起:「老爺子客氣了。」

  在這個時代,人均壽命三四十,那麼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著實是個寶了,理論上來說,他活到這個歲數,是可以見官不拜的。

  村長拄著拐棍起身,帶領著貴人往村里走去,他有些猶豫,卻還是求道:「您瞧瞧我們村,個個都是踏實能幹的,這是趙麻子家,他家裡頭艱難,婆娘老早就沒了,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拉扯大八個孩子,還能建起來這房子,全靠起早貪黑的幹活,那是他家大兒,今年十五了,端的叫個眉清目秀,可惜了,一直說不上媳婦。」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一直絮絮叨叨的說著,看到人,就介紹一下。

  姜染姝發現,他沒有說過村里可曾出過秀才,一般有這種人,那是叫個大加讚賞的,就跟見到市狀元一樣,過個許多年,也都值得吹噓的。

  「村里,可曾有人識字?」她問。

  村長搖頭:「以前村里窮,現在日子起來了,卻也出不起束脩,娃們都不識字,不是整日裡瘋玩,就是上地幹活。」

  光宗耀祖的事,誰不想呢。

  姜染姝沉吟片刻,跟他商量道:「若是我出錢建一座學堂,這村裡有多少人能少呢?」她想到掃盲班了,不管如何,簡單認幾個字,學幾個數,還是很簡單,問題這能幫上許多忙,日常生活會變得便利起來。

  只是古代奉行愚民教育,想到這裡她看向康熙:「可以嗎?」

  康熙直直的盯著她,眼神意味不明,在姜染姝忐忑以為,這事情已經不行的時候,就見他點了點頭。

  村長登時跪下,涕泗交加的呼喊道:「神女一片菩薩心腸,老朽拜服。」說著深深的作揖,高興的手舞足蹈。

  姜染姝命人將他攙起來,客氣道:「村長不必如此,只有了學堂,大家都要勤學奮進才是。」

  要不然白費她一片心意了,我種花基建狂魔的基礎,不就是無數人才累積而成,辦眾人所不能辦,為眾人所不能為。

  等到姜染姝說要離去的時候,村長帶著村民夾岸送她,她略有些不好意思,卻忍不住笑彎了唇角。

  「皇上,您介意嗎?」她直白的問。

  康熙搖頭,誠懇道:「會有一些麻煩,但是朕能承擔。」

  必然當禧貴妃做了這樣的事,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收買人心的,這些事最後都會化為好感,讓她五個孩子上位的更方便。

  可現在孩子都還小,壓著禧貴妃連點事都不能做,未免太過殘忍。

  「你放手去弄,朕給你兜著。」她看著一張白紙一臉懵,其實比誰都通透,只往村子裡走了一遭,便能一陣見血的看出來癥結,著實讓他心儀。

  姜染姝隨口應了一聲,開始在心裡頭盤算,這最難的是招募西席,這對她來說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村民願不願意放手讓孩子們讀書,畢竟農活忙的時候,能幫著看個場也好。

  就怕遇上這樣的糊塗爹娘,可轉念一想,有這樣糊塗的,自然也有不糊塗的,沒道理為著幾個糊塗的,把所有人都一口否定了。

  「我想了,建個大學堂。」姜染姝淺笑,其實現下書院不少,村里一般都是小學堂,她想了想,左右學校多少都不嫌多,能多來一個都是好的。

  「這學生入學堂,可以不拘男女嗎?」姜染姝咬了咬唇,帶著試探問,「左右農人不講究這個。」

  都要下地幹活,禮教大妨根本立不住腳,而且,她擔心纏腳之風的問題。

  在現代的時候,她有幸見過一次,著實觸目驚心。

  這樣女孩子可以讀書,可以下地,自然就能自我些許,不被家裡頭愚昧的思想控制。

  康熙皺眉,頗有些不贊同。

  姜染姝細細說道:「其實這教導孩子,大多數都是女人來的,女人自己都大字不識目光短淺,能教出來什麼好孩子?」

  她循循善誘,偷換概念,叭叭的小嘴不停,念叨的康熙頭都大了,只好妥協:「成成成,只是形成默契,不要明文規定,朕暫且瞧瞧,還沒想好呢。」

  姜染姝笑吟吟的點頭,感謝她穿越來的是康熙朝初期,很多制度都還不完善,禮教也沒有後期嚴苛,初初建朝三十多年,打從祖宗上帶來的習氣還未完全漢化。

  漢化。

  這兩個字,一時竟讓人槽多無口,不管多愛這個名族,封建禮教對於女人的壓迫都是實打實的,由血淚組成。

  希望從這個小小村落開始,大清的女人,能活出不一樣的自己。

  「到了。」康熙打破她的沉思。

  姜染姝回神,看向面前的山道,有些窒息的問:「要爬上去?」

  看著對方含笑點頭,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若是論最不愛哪項運動,非爬山莫屬,這時候可沒什麼纜車,也沒規律整齊的青石板,山路崎嶇難行,就算是護國寺門前的也不成。

  「爺。」她眨巴眨巴眼睛,軟乎乎的撒嬌:「背背~」

  背背兩個字一出口,她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毫無心理負擔的接著撒嬌:「玄燁哥哥,背背嘛~」

  康熙沉默,有些艱難的拒絕:「朕拉著你,乖,背著太危險了。」

  一個人走都要小心些,這再背著禧貴妃,他心裡就沒譜了。

  「我相信你呀。」她聲音更軟了,眼神緊緊的盯著他,暗暗送著秋波。

  山風有些涼,吹的姜染姝小臉紅紅。

  她素來嬌嫩,哪裡見過這樣的風,康熙望了望她纖瘦的腰身,在她期盼的眼神下,轉身蹲下,淡淡道:「上來吧。」

  姜染姝怔忡,她不過隨意撒嬌罷了,玩一點可愛的小情趣,皮一下,然後兩人說說笑笑的就上山了,誰知道對方真的俯身靜候。

  她一時喉頭就像是哽住,那些伶俐盡數褪去,只剩下老老實實的羞赧:「嗯。」

  他的背很寬闊,結實緊緻的曲線很好看,姜染姝小心翼翼的附上去,忍不住笑了:「走吧。」

  康熙用手托住她,細細囑咐:「抱著朕脖子,仔細些。」

  風很大,吹的衣袍獵獵作響,姜染姝抿嘴輕笑,一時間只覺得心裡柔情萬分,帶著似水溫柔開始輕哼低吟,胡亂的唱著小曲。

  「這是哼的什麼?還挺好聽。」康熙靜靜的立了片刻。

  這山坡陡峭,一個人走都很累,更別提他背上還背著人,那更是每抬一步都是考驗。

  「隨意哼的,就很開心。」姜染姝壞心眼的撓了撓他耳根,被康熙拍了:「別鬧。」

  兩人在前頭倒是玩的開心,漸漸的笑聲越來越愉悅,是在宮裡頭不曾有的放肆。

  康熙聽著,忍不住也跟著朗笑出聲,這是他的女人,聽著她笑,就覺得世界都跟著明媚起來。

  「還有多遠啊?」都說望山跑死馬,此話果然不假,明明已經爬了許久,回頭一看還在山腳下。

  梁九功手搭涼棚看了看,給出準確距離:「才走了一分,還有九分。」

  康熙聽了腿就是一軟,聽到身後那嬌媚的聲音問:「行不行?」

  男人就沒有不行的時候,康熙齜了齜牙,將背上的小嬌娘又往上託了托,狠著心道:「你說朕行不行?」這就是個送分題。

  姜染姝悶聲輕笑,柔聲道:「您自然是行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再背一截。

  不得不說,男人寬闊的背能給百分百的安全感,那用力箍著她的雙臂,也讓人愉悅極了。

  姜染姝臉上的笑就沒斷過,一路上歡聲笑語的,在不知不覺間,那座難以攀登的山峰已經過去了。

  護國寺近在眼前,到底是國內第一寺,巍峨磅礴的大門,門前是長長的白玉階梯,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康熙穩了穩有些酸軟的腿,一點都不願意失面子,走的腳下生風。

  「您累不累,要不我背您?」她問。

  快到人前的時候,她就喊康熙給她放下來了,這時節男女在外,並肩立著就是最親密的姿態了,這若是敢摟摟抱抱牽個小手,那就是有傷風化了。

  在康熙眼裡,不說面子大過天,那也是非常有偶像包袱的,他驕矜的抬了抬下巴,肅聲道:「朕不可能累。」

  他不可能累,不是不會累。

  作為帝王,他沒有喊累的資格,世人都說皇帝好,比神仙還多幾分尊貴,可誰又知道,皇帝的辛苦難言、孤寂無雙。

  兩人並肩走入護國寺,主持早已經候在大門口,見兩人過來,趕緊行禮,寒暄過,這才往裡走。

  「帶貴妃出來走走,主持不必客氣。」康熙含笑揮手,意思讓他不必跟了。

  主持看了姜染姝一眼,這才離去。

  皺了皺眉,她覺得這個眼神有些不大友好,試探著開口問:「主持他……」

  康熙自然也看到了,跟著皺眉,他帶禧貴妃來是散心的,不是來找不痛快的。

  「去查。」這麼說著,到底讓侍衛跟緊了些,若是真出點什麼問題,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山上總是以青綠為多,時下正值桃花盛開的季節,一片茂盛的綠葉中,有那麼一片粉紅的雲,格外的好看。

  「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姜染姝眉目盈盈的回眸,笑道:「我們去山上找找有沒有嫩薺菜,回去包餃子吃。」

  康熙無言的看著她,詩句她知道的比他還多,兩人方才還即興來了一場關於『花』的飛花令,怎的這會淨想著吃。

  「朕短你東西了?」他問。

  這宮裡頭,任何一個人都可能短東西,唯獨景仁宮禧貴妃處,那是皇帝沒有,她都有的,康熙什麼都緊著她來,從不曾短過東西。

  「不曾。」她連忙搖頭。

  康熙運了運氣:「那朕帶你出來看桃花,你竟然要去挖野菜,這跟焚琴煮鶴有什麼分別。」甚至還過分些。

  姜染姝歪頭瞅他:「你不想吃啊,那算了。」省的她費工夫了。

  她本來還想讓他嘗嘗她的手藝呢,自打當上貴妃以後,這事務著實繁忙許多,像是往常那般閒暇時間特別多的去做飯,那是不曾有了。

  康熙聽到這話,略微有些意動,好像焚琴煮鶴沒什麼不好。

  「既然你苦苦哀求,朕便應了你吧。」康熙大義凜然的開口。

  姜染姝橫了他一眼,率先打前頭走,薺菜漫山遍野都是,這時候吃已經有些晚了,但她這會兒想吃,晚了也成。

  兩人往偏僻處走去,讓侍衛遠遠跟著,自己在前頭走,這山上已經清場過,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

  「這是什麼?」「這又是什麼?」從小生活在平原的禧貴妃沒有上過山,看到一朵野花一束野草都高興的不得了,興奮的詢問著。

  康熙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有些比較大眾的他也認識,這種山上野草,實在無能為力。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很快就找到一大片薺菜地,歡快的蹲下身,姜染姝沖他招手:「來一起挖。」

  她手下雖然不熟練,但是也知道怎麼挖的,而且這薺菜根系不發達,就是薅起來也行。

  康熙就完全不會了,每年春天的時候桑蠶禮,也都是扶著犁擺擺樣子,真要他下地幹活,他就抓瞎了。

  捏著薺菜,一捋就斷根,手裡頭一把零碎的葉子,顯然是不能吃的,他發現開花的薺菜比較容易薅,連連薅了一大把,得意的向禧貴妃展示自己的勞動成果:「你瞧瞧!比你快多了。」

  姜染姝剛想誇他,看了一眼笑容就凝固了:「您薅的都開花了,到時候咬都咬不動,這一頭在牙上,那一頭已經進嗓子了,吞你吞不下,吐你吐不出。」

  她話還未說完,就把康熙噁心的夠嗆。

  像是被燙到一樣,把手中開花的薺菜扔掉,老老實實的找細嫩的幼苗。

  兩人穿著沒個百兩銀買不來的衣裳,蹲在地上挖一個銅板一筐子的薺菜,梁九功瞧著,總覺得有些不得勁,你說你們都在辛苦挖薺菜,他這麼個當奴才伺候人的,站著合適嗎?

  問題他也不敢上前挖,若是壞了萬歲爺的興致,那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這麼想著,他有些唏噓,何曾想過,有朝一日能看到皇上背著女人上山的情景,又何曾想過,有朝一日他能眼睜睜看著皇上挖野菜,而他在一旁立著呢。

  人生無常,不外如是。

  這樣雜七雜八的想著,就聽一聲冷喝:「狗奴才!」

  梁九功茫然回神,就見康熙一臉怒容的看著他,條件反射的往方才發呆的方向看了一下,忍不住又呆了呆。

  禧貴妃半彎著腰,細韌的腰肢曲線畢露,他發了這麼久的呆,難怪皇上發怒。

  「什麼?」梁九功茫然的回眸,顯然眼神還有些未聚焦的恍惚樣子。

  他覺得,幸而他見過盲人,無意間還模仿過,要不然今兒就算是交代了,這世上再無梁九功了!

  康熙冷哼一聲,沒多說又勤勤懇懇的薅野菜去了。禧貴妃布置下來的任務,怎麼也得完成。

  姜染姝想著,龍鳳胎現下也能吃,就多薅點,涼拌一盤也是個菜,讓他們都嘗嘗。

  直弄了一大背簍,這才罷手。

  「要不,再摘點桃花?」這東西用處就大了,做花醬、花茶都得宜,還能做鮮花餅吃,比薺菜可有用多了。

  康熙隱晦的揉了揉自己的老腰,他今天背著禧貴妃上山,縱然再怎麼甜蜜,這腰也受不住。

  「略有些擾民了,趕明去莊子上摘。」他做出承諾,總之今兒不成,反正帶禧貴妃出來一次了,再出來一次,好像也沒有什麼。

  聽他這麼說,姜染姝頓時興奮了:「成,都聽您的。」

  出來玩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就算沒有桃花摘,她也甘之如飴。

  只要哥哥一聲走,掂腿就跟上。

  康熙目光悠悠,一臉寵溺,心裡卻鬆了口氣,幸而她不堅持,若是等會兒下山還讓他背,那他撐得住嗎?

  今兒出來玩,吹著山風,看了漫山遍野的桃花,又摘了這麼多薺菜,了解一番民生,過的特別鮮活,在她腦海中久久不曾散去,真想永遠都這麼的自由。

  「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這麼久沒看到三胞胎,心裡掛念的緊,總覺得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回去。

  看了一眼陡峭的山路,姜染姝笑吟吟的看向長身玉立的某人,含笑開口:「玄燁哥哥。」

  康熙大踏步往前走,他聽不見他聽不見他不可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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