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著禁閉的房門,臉上得意的笑容滯住,他不可思議的看向一旁的梁九功:「她把朕關在外頭?」
簡直放肆!簡直膽大包天!
梁九功看天看地,看手中的拂塵,就是不發表意見,方才跟禧貴妃打雪球的時候,對方面色已經變了,可惜皇上沉浸在勝利的愉悅中,沒發現這一茬。記住本站域名
要他說,女人都是用來疼的用來寵的,你偏要贏她,又是什麼道理。
你自己的女人,又不是其他人的。
康熙甩袖怒:「豈有此理!都是慣出來的毛病!」
對於第一次吃閉門羹的他來說,這個事也是非常令人接受不了的。
他皺眉跳腳,卻不見對方開門,只得軟下聲哄她:「姝姝,朕的好姝姝,下一次朕絕對讓你,可還行?」
梁九功憋笑,早知道有這麼一日,方才何苦一心想贏。
門內傳來踢踢踏踏的木屐聲,康熙臉色好看些許,他說句軟話,對方就來放他進去,倒也不是那麼不可原諒。
不過片刻功夫,他臉上的笑意又僵住了,那木屐聲漸行漸遠,顯然不是來給他開門的。
「禧貴妃,你膽肥了不是,竟然敢將朕關在門外。」康熙敲門,厲聲斥責。
看到梁九功憋笑憋的臉都變形了,又忍不住罵:「好你個狗奴才,竟然看朕的笑話,看朕不打斷你的狗腿。」
被傷害轉移的梁九功笑不出來了,他板著臉,配合著出聲:「禧貴妃娘娘救命,萬歲爺莫打臉莫打臉~」
「噗嗤。」
「吱呀。」
姜染姝終於忍不住,拉開門笑道:「面子都不要了,快進來吧。」
寒風凜凜,她的笑容卻跟初春的桃花一樣嬌艷。她這麼笑一笑,他心裡什麼氣都沒有了。
關門外就關門外吧,反正最後都給開。
康熙負著手,慢條斯理的往內室走去,一邊指點江山,挑著眉道:「這屏風擺了不少日子了,怎的還不換?略有些沉悶了。」
姜染姝原本想敷衍的嗯一聲就作罷,想了想還是認真解釋道:「這是老貴人獻上來的,對方一針一線細細繡出來的大屏風,只這份心意,就比什麼都強。」
她唇角含笑,帶著愉悅的笑意,柔聲道:「您知道,我並不在意東西貴重與否,更在意是否有情誼在裡頭。」
這話沒說假,康熙知道她是這麼個性子,所以才看著屏風格外不順眼,她宮裡頭,合該什麼都是他備的,賴好看到什麼東西,頭一個想到的是他,這才應當,而不是什麼勞什子老貴人。
「說起這個,禮部什麼時候把老貴人的封號擬出來?」她興致勃勃等著選呢。
這個康熙就不知道了,他閒余時並不關心一個不受寵貴人的封號,對方何時送過來,他就何時讓奴才們傳達一下,旁的並不多理會。
姜染姝也是知道的,隨口問了一句,也就作罷,只輕聲道:「年下還要去慈寧宮、壽康宮走一道,您隨我去瞧瞧?」
這升為禧貴妃之後,就要時常在太皇太后、皇太后跟前晨昏定省的點卯了,不能像往常那樣,只隨著大部隊去一趟便成。
康熙因為三藩跟太皇太后鬧的很兇,這事已經解決了,自然又有和緩,再說只要有皇帝在,她就不會受什麼刁難,可以說小算盤打的很精。
「那走吧。」康熙想了想,擇日不如撞日,這會兒就挺好。
至於對方是否方便,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這皇帝來表孝心,就是病的起不來了,也得勉強被架著起來。
姜染姝點頭,特別乖巧的跟在他後頭,一點都沒有方才敢把他關在門外的剽悍。
「兩位祖宗敬著便是,若是說不好聽的了,你只管聽著,當沒那麼回事,左右也奈何不了你。」康熙叮囑,每個人的立場不同,對事情看法自然不同,這後宮中女人鬧騰的這麼凶,有時候不是不喜歡對方,而是立場不同。
想要獲取的東西不一樣,有的想要地位,有的想要寵愛,可這塊肉就這麼大,想要吃到,自然要使盡手段,肉是不能損毀的,那麼她們便開始真對搶肉的人。
年輕的時候,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麼不管愛他的不愛他的,背著他都變的面目可憎起來。
後來經歷的事多了,這才悟出這麼些子無關緊要的小道理。
而禧貴妃跟老祖宗立場不同,自然想法不同,時日久了,自然有一個人受委屈,而大清以孝為先,受委屈那個自然是禧貴妃了,他固然心疼,卻也沒辦法,只能加倍找補。
不過一般情況下,只要他願意捧著的人,只要不過分,老祖宗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她的心機可比誰都深,不會犯這種表面錯誤。
提前說一句,免得到時候鬧得不好看,他太明顯偏向禧貴妃的話,好做不好說。
「這天可真冷。」姜染姝隨口說了一句,轉而笑道:「道理呢,我都懂,您放心便是。」
對於太皇太后,她是有些敬畏的,這麼一個睿智的女人,不應該用後宮格局來應付,困於時代局限,她只能在壯年時穩坐慈寧宮,做自己的老祖宗,這要是放到現代,肯定能成長為一代人物的。
康熙說到底還有些不放心,他擔心太皇太后不喜她,進而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說一些什麼話,讓禧貴妃無從招架,說來說去,還是怕她吃虧。
這樣絮絮的說著,慈寧宮很快就到了,皇太后也已經接到消息,抱著胤禶在裡頭等著,見他們來了,臉上就掛出笑來。
皇太后原本是個木頭似的人物,輕易不肯出聲,只有了胤禶之後,好像整個人都有了活氣,漸漸的顯出幾分慈和來。
「快坐下,注心,上茶。」她招呼一聲,看著下頭康熙帶著禧貴妃一道,郎才女貌的走過來,施施然向她行禮,臉上忍不住又掛上笑意。
姜染姝規規矩矩的上前,柔聲請安:「老祖宗安好,太后娘娘安好。」
若是能再升一位,那請安詞就又不一樣了,她這麼發著呆,等康熙行完禮之後,就可以一起坐著,跟兩個祖宗再說說話,今兒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就見上首坐著的太皇太后突然出聲了:「明年又該選秀,原本是佟氏負責的,不知現下皇上打算交給誰。」
她語氣不明,讓人看不出來她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康熙沉吟,在對方話音剛落的功夫說道:「還是佟氏負責,她做這個慣了,有經驗。」
「你自己想好便是。」太皇太后又說了句,便閉著眼睛不吭聲了,一副我很疲憊,你們趕緊滾的表情。
姜染姝出了慈寧宮就忍不住運氣,她長嘆一口氣,忍不住道:「太皇太后是真的不喜歡我啊。」上來就給了這麼大的難題。
這問題也簡單,若是把這差事給了她,那是充分肯定她後宮第一位的地位,可太皇太后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出來她們倆之間有貓膩,選秀到她手裡,若是選不出什麼人來,那景仁宮要被御史給惦記上,若是選出人來,康熙又怎麼跟禧貴妃交代。
而這差事又到了佟貴妃手裡,那麼到底兩人誰是後宮第一人,就存在爭議了。
總之不管你怎麼選,左右沒有姜染姝的好。
康熙摸著她的腦袋笑:「朕喜歡就成。」
這些細枝末節的都不是問題,他不願意在上頭過多的糾纏,太皇太后是站在局外,她忘了後宮中還有一個評判標準,那就是誰得寵。
皇上到誰那的次數多,誰就是後宮第一人,毋庸置疑那一種。
禧貴妃什麼都不缺,旁人心裡也都有數,自然不會再瞎想,而得到這差事的佟貴妃也不會高興到那去,她向來聰慧,必然能想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這麼想著,康熙忍不住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朕為著你,真是煞費心思,你要怎麼獎勵朕?」
姜染姝裝模作樣的想了想,歪著頭道:「公子英俊瀟灑,又富可敵國,小女子一時想不起,不如以身相許,為您端茶倒水,洗腳擦臉如何?」
她說完自己都沒繃住笑意,笑的眉眼彎彎,那靈動的眼神好似比妲己還惑人些,讓人止不住的想要一親芳澤。
「姝姝。」康熙一本正經的喚了一句,復又湊近了些,輕輕開口:「既然你有如此想法,不如月上柳梢頭之時,你提著金縷鞋,在玉階處等朕。」
看著禧貴妃瞬間燒紅的臉頰,他愈加壓低了聲音,讓那音色越加低沉有磁性:「芳澤萋萋,朕窺視已久。」
他這話說的都不像他了,曖昧意味十足,乍一聽到,真有些他是偷來的漢子一樣。
「玄燁哥哥。」姜染姝不肯認輸,硬是擠出又嗲又媚的小嗓音來:「月上柳梢之時,便是你我幽會之時,公子,您可莫要辜負我呀。」
她說的又軟又綿,嘴裡像是含著糖,又像是勾人的妖精,只一個媚眼飄過來,就讓康熙潰不成軍。
「姝姝。」他啞著嗓開口,在對方撩人目光望過來的時候,突然又啞然,悶聲來到她跟前,打橫抱起就往內室去。
「擇日不如撞日,朕瞧著現下就挺好。」他鬆了松領口,慢條斯理的開口:「**一刻值千金,還是莫等什麼月圓月缺了。」
室內有暖香,姜染姝臉上不知是被熱氣熏的,還是什麼旁的原因,臉通紅通紅的快要燒起來。
「流氓!」他什麼時候學會調戲人了,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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