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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身著單薄中衣,一下子衝出內室,看著外面的月光如水,這清寂的模樣讓他內心中愈加空茫。
姝姝。
他的姝姝呢。
梁九功正在打盹,被腳步聲驚醒,趕緊過來伺候:「哎喲,萬歲爺呀,您怎麼出來了。」
康熙緊緊的盯著他,聲音依舊嘶啞:「朕的姝姝呢?」
還不待他說話,就聽到一聲嬌媚撩人的聲音響起:「您醒了,快來喝點粥。」這晚上用一點又要睡覺,還是粥好,不容易積食。
他回眸。
就見佳人拎著琉璃八寶玲瓏燈,那昏黃的燭光照耀在身上,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溫暖感。
「姝姝。」康熙清了清嗓子,無人知道他這一聲喊的有多鄭重。
姜染姝隨意的嗯了一聲,突然被抱入一個微涼的懷抱,手中那珍貴的琉璃燈啪嗒一聲落地,顯然是碎了。
「可要用點……」她話音還未落,就就打橫抱起,眼睜睜的看著海鮮粥離她越來越遠,她剛吃了一小碗,舌尖還依稀殘留著餘味。
她有些驚詫,微微上挑的眼角都瞪圓了,平添幾分嬌俏可愛。
康熙扯了扯中衣的領口,目光深邃的望著她,這時他已經徹底清醒,自然知道那只是個夢,可是那種空茫的感覺仍然在心間縈繞,不曾消散。
他迫切的需要真實的去感知她,而再沒有比敦倫更好的方式。
肌膚相貼,唇齒相依。
……
第二日一大早,姜染姝醒來後還有些茫然,昨晚上明明只是起來吃個粥,然後突然就被吃了。
她原本想拒絕的,畢竟白日真的累,可看到對方那悲嗆的眼神,她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來,捏腰。」她躺在榻上,有些無奈的開口。
半夏偷笑,一邊輕柔的替她揉著腰肢,手中的玫瑰花油散發出好聞的清香。
「這都要醃入味了。」姜染姝感慨,每日用的花油無數,這若是醃鹹菜,妥妥的入味了。
踢踢踏踏的聲音響起,接著是俊朗的男聲,心情極好的接話:「什麼入味?」莫不是又做了什麼新的好吃的?
就聽禧貴妃含笑將剛才的玩笑話又說了遍,康熙沉思,目光沉沉的在她脊背上巡弋,確實入味了,她香的緊,一直都有若隱若現的甜香味,獨屬於她的幽香。
他捻了捻指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耳尖也跟著悄悄紅了。
兩人多熟悉,他略動一動,她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由得黑線,這是想哪去了,左右不大和諧。
「下朝了?」她趕緊轉移話題。
這會兒子還腰腿酸軟,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再說,白日宣淫,不符合貴妃的高貴人設。
「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康熙卻不打算放過她,語氣淡淡的開口。
他話音一落,她趕緊把衣袖放下,金黃的顏色有些扎眼,姜染姝蹙眉,起身來到衣櫃前,挑了碧煙色的衣裳來穿,這才覺得順眼了些。
明黃是身份的象徵,這宮中能穿的也就她和佟貴妃,對方喜歡穿這個顏色,她還是避一避的好,免得以為她跟她別苗頭,那就不好了。
康熙又閒話幾句,這就匆匆離去。
姜染姝目送他離去,不明白他過來的意義是什麼,就說幾句不咸不淡的小話,這般跑來跑去的。
等到她起身之後,便有承乾宮的人來訪,說是佟貴妃稍後來拜訪,問有沒有時間。
這可是稀罕事,以前都是傳召,管她如何不方便都必須去,現下改成拜訪,也著實令人唏噓。
佟貴妃來的時候,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帶了一個很眼熟的人。
烏雅常在。
這一次晉升名單裡頭沒有她,佟貴妃來的意思是,她好歹是五阿哥的母親,位份太低了有些不好看。
她原本打算忍下來,只要她位份上去了,烏雅常在什麼位份都不重要。
可尷尬的是,她的位份也沒動。
烏雅常在仍舊是小臉白白的,滿是楚楚可憐。
「承乾宮烏雅常在給禧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她老老實實的行福禮,規矩的緊。
可姜染姝早就圍觀過她大戲,心裡頭不由得感嘆,若沒有穿越者重生者攪和,她定然還能乘風而上。
「起。」對於烏雅常在,她的情感還是比較複雜的,作為歷史上的勝利者,她的天和地利一點不缺。
佟貴妃頓了頓,艱難開口:「臣妾給禧貴妃請安,妹妹萬安。」
這下姜染姝真的驚了,這般能屈能伸,所謀不小啊。除非有遠大目標支撐著,要不然以她的高傲,怎麼可能對一個宮女出身的人這麼低頭。
「姐姐客氣了。」她唇角掛著柔和的笑意,一如當年。
幾人吹了幾句彩虹屁,這才穩穩坐下來,開始說正事了,畢竟三人的關係有些尷尬。
就算沒有放到明面上說,但是當初原主緊盯著烏雅姑娘也是不爭的事實,宮裡頭知道的人著實不少。
而佟貴妃要對著這麼一個人低頭,那可真是心情複雜。
可不管怎麼樣,對方位份就是比她高,這個頭,她低定了。
「原不該跟你開這個口,可不論大人如何,孩子總是無辜的。」佟貴妃用帕子沾了沾眼角,一副慈母心腸。
姜染姝適時的露出一點疑惑,就聽佟貴妃接著將心中話說出來,略帶無奈的開口:「看在都有孩子的份上……」
這話她沒法接,雖然升為禧貴妃,可權柄都在佟貴妃手裡捏著。
而且她心裡有些惱,這打量著她是傻子呢,提胤禛是小事,宮裡頭沒有秘密,這幾年她是怎麼待皇五子的,誰不知道。
這用胤禛引出其他后妃才是正理,比如說失去孩子的烏雅常在,是不是應該再給她一個孩子。
這是明著暗著求呢,偏偏用慈母的名義。
姜染姝面上映著朝霞,愈加襯得那臉頰瓷白一片,她唇角帶著笑,弧度優美,眉眼柔和:「姐姐說的是,聽著就叫人心裡揪得慌。」
見佟貴妃目光期盼的望著她,也紋風不動的掛著笑,一臉老子是個憨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表情。
可把對方噎的夠嗆,就見佟貴妃目光沉了沉,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
她從未想過,她都親自來找她了,還有這種裝憨的存在,她都是貴妃了,這樣不覺得難看嗎?
送走氣呼呼的佟貴妃,和淚水盈盈的烏雅氏,姜染姝鬆了口氣,心中期盼她們以後可別來了,簡直是互相都找不自在。
等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姜染姝還是忍不住將兩人的話說了,感慨道:「不管大人之間的恩怨如何,孩子確實是無辜的。」
胤禛的事,宮裡頭誰不可惜,明明飛上枝頭,可這樹枝搖晃,不肯讓他安歇。
這話她可不敢說,到時候鬧出來個萬一,佟家是要跟她魚死網破的,別看位份壓了半頭,這姜家跟佟家還是比不了。
康熙沉吟,沉聲道:「這些,朕也考慮過。」
他的每個孩子都是珍寶,容不得絲毫怠慢。
見禧貴妃明亮的大眼睛的盯著他,康熙解釋道:「太子年幼喪母,在這一塊有些弱,而胤禛有一個貴母妃,已經比旁人起點都高,朕怕他起不好的心思,兄弟鬩牆是朕不願意看到的。」
不管怎麼說,他的幾個兄弟,縱然有些許鬧騰的,可更多的是手足情深。
他這麼一說,姜染姝心裡就是一突,她這位份上來了,康熙已經開始敲打她了嗎,趕緊表忠心:「太子之位非胤礽莫屬,前幾日見了,著實聰慧伶俐又知禮,是胤祧那個皮猴子比不上的。」
她這麼一說,康熙反而不高興了:「朕的孩子個個優秀。」
說完還嚴肅的看著她,非得她改口才行。
姜染姝無語:「是是是。」
他特別會養孩子,歷史上九龍奪嫡為什麼轟動,就是因為就這麼一場,就他的孩子個個拎出來都能當皇帝,就算打的頭破血流,任是誰留下來都成。
那熬鷹的手段就很棒,廝殺的紅了眼。
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愁,很怕以後五個孩子以後也因為皇位而鬧得跟歷史上似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都是在挖娘心頭上的肉。
「哎,別提了。」她趕緊打住這個話題,這跟康熙前些日子愁明瑞出嫁問題是一樣的。
誰能想到,明瑞才三頭身,康熙已經開始滿京城的扒拉額駙人選了。
他還跟她商量過,要不要選姜家子侄輩,親上加親,也省的出嫁後受委屈。
姜染姝敬謝不敏,想了想還是跟康熙把直系親屬不能結婚的解釋一下:「您想想,這親上加親的人家,要不就是子嗣艱難,怎麼就生不出這麼個寶貝疙瘩出來。」
「要麼就是生的特別聰明伶俐,可孫輩就不成了,不是憨就是傻。而比較倒霉的,那下一輩就是憨傻的。」
不過這時候都會往報應上扯,說是祖輩沒做什麼好事,報應來了,孩子才這麼憨傻。
林林總總,你真要去總結,那真是數不勝數,因為這樣做的人太多了,就算現代,也有人這麼想,同一個曾外婆的表兄妹,非得想親上加親這麼一把,圖的就是知根知底,還說出了直系三代,想必無事。
這放在這個大清,簡直是普遍想法。
這時候的表哥表妹要是鬧出點曖昧,可沒什麼不好的說法,甚至老人喜聞樂見。
康熙皺眉:「這無事吧?」
「堂兄堂妹不能成婚,這表兄妹怎的都成了,父母不同樣親嗎?」
康熙若有所思,兄弟倆的孩子不能成婚,為何姐妹倆的就成?
作者有話要說:
康康:朕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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