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賞賜與榮耀

  第174章 賞賜與榮耀

  知春是她身邊的老人了,她入宮那年,就在她身邊伺候。陪著她待年宮中,又陪著她一道承寵,得寵,直到走到今天。

  李庶妃也不想疑心她!她們那麼多年的歲月時光,相處了那麼多日子,李庶妃自問對她也不差,說知春是她的心腹,也不差。

  然而,宮裡哪有什麼心腹,尤其是庶妃的地位。在背叛面前,再多的恩情與體諒,都那麼的渺弱,不堪一擊。

  她是最知她脾性的人,希望知春只是隨口一問,而不是含了背叛,挑撥離間她這個主子。

  李庶妃從來不會認為自己的處境是一片坦途,她六年的根基,後宮裡那麼多的妃嬪,哪怕是皇后娘娘,也想要砍燒殆盡。

  李庶妃心裡萬千思緒,卻還是一派自然地搖搖頭,「你呀!納喇庶妃這樣的性子才好呢?至少她得寵,她也不會想著欺辱我,不過性子孤僻些,皇上也喜歡,那就更沒什麼問題了。」

  李庶妃給出了理由,這個理由,也立得住。

  宮裡庶妃們多了,六年裡,不!現在是康熙十一年了,近七年了。得寵的嬪妃也不少,一碗米養百種人。得志便猖狂的可不少,最盛的時候,也不是沒有與李庶妃硬剛上的。

  那個時候,李庶妃自然退避三舍了。但今天又如何!那些或沒落,或成了一撥白骨,她還是寵妃。

  笑到最後的,才能笑得最好。

  「還是庶妃聰慧,奴才愚笨了。」知春恍然大悟。稍微得志了,便想撞上來的,知春也見了不少。但仔細想想,還真是如此,納喇庶妃得了寵後,除了性格孤僻些,還真說不出什麼不好來。

  「只庶妃,是不是要注意些,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納喇庶妃背地裡耍小手段,可怎麼好?」知春有些憂愁。

  畫虎畫皮難畫骨!眼瞧著是好,萬一只是裝了樣子?背地裡耍小手段,到時候她們只怕,就,回天無力了。

  「我心裡有數。」李庶妃待奴才再和善,她也是主子,自然不會樁樁件件都與奴才解釋清楚。

  哪家的主子,真的與奴才同吃同住,那才真的是自降身份,距分崩離析、白骨成霜雖不近、亦不遠矣。

  主子就要有主子的威嚴,恩威並施,常施惠,威嚴深重,才能御下。

  李庶妃盤算著,知春,或許不適合留在她身邊了。

  李庶妃的盤算,知春不知,她原想關心一下碧喇庶妃有孕,皇上會給什麼賞賜,但想著庶妃承寵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多嘴問一句,就怕徒惹傷心。趕緊咽下去了。

  不只知春關心著皇上會賞賜碧喇庶妃些什麼東西,後宮庶妃們也關心著。她們雖然離去了,然而心思卻還是留在了咸福宮。

  碧喇庶妃更是關心,她頭一回有孕,宮裡庶妃們常有孕,然而她也是頭一回,碧喇庶妃心裡有那麼一點期待,皇上能否,待她有一點不同。

  眾人都期盼著,關心著。乾清宮的賞賜終於送到了咸福宮,由皇帝下了旨意,太醫郭希昌、太醫黃焜為碧喇庶妃保胎。

  而後就是一些庶妃有孕後的基礎賞賜,並無特別之處。碧喇庶妃眉眼黯淡,她還以為皇上會親自來看她呢?

  不過乾清宮的大總管李德全,平日裡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見到的。就說碧喇庶妃,平素里在路上,遇見了李德全,還要戰戰兢兢的呢?

  所以碧喇庶妃雖然失望,也表現出來了。然而李德全深知,庶妃們都是這麼個想法,李德全多厲害啊!也夠善解人意,自然不會戳破了這一點。

  皇上誰不喜歡啊!宮裡別說是庶妃了,就是皇后娘娘,也喜歡皇上呢?

  李德全只當做沒看出來,依舊笑眯眯地,與碧喇庶妃道:「皇上已經接到了報喜的消息,特意吩咐了奴才帶了賞賜與庶妃。」

  碧喇庶妃眼睛朝後面看了看,確定皇上不會過來了,也是起身由貼身伺候的宮女與奴才扶著,站起了身來,而後跪下接旨。

  李德全多精的人啊!送了賞賜,也說了些討喜話,就帶著一道送賞賜來的幾個奴才,回去了。

  李德全來咸福宮的消息,沒一會兒就滿宮皆知,而緊跟著,太皇太后的慈寧宮流出的賞賜、皇太后慈仁宮流出的賞賜,也送到了咸福宮。

  不得不說,雖然皇上給的賞賜都是按照份例來,但架不住太皇太后娘娘、與皇太后娘娘,都給碧喇庶妃臉面啊!都給了賞賜呢?

  不得不說,還是叫眾人羨慕了一回。

  沁柔是聽過了就罷了。

  懷孕這種事兒,和她扯不上什麼干係。瞧過了、聽過了,就遺忘了。羨慕、欽羨的情緒,她有都不會有,就是生下來提心弔膽的貨,還不如沒有,一個人自由自在。

  薄情的人最善於遺忘。沁柔致力於做一個足夠薄情的人,如此一來,只要她不願意,就沒有人能夠傷害到她。

  康熙的嬪妃有孕?這才是開始呢?日後這樣的機會多的是,見慣了也就不怪了。什麼想法,別有!離得遠遠地,不沾一分好處,也不沾一身腥,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嫉妒、羨慕的情緒,她也不會有,那是老闆,在明白那是帝王,會坐擁不儘是江山,有收羅不盡的美人,也會有數不盡的,由後宮嬪妃給她誕育的皇嗣的那時起,沁柔心緒就已經不會有起復了。

  反倒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會叫她更意外幾分。

  所以再多的賞賜也好、皇宮中奴才們的焦點也好、宮人們的喜氣洋洋也好,沁柔就算聽了,也依然能夠淡定地坐著。

  反而沁柔驟然想到,四阿哥賽音察渾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的生辰,快要滿月了,待滿月之後,就要挪到乾東五所去。

  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就定在一月二十六日。十月懷胎,拼盡半條命、一覺踏進鬼門關里,才掙出來的孩子,就要挪去別的寢宮,日日裡忍著思念,近在咫尺而不得見。

  病了、哭了、哭了、吃了沒有,都不得而知,人類生孩子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平添痛苦的嗎?

  這樣的榮耀,她不要。

  她太沒用了,怕苦又怕疼,就把這份榮耀,給願意享受的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