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她在說謊,奴婢可以對天發誓,奴婢真的看到她夜間拿了東西回屋。」翠芽說的一臉篤定。
書禾又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嬤嬤眯了眯一眼,對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
幾個嬤嬤就進入了書禾的屋子,開始搜東西。
不過到底顧忌著這是把太子殿下治好的人,所有東西翻過之後也都恢復了原樣,檢查的時候也都輕手輕腳。
所有人在院子當中等著。
察覺到不對勁的胤礽也走了出來。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安。」
「免禮,琴嬤嬤,怎麼到孤的毓慶宮來了?」
「回太子殿下,老祖宗的步搖丟了,這支步搖對於老祖宗而言意義不同。」
「慈寧宮那邊已經排查過,並沒有找到,老祖宗下令,所有宮殿都需排查。」
「殿下這邊是老奴帶人過來,其他各宮也有人過去排查。」
胤礽聞言點點頭,可他人小,卻不傻。
看了看周圍所有屋子都沒動,唯獨書禾住的側殿有人進去翻找。
便問道:「琴嬤嬤,怎麼只有書禾的屋被搜?」
「回殿下,是這樣的……」琴嬤嬤把翠芽指認的事兒說了一遍。
「放肆。」胤礽瞪著翠芽:「你說你晚上出來剛好看見書禾在牆邊接了東西,那當時你怎麼不喊出來?」
翠芽眼神閃躲:「奴婢,奴婢不敢,書禾姑姑畢竟治好了殿下,又是管事姑姑,奴婢一個三等宮女不敢得罪。」
「那怎麼現在又說了?」
「回殿下,奴婢不知道東西居然是老祖宗的,還以為只是書禾姑姑和哪個侍衛有染,傳遞什麼東西來著。」
書禾眼神一冷,果然,這宮裡誰都不是善茬。
三言兩語隨便攀附,和現代的鍵盤俠一樣,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給人安個罪名。
就在這時,搜查的人出來了,結果自然不用多說,什麼都沒搜到。
「不可能。」翠芽不可思議的看著書禾,又看了看那些嬤嬤:「你們是不是沒有仔細搜?」
她明明放在被褥底下了,藏得好好的。
書禾哪怕上床睡覺,也不可能察覺到,嬤嬤們去搜查,又不可能放過那種地方。
所以必然是能搜出來的,現在怎麼空著手出來了?
書禾看了她一眼,建議:「琴嬤嬤,既然奴婢的屋子搜了,沒搜出什麼,那是不是還要繼續搜查別的屋?」
「查不到就一直查,直到搜出來為止。」琴嬤嬤指揮著其他人一間間的搜。
除了胤礽的正殿,還有庫房這兩個位置,連小廚房和樹底下這些位置都沒有被放過。
一番搜查之後,太皇太后的步搖沒找到,但找出了不少可疑的東西。
琴嬤嬤一個個的問:「這隻羊脂玉的鐲子是誰的?」
一個二等宮女戰戰兢兢:「回,回嬤嬤,是奴婢的。」
「哪來的?」
「回嬤嬤,奴婢以前是伺候是刺納太妃娘娘的,娘娘仙逝之前,賜給奴婢的,在內務府那邊備了案的。」
琴嬤嬤點點頭,這沒必要說謊,只要到內務府那邊一對,自然什麼都清楚了。
又拿起一小袋的金瓜子:「這是誰的?」
小順子連忙道:「回嬤嬤,這是奴才的。幾年前太子殿下染上天花的時候,奴才近身伺候,皇上賞賜的。」
琴嬤嬤點點頭,又繼續問下一個。
人群中,書禾注意到翠芽臉色蒼白。
果然,秦嬤嬤拿起了那與眾不同的手串:「這是誰的?」
沒人吭聲,大家都看著那漂亮的手串,一看就是好東西,這東西一般人可用不起。
「再問一句,到底是誰的?」
還是沒人吭聲。
琴嬤嬤看向搜查的太監。
「琴嬤嬤,這是在宮女的屋中,左手邊第三張床上搜出來的。」
這下都不用再說,和翠芽同一個屋的宮女連忙出來指認。
「琴嬤嬤,那張床是翠芽的。」
「不錯,就是她的。」
被同屋的幾個人指著,翠芽想不認都不行。
「回嬤嬤,確實是奴婢的。」
「哪來的?」琴嬤嬤仔細看了看手中的手串。
質地乾淨,顏色極好,打磨的極為圓潤,大小一致,更難得的是每顆都一樣,這種好東西即便在太皇太后身邊伺候多年,她也沒見過。
那些進貢上來的琉璃和玻璃,比這手串都差遠了。
「奴婢,奴婢……」翠芽張嘴好幾次,愣是說不出個緣由。
她也想說是某個太妃賞賜的,可也只是能拖一時半會兒,一旦跟內務府那邊的備案對不上,到時候依舊要被嚴刑拷問。
最終只能頹廢道:「回嬤嬤,這是奴婢撿的。」
撿的。
這話別說琴嬤嬤不信,在場眾人沒一個信的。
「真的。」翠芽解釋:「就在今天早上,書禾姑姑從小廚房離開去給太子殿下送早膳的時候,從她身上掉下來的。」
「奴婢本來想喊住她,但她已經離開了,又不敢進去打擾太子殿下用早膳,就想著先幫忙收起來。」
「等晚間得空了再還給書禾姑姑,可還沒來得及歸還,就出了這事。」
對於她的小心思,眾人都看出來了。
就是貪心作祟想霸占,但運氣不好被搜出來了而已,如果沒有今天這事,翠芽是不可能歸還的。
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翠芽撿東西的事,而是這手串到底是不是書禾的。
「是你的嗎?」
開玩笑,書禾怎麼可能會認,她又不缺這五毛錢。
「回嬤嬤,奴婢沒有這個東西,奴婢在索額圖大人府上的時候,便沒什麼首飾,進宮來是伺候太子殿下的,衣物都沒帶,換洗的都是藍裳給拿來的。」
「兩個箱子裡面裝的都是藥,在進宮的時候被檢查過的。」
琴嬤嬤點點頭,但凡備過案的都是出處可查證的,這都沒有說謊的必要,拖延那麼一時半會兒,會讓懲罰更加重。
所以只要不是蠢透了的人,都不會撒這種輕易可戳穿的謊。
那既然不是書禾的,就說明這個翠芽在說謊。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到底哪來的?」
「嬤嬤,奴婢沒說謊,真的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奴婢就是撿的,說不定是她進宮的時候藏在身上的,沒放在箱子當中,所以沒被查出來。」
「進宮要搜身的,你不會不知道吧?」書禾提醒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怎麼帶進來的,但我親眼看到從你身上掉出來。」翠芽還想解釋。
可琴嬤嬤根本不信,一個提著食盒的女人能走多快,會讓她連喊住的機會都沒有?
就住在這毓慶宮,能一天到晚都尋不到還回去的機會?
況且還有一點,那就是她認為書禾根本沒有撒謊的必要,如果這東西真是書禾的,她收回去便是了。
怎麼會寧願不要這麼珍貴的手串,也不承認呢?
這又不是那隻丟失的步搖,承認了又不會被定罪。
這麼一想,琴嬤嬤認定這個翠芽肯定在撒謊。
既然不願意老實交代,就帶走,進一趟慎刑司出來就什麼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