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求營養液嗷~

  「太子殿下!」徐嬤嬤發出了猶如野獸低吼的咆哮,嚇得胤祉抖三抖,而胤礽則面無表情,死不承認。

  「殿下您可是偷吃了糖葫蘆?是誰給殿下偷偷帶了糖葫蘆!」徐嬤嬤怒氣沖沖,不是向著胤礽去的,而是向著附近的宮女太監們。

  然而毓慶宮眾人無一人給胤礽送過糖葫蘆,也沒人偷偷給他任何會傷到牙齒的點心,徐嬤嬤排查時是找不到蛛絲馬跡的。

  胤礽只要打死不承認,就沒人能知道他偷吃了糖葫蘆!

  「孤什麼都沒吃,」胤礽硬著頭皮道,張開那小嘴就傳出來糖葫蘆的香氣,胤祉湊近了聞聞他口氣,大聲道:「就是這個味道!」

  胤礽:「……」

  徐嬤嬤:「殿下!」

  胤礽:老三你完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胤祉感覺不到氣氛古怪,可憐巴巴地四十五度角仰望胤礽:「太子葛格,我餓了。」

  這一刻,胤礽體會到了當初汗阿瑪看自己撒嬌時被萬箭穿心的心動感覺。

  「餓就吃,徐嬤嬤還不快去宣膳房開火,」胤礽狠狠點他腦袋:「下不為例!」

  還四十五度仰望,那是他玩剩下的!

  胤祉笑得傻呵呵,抱住胤礽軟乎乎道:「太子葛格真好!」

  胤礽:「……」

  這明明也是他玩剩下的!

  【小朋友你感覺怎麼嗎?小美檢測到您心跳過快,您沒事吧?】胤礽:孤沒事。

  弟弟,真可愛,捨不得揍了,嗚嗚嗚……

  徐嬤嬤深深瞅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傳令毓慶宮膳房開火做膳食,等胤祉吃過蛋羹,肚肚不餓了,這才揉著眼犯起了困,嘟嘟噥噥說要睡覺。

  胤礽拉下帘子,戳戳胤祉光光的額頭,低斥道:「小叛徒!」

  胤祉咕噥了句,合上眼睛已經睡著了,這回可不止是小叛徒了,還是個吃飽了就睡的小豬!

  胤礽逃避似得不提這件事,等次日要上課再叫上胤祉一起起床,徐嬤嬤卻將此事記在心裡,定要讓姜太醫給殿下診治過了才放心。

  大清早,康熙就接到了太監通報太子殿下偷吃糖葫蘆被抓包的事兒,帝王嘲笑著梁九功吐露心聲:「你瞧瞧太子,之前一本正經向朕抱著不會貪嘴,現在還能讓人抓包,出息!」

  嘴上這樣說著,行動上卻讓人去宣姜太醫來給胤礽看牙。

  梁九功笑道:「殿下赤子之心,天真無邪。」

  皇上看似對太子嫌棄挖苦,實則對太子喜愛寵溺,梁九功認清這一事實,無論康熙如何挖苦,他都夸太子,果真從未出過錯,每每說出合帝王心意的話來。

  上朝前,索額圖今日的裝扮成了眾位大臣的焦點,人們好奇地竊竊私語,見其笑容滿面,臉上帶著細細溫雅的框架琉璃,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關係好點的重臣低聲問他:「索相今日打扮有所不同。」

  「如今琉璃價格降低了,再沒有以前珍貴,您將琉璃戴在臉上可起不到顯擺的作用。」

  這話看似是在譏諷,實則是在激將索額圖說出真實目的來。

  索額圖打著哈哈:「眾位別急,待上朝了我就會向皇上上奏眼鏡一事。」

  納蘭明珠一瞅他那洋洋得意的樣子就萬般不順眼,然打擊政敵只言語譏諷已造成不了危害,比起在索額圖大出風頭時上去找不自在,納蘭明珠更樂意潛伏在暗處伺機找機會,拿捏索額圖的七寸,給他造成致命打擊!

  朝會上,杜立德率先出列,就太子送其琉璃一事彈劾索額圖欺騙太子:「索相說這一凸面琉璃造價只需十根糖葫蘆,誰還不知琉璃昂貴,乃稀有之物,而此凸面琉璃隱含泊來貢品遠鏡的功效,造價絕不會低廉,今日索相能這樣欺騙太子,日後可是會進一步欺君?」

  索額圖心頭微顫,杜立德,他一個從不參與朝堂黨爭之人怎會突然之間上奏彈劾?

  他正納悶,康熙在上頭冷冷詢問:「杜太師所言是真的嗎?索額圖何不出面解釋一下?」

  索額圖見杜立德拿出他送給胤礽的凸面琉璃,心下稍稍放心,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來。

  原來是自己人!

  順著帝王與杜立德遞的橄欖枝,索額圖微笑道:「杜太師此言差矣,琉璃製造消耗早已經在改良後有所改善,凸面琉璃造價確實是在二十文錢,這也是臣今日要向皇上上奏的,關於最近琉璃官窯的大賣,想必只有實實在在的帳本與進項才可說明此事真假。此事,內務府總管海拉遜也是知情人。」

  海拉遜上前一步,當朝匯報出近兩個月來琉璃官窯的支出與進項,納入廣儲司的盈利幾何,最終道:「若是用新的製造之法,造出這樣小的一塊琉璃,造價確實低廉。」

  索額圖接著上奏道:「根據湯若望留下的《望遠說》,匠人們研製出了凸面與凹面琉璃,對於望遠的製造亦有了新的眉目,若此事能成,大清將有自己的望遠,再不去高價問外邦人購買!」

  朝野之上,索額圖因為琉璃官窯一事大出風頭,他將已經有眉目的眼鏡製造一事上奏給康熙,鼻樑上的琉璃能令他清晰視物,他還道:「這眼鏡的主意還是太子殿下想出來的,殿下還道若是眼鏡研製成功,要令太師與太傅們都率先戴上眼鏡。」

  而此前因顧及太子面子拿錢出來「入股」的四位太傅,意外收穫了比本金更高的利潤。

  琉璃官窯有暴利!

  意識到這一點,不少人嫉妒地眼睛都紅滴血了。

  四位太傅原先因顧及太子面子而掏錢,此時聽到海拉遜報給他們的前兩個月紅利,驚地心頭猛跳。

  他們聯想自己所占比例,再想想皇上獲得的利潤,終於明白為何今日的皇上從上朝起就一直笑到現在,他不是在假笑,他是真的在樂呵,任誰被上天砸錢都會傻樂的,何況還是地動災後國庫空虛的現在?瞧皇上樂成這樣,定是大賺了一筆!

  海拉遜道:「到第三個月會將此前的紅利一起發給眾位此前『入股』的大人。」

  帝王大肆讚揚了索額圖將琉璃官窯經營地如此有聲有色,以出色的政績為索額圖升官,虛封太子太傅,領職內大臣,統領親軍侍衛。

  索相一下子又飛躍成了從一品高官,眾人皆去瞧納蘭明珠的臉色,只看那笑面狐狸仍不動聲色,一點破綻都不露。

  然有得必有失,升了官職,琉璃官窯再不能插手,帝王在琉璃官窯安上了自己的人,竟還令納蘭性德接手此事,弄得索額圖心緒起伏,差點沒當場背過氣去。

  帝王的意思很明確,日後琉璃官窯之事,索額圖只能拿到應得的紅利,不可插手半分。

  也虧索額圖將官窯此前的帳都給填上了,沒有讓葉赫納喇氏抓到任何把柄。

  「眼鏡一事的研究繼續推行下去,遠鏡一旦研製出來,立即上報給朕,推行軍中!」

  下朝會後,上書房的文課也已經結束了,趁著中途歇息的時間,四位太子太傅相繼來尋胤礽道謝,弄得胤礽摸不著頭腦:「師糊們願意出錢幫孤,應該是孤謝謝你們才是,琉璃官窯賺了錢,那些紅利也是你們應該得到的,那不是孤的功勞,這聲謝孤受之有愧。」

  李光地讚揚胤礽:「殿下謙虛待人,品學兼優,可為表率。」

  說著,胤礽看見有一人影來到上書房,還叫走了胤禔。

  他伸長脖子遠眺,輕輕「咦」了一聲:「那個人,之前孤在汗阿瑪御書房外見過!」

  李光地笑道:「那位就是納蘭明珠,朝中眾人稱呼其為明相。」

  「他就是容若的父親,掌上明珠啊,」胤礽恍然道:「可是他與容若一點都不像,容若那麼俊……」

  李光地與納蘭明珠私交不錯,聞言忍俊不禁地笑起來:「確實,納蘭性德在京城是有名的美男子。」

  而納蘭明珠,在京城則是有名的中年老狐狸。

  「明相是圖圖哥哥的姥爺,來叫他也正常。」

  李光地聽見太子心大的嘀咕,輕嘆一聲。

  朝中明相與索相水火不容,太子與大阿哥兄弟二人卻關係和睦,日後形勢會如何還真難說,真擔心這兩個孩子,現在看到他們二人純真無邪的交好,若長大後產生分歧,該有多麼令人惋惜、痛惜啊!

  李光地的憂慮並非沒有根源,葉赫那拉氏與赫舍里氏一樣,都是正黃旗,都有更進一步的心思,待太子與皇長子長大後,朝野之中黨派間的矛盾會更加劇烈。

  告別了李光地後,胤礽獨自思索起來:「其實,明相是圖圖哥哥的表姥爺,與孤的三姥爺還是不同的,三姥爺是孤的親三姥爺。」

  「我覺得,是因為納蘭侍衛的母親好看,才讓他那麼好看,」曹珍湊到他身邊小聲嘀咕:「所以娶妻要娶美,不能娶醜八怪。」

  「阿珍連這都懂!」胤礽驚訝道:「你還那么小,就想娶妻了?」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中:如果妻子長什麼樣會影響以後的孩子,那若是孤說想要娶美羊羊,豈不是會生出小羊來?汗阿瑪會氣死的!

  不過,美羊羊是一隻羊,人好像不能娶羊……胤礽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人生中。

  曹珍:「我才不要娶妻,我馬上就要做爹爹啦!」

  胤礽:???

  曹珍哈哈大笑起來:「不是那個爹爹,是鵝爹爹,我給小白造了個大棚,它很高興,昨天晚上它給我下了一顆蛋!我馬上就要做鵝爹爹了!」

  曹珍往自己帶來的布包里掏了掏,將大大的鵝蛋掏了出來:「但是小白它好笨啊,自己做鵝媽媽了竟然不會孵蛋。」

  胤礽接過那顆蛋驚艷極了:「小白已經會生蛋蛋了,好厲害!」

  曹珍笑嘻嘻地問道:「殿下的湯姆還沒有懷上小貓仔嗎?」

  「別提了,德柱說湯姆最近晚上總是發出嬰兒啼哭一樣的叫聲,可鬧人了,徐嬤嬤說按照《貓冊》中教的,要將湯姆貓貓閹成公公。」

  就連小美都說,貓咪一直發、情對器官有損害,還容易得那方面的疾病,閹割以後貓咪會更加溫順,對主人對貓咪自己都有好處。

  「孤的毓慶宮日後要多一位貓公公了,」胤礽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一抬頭,就見曹珍瑟瑟發抖地縮去了牆角,恐懼萬分地捂著自己,還露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你幹什麼呀!孤說的是貓公公,又不是阿珍公公,你緊張什麼?」胤礽看他那蠢兮兮的表情哭笑不得。

  曹珍眼神心虛飄忽,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害怕地問胤礽:「變成貓公公,那湯姆以後怎麼尿尿?」

  這個問題胤礽倒是沒有想過,他腦海中浮現出了湯姆貓貓少掉兩個蛋蛋的畫面,他不確定道:「如果全部割掉、那貓貓就只有小菊花了,大概,會像便便一樣尿尿吧?哎呀,阿珍你問的問題好無聊,正常人誰會去想這種事情啊!有機會親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曹珍:不!正常人也不會想要去親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