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嬌笑著詢問,蘇培盛眉頭微微皺了皺,繼而半真半假的將乾南一所情況告知。
眯著眼睛,夏氏一邊跟著蘇培盛朝著乾南一所而去,在延禧宮旁邊的巷道里,好巧不巧的與大丫打了個照面......
「妹妹夏氏,見過老姐姐!」低斂著眉眼,夏氏壓下心中的鄙夷不屑,朱唇輕啟緩緩開口。
當日一同進宮選秀的秀女,她出身商戶,論容貌才情絲毫不遜色這個老氏,可是如今再見面,一同侍奉四阿哥,身份地位卻是分出了個高下。
老氏是選秀之後,皇上所賜的侍妾格格,而她卻是德妃娘娘賜給四阿哥的使女......
大丫愣了一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疑惑不解的望向夏氏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這個自稱夏氏的女子,為何自稱妹妹,而且還叫她老姐姐呢?
「......」
夏氏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此時漲紅了臉,騎虎難下。
按照規矩,她是使女,老氏是侍妾格格,雖然都是伺候四阿哥的,但是身份地位卻是不在一個層次上,自作主場稱老氏姐姐,不過是......
蘇培盛在一旁,輕輕對秦姑姑耳語了幾句,秦姑姑含笑著對大丫道:「格格,這位夏姑娘,是德妃娘娘今兒個賜予咱們四阿哥的使女,身份比格格您低一級。」
「使女......」
大丫愣了一下,咀嚼著使女兩個字,面上若有所思!
嫡福晉,側福晉,侍妾格格,使女?
嗯,按照大清宗室里的規矩,嫡福晉是正妻,側福晉是平妻,侍妾格格是妾室,那麼使女就是通房丫鬟,不僅要陪睡,還要做伺候人的差事......
思及此,大丫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神色淡淡的笑著道:「原是如此,夏氏不必多禮,你是德妃娘娘賜給爺的使女,自是不能和普通使女相提並論的。」
哈,到今日,自己才知曉,四阿哥身邊還有暖床的通房丫鬟這種生物呀!
乾南一所,侍妾格格有七八個,然後再加上通房丫鬟,四阿哥如今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邊便有這麼多女人,也不怕身子被掏空了......
「格格,咱們四阿哥在今日之前,身旁並沒有使女伺候......」秦姑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繼而斟酌著字句恭聲開口道。
格格剛才之言論,似乎是誤會四阿哥身邊有很多很多的使女,其實真實情況並不是如此的。
乾南一所,除了二進院、三進院的格格等人之外,前頭一進院裡雖然有一些小宮女伺候,但是四阿哥身邊卻是並無使女的......
大丫微微愣了一下,眼眸之中顯然是不相信。
頓了頓之後,大丫含笑著望向夏氏道:「夏氏,本格格要去御花園賞花,你且隨小蘇公公先回去安置吧!」
眼角餘光落在夏氏肩上挎著的小包袱,大丫雲淡風輕的。
「是......」 .
夏氏低斂著的眉眼,眼眸之中迅速的閃過一絲惱意,但面上卻是畢恭畢敬的應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如今自己是使女,老氏是侍妾格格,除了謹小慎微,伏低做小,還能怎麼著呢?
大丫帶著身邊伺候的秦姑姑和秋蘭揚長而去,走出去很遠之後,方才突然開口道:「姑姑,這個夏氏,我怎地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
額,剛才驚鴻一瞥,莫名的覺得夏氏有幾分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有嚴重的臉盲症!
「回格格,夏姑娘既是德妃娘娘所賜,想來是格格之前與咱們四阿哥一通去向德妃娘娘請安的時候,碰巧瞧見了一面的。」斟酌著字句,秦姑姑恭聲開口。
似乎,好像自己伺候的這位老格格,除了身邊親近的幾個人,以及幾個來往比較多的侍妾格格之外,對其她人都是沒有印象的......
若說格格眼高於頂呢?
她這幾個月的伺候,覺得格格並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很多時候,便是同在乾南一所,四阿哥後院裡的侍妾格格,都是她們在一旁提點著,格格這才沒有認錯人......
大丫不知道秦姑姑心中的疑惑和不解,此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或許真的是之前,在永和宮向德妃娘娘請安的時候,驚鴻一瞥,瞧見了這個夏氏,所以此時此刻再見,覺得有些眼熟。
頓了頓,大丫話鋒一轉,突然望向秦姑姑,含笑著詢問道:「姑姑,你說我該不該去打聽打聽這個夏氏,是何來歷,家中是何官職......」
哈,好歹也是德妃娘娘所賜的,雖是使女,但是四阿哥看在德妃娘娘這親額娘的份上,怎麼也得特殊對待的。
或許夏氏,使女做不了多久,便能成為和她們一樣的侍妾格格了!
「格格,依奴婢愚見,沒有這個必要,格格您是正經選秀,皇上御賜的格格,而夏氏不過是個小小使女,若想要進一步,和格格您平起平坐,除非是有了生養......」
躬著身子,秦姑姑畢恭畢敬的回話,心底裡頭卻是很無奈。
她所伺候的這位老格格,很多事情看的豁然,往好了說是生性淡薄,不慕名利,而往壞的方向想,就是傻乎乎的,分不清主次!
老格格,對四阿哥雲淡風輕,甚至哎惹惱了四阿哥之後,還有閒情逸緻賞花,可是對待區區一個使女夏氏,卻是要刨根究底的......
大丫不知道秦姑姑心中所想的這些,若是她知道,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為她如今把自個兒,硬生生的活成了傻白甜。
面上神色一臉的不解,大丫皺著眉頭道:「姑姑,為何一定要有生養之後,夏氏才能成為爺的侍妾格格呢?」
侍妾格格,不過是名頭好聽一些罷了!
除非有生養,不然侍妾格格那是沒資格上皇室玉牒的,甚至可以說,即便是有了生養,那也是母憑子貴,皇室玉牒之上,只會輕描淡寫的記一筆,某某王府,某某王爺第几子生母......
「格格,這......」
大丫的傻白甜,秦姑姑快要哭了,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傻愣傻愣的主子呢?
不僅傻愣傻愣的,這還很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就是一個做奴婢的,皇家的事情,縱然心中跟明鏡似的,但是卻只能爛在肚子裡頭,不能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