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上山給時承奶奶掃墓的日子,時家一行人上午九點到了墓地。
擺供品,敬香,磕頭,裴尚沁站在時承旁邊,時承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中規中矩。
只是給老太太敬香的時候,出於好奇裴尚沁看了一眼老太太的名字。
尹香凝。
一個非常具有時代氣息的名字,而且還有可能是出自書香門第。
只是她的姓……裴尚沁側頭看了一眼時承。
她不得不把這個姓與她夢中的尹天承聯繫起來。
她想,在她的夢中出現的時承之所以叫尹天承,會不會是時承姓了他奶奶的姓。
但是,她為什麼會做如此奇怪的夢,為什麼夢中的時承叫尹天承。
會不會……裴尚沁又腦洞大開,會不會是現世時承就叫尹天承,他本來是要跟現世的她相遇相識,但她穿書了到了這裡,所以神給她開了夢啟,讓她抓住時承,因為時承是她的真命天子!
想到這,裴尚沁捂嘴笑出了聲。
時家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特別是林赫娜跟肖真,那眼神仿佛在說裴尚沁太不識大體。
為逝者掃墓這麼悲傷且嚴肅的事,她居然能笑出聲。
時承也看了一眼裴尚沁,他也想知道裴尚沁在笑什麼。
裴尚沁怎好解釋,她一秒變臉,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規規矩矩的鞠了三個躬,對他們的眼神視而不見。
但在回去的時候,時承還是問裴尚沁敬香的時候為什麼會笑。
「是因為我奶奶的姓?」
如此敏銳,裴尚沁不得不佩服,不過她否認了。
「我是因為高興,」她說,「我嫁給你,有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嫂嫂,這麼大的一個家庭,我很開心所以就笑了。」
裴尚沁還說,「給奶奶敬香的時候我突然有種認祖歸宗的感覺。」
時承並不相信裴尚沁的鬼話,他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警告道,「以後這種場合嚴肅點。」
裴尚沁給時承敬了一個禮,調皮地說了一聲遵命。
時承笑了起來,手指垂下來開始輕撫裴尚沁的頭髮,但他的眉心卻聚積了一絲愁雲。
一個小時前遠在國外的宋慧琳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她說,「時承,其實你有愛的人,只不過你把她忘了,這一忘就是十年,你現在跟裴尚沁結婚是個錯誤,總有一天你會後悔。」
「我愛過誰?」
「曾蔌顏。」
時承冷笑,「你都出國了還要打電話回來胡說八道,再說就算我以前有愛的人,那也是以前,現在我喜歡的是裴尚沁。」
時承掛了電話,但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曾蔌顏,他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他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應該認識她。
她是誰?
掃完墓,一行人回到時家老宅,林赫娜讓廚房準備午飯。
裴尚沁不願意跟時家人待在一起,因為待在一起他們也不會搭理她,於是她跟老爺子說了一聲,回了房間。
時承被時老爺子叫到書房。
老爺子問時承是不是春節過後就去江城。
「是的,山錦繡的業務都在江城,我以後就定居江城。」
「可是我們瑞立的總部在京都。」
「瑞立不是有爸爸管著嗎,等到哪一天爸爸退休了我再回來也不遲。」
時老爺子問,「作是不是因為裴尚沁所以才選擇一直待在江城?」
時承誠實的點了點頭,「是的。」
時老爺子有幾分失望,「男人要以事業為重,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女人選擇待在江城,再說裴尚沁嫁到我們時家,該適應的人是她不是你。」
時老爺子又說,「她不招你媽的喜歡,那好好表現讓她喜歡,你看她嘴巴上說一套,實際上誰也不理,一回來就進了房間,這誰能喜歡。」
時承沒說話。
時老爺子繼續說道,「她這性格跟你之前喜歡的那個曾蔌顏一模一樣,當然,曾蔌顏比她更高傲更不可一世。」
「曾蔌顏?」時承皺起了眉頭,他急忙問,「我以前喜歡過一個人叫曾蔌顏?」
時老爺子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避,最後嘆了口氣,「哎,看來我是真的老了,這事都過去了十年,說好了不提,沒想到我還是說了出來。」
「是,你以前是交了一個女朋友叫曾蔌顏,不過她不喜歡你。」
時承喃喃道,「我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時老爺子又點了點頭,似乎知道時承會對此沒有印象,他說,「你也不要去想這個人,我今天提起她是想跟你說,這個裴尚沁對你也不見得是真心,你不要陷太深,反正現在她成了你的人,你的重心要放在公司經營上。」
時承聽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裴尚沁跟曾蔌顏都不愛我?」
「她們可能更愛你的身份跟財富。」
「身份跟財富不就是我的一部分嗎,她們愛這些就是等同於愛我。」
時承丟下這句話,走了。
只留下時老爺子一個人唉聲嘆氣,時承還是這麼的戀愛腦,一點都不像是時家的男人。
時承回到二樓他跟裴尚沁的房間。
裴尚沁正趴在床上看書。
時承坐到她旁邊問,「在看什麼書?」
「言情小說。」裴尚沁把書扣上,笑盈盈地望著時承,「霸道總裁文。」
這句話把時承逗笑了,「你還這麼有少女心?」
「當然。」裴尚沁坐了起來,「我以前就挺愛看的。」
如果不愛看也穿不了書。
「但你以前不是封心鎖愛了嗎?」
「因為現實跟夢想有差距呀,」裴尚沁指著床上的書,「書里的男主角又高又帥又有錢又深情,而……」
她把目光投向時承,馬上住了口。
時承,「所以我是因為又不高又不帥又沒錢還不深情,你才不喜歡的?」
裴尚沁連連搖頭,「時大老闆,你這是在偷換概念,我以前封心鎖愛是因為沒遇到你,現在都嫁給你了,你自然是非常非常符合男主設定,又高又帥又深情,沒人不愛時先生。」
「所以你愛?」
「非常非常愛。」
時承只是一笑。
不知為何,不管裴尚沁說得有多認真,他卻總是不信。
明明他那麼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