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準備回家了？」
「嗯。Google搜索」
笑呵呵的點頭應道，面對同事的招呼，頭髮已經花白的張翠蘭將自己的儲物櫃關閉。
自從保潔這封工作入了正職之後，張翠蘭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辛苦的整天都奔波在外面。
雖說如今的工作也不輕鬆，可相比以前而言, 已經是種極大的改善了。
「回家陪孫女對吧？天天聽你誇，也沒見過是個怎樣的孩子。」
「可懂事了，學習還特別好，讓人放心！」
聽到旁人問起自家孩子，就算是歲數那麼大的張翠蘭，也不免想要炫耀一番。
在當今年輕一代越來越難管教的時代, 自家孫女的乖巧被凸顯的難得可貴。
這話一出，讓一旁比她小個幾歲的同事有些唏噓。
經常聽張翠蘭提起自家孩子的優秀，人難免會有對比的心思。
同事也有孫子, 只是相比較趙宣瑩而言，年齡上要更小一些，提到這個話題就像是敞開了一般，絮叨起最近孫子的叛逆行為。
尤其點評批評起了網吧。
雖說未滿十八歲不准入內，可面對生意的到來，不少網吧都偷偷放孩子們進去上網。
自家初中的孫子，就飽受網吧的毒害，學習成績在今年也是一落千丈。
「唉……我家那小子要是也那麼懂事就好了。」
嘆出一口氣來，同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趕在天色不是那麼晚的時候和張翠蘭一同離開。
而張翠蘭也和對方順路了一段，來到拐角處的街道時，這才和對方道別。
朝著自家的地址走去。
路途越半個鐘頭的步行時間，因為搬了新住處的緣故, 要比以前快上不少。
要是像以前那樣還住在老地方的居民樓里，光是回家的路程就要花費近一個鐘頭的時間，因此那些時候, 下班的途中, 張翠蘭總是喜歡在身上帶著一個大袋子。
邊回家邊撿一些路上的塑料瓶子，等抽空的時候拿到收破爛的地方售賣。
一路上到沒有很趕。
等張翠蘭抵達家樓棟的時候，也才不到晚上十一點的時間。
上著樓，站在自己家門前，掏出鑰匙開門，進入了屋內。
或許是自家孫女想要省一些電費的緣故，客廳沒人的情況下一直都保持著關燈的狀態。
摸索著打開燈來，換上進屋的拖鞋後，張翠蘭這才悄默默的來到趙宣瑩的房間前。
壓低腳步聲，儘可能保持不被察覺。
緩緩推開門，看著房間裡，書桌前坐著的那道身影。
校服已經換下，在家裡，趙宣瑩的穿著一直都很隨便。
印有奇怪花朵圖案的柔順睡服，露出兩側的香肩，那是張翠蘭趁著服裝市場大處理的時候，特地買回來的幾件。
她們奶孫倆睡覺時穿的都是一個樣。
門……推開，這次推門的動靜讓正在書桌前坐著的趙宣瑩察覺到。
回過頭來, 看著進屋的奶奶。
先是陷入短暫的愣神中, 過後不久這才後知後覺的喊道。
「你回來啦, 我都沒聽到開門的動靜。」
「怕打擾到你。」
來到孫女睡覺的床邊，張翠蘭坐在了上面，一臉笑意的看著桌前的趙宣瑩，頓了頓後又接著問道。
「怎麼不把屋裡的燈打開？」
「檯燈就夠了。」
「那樣毀眼睛的，別到時候整個近視眼出來。」
「沒事的~」
為了不讓奶奶過度操心，趙宣瑩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將檯燈的燈泡向上抬了抬，大範圍的照亮自己的房間。
看著床邊的奶奶，詢問其工作上的進展。
而張翠蘭也將最近自己的工作簡單的描述了一遍。
說著目前她負責的幾家清潔地點，常年都沒什麼人居住，工作強度也不算高，每月結算的時候還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工資。
活不重，甚至算得上輕鬆。
聊完自己的事情，張翠蘭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對劉偉誠這個私底下認定的孫女婿，她可是有著不小的重視，外加上自家孫女有些不太開竅的樣子。
這不免讓她有些好奇租金的發展。
而書桌前的趙宣瑩，聽到奶奶詢問劉偉誠的事情。
剛剛還笑著的表情開始動搖起來。
她……本身就不是一個善於說謊的人，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沒有一件事支持她對著最親近的人說謊。
因此面對奶奶的詢問，趙宣瑩陷入了沉默之中。
低著腦袋，一聲不吭的樣子吸引了張翠蘭的眼球，剛剛還只是有些好奇的她，也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接著又開口問道。
「怎麼了？他……最近談女朋友了？」
「……」
「嗯。」
許久之後，趙宣瑩才緩緩點了點頭。
關於林念薇的事情，以前空閒的時候，趙宣瑩也向自家奶奶提及過，只是那時候還沒什麼苗頭，也就當對方是個整天纏著劉偉誠，不知廉恥的一個女人。
可隨著《春風》雜誌那件事情過後，張翠蘭對林念薇的印象也好轉了不少。
然而就算印象好轉，在得知對方和自己私底下認定的孫女婿進行交往後，這件事情的衝擊力對她這個歲數的人來說還是大了一些。
房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一個坐在床邊，一個坐在書桌前。
奶孫二人都變得沉默不語，誰都沒有開口發言的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才從床邊的位置，傳來了張翠蘭嘆氣的動靜。
「唉……你這孩子在某些事上是笨了點，當初你爺爺也是個木頭腦袋，還不是被我幾天就拿下來了。」
「……」
「男人嘛，不論好壞，只要拴住他的心，基本上就跑不掉了。」
「奶奶……」
「不當緊，你也別太傷心，反正你現在歲數還小，以後的時間好長著呢。」
事已至此，張翠蘭只能說些安慰的話來。
可這樣的安慰，對趙宣瑩來說似乎沒什麼太大的效果，從剛才提起這件事後，她就一直是一臉落寞的表情。
相比較劉偉誠深陷的程度……眼前這個情竇初開的女孩，陷入的可能更深一些。
坐在書桌前的趙宣瑩緩緩起身，像兒時受到欺負時，跑向奶奶身旁尋求安慰的樣子，坐在了床邊。
側躺在奶奶的懷裡。
任由奶奶抬手摸著自己的腦袋，只有這時才會讓她的心情好受一些。
奶孫二人，沒有在繼續對話。
而是很有默契的陷入安靜之中，靜靜的享受著難得的溫存。
屋內的環境有些昏暗……僅有檯燈的光亮照明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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