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亮著燈的臥室,還留了一條縫沒拉嚴的窗簾,藏青色繡銀色花團錦簇圖案的被褥,軀體交疊的男女。閱讀

  顧雙儀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怎麼被脫下的,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不著寸縷,她想起先前的問題,握住了他的手腕問道:「你怎麼會解內衣,在誰那裡學來的?」

  祁承淮愣了愣,回過神便看見她委屈又懷疑的目光,心裡頭明白了過來,卻忍不住彎了彎眼角,「乖乖,要不是你同自己吃醋,我半夜偷偷解你衣扣的事我也不打算告訴你。」

  顧雙儀一怔,待看見他意味深長又揶揄的神色,臉孔愈發的燙了,像是一口熱鍋似的。

  在同她說話的當口,祁承淮手裡的動作亦沒有停下,一手揉著她胸前的柔軟,一手飛快的除著自己的衣衫,還要故意對她解釋道:「別誤會,為了這一天我也是練習過的。」

  顧雙儀讀懂了他話里的意思,羞憤的別開眼不去看她,片刻後又閉上了眼。

  祁承淮撐在她的身上,低頭看著她那對顫巍巍的玉兔兒尖尖上硬如石子的果實,心裡頭念頭一起,屈起手指就彈了幾下,換來顧雙儀一聲「啊呀」的尖叫,她有些驚慌的晃動身體,玉兔兒跟著晃,落在他的眼裡簡直是世間最美的風景,好看得不得了。

  他笑著俯下去,張口含住一邊立在空氣中的尖尖,一忽兒是吸吮,一忽兒是細咬,過了一陣他抬起頭,看見尖尖上已經鍍上一層晶瑩,就換了一邊,大手撫過她的腰腹,緩緩的探進腿間桃源。

  顧雙儀一直閉著眼任由他擺布,閉著眼看不見,其他的感覺就尤其敏銳,隨著祁承淮的動作,她一直在顫抖和輕吟,情不自禁的應和著他,發自於內心的喜歡這種他帶給自己的飄飄欲仙的感覺。

  她的身子敏感得出乎祁承淮的意料,那些在半夜偷吻的時候沒發現的敏感點一一被他摸索出來,樂此不疲的在這些地方流連,直到她按捺不住身體深處的反應交疊起雙腿自己摩擦。

  祁承淮坐直了身,伸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拉,將它們扣上了自己的腰,他傾過身,無比堅決的道:「彎彎,你睜開眼,看看我。」

  顧雙儀愣了愣,顫巍巍的睜開眼,又猶猶豫豫的轉過臉去看正跪坐在自己身前的男人,然後頓時一怔。

  她看見的祁承淮,平日平靜無波的眼眸里聚滿了山雨欲來的風暴,嘴角緊緊的抿著,似在忍耐什麼痛苦,面色發紅,帶著不同平時的熱切和急不可耐,絲毫沒有白日的清朗。

  祁承淮見她發怔,吸了口氣拉過她的手和自己十指緊扣,聲音緊繃得像欲斷的弦,「彎彎,你看著我,看我是怎樣愛你的。」

  顧雙儀眯著眼點了點頭,緊張羞澀之中又有些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她從不擔心他會找錯門,好歹是人體解剖知識紮實的醫生,當年實習插導尿管不定因為插錯地方被老師罵了多少次,如今該不會犯這種錯誤才是。

  於是她看著祁承淮漸漸向她靠近,身下像有東西抵住,又被迫打開,最後他猛地向前一撞,疼痛不設防的傳來,她嗷了一聲,抬腳就想踢他,可還沒動作就被摁住了。

  「痛……痛……祁承淮,我不要了,你出去啊……嗷……」顧雙儀斷斷續續的表達著自己的意願,眼淚嘩啦的流下來,她心裡頭本就緊張,又想起陳悅和方蘅各執一詞的初夜感言,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被斧頭劈成了兩半,疼得厲害。

  祁承淮伏在她的身上,咬著牙根擠出一句,「你別動,我也疼啊……」

  顧雙儀聞言愣了愣,隨即想到好像是有這麼個說法,說男人的第一次也是會疼的,抬眼看看他隱忍的表情和額頭上的汗珠,立時心裡就平衡了,不是一個人痛就好。

  她伸手環住祁承淮的脖子,她跟他撒嬌慣了,此時也不由自主的往他的懷裡貼,那對柔軟就這樣貼在祁承淮的胸膛上,有一下沒一下無意識的來回摩擦著,讓他瞬間就興奮起來。

  「彎彎,還疼麼?」過了一會兒,祁承淮按捺著心頭快要出籠的猛獸,隱忍的問了一句。

  顧雙儀皺皺眉,扭著腰動了動,一陣漲疼感傳來,她忙搖了搖頭,做出一副哭腔來,「……還疼,很疼的呀。」

  她嬌嬌軟軟的模樣讓祁承淮心生不忍,心頭火也瞬間壓下了不少,動作立即就停了下來,只低頭輕輕的吻著她,呼吸間儘是溫存。

  顧雙儀覺得他就這樣停著也挺好,於是滿意的哼哼了幾聲,祁承淮瞥見她眉目間的舒坦,心裡一突,又問了句:「彎彎,是不是不疼了?」

  「……嗯?沒……」顧雙儀愣了愣才回答,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大力的動作打斷,整個人被他頂得往床頭移了兩寸,晃得她立即尖叫起來,「啊!不要了……祁承淮你輕些……慢點……」

  「怎麼樣,不痛了罷?」祁承淮紅著眼咬著牙,一面用力一面喘著氣道,「我聽說你們有句話叫通則不痛,你既然痛,那我給你通通就好了。」

  顧雙儀一哽,來不及想怎麼反駁,就被他頂得嚶嚶的啜泣起來,神色間有點倉惶,明明是怕的,卻偏還要往他懷裡貼過去尋求安慰和支撐。

  可是她的男人啊,此時哪裡還能給得了她想要的安慰,他在慾海里沉浮,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來,將她一同帶入深淵,恨不得這一夜永無盡頭,這一生就這樣快樂的過,再不會有其他任何的煩憂。

  他一下又一下,看著身下全身都變成了粉色的小人兒連啜泣聲都被自己撞得支離破碎,眼睛紅紅的染著媚色,突然想起在實驗室里抓住的家兔,白色的皮毛,溫順得緊,但一有危險就掙扎,但最後總要睜著紅通通的眼睛尖叫。

  就像現在他的彎彎,抓著他的手臂,努力的看著他,哆哆嗦嗦的求著繞,細聲細氣的叫他祁承淮。

  他發了狠,伸手繞過她的後背將人箍進懷裡,他知道她難受,但他忍不住,她像一團棉花,柔軟而溫暖,吸引著他一直往裡探尋,很不得這樣一直連著不放。

  「彎彎,彎彎……」他一迭聲的呼喚,哄著她說話,「你看看我,我是誰?」

  「……祁、祁承淮。」顧雙儀抽噎著應道,她雖不甚清醒了,卻還清楚的記得抱著她進入她的男人是哪個。

  「你又是誰?」祁承淮又頂了一下,問道。

  顧雙儀這時愣了愣,好一陣才應道:「……彎彎呀。」

  祁承淮忍不住笑了笑,聲音愈發輕柔,「來,跟我念,彎彎是祁承淮的。」

  「彎彎……彎彎是、是祁承淮的……」顧雙儀有些迷濛,腦子已經無法思考,只是單純的學著舌。

  祁承淮卻很滿意,他低頭吻了吻顧雙儀的唇,感覺到她內里突然的抽搐,知道她到了盡頭,忍不住呻吟著道:「彎彎,你等等,等我一起。」

  可是顧雙儀哪裡還聽得見他說什麼,就算聽見了控制不住自己,於是兀自顫了一陣,長舒一口氣就昏睡了過去。

  祁承淮翻了個身,讓她貼在自己身上,一下接一下的撫摸著她光潔的脊背,又伸手替她拂開沾在臉頰邊上的髮絲,突然想起少年時看過的《失樂園》里的一段話來。

  渡邊淳一寫道,對於男人來說,沒有比眼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逐漸體味到了性的愉悅,更快樂、更自豪的了。原來像堅硬的蓓蕾一樣未開發的身體,漸漸鬆弛、柔軟起來,終於開出了大朵的鮮花,綻放飄香了。男人能在女人開花成熟的過程中起到催化劑的作用,證明了自己的身影已深深植入女人心中,男人從中可以感受到某種生命意義上的滿足。

  他學醫這麼多年,對女性的生理結構早就了如指掌,王永寧曾暗戳戳的問他知道得那麼多會不會性冷淡,那時他只是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會的,他看其他女人,都是同情憐憫,獨獨對著顧雙儀,是欲。

  他的彎彎,身嬌體軟得他哪怕多用一分的力氣都怕傷到了她,但又像一劑毒藥,讓他忘了一切。

  這一晚過後,大約一切都將不一樣了罷。

  祁承淮將昏睡著的顧雙儀抱去洗浴,又細心的給她擦乾水珠,然後將光禿禿的姑娘塞進被窩裡,自己翻身擁住,聞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淡淡香氣,突然心裡有些感動。

  她這樣勇敢的交付自己,意味著她肯將自己交給他,他走出這一步以後,亦肯卸下平時不能卸下的盔甲,肯讓她直視自己的軟肋。

  在黑夜裡,祁承淮想到了很多的事,從前的,現在的,還有未來的。

  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許他們顛簸到最後未必能一世同行,但現在的他們,終究是真誠的,謹慎又勇敢的將對方帶進自己的世界裡,然後為了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努力。

  祁承淮摟著她,到底覺得心滿意足,將臉埋在她的肩窩裡,舒了口氣,緊緊靠著她一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