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間的對視,溫祁轉而就回頭走了,還不忘把紀魚家的門給帶上。大門不重不輕的這聲聲響,讓紀魚和紀文文都抖了一抖。
「姐,溫祁哥好像生氣了。」
「我看到了,還沒瞎……」
「你不去解釋嗎?」
「我——」
該去解釋什麼呢,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可是溫祁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紀魚不敢往某個方面想,這幾天溫祁說的話做的事都很奇怪,都會讓人想入非非。她一直勸自己有理智,千萬別誤會什麼,否則最後苦的人還是自己。
「我回房了。」紀魚無力地跟紀文文說了一句就往自己房間走,心情亂糟糟的。
紀文文默默地嘆口氣,紀魚就喜歡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啊,現在溫祁都聽到了,她也幫不了她。
紀魚回到自己房間就往被窩裡鑽,不行,不能多想,溫祁的那些表現一定沒有特別的意思。
她不住地給自己灌輸這樣的思想,直到陶小書的電話打過來。
「紀魚,你快看看能不能打通顧深的電話,我打了好幾個,一直都是無人接聽。」陶小書聽起來有點著急,紀魚「唉」了一聲後說道:「顧深在溫祁家睡覺,大概還沒醒。」
「他在溫祁家?你怎麼知道?」
「我不止知道他在哪,我還知道你們今天又吵架了。你去溫祁家找他吧……」
「找他?我為什麼要找他?他的快遞寄到我店裡,那麼大一個包裹放著礙眼,我只是想叫他趕緊拿走。」
「噢。」
陶小書每次在面對顧深的問題時總是心口不合,了解她的紀魚也能聽出她在撒謊。說實話,溫祁說的有一點很對,紀魚跟陶小書很像。
大概都是不願意當面承認自己的感情,大概都喜歡用很多謊話來掩飾心裡的真實,大概……都是怕靠近了就會失去。
其實陶小書暗戀顧深很久了,在顧深不斷地換女朋友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暗戀他了。她給他出謀劃策追女孩,在他失戀的時候安慰陪伴,見證過他每一段感情,然而最後,他竟然說喜歡她。
陶小書不相信也是正常的。
「哎,顧深他沒事吧?」陶小書還是免不了擔心顧深,問紀魚。
紀魚故意說的很誇張:「當然有事啊,喝了好多酒,腸子都快吐出來了。嘴巴里一直念叨著小書小書,好深情噢~」
陶小書沉默了三秒,對著電話「呸」了一聲:「你以為我會信?智商在哪呢?肯定沒什麼事,你記得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拿快遞,五點前不來我就把快遞扔到垃圾桶。」
「哎——」陶小書的電話掛得很快,紀魚無奈,剛想放下手機,第二個電話就進來了。她一看來電顯示,嚇得差點拿不住手機。
溫祁,溫祁竟然打電話來了。
紀魚顫顫巍巍地接起來:「餵……」
「明早第二節我的課,過來聽課做筆記。」
溫祁言簡意賅地說完,停頓著好像是在等紀魚說話。
紀魚咽了咽口水,說道:「我知道了,那個其實……剛才我說的話……」
她還是想解釋一下下的,無論換做是誰,聽到那樣的話多少心裡都會不舒服。
「你剛才的話我會好好記得的,忘了說,我也不需要你的關心。」
這招反擊,真是乾淨利落。
在溫祁掛了電話後,紀魚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捂著心口翻來覆去。心塞塞的,好不舒服。下次再也不亂說話了,因為受傷的還是自己!!!
周一的時候,紀魚起了個大早,就是為了去聽溫祁上課。
她以前有聽辦公室的老師說過,溫祁上起課來慢條斯理,溫文儒雅。當她真的坐在教室後面聽課時,才發現任何形容詞都不足以來形容他。
因為不止講課講的好,人還很帥啊……暗灰色的圓領毛衣內搭淺色襯衫,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特別青蔥。
怪不得這個班的歷史成績是最好的,紀魚環顧一下四周,女生占了三分之二。
紀魚從溫祁身上收回視線,杵著頭,手裡拿著原子筆在聽課本上轉著圈,開始走神。
以前溫祁當地理課代表的時候,也會站在講台上幫地理老師講題目,他拿著粉筆細心講解的樣子,和現在一模一樣。只是那時他還是個少年,現在……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大男人。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現在紀魚倒是覺得溫祁的心也如海底針,難懂,真難懂。
這一堂課就在紀魚的走神中過去,下課鈴響起後,紀魚才恍然回過神。
她趕緊收拾東西打算離開教室的時候,抬頭就看到了溫祁那「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
唔,被抓包了。上課走神什麼的,真不是故意的……
聽誰的課都可以,唯獨溫祁不行,不想走神也得走神好嗎?!!!
紀魚灰溜溜地回到辦公室,溫祁緊隨其後。
「紀老師今天聽課還挺認真的。」溫祁一邊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和書本放到辦公桌上,一邊「客氣」地跟紀魚說話。
紀魚聽著就心虛,乾乾地笑了幾聲,回答道:「溫老師你的課講得特別好,我會好好汲取經驗的。」
「是嗎?」溫祁笑著反問一句,隨後抽了一張紙巾擦著袖口沾上的粉必灰,一副並不是很相信的樣子。
紀魚想想自己還是別說話了,說多錯多這是真理。
「你知道你這次聽課考核沒過,會是什麼後果吧?」溫祁突然嚴肅起來,紀魚有點始料未及。
「會失業……」
「沒錯,會失業。私立高中老師已經飽和,在你考上編制以前,代課老師是你唯一的選擇。如果你考核沒過,你還會繼續在家當米蟲。」
「這個我知道……」
「不,你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的夢想你自己都不努力,那別人再努力,都沒有用。」
這是一句很深奧的話,紀魚看著溫祁難得認真的雙眸,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