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魚的臉刷得紅了大片,悶著頭狂舀粥送進嘴巴里。溫祁語不驚人死不休啊t_t。
溫祁彎著唇笑意未減,本想再說點什麼,突然聽到從臥室里傳來手機響鈴的聲音。他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去臥室接電話。
幾分鐘後溫祁再從臥室出來,已經換了一套休閒服。朝紀魚走過來的時候,像極了十七歲時的模樣,仿佛時光還停留在他的身上,一直未曾離開。
紀魚忙站起來,疑惑地問:「你要出門嗎?」
「顧深跟陶小書吵架了,一個人在喝酒。」
顧深和陶小書平時沒事就會整出點事來,這次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吵架了。反正無論是什麼原因,最後默默傷心的都會是顧深一個人。
這次也一樣。紀魚跟溫祁到顧深所在的小餐館時,他已經喝了好幾瓶大青島,下酒菜一動沒動,啤酒瓶擺了一桌。
顧深見溫祁來了,就一直拉著他說話。他喝多了就跟話癆一樣,從開了口後嘴巴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紀魚默默地坐在旁邊聽,溫祁則默默的喝著白開水。
聽了大半天,紀魚總算了解顧深和陶小書發生了什麼。大致就是顧深再次跟陶小書表明心跡,但是陶小書依然不相信他。
其實顧深喜歡陶小書這件事,擱在以前,紀魚也不信。顧深他高中大學換了那麼多任女朋友,還有好幾個都帶出來見過面,這樣一個萬花叢中過的人突然有一天說他喜歡陶小書,這簡直匪夷所思。
陶小書當時的原話就是:我信你我就是豬。
認識了這麼久,要真喜歡,一開始就喜歡了,不會等到現在。
「顧深,其實……」紀魚看顧深現在確實很傷感,出於人道主義想安慰他幾句,但卻被溫祁拉住了。她疑惑地看向他,只見他表情認真的搖了搖頭,大概意思是叫她別說話。
等了一小會,溫祁好似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把顧深拉起來,轉頭對紀魚說道:「走吧,帶他回去。」
溫祁背著顧深,結了帳,紀魚跟在他身旁,一起走出了餐館。
「每次在陶小書那邊受了挫折,他就會來喝酒,快喝醉了就給我打電話,讓我來帶他回家。」溫祁沉穩的往前走著,對紀魚說道。
紀魚應了一聲,然後問他,「顧深對陶小書……」
「是真的。」
溫祁確定以及肯定的回答,讓紀魚吃驚了一小下:「原來是真的啊,可是小書並不相信……」
「這一點,你跟陶小書很像。」
溫祁意有所指,然而紀魚並不能完全領悟。他看她木然的樣子,繼而說道:「顧深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也懂,我也經歷過。」
明明喜歡一個人,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可對方卻後知後覺,甚至……一點反應都沒有。該是說自己做的不夠好,還是該說她太遲鈍?
紀魚明顯把溫祁的話理解錯了,她沉默了一會,鼓起勇氣問溫祁,「宋雅一直都很喜歡你,你喜歡她嗎?」
這回是溫祁沉默了,後來他才開口,「你覺得我應該要喜歡她嗎?」
「……」
跟踢皮球一樣,溫祁又將問題踢給了紀魚,可是紀魚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喜歡不喜歡宋雅,她哪裡可以左右。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是不喜歡。哪有人會願意自己一直喜歡的男孩子喜歡其他女生。
兩個人默契地陷入沉默,一路埋頭往前走,直到把顧深帶回了溫祁家。
喝多了的顧深已經睡得很熟了,紀魚進門後就去找了塊毛巾浸了點熱水,打算給顧深擦一擦臉。等回到溫祁房間時,溫祁已經將顧深放到了自己床上,彎著身子給他蓋棉被。
紀魚走到溫祁身後,想湊過去給顧深擦臉,沒想到他這時候轉過來,她的額頭瞬間就牢牢的貼上了他高挺的小鼻子。
紀魚錯愕的站在那,忍著額頭的疼痛,看著從溫祁的鼻孔滔滔而出的紅色液體。
這下好了,不止把他傳染感冒,還把他撞出鼻血……
溫祁吃痛的捂著鼻子,另只手從紀魚手中奪走準備給顧深擦臉的熱毛巾,拿過來給自己擦了擦鼻血,聽起來是又愛又恨的語氣對她說:「你是故意的嗎?」
紀魚怯縮了一下,小聲地回答:「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你覺得呢?」
好吧,大概是不會信_(:3」∠)_。
「你等等啊,我去給你拿紙巾擦一下——」紀魚想去外面拿紙巾給溫祁擦鼻血,但溫祁在她轉身的時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像有什麼話要說。
「等一下。」
「啊?」
溫祁垂著眼眸看她,抓著她手臂的手指漸漸收緊,讓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奇怪的壓迫感。他問:「你真的什麼都沒發現嗎?」
紀魚心裡一咯噔,有點發怯:「我應該要發現什麼嗎……」
「你是第二個陶小書。」
這樣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紀魚完全聽不懂。第二個陶小書是什麼意思?她為什麼會是第二個陶小書?
溫祁漸漸鬆開自己抓著她手臂的手,背過身去用手背擦鼻血,問道:「剛才在路上,為什麼突然想起問宋雅?」
「我……想到就問了……」紀魚不想承認這個問題已經在她心裡縈繞很久了。從那次在玩遊戲宋雅明示暗示自己喜歡溫祁開始,紀魚就一直想知道溫祁是怎麼想的,也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紀魚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溫祁沒什麼可能。她跟陶小書的想法一樣,若是喜歡,溫祁應該一早就喜歡她了,而不會做了那麼多年朋友,甚至最後分道揚鑣。可她也有一點自私,不希望溫祁交女朋友,不想看到他和別的女生走得太近,甚至寧願他是彎的也不想他跟其他女生在一起。
溫祁沉默了一會後,說出的話就像一個個冰錐刺在紀魚的心上,出乎意料的同時又讓她一陣難受。
他說:「宋雅是我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