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一臉擔心的說出這話,不像是個討長輩歡心的兒媳婦,反倒像是親生女兒一般。
單渝微原本向前的腳步悄悄地後退了一步。
何謹言面色有一瞬間的掙扎。
一閃而過,還是讓小雅看了個正著。
「謹言哥哥,伯母一直都很擔心你,怕你吃不好睡不好的,可是伯父又病了,這些天她忙裡忙外的操心不少,都快病倒了,我好不容易才拉她出來散散心,謹言哥哥,就當是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不要再說那些傷人的話了,好嗎?」小雅再接再厲,抿唇對著何謹言小聲祈求。
單渝微心頭冷笑,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來景詩了。
這人和景詩何其相似,只是一個用熱情大方當做表現,一個則是裝柔弱懂事兒。
何謹言下巴收斂,轉過頭:「媽,我和微微還有事先走了!」
他攬住單渝微的肩膀,往外走去,也不管地上的對戒了。
何母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瞧著一對璧人款款相攜離去的畫面,臉色難看的沖了上去。
單渝微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將她扯住,然後就是迎面來的一巴掌。
「賤人,讓你勾引我兒子,我打死你,打死你個狐狸精……」何母嗷叫了一聲,衝上前扯住單渝微的頭髮。
腦海之中不斷的想著這幾天那些貴婦人的嘲笑,想著家裡越來越僵硬的氣氛,想到進醫院的事情,就覺得一切都是眼前的女人害的。
對單渝微的恨意更是滔滔江水一般,洶湧噴薄而出。
「啊……」措不及防,單渝微尖叫了一聲。
何謹言嚇了一跳,當下變了臉色,上前拉著:「媽,你幹什麼,快放開,你這是做什麼……」
「放開我,我要打死這個小賤人……放開,你給我放開……」何母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抓住單渝微的頭髮不撒手。
單渝微礙於對方是長輩,不敢動手,再加上今天穿的是高跟鞋,這會兒整個人都束手束腳的放不開,頭髮被扯的生疼,眼淚都出來了,只能不斷的叫著何謹言的名字。
「謹言……謹言……疼……」
何謹言滿臉的心疼:「媽,你快放開,你……」
「謹言哥哥你小心點,不要傷到伯母!」小雅見何謹言伸手要幫忙,趕緊上前抱住何謹言的胳膊。
何謹言甩手,差點將她甩出去。
「謹言哥哥……」小雅嚇了一跳,嬌弱的身形差點沒穩住摔倒了。
何謹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給我住嘴!」
就那麼一眼,讓她如墜冰窖。
轉身攥緊何母的手臂高高舉起,何謹言聲音冰冷:「媽,夠了!」
「你……」何母撒潑的動作頓了頓,仰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何謹言。
他一手捏著她的手臂,一隻手攬住單渝微,半個身子都側著單渝微的身上了,親疏遠近的區別,讓何母剛剛散去了一些的瘋狂勁兒立刻又增加了起來。
「何謹言,你有本事為了這個女人打我,你動手啊,來來,往這裡動手!」何母伸著臉湊上去,一副惱怒的樣子,大有何謹言不動手她就要咬人的樣子。
如此,何謹言倒是束手束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向後退了幾步,何謹言鬆了手。
何母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趁著他鬆手的空檔,狠狠地朝著單渝微抓去。
「啊……」
「媽……」
這一聲尖叫不是單渝微的,而是何母的。
何母意欲作祟的手被一隻大手狠狠地鉗制住,向後仰過去,疼的她齜牙咧嘴,終於也體會了剛才單渝微體會到的一切。
單渝微抬眼,微微張了張嘴,不可置信的看著來人。
何謹言臉色有些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陸律師,還請你放開我母親。」
陸澤承下巴稍稍上抬,眼神睥睨的看著何謹言,幾不可聞的發出一聲輕音:「呵!」
何謹言臉色猛地一變。
他當然聽懂了他這一聲嘲諷的意思。
何謹言正要開口說什麼,陸澤承轉頭看向單渝微:「這就是你千挑萬選的人?你不是說他是最護著你的嗎?護到大庭廣眾之下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打?」
周圍早就因為何母的撒潑舉動而圍觀了一群人,這會兒議論紛紛的看著這邊,大多都是對單渝微的指責。
而她的臉上還殘留著何母抓的痕跡和巴掌印。
單渝微沒辦法說沒關係,只能低下頭,任由陸澤承的冷嘲熱諷。
「陸律師,這是我們的家事,與你無關!」何謹言握緊了拳頭,看著陸澤承那張欠扁的臉,非常想揮上去。
何母這會兒回顧神來,也怒視著陸澤承:「管你什麼事兒?你是誰?這麼心疼這個小賤人……哦,我知道了,該不會是小賤人在外面的姘頭吧,我就知道……」
「媽,你夠了!」何謹言怒吼一聲,一張臉上滿是怒意,若說剛才只是陰沉,這會兒就是暴怒了。
何母似乎第一次看見何謹言這麼發火的樣子,當下瑟縮了一下。
小雅更是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兩步。
見狀,他看向單渝微。
單渝微這會兒有點兒慘,頭髮被抓的亂糟糟的,衣服也被撕扯的皺巴巴的,露在外面的手臂青青紫紫,而重災區的臉被她的頭髮擋住,看不清楚。
他忽然不知道從哪兒下手,滿臉心疼的想要去扶她,又覺得愧疚。
「微微,對不起……」千言萬語,最後都只能先用這句話來代替。
單渝微搖搖頭,沒有說話。
陸澤承冷眸乍現,驀地粗魯的捏住單渝微的胳膊:「我先帶你去醫院。」
「微微!」何謹言心頭一空,下意識的拉住單渝微的另外一隻手。
於是,方才還豪門富太怒打狐狸精的戲碼,立刻變成了二男爭一女。
周圍的吃瓜群眾瞧著這麼兩個優秀的男人,忍不住的在心中想著,別說是這個女人了,就算是她們,面對這麼優秀的兩個男人也會把持不住吧。
陸澤承眼睛緊緊地盯著何謹言握住她的手,冷聲道:「放開!」
何謹言絲毫不放鬆,反倒是面色強勢:「陸律師,我的未婚妻我自己會帶她去醫院。不勞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