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樂嗷嗷了一聲,火燒屁股似的離開了。
他才不是擔心屠夫那個傢伙呢,他只是不想觸了陸澤承的眉頭。
陸澤承眉眼冷沉的坐著,想著如今單渝微可能和何謹言在一起親親密密的互訴衷腸,就心裡格外的不舒服。
眯了眯眼睛,薄唇綻放出一抹冷笑。
陸澤承忽的打了個電話給最近兩天格外清閒的唐亓冬。
「餵……」唐亓冬很快接了電話。
「單渝微最近很閒,你的小魚兒該跟閨蜜聯繫聯繫感情了。」陸澤承面不改色的開口。
唐亓冬憋笑,他一早上就聽蔣小樂說了早上發生的事兒,自然也知道堂堂的陸大律師被人下了面子,這會兒整個人正處於脾氣暴躁的狀態呢。
更知道現在單渝微應該正在和何謹言在一起。
讓他的女人去給他當槍使?
陸澤承打的好主意啊!
「阿承,不是我說你,追女人不是你這麼追的,你的態度首先就有問題。」唐亓冬一副老司機的樣子正打算幫忙開導他一番。
陸澤承輕聲哼了一句:「你的小魚兒搞定了?」
摔!
唐亓冬臉色郁猝,還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哼了一聲,唐亓冬陰測測的咬牙:「阿承,我記得之前可是你讓小魚兒不要接近單渝微的,我這才剛把人勸走,你又出爾反爾,這個……」
「條件!」陸澤承隱隱的壓著額頭,滿腦子的怒意幾乎要噴薄而出。
唐亓冬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上道!
於是,兩人就條件整個問題討價還價了半晌,終於達成了一致。
當然,具體是什麼,估計也只有他們兩個自己知道了。
單渝微等到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大白的天色,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單渝微微微動了動,就被人抱了個結結實實。
「微微。」男人帶著沙啞而又脆弱的聲音傳來,清晰而又模糊。
單渝微一個醒神兒,差點將人推開。
「謹言……」小心翼翼的開口,單渝微叫道。
鼻尖充斥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不同於陸澤承凌冽之中帶著滿滿荷爾蒙的男人感覺。
何謹言的懷抱更加的溫暖,更加的溫柔,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讓她有一種飄忽的感覺。
如同漫步雲端,一點兒也不紮實。
何謹言應了一聲。
她伸手推了推,想要將人推開,忽的,脖頸處一串溫熱的感覺傳來。
意識到那感覺是什麼的時候,單渝微瞪大了眼睛。
他哭了……
「謹言,你……你怎麼了?」單渝微猶豫著,小聲的問道。
何謹言悶頭將人抱在懷裡,過了好久,才瓮聲瓮氣道:「微微,我什麼都沒有了。」
單渝微心頭咯噔一下,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等她發問,何謹言就將人放開,細碎的頭髮遮掩住眼神,但遮不住滿臉的頹唐。
單渝微聽見他說著:「我昨天和家裡決裂了,我爸他,直接登報了。」
所以,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昨晚還是個大家公子的何謹言,如今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了。
單渝微咬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該說他的衝動,還是該怨恨自己的存在害了他?
亦或者,如果昨天她沒有一怒之下離開,而是在旁邊勸導著,會不會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
這些,她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必須承認。
那就是這件事情起源在於她。
「對不起。」單渝微張了張嘴,如今似乎除了這句話,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何謹言搖搖頭,蒼白的臉上帶著些微的笑意。
「微微,只要能讓你留在我身邊,失去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麼不好的,而且,我的能力你還不知道嗎?沒有那些家裡給的光環,我也絕對不讓你受苦的,微微,相信我!」何謹言眼神堅定的看著單渝微。
單渝微咬唇,最後點點頭:「我相信你!」
他從之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如此的優秀出色,誠如之前她和何母說的那樣,就算沒有家裡的光環,他一樣也能闖出一片天,只是在於時間的早晚而已。
何謹言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能夠得到她的認可,比什麼都重要。
抱著單渝微的手臂緊了緊,何謹言將自己的臉貼緊了單渝微,啞著嗓子:「微微,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我只剩下你了……只有你了……」
單渝微心頭複雜,當一個天之驕子對女人流露出脆弱的時候,任何女人都會有些滿足感,但是旋即而來的,卻是恐慌。
現在的何謹言將她當成最後一抹浮萍一般,她若是離開,也許,這輩子他們也都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更甚至,他的情緒崩潰。
猶豫了一下,單渝微咬唇,還是伸手將人抱住。
他嘴角帶著笑意,眼神滿足。
單渝微卻是陡然臉色一變:「謹言,你在發燒!」
何謹言不在意的搖搖頭:「沒事兒,吃點藥就好了。」
他比單渝微醒來的早,已經看過何父發的登報啟示,也接到了公司發到郵箱的辭退信。
更是早就發現了他有些異常的熱度。
但是瞧著睡在他床上的女人,前所未有的滿足還是讓他捨不得離開溫柔鄉。
單渝微卻是不願意。
猛地坐起身來,撫了撫他的額頭,單渝微嚇了一跳。
因為睿睿經常生病的原因,她的手指感知體溫已經很敏銳,此時只是摸了摸,就已經知道何謹言燒的不清。
「不行,我們必須去醫院!」單渝微強勢的開口。
手臂忽的被何謹言拉了一下,整個人措不及防的跌落在何謹言的身上。
單渝微尖叫一聲,瞪大了眼睛和他對視著。
一眼跌在他的深情之中,單渝微張了張嘴,呆住了。
那副小模樣,讓何謹言啞然失笑,手指在她鼻尖輕點:「微微,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如果昨天剛和父母說那些話的時候他還有些心裡不忍,那現在可以說已經完全消散了。
他難得和她如此的親近,而且還是在她不排斥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