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群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還能對付不了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屁孩?
黃毛胸脯拍的噹噹響,六耳卻有些不放心,心頭有一股說不出的不安在時時刻刻的警惕著,仿佛今天一定會出現什麼意外一般。
可明明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的人是他,也篤定了今晚會讓陸澤承付出代價,為什麼還會覺得不安呢?
六耳轉了轉眼睛:「在這兒守著,讓兄弟們保持警惕,我去看看那小兔崽子。」
「是!」
睿睿是哭著被人帶走的,當時那些人上車之後就用一張帕子捂住了睿睿的口鼻,讓小傢伙兒很快就暈了過去。
這會兒,睿睿剛醒來,雙手抱著腿,可憐兮兮的縮在角落裡。
外面不斷的傳來談話聲,皆是他不熟悉的髒話連篇,廢棄的倉庫只有他一個人,顯得越發的空蕩蕩的。
睿睿不僅想起之前和漂亮姐姐在大街上被人帶走的事情。
饒是年紀不大,這會兒也能知道,自己是被人綁架了。
小傢伙兒想到這兒,一雙大大的眼睛就滿是驚恐。
「媽媽……」
他錯了,他不該不聽話的出醫院的,不該在爸爸媽媽不在身邊的時候跑出去的,還有那個漂亮姐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他好餓,好疼,可是根本沒有力氣,他想媽媽,想那個剛剛認的爸爸,想何叔叔。
好想好想。
眼眶不自覺的通紅,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可是他不敢放聲大哭,唯恐被外面的人察覺,只能縮著腦袋,像個小鴕鳥一樣埋頭在角落裡,細細的哭出聲音。
『嘩啦』難聽刺耳的開門聲讓人反射性的皺眉。
睿睿驚慌的抬頭,就瞧見迎面背光出一個長相兇狠的男人走了過來。
小身子一個哆嗦,他更加害怕起來。
六耳似乎沒想到他已經醒了,詫異了一眼,才大步流星的邁著腳步,不懷好意的笑著:「呦,小傢伙兒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叔叔給你弄點吃的啊?」
「不餓。」睿睿迅速的搖搖頭,小手臂隱晦的抱著肚子,似乎不想讓男人發現他肚子正在咕咕叫。
六耳冷笑,果然是陸澤承的種,小小年紀就比別人家的孩子成熟些。
可惜,不管再怎麼聰明,今晚過後,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個事兒。
「好,既然不餓,那就跟叔叔說會兒話吧。」六耳來了興致,在睿睿面前蹲下身子,下手將他的臉抬起來。
冰冷的指尖帶著強勢的力道,捏著睿睿下巴處的皮膚生疼。
他咬緊了牙冠,不讓自己哭出聲,可通紅的眼眶已經無疑將他暴露了個徹底。
六耳輕呵一聲:「這孩子,怎麼哭了?是不是叔叔弄疼你了?」
睿睿飛快的搖搖頭:「沒有,睿睿不疼。」
「嘖嘖,小傢伙兒還真是個小小男子漢呢,可惜了!」
可惜了是陸澤承的孩子,否則這樣的孩子成長起來,以後必定也是人上人吧。
六耳邪惡一笑,臉上的傷疤越發的猙獰嚇人起來。
距離近了,似乎連上面的毛細纖維都能瞥的一清二楚。
睿睿咬著牙打冷戰,心頭驚恐的小獸正在破籠而出。
「怎麼,叔叔臉上的這個,好看嗎?」六耳湊近了。
睿睿下意識的後退了些,身後冰冷的牆角逼的他退無可退,聲音已然帶上一些哭腔:「好……好看。」
「既然如此,那叔叔也給你弄一個怎麼樣?」六耳忽的大笑一聲。
睿睿終于堅持不住了,哇的一聲哭出聲來,臉上眼淚和聲音齊飛。
「不要……睿睿不要……叔叔不要劃睿睿的臉……嗚……」
六耳心滿意足了。
瞧著睿睿那張和陸澤承十分相似的面容,這般哭著鬧著求著他的樣子,讓他的心中騰生出一種變態似的滿足感。
好像在他面前求饒的人就是陸澤承一般。
放開睿睿,六耳起身,居高臨下,語氣帶著可惜:「既然睿睿不喜歡,那叔叔就不給你劃了,真是可惜了,不過,既然睿睿覺得好看,那咱們給你爸爸弄一個怎麼樣?睿睿想不想看?」
「不……不想。」
睿睿眼淚還蓄在眼眶,一瞬間沒弄懂眼前這個壞人是什麼意思,等到想明白的時候,頓時驚恐的大叫。
這個壞人要劃傷爸爸的臉!
六耳臉色一變:「小兔崽子,不想也得想,我就要讓你親眼看看,陸澤承那張臉被抽的皮開肉綻是什麼情景。」
「呵,想必,一定很漂亮,有你這麼個觀眾,陸澤承的表情也一定很好看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兇狠的臉色忽明忽暗,帶著陰冷的笑意。
睿睿牙齒都在顫抖,心口處忽的開始疼了起來。
氣息微微的不平,帶著一股熟悉的感覺,從心臟開始傳到四肢百骸。
睿睿眼神微微迷離了些,小手抓住心口處,心頭在想著爸爸媽媽。
媽媽,睿睿好疼,睿睿難受,媽媽救我……
六耳說著說著,才注意到孩子的表情不太對,頓時眉心一皺。
這可是讓陸澤承只身前來最好的魚餌,提前死了怎麼能行?
「來人!」高呼一聲,六耳就往外走去。
黃毛眼疾手快,帶著一臉諂媚的笑意已經跑了過來:「耳哥,有什麼吩咐?」
「那孩子心臟病犯了,讓人準備點兒藥,急救的那種,不用最好的,只要今晚能吊著口氣就成。」六耳冷冷的說著。
黃毛眼睛一轉,立刻領命走了。
六耳眯著眼睛,暗道,不行,這孩子之前幾次手術都沒有成功治好,身子骨根本就是敗落了的。
尋常的特效藥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效果,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解決了陸澤承。
過了今晚,只要過了今晚,他六耳就是另一個新的人生!
想到這兒,六耳對著幾個人吩咐了一句,就走到倉庫給陸澤承打電話去了。
同時,幾個跟六耳一起來的心腹,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外面,沈浪留下的一隊人,對視了一眼,旋即若無其事的轉開,繼續跟著其他人插科打諢,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