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第333章 打開天窗說亮話

  陸澤承第一次覺得這一路是那麼長,恨不得立刻到地方。

  腦子裡全都是于思思的話,單渝微竟然有一個孩子,還是跟他的孩子,一遍遍的回想起布丁看他的眼神,跟試探的話。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夠蠢,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或許有發現,可是因為一次次的失望以後,他不敢再去想,深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現在這個女人竟然想要帶著自己的兒子去嫁給另一個野男人,別說沒有兒子他不同意,現在有一個兒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陸澤承太著急,忘了問,單渝微為什麼會在醫院。

  直到他的腳步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看著光潔的可以反光的地面,還充數這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腳步不停,直接往住院部走去。

  陸澤承在路上的時候,已經讓人查過單渝微在什麼地方,此刻站在樓道上,向來沉穩平靜的他,手心隱隱發緊。

  他竟然有一個三歲的孩子。

  重症監護室外只有兩個人,一個焦急等待的母親,一個同樣擔心的男人,他們兩個彼此依偎,相互扶持,好像一對共患難的夫妻,那麼刺人眼球。

  陸澤承此刻看到就是這樣一幅畫面,狂熱的暗眸冷到了谷底,涼薄的唇也抿成了一條直線,心底那點說不出的情緒在這一秒,全部煙消雲散。

  「單渝微,你好大的膽子。」

  原本還在張望著透明玻璃的單渝微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整個人僵在原地,連轉身的勇氣都沒有,心裡一直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他怎麼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陸澤承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腳步一點一點的朝著他逼近,他的平靜更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心裡無端升起一股恐懼。

  「怎麼,不敢面對我嗎。」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壓。

  何謹言感覺到身旁的女人小手不自覺的顫抖,側身擋住了何謹言的去路,「陸律師,有什麼話可以等過後再說嗎。」

  陸澤承像是才看到何謹言一般,黑穹的暗眸裡帶著一絲冷芒,「什麼時候,何少爺喜歡當別人便宜爹了,不知道何母是什麼感想。」

  「陸澤承,注意你的措詞,這是我跟微微的事情。」何謹言眼神微變,毫不退讓的直視他。

  雖然不知道陸澤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他相信經過這些事情以後,微微絕對不會再回到這個男人面前。

  哪怕這個男人是孩子的父親也不可能了。

  因為他根本不配。

  陸澤承唇線上揚,好像地獄裡的笑面修羅,清冷的帶著森森寒意,「我有說錯嗎,沒想到何少爺喜歡這一口。」

  「陸澤承你不要太過分,孩子是無辜的,況且你連睿睿的存在都不知道,你還配當他的父親嗎?」何謹言反唇相譏。

  陸澤承心裡像是挨了一箭,無話反駁之後是一陣惱怒,如果不是單渝微隱瞞,他怎麼會錯過孩子的成長,「何謹言,這件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只要是關於微微跟睿睿的事情,我都會管到底。」

  陸澤承冷笑一聲,「就怕你沒有這個能耐。」

  何謹言不知道陸澤承的手段,單渝微早有領會,心裡咯噔一聲,反手捏緊手心,轉身看向那個令她痛恨的男人,「陸澤承,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其他人。」

  陸澤承才發現面前的小女人除了那雙清亮透徹的杏眸不變,滿身是傷,身上還穿著破了好幾個洞的白色卡通T恤。

  不,那已經不算是一件白色的T恤,而是摻雜著一大片血跡的抹布掛在她的身上。

  腳上還纏著繃帶,穿著一雙醫院的一次性拖鞋,整個人看上去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她受了重傷。

  「微微,不要過去。」他並不怕陸澤承的威脅。

  單渝微衝著何謹言笑了笑說道,「沒事,該來的事情總會來,我擔心受怕了這麼多年,也該是說清楚的時候。」

  她從緊張到慢慢的釋然,是啊,藏著掖著四年,每個夜晚她都害怕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說出來,每每半夜都要被自己驚醒一次,終於,這一次她可以不用再隱藏退縮了。

  向來不知道什麼叫退縮的陸澤承,看到單渝微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過來,心裡第一次有了不敢面對的事情,但,隨後一想,這都是單渝微的問題,他的心又跟著硬了起來。

  「走吧,你不是想知道嗎,我都告訴你。」只希望你知道真相以後離我遠一些,單渝微拖著不便的步伐,堅定而又執著的往前走去。

  陸澤承抿了抿唇,抬腳跟上去,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容不得一個外人插手。

  只是好幾次看到單渝微差一點摔倒的時候,陸澤承心裡如火在燒,每一次克制著自己出手的衝動,暗自告誡自己,這都是她慣用的伎倆。

  如果不是這樣,這四年他也不會被他耍的團團轉。

  單渝微只是走出一小段路就感覺喘的很厲害,重症監護室的走廊里安靜的只有他們的腳步聲,一個是孱弱的拖鞋挪動聲,一個是冷漠的皮鞋踩踏聲,兩種聲音時不時的交疊在一起。

  奏響另一種叫疏離的聲音。

  「我們就在這裡談吧。」單渝微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後背貼著走廊冰涼瓷磚,借著堅硬的牆面支撐自己的身體。

  「為什麼要瞞著我。」陸澤承的冷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蒼白的小臉,似乎想要看穿她心底所想,只是他心已亂,無法看透她眼神里的荒涼代表了什麼。

  是怎樣的心寒,才會有如此哀傷跟荒涼。

  他不敢再往下細想。

  單渝微扯了扯嘴角,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跟緊張,「陸澤承,你還記得我問過你一句話嗎。」

  陸澤承眼眸閃了閃沒有接話。

  單渝微好像也不在意,視線從他冷俊的臉上移開,看向了遠處的景色,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坦然面對,「我問你喜歡我嗎,可是你從來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