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渝微聽著門口急促的敲門聲,仿佛一陣催命符,她已經握住U盤,可有人比她更快,將他整個人圈在懷裡,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側,「我同意你這麼做了嗎?」
單渝微怔了一下,面色赤紅,不是害羞而是生氣,可是她現在有求與他,只能放低了語氣,「陸澤承,拜託你,不要讓景詩知道。」
房門每被敲響一下,她的心也跟著跳一下,仿佛景詩馬上要破門而入,緊張,害怕,擔憂,還有歉疚的情緒一點點吞噬這她的冷靜。
陸澤承垂眸看著懷裡嬌小的女人,水潤的眸氤氳這一層霧氣,眼中儘是哀求,紅潤飽滿的唇瓣緊緊的咬著,似乎再用力一些,就要咬出血來。
陸澤承眼神暗了暗不知道在想什麼,驀地輕輕的鬆開了懷抱。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大的背影背對著單渝微,低沉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支票放在筆記本下面拿了進休息室,等等你自己從門口的私人電梯離開。」
說完不等單渝微反應,徑直著朝著門口走去。
單渝微愣了一下,不知道陸澤承怎麼突然改變心意,看到他快要走到門口,來不及多想,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拿著電腦下的支票躲進了陸澤承的休息室。
順帶著輕輕關上了門,小心的貼著牆,心思卻一直放在外面,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呀這樣,只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門被打開,景詩跟陸澤承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進來。
「阿承,你怎麼這麼久才開門啊。」景詩裝作不經意的掃了一眼辦公室,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眼角多看了那個緊閉的休息室門。
辦公室沒人,難道躲到了休息室?
「準備午休。」陸澤承簡潔的解釋了一句。
景詩眼珠子一轉,撒嬌的聲音說道,「阿承你累了啊?那我們一起午休唄。」
「你不是餓了,走吧。」陸澤承並未應答,只是淡淡的說道。
景詩有些難以取捨,一方面她很想跟阿承出去吃飯,一方面也想知道休息室是不是藏著一個女人。
陸澤承似乎看穿了景詩的想法,主動側開身子,主動說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隨意去看,我在這裡等你。」
休息里的單渝微也聽到陸澤承的話,一顆心跟著提了起來,除了緊張,還有些說不出的感覺,陸澤承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耐心的解釋跟溫柔。
愛對了一個人空氣都是幸福的滋味,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每一下呼吸都覺得涼徹心扉。
好在,景詩並沒有進來。
「阿承,對不起嘛,我沒有要懷疑你啦,我們快去吃飯,我都快餓死了。」
景詩見陸澤承主動讓自己去看,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阿承午休沒有那麼快聽到也很正常,她這麼緊張,顯得她有些不信任他。
陸澤承沒有說什麼,帶著景詩離開,辦公室的門在一起被關上。
單渝微也隨著關門聲,整個人靠著牆壁滑落,手裡還拿著那張單薄的支票,好像在嘲笑她自以為是的虛妄。
虛妄那不曾屬於她的溫柔。
單渝微感覺眼中的霧氣越來越多,用力的將眼睛瞪到最大,等著那抹霧氣散去,為了轉移心情,開始打量起休息室的布局。
一張雙人床,牆面上掛著一架電視,在往裡走是更衣室,還有一間獨立衛生間,另外還有一個吧檯,簡單的沒有一絲多餘的點綴。
她有些出神的看著乾淨整潔的大床,想到陸澤承有可能帶著景詩也躺在上面,心尖跟著一陣陣的抽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疼。
眼中久久不散的霧氣,一下子凝結成水滴,眼眶像是再也承載不住水滴的重量,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單渝微將手中的支票緊緊的捏在手心,仿佛抓著不是五百萬,而是一根怎麼也舍不掉的救命稻草。
她告訴自己,就算讓陸澤承誤會、羞辱也無所謂,只要,只要拿到錢就好,就好。
單渝微在房間裡待著了十分鐘,確定兩個人已經走遠,抬袖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跡,從地上爬了起來。
悄悄的走出陸澤承的辦公室,從另外一個通道路口離開。
她並沒有按照陸澤承說的那般去做他的私人電梯,而是往多走了一層,到十八層跟著其他人等電梯離開。
從樓上下來,單渝微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電梯門打開,她正準備走出去,不小心跟迎面走來的人影撞了一個滿懷。
單渝微這才中晃神中醒悟過來,頭也未抬的不斷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
「沒事。」男人低迷渾厚的聲音淡淡說道。
單渝微點了一下頭,抬腳準備離開,旁邊的男人再一次開口,「小姐,你的東西掉了。」
掉的還是一張巨額支票,如果讓其他人撿到,不一定會有他這麼好心。
單渝微啊了一下,反應過來,低頭看到地上靜靜躺著的支票,立刻緊張的撿了起來,這一次在沒有捏在手心,而是放進包里,如果這錢丟了,那後果她不敢在多想。
「先生,謝謝你,真是萬分感謝你。」這一次的道謝,顯得真誠了很多。
單渝微終於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好心』的男人,發現一個野性十足的男人直直的看著自己,忍不住後退了半步,實在是男人的眼神太過銳利嚇到了她。
「不用謝。」男人簡短的回答完,準備離開。
單渝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加了一句,「先生,如果,如果你下次方便,請允許我請你吃飯以示感謝。」
要是平常舉手之勞的事情,她自然不會糾結這些小事,但這五百萬對她太重要了,甚至比她的生命還要重要。
當然她不可能重金答謝,只能請吃個飯。
「嗯。」
單渝微聽到男人單調的回答,有些詫異,她,她以為以這個狂傲不羈的男人應該是不會答應,沒想到人家答應了,她反而被嚇到。
「怎麼,後悔了。」男人的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抹淺笑,在單渝微回神之際已經消失,那一抹淺笑好似不曾存在。
如果被男人的下屬看打這一幕,肯定懷疑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升起。
單渝微一陣尷尬,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先生不要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
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先生有時間了,可以打這個電話聯繫我。」
一頓飯,她還是請得起。
「嗯。」男人拿過名片看了一眼,很隨意的夾到手中的文件里,他其實剛剛同意,也只是一時興起逗弄一下眼前的女人。
誰讓她看起來就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小貓,讓人忍不住起了欺負的感覺。
單渝微看著身旁的人流不斷變得,突然反應過來午休時間已經過了,急急忙忙的道別離開。
沈耀狹長的眸看著單渝微心急火燎的背影,從文件中拿出那張名片,看著正中間的三個黑色字體,不自覺的念出來,「單渝微。」
有點意思,沈耀把名片放到了口袋而不是隨意夾在文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