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渝微可以確定昨晚根本沒有跟陸澤承發生任何關係,可是她卻百口莫辯,事實上她就是從陸澤承的公寓裡出來,事實上就是讓景詩撞見。
她只能咽下這枚苦果,自己承擔,「對不起,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景詩眼角瞥見草叢旁邊閃過一道刺眼的亮光,腳步不斷朝著單渝微逼近,「單渝微你還想有下一次,你口口聲聲說會跟阿承斷乾淨,你這又算什麼。」
單渝微心裡有愧,不斷的往後退去,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有什麼,「景詩我知道我說什麼你也不相信,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單渝微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了,表面上一副正經的樣子,實際上做這比誰都下賤的事情,搶自己閨蜜的男朋友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很有快感啊。」
景詩見時機已經差不多,忽然伸手推了單渝微一把,嘴裡還假裝激憤的喊著,「你說啊,你快說啊,你是不是就一定要這麼下賤,沒有男人你就會死。」
單渝微觸不及防的往後仰去,腳跟碰到了石階,整個人跌坐在了草地上,手心卻是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她低頭看了一眼,不知道雜草堆里什麼時候扔了幾片玻璃碎片,正好被她壓在手下,因為慣性的原因直接扎穿了她的手背,鮮血汩汩的往外流淌,浸濕了一小片泥土。
手臂也因為疼痛太過劇烈,不斷的顫動,好幾次,單渝微都差點倒在了那一片玻璃渣中,但她沒辦法怪景詩。
這就是她咎由自取的懲罰吧。
「怎麼,裝什麼死啊,我告訴你單渝微,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別想再接近阿承。」景詩自然是看到地上不斷擴散的鮮血,心裡划過一絲快意,可這些根本源源不夠。
她像是沒有看到單渝微受傷的那隻手,抬起自己尖細的高跟準確無誤的踩在單渝微的手背上,讓她原本就被扎穿的傷口直接滑到了底部。
「啊……」
一種錐心刺痛的疼意從手心的部位傳到全身每個角落,只是一瞬間單渝微後背已經濕了一片,額頭更是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受傷的手仿佛已經不再是她的手,疼的快失去直覺。
孱弱的聲音從她口中溢出,「手,我的手……」
疼,是單渝微唯一剩下的感覺,就算是一個成年男人被玻璃直接扎穿了手心,又被玻璃直接穿透到手背,也無法忍受的了這種級別的痛苦。
景詩眼中浮現出一絲暢快,假裝聽不懂單渝微的痛苦,微微俯下了身子,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用著只有彼此聽到的聲音說道,「賤人,不用感謝我,你看,現在你都省的去醫院了。」
單渝微瞳孔驟然緊縮,她心裡原本就有一絲懷疑,原來真的是景詩故意讓她受傷,艱難的開口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一次次不留餘力。
「因為我恨你啊單渝微,你搶了我最心愛的男人,玷污了我們的友誼,你覺得你很痛了?那真是不好意思,這僅僅是個開始。」
景詩溫柔的語氣在搭配上她眼底深深的怨恨,看上去即詭異又可怕。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溫柔的語氣變得陰森起來,「單渝微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裝的一副清高與世無爭的模樣,我都覺得一陣反胃。」
一聲暴喝嚇的景詩的臉色巨變。
「你在幹什麼。」
陸澤承下樓就看到鮮血淋漓的玻璃,直直的插在單渝微的手背上,而景詩還半彎著腰附在單渝微的耳邊說著什麼。
眼神瞬間變冷。
聽到不斷逼近的腳步聲,景詩心裡一陣慌張,很快又鎮定下來,將臉上的狠意收了起來,換上一副關切的表情,伸手想要負起單渝微。
「微微啊,你快點起來,別嚇我。」
說著又扭頭著急的對陸澤承說道,「阿承,阿承你終於下來了,微微不知道怎麼的就跌在草叢裡,也不知道是那個沒有公德心的人把玻璃扔到這裡。」
陸澤承沒有理會景詩,直接從她手上抱起單渝微。
他幽暗的目光觸及到單渝微血流不止的右手,臉色陰沉可怖,連帶著周身的空氣也跟著凝結成霜。
冰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來,「景詩,這筆帳我回頭再跟你算。」
景詩當下渾身一顫,一股寒氣像是細細密密的蜘蛛網將延伸到身體裡的每一個地方,心裡又怕又氣,她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阿承知道是她所為。
語帶委屈的說道,「阿承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微微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微微你快說一句話啊,難道你忍心讓阿承誤會我嗎。」
景詩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還是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她在賭,賭單渝微那個蠢女人,一定不會拆穿她的謊言。
事實上單渝微確實不會,她從呆愣中反應過來,用著那隻沒有受傷的手輕輕的拉了一下陸澤承的一副,虛弱的開口說道,「陸澤承,這件事,真的,跟景詩無關,是我不小心……」
「你給我閉嘴。」陸澤承清冷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
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她說,他有眼睛自己會判斷。
單渝微不小心對上陸澤承洞悉一些的冷眸,有些不自然的撇開不光,不敢與他在對視,一隻小手還是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不放。
默默的在心裡對他說道,求你,陸澤承就讓我一個人承受吧,不然我的良心會過不去的。
陸澤承深深的看了一眼單渝微落寞艱澀的表情,也明白她固執的本意,可是心裡的怒火還是不斷的往上竄。
他真的懷疑,自己懷中的女人是不是有一顆榆木腦袋,都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竟然還選擇了忍氣吞聲。
「阿承,你看微微都這樣說了,真的不是我。」景詩心裡鬆了一口氣之餘,她果然賭對了,從大學的時候認識單渝微開始,就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心軟。
只要她一直抓著單渝微的愧疚不放,不管她做什麼事情,單渝微都會選擇忍下去。
景詩為了表現自己的善良,積極的說道,「阿承,我來的時候車子就停在門口,微微的手受傷了,我們還是不要耽誤了。」
陸澤承沉了沉暗眸,將那一抹寒意隱匿在墨色的瞳孔下,朝著景詩說的方向走去。
景詩見陸澤承的舉動,心裡暗喜,看來阿承並沒有懷疑到她身上。
至於單渝微手上的傷,就當做一點利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