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吧!」
「我沒有任何想懺悔的。」言溯低著頭,嗓子在冒煙,額頭脊背全是汗。
時而被綁上十字架,時而被解下來。
他不記得時間了,似乎一天一夜?他一直覺得噁心又昏昏沉沉,全身上下像在發低燒,喉嚨乾燥得煙燻火燎。
眼前的一切都在不知疲倦地旋轉,他明明沒有一絲力氣,腦子卻偶爾清醒,想,妮爾的身份應該暴露了。
之前追車時,去楓樹街是他臨時想的。和妮爾說起時,他短暫地關閉了監聽設備。可妮爾不知道,以為設備另一端的特工也知道地址,即使她給伯特通風報信被懷疑,所有人都會成為懷疑對象。可其實,只有她一個人。
而且按理說,妮爾沒見過甄愛束頭髮的樣子。那次甄愛和安珀打架,頭髮散了,她出去找人救言溯,第一次和妮爾照面。可妮爾無意間說甄愛束頭髮的樣子很漂亮,其實是她早就認識她了。
這一點,rheid一定會發現。
這麼想著,他安心了一些,思緒又渙散了。
神經異常地興奮活躍,時不時,他感覺到甄愛在親吻他,她的舌頭很軟,在舔他的耳朵,舔他的脖子。
她一面舔一面咯咯地輕笑,白皙的雙腿緊緊環在他的腰際,細細的牙齒在他肩膀上咬,很癢,癢得直鑽心窩。
可睜開眼睛,他的甄愛卻像西洋鏡里的煙霧美人,裊娜地一閃,不見了。
視線漸漸清晰,伯特的臉冷寂而肅然:「她在nǎ里?」
言溯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不回答。
伯特冷眼看著他蒼白的臉,譏諷地問:「看見你的性幻想了嗎?」
言溯汗意涔涔,還是不答。
「很難受吧?哼,她不是你該碰的女人,當然,」他不無譏諷地一笑,「她也不是你能保護得了的女人。你願意為她死,那就慢慢地死吧。」
伯特看一眼身邊的人,有人立刻上前,冰冷的針管猛地扎進言溯的血脈。
言溯手臂上的肌肉狠狠緊繃了起來,人被綁在十字架上,雙手握成拳,一動不動。活塞一點一點推到底,他始終低著頭,烏黑的碎發下,臉色白得嚇人。
伯特冷冷看著,轉身走了。
言溯卻再度墜入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又看見甄愛了。這次,她沒有穿衣服,**白皙柔嫩,歪著頭,眼波如水,含情脈脈地看他,甚至帶了一絲引誘的意味。
她的身體美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他呼吸急促,嗓子幹得冒煙,而她終於走了過來,身體冰冰涼涼的,抱住他瘋狂地親吻。她像蛇一樣纏住了他的身體,他和她糾纏成一團,可不能止渴,身體和心裡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啃噬,癢得讓人發瘋,卻找不到痛點。
他的骨頭似乎都緊縮成一團,噁心得切骨剝皮。他全身冷汗直冒,發抖得連牙齒都在打顫,在掙扎,不出幾刻,整個人都虛脫了。
席拉立在不遠處守著,見那個一貫清俊挺拔的男人此刻烏髮盡濕,薄衣汗淋淋貼在身上,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身體都在不停的痙攣,有些擔憂,自言自語:「是不是注射太多了,他不會死吧?」
安珀淡淡挑眉:「他衣服都濕了,這麼看起來,身材真是不錯。」但其實,言溯來這裡後不久,短短几句話,她已經看出了這個男人對甄愛的深情,固執的,倔強的,隱忍的,沉默的。
而她,恨死了甄愛。
席拉聽了安珀的話,打量言溯一眼,十字架上的男人,舒展修長的手臂,精窄緊瘦的腰身,筆直的長腿……濕潤碎發下精緻的五官,由於垂著頭,最先看得到挺拔而白皙的鼻樑。
席拉莫名耳熱心跳。
安珀瞥她一眼,忽的笑了:「反正他現在是囚犯麼,等過會兒他們把他解下來送回房間的時候,你在他的水裡放點東西不就行了?」
席拉不做聲。
安珀聳肩:「我還以為你喜歡他呢!你不要,過會兒我自己上,到時你別去打擾我們們。」
席拉冷眼瞪她:「他是我的,你還沒資格碰。」
#
(二十四小時前,妮爾等三人剛結束對言溯的審訊。)
小型會議室里,律師們七嘴八舌爭論著自救方案。言溯恍若未聞,坐在落地窗邊望著夏末秋初的街道。
門推開,rheid走進來,過去言溯身旁坐下:
「之前你說妮爾給我們們講的『天使與魔鬼』的說法,你也聽蘇琪說過,我並不太相信。但剛才的審訊過程中,你懷疑的妮爾,確實有異樣。」他抓了抓頭髮,
「可,我不願相信。她是我多年的夥伴。是她招我進fbi的,她就像我的導師。」
言溯望著窗外的公交車,對他的情感糾結漠不關心:「她有好幾個問題。首先,我說我去關傳送帶才在上面留了指紋,她反問『你救一個想殺你的人?』」
rheid收拾了心情,點頭:「我注意到當時她的表情質疑又輕蔑。可正直的特工不會對任何人見死不救。」
他其實佩服言溯,這傢伙一開始不過是奇怪為什麼甄愛每次換身份都能被找到,他這才開始注意每一個和甄愛jiē觸過的特工,包括楓樹街銀行案中親自到場的妮爾。
要不是為了確定自己的懷疑,言溯根本不會接受他們的審問,更不會回答那一串**問題。
而他的悉心設計,有了成果。
「第二,我總結你們對我的各項懷疑和指證後,他們啞口無言。洛佩茲略顯尷尬,連萊斯也不自在,但和我合作多次關係很好的妮爾特工沒有半點不自然,甚至眼神都沒迴避。」
rheid:「對,這不是有情感的人的正常反應。」
「第三,她設計的那串測謊問題,問神秘人放炸彈是否為了泄憤。這個問題非常私人和主觀。另外她至始至終沒有問我,是否認為甄愛還活著。她很確定甄愛沒有危險。」
「最後,她私下和我交流時,安慰我說:『別擔心,甄愛會沒事的。』」
rheid垂下眼帘,無力地接話:「不論任何時候,都只能說『我們們會盡力』,而不能說『我保證不會有事。』」
「歐文早懷疑cia里蘇琪泄露機密,而接收方是fbi的妮爾,我的朋友。」言溯俊臉清冽,「他在最後一段音頻里說得很直接,說甄愛玩打地鼠時反應很快,『地鼠』不就是內奸的俗稱?他知道特工死後,身上的音頻必然會被分析,即使妮爾從中作梗也不可能。
他懷疑妮爾,卻沒有證據,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設計最後一戰,用生命賭一次,把她藏起來,留下信息,把剩下的事交給我。」
rheid道:「,我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一切只是猜想,無法對妮爾審訊。」
「她想找到甄愛,又想把我抓起來,既然如此,我可以做誘餌,引她上鉤。」
「不行,太危險了。」rheid立刻否決,「而且現在的情況已經對你很不利,你還要去蹚渾水!,你能不能先考慮把自己解救出來?」
言溯不答,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兩樣小東西遞給他:「這就是神秘人給我的結局。」
一個木製小琵琶,一個袖珍鸚鵡螺。
「什麼意思?」
「給你一個提示,」言溯坐在陽光下,眼裡忽然浮現了笑意,「荷蘭藝術家烏馬提斯·奈尤畫過一幅虛空派靜物畫,沒有名字,但大家習慣叫它:琵琶與鸚鵡螺。」
rheid一愣,性謊言案里死者家中出現的奇怪物品都在那副畫裡出現過!
「女僕家裡的蠟燭和蘇琪衣服上的骷髏,意思是不可避免的死亡;幼師的沙漏,是時光飛逝;作家的地球儀和模特的紅酒,是人生的虛空;女童的枯萎草是生命的短暫。而你這個琵琶意思是」
言溯的臉似乎要融進陽光里去了,自若地接過他的話:「意思是,短暫又戛然而止的生命。」
他頓了一下,道:「蘇琪死時,衣服上兩個骷髏6個洞,睡在池底就像綁在十字架上。而這個琵琶背後的小加號不是符號,而是中國古時的記數方法,數字7。」
他側臉平靜而清朗,塵埃落定般沉靜,
「7是宗教里天人合一的完美數字,十字架是獻祭的儀式,我就是這個案子裡第7個祭品。殺了我之後,他就會得到代表完美和永恆的鸚鵡螺。」
「你的意思是,在神秘人心裡,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甄愛,甄愛是他心中的完美和永恆。」
「是。」
「神秘人一面想毀了你的聲譽,一面又想殺了你。那他的計劃是」
「或遲或早,他會把我抓到holygold去,殺了那裡的所有囚徒,還有我。」
rheid坐不住了:「那你更不能去。」
言溯淡淡一笑:「最近你和史密斯在調查holygold的事,rheid,你不想把那裡的人都救出來嗎?」
「就算要臥底,也是警察去,輪不到你。」
言溯靠進椅子裡,臉色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可你們沒有選擇,只有我能去。抓內奸,救人,一舉兩得。」
rheid震撼住,分不清這個固執又沉默的男人究竟是為了公義還是為了愛情。
他無法定奪,將情況反饋給了庫珀組長,最終商議決定,讓言溯裝備齊全地離開,警察配合演一場追捕大戲,送言溯入虎口。行動對妮爾隱瞞。
可在計劃執行前,言溯提了一個要求。
#
下午四點,言溯坐在黑色suv車后座,捧著筆記本,畫面中白衣的甄愛對著顯微鏡說:「肉毒梭菌像大腸桿菌,是個矮矮的小胖子,這是我第六喜歡的細菌。」
錯。
她不喜歡肉毒梭菌,而大腸桿菌是她第五喜歡的。
那天在圖書室討論時,甄愛說它矮矮胖胖的很可愛,言溯條件反射地答「它明明是長長胖胖的,和火箭手槍跑車一樣,像男性生殖器。你覺得它可愛,說明你潛意識裡覺得男性生殖器很可愛。」
當時甄愛紅了臉,氣得打他。
這些正是言溯在哥倫比亞大學演講的內容,5和6是最後一刻的密碼轉換。甄愛其實在大學爆炸案利教授被綁的地下實驗室!
言溯和rheid以及cia的新特工換了清潔車,神不知鬼不覺進去了。
星期天,實驗室里乾淨潔白,空無一人。大家沉默而忐忑,輕手輕腳地翻箱倒櫃,尋找每個能藏身的地方。
言溯突然放空了,始終強自鎮靜的心到了這一刻,打亂了規律,砰砰亂跳。他知道自己的推斷不會有錯,他從來自信滿滿,可現在他無法承受失算的風險。
手指微顫地拉開下一個櫃門,忽然感受到細細的阻力,誰的小手捉著櫃門不讓他打開?
他的心猛地一震,彎曲的腰身緩緩跪下來,對著那白色的櫃門輕喚:「ai。」櫃門那邊的力道頓了一下,陡然消失。
他緩緩打開門,甄愛髒亂不堪,來不及看清樣子,就「哇」地一聲大哭撲進他懷裡:「阿溯,歐文死了,歐文死了!」
她死死揪著他的衣領,淚濕的臉冰冰涼涼,埋在他脖頸之間,傷心欲絕:「是我打死他的,對不起,對不起!我躲在山洞的縫隙里,伯特逼問他我在哪兒,他不說,中了那麼多槍他都不肯死。伯特要給他注射病毒,我怕他疼,我怕歐文會疼對不起,對不起。」
她像是被從夢靨里撈出來的,哭聲極盡傷心,像受盡了委屈的孩子。
「ai」言溯把她緊緊扣在懷裡,才喚一聲就說不出話來。不過幾個小時,壓抑在心裡的瘋狂思念和恐懼全後知後覺開閘般傾瀉而出。
她在他懷裡顫抖哭泣,他親身感受著,才敢相信她真的回到他身邊了。他握著她單薄的肩膀握成拳,咬咬牙,溫熱的眼淚奪眶而出。
(另一半在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
良久,他低頭用她的肩膀摁住眼睛,布料緩緩吸乾他的眼淚。他沒抬頭,抱著她,壓在她肩上,嗓音干啞而緩沉地說他的計劃。
cia緊急會議後決定,給她換全新的特工和高層管理人員,請她去內陸的科學家實驗地,到時她不會一個人,有同事,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願意把她當儲備人才,當一個陣營的科學家,而非孤立利用的敵對分子。
他刻意不談他對安妮的施壓,也不談他其實想抓住內奸保她無後顧之憂,只說想等他身上的官司解決後再去找她。
那時再聽她的選擇,她願意留在cia或是離開,他都奉陪。
甄愛微訝,然後沉澱下來,眼底染了一層哀涼,轉瞬即逝,望著天就微笑了:「好。」
言溯這才抬起頭,溫熱的手心覆在她冰涼的臉頰上,輕輕摩挲。
她眼睛濕潤,卻笑著:「阿溯,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要去holygold對不對?」
他心一震,靜靜的,不回答了。
「你有把握把那裡的女孩都救出來吧?」她驕傲地整理剛才揪皺了的衣領,「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攔你。」
因為我愛你,所以不想牽絆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ai」
「你剛才說的那些,其實是給我做安排嗎?擔心你回不來,所以給我最安全最好的結局?可我希望你回來我身邊呢。」她低下頭,輕輕搓他的手心,自我安慰,「fbi的人會保護你的,對吧。」
「嗯。」他扶她站起身,又低頭抵住她的額頭,「我當然會回來找你,我們們還會結婚,還會生小孩子。」
「是嗎?」她配合地驚喜著,聲音卻很小,不害羞地嘀嘀咕咕,「等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一定天天抱著他,到哪兒都捨不得放手。」
言溯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
時間緊迫,他不能和她說太多的話,走去地下停車場的路上,甄愛一反常態,出奇地話多:「可如果你以後要去找我,他們把我藏起來了怎麼辦?」
他知道她竭力掩飾著忐忑不安,道:「ai,你不相信我的智商嗎?」他習慣性的自信和倨傲總有一種安撫的力量。
「那就是你一定會找到我的啦。」她自言自語,再重複確認一遍,讓自己安心。
又問,「我現在就走了嗎?」
「要等幾天,有些程序還沒辦完。」他撒了謊,其實是他們還沒定下妮爾的罪證,還需要幾天時間把她周邊的線索梳理一下,確保徹底清理地鼠,萬無一失。
「你先去我家待幾天,ma日e接受保護去了,你可以扮成她。」
她聽了,是開心的:「那最近,你會回家嗎?」
「應該不會。」他說完,見她失望了,又輕聲道,「但也有萬一,而且我在圖書室里給你留了一封信。你離開家之前,一定記得看。」
「在nǎ里?」
「你最喜歡的童話書里。」
漸漸靠近地下停車場,甄愛心思混亂起來,莫名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她還有好多話沒有和他說。
cia的特工們請她上車。
她的心底,悲哀和不舍突然像潮水一樣泛濫,往車前走了一步,又退回來,小手攥住言溯的衣角,低著頭不肯動了。
特工看手錶,輕聲催她:「先生如果回警局太晚,會被人懷疑的。」
她難過地抿著嘴,手攥得更緊,把他的衣服擰得皺巴巴的,偏是不鬆了。
「再給我們們一分鐘。」言溯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帶到幾米開外。他欠身看她,其實心情也很沉重不舍,「ai」
「我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跟你說,好後悔之前那麼大把的時間,沒有用來和你說話。」她哽咽地打斷他的話,情緒蔫到了谷底。
一瞬間,他一切安慰性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語無倫次,急急忙忙,「阿溯你知道嗎?我哥哥給我講,愛爾蘭有一個傳說,閏年2月29號遇到的男孩,會是你的真愛。」
「我知道。」
你就是在2月29號走進我的世界的。從此,改變我的一生。
她急匆匆說完,低落下去,說不出的懊惱和沮喪:「還有好多好多,可現在說,都來不及了。」
她驀地抬頭:「阿溯,你不會死的,對吧?」
他很緩很慢地,點了一下頭:「對。」
她再次確認:「我們們只是分開一小段時間,等這些結束了,不管有沒有人阻止你,你都會找到我的,對吧?」
「對。」他點頭,目光沒有半刻離開她的臉龐,其實很想擁抱她一下,卻不能。怕她會哭,怕她任性,怕她不肯走。
終於,言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一下,兩下,一如最初的開始。
她也很乖,顧忌著周圍人灼灼的目光,沒有撲到他懷裡,她只是戀戀不捨地歪頭,臉頰貼住他的手背,蹭了又蹭,淚,便盈滿眼眶。
言溯呼吸不暢,嗓音微啞,叮囑:
「記得堅強。」
甄愛點頭。
「記得勇敢。」
甄愛點頭。
「記得微笑。」
甄愛點頭。
「記得自由。」
甄愛點頭。
「記得……我。」
她的眼淚嘩啦啦盡數砸下,臉頰緊緊貼著他的手背,依戀地蹭蹭,頭再也不肯抬起來,像是小孩留戀她最心愛的糖。
一分鐘到了,特工帶她離開,她三步一回頭,扭頭望他,莫名有種奇怪的不祥預感,仿佛她終究是,錯誤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
她還是害怕,復而又向他喊:「阿溯,你一定會找到我的。」
他淡淡地笑,淺茶色的眼眸中水光閃爍:「一定會找到。」
甄愛的車先離開,她趴在車后座望他,汽車漸漸開動。言溯雙手插兜,跟在車後走,看著她,沒有笑,也沒有說話。
車速漸快,他也走得更快,很固執,很沉默。
一直跟著,直到出了地面,才停下來。
甄愛嗓子酸痛得說不出話來,世界在她的淚水中晶瑩閃爍。學校林蔭道旁,茂盛的綠葉開始泛黃。他的身子挺拔料峭,立在一世界的金色落葉里,那樣孤寂冷清的身影,正如那個冬天她第一次見到他。
車一轉彎,他黑色的高高瘦瘦的影子忽然不見,她的心猛地一顫,緩緩坐好,淚水再度砸下來。
很快,她抹去淚水,努力微笑,阿溯一定會找到她,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