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突然一個縱身,跳到雲風懷裡,使勁地撒嬌,嘴裡「嗚嗚」地不知說什麼。
那聲音既像是哭,又像是訴說,讓在場的人感動得掉下淚來。
雲風將嬌嬌緊緊抱在懷裡,親吻著她那雪白的皮毛,任眼淚自由地流下來。
他沒想到,在這個異世界裡,竟然真的會相遇故知。
並且能夠漸漸地記起前世的所有。
看來,孟婆湯只有地球人輪迴之前才會飲用。
而我,已非真正的地球人。
雲風知道鍾坊主等人還在等著自己,便將嬌嬌送回雪依懷裡,溫情地說道:
「雪兒,好好地陪著雪依小姐,她是好人。」
「你放心,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嬌嬌「嗚嗚」地回答著,眼神是那麼的依戀。
雪依等人好生奇怪,嬌嬌怎麼會與雲風是舊相識呢?
特別是雪依,完全被雲風與嬌嬌之間的那種純真的感情所打動。
可這嬌嬌是她從小養大,怎麼會與雲風相識?
而且雲風還叫嬌嬌為雪兒,似乎嬌嬌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難道雲風是遠古大能轉世,嬌嬌也是遠古的什麼轉世麼?
他們在遠古就是相識?
雪依帶著諸多疑問,定定地站在那裡,她不知道今後該怎樣去解開這個謎。
雲風見雪依呆呆地站在,又便試探道:
「雪依小姐會織錦麼?」
雪依一怔,疑惑道:
「會,你怎麼知道?」
按理修煉之人通常不會女紅,可偏偏雪依卻喜歡織錦。
「那麼,你知道五色璇璣圖嗎?」
雲風也是驚了,不會這麼巧吧?
奇怪,我怎麼會想到說織錦與五色璇璣圖呢?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五色璇璣圖嗎?類似於九宮圖那種?」
雪依被問得一楞一楞的,心裡越發的奇怪:
「你是怎麼知道的?」
雲風俏皮的一笑道:
「我是猜的。」
哪有這樣猜的?
雪依有點生氣,可又發作不出來,心裡突然就有一種感覺。
似乎雲風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雲風走到甄玉閣面前,靜靜地看著這位純情得像一朵潔白的蓮花的女孩,然後微笑道:
「謝謝玉閣對雲風的關心,蝶兒有你這樣的好朋友真是她的榮幸。」
「當然,也是我的榮幸。」
「我相信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對,是蓮花一樣的女孩。
我怎麼就有一種感覺,好像曾經認識一個叫蓮心的女孩呢?
也許,是上上一世吧?
玉閣展顏一笑道:
「沒什麼,這都是玉閣應該做的。」
「蝶兒不在你身邊,我能盡力幫幫你,也是盡一分友情。」
玉閣對自己的鎮定十分吃驚。
呵呵,我真是淡定。
面對雲風,我似乎有千言萬語,可說出來的話卻變成了這樣。
我有這麼理性嗎?
雲風突然覺得自己該問一句什麼:
「玉閣是不是很喜歡蓮花?」
「你怎麼知道?」
這回輪到玉閣吃驚了。
「你的小名是叫蓮心嗎?」
「啊!」玉閣捂著櫻桃小嘴,不敢相信的看著雲風。
蓮心的確是玉閣的小名,但只有自己與爺爺知道。
雲風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爺爺告訴他的?
這個臭爺爺怎麼什麼都對雲風說?
雲風眨眨眼睛,玩笑道:
「別緊張,我還是猜的。」
不會吧?連這也猜得到?
你是會讀心術嗎?
玉閣還在心裡懷疑之時,雲風已經來到司馬瀟湘面前。
其實,在司馬瀟湘面前,雲風總有一種錯覺。
從第一次見到瀟湘時就有。
似乎自己是地球上的賈寶玉,而司馬瀟湘則是林黛玉。
這種感覺隨著與瀟湘見面的次數增多而增強。
雲風情不自禁地想起《紅樓夢》里寶黛相見的情節,竟然在心中念道: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
「雖沒見過,卻看著面善,心裡倒像是遠別重逢的一般。」
心裡想著,嘴裡卻說道:
「看你,還說跟我學詩呢!怎的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瀟湘羞赧一笑,含煙眸里盪起一絲幽怨。
「沒什麼,只是見你平白無故遭人毒害,心中有一點……而已。」
瀟湘嘴上與雲風說著這話,心裡卻不知怎的迴蕩著另一句話:
「好生奇怪,倒像在那裡見過的,何等眼熟!」
這是怎麼了?
怎麼第一次見到雲風沒有這種感覺呢?
難道我的前世與雲風有什麼糾葛不成?
幾個女孩痴痴地想著心事,而雲風一行人卻已經離開了聽雨軒。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雪依。
她知道在萬重鈞的屋裡,會上演一場好戲。
而她決不能錯過。
雪依一走,少女們也反應過來了,立即跟了上去。
在這之前,鍾驀然已經來到了萬重鈞的房間。
萬重鈞還在床上躺著,輕聲地呻吟,似乎是在告訴大家,他中毒很深。
鍾驀然眼睛一紅,淚水湧出了眼眶。
從小到大,都是萬重鈞這個小師叔照顧她。
給她買好吃的,給她糾正動作,還帶她到城裡去遊玩。
在她的心目中,萬重鈞不是小師叔,而是師兄,是大哥哥。
她從來就沒叫過萬重鈞師叔,只叫他大哥哥。
見到在大哥哥這副衰弱的尊容,她心裡莫名地一痛:
「大哥哥,你怎麼樣了?」
萬重鈞抬起頭來,看到鍾驀然,立即喜形於色:
「是驀然啊!師尊來了麼?」
鍾驀然將萬重鈞扶起來坐在床沿上,皺著眉頭道:
「我和爺爺一起來的。」
「聽說你與雲風出了事,爺爺立即帶上我連夜趕來。」
「大哥哥,你到底怎麼了嘛?怎麼會讓人給下了毒?」
萬重鈞嘆息了一聲,幽幽地道:
「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只是辛苦你和師尊了!」
鍾驀然掏出手絹擦了擦淚水,然後從乾坤袋中掏出一隻香酥鴨,一瓶雷川老酒道:
「大哥哥,我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香酥鴨和雷川老酒,你嘗嘗吧!」
萬重鈞很感動,眼睛濕濕的:
「還是驀然對我好。」
鍾驀然羞怯一笑道:
「這沒什麼,以前總是你照顧我,現在就由我來照顧你吧!」
「來,我挽著你走走,這樣有利於身體恢復。」
萬重鈞的確身體發軟,而且頭還很痛。
他低估了那斷魂丹的毒性,差點連自己也搭上。
要不是自己事先服用了解毒丹,又在自己的酒杯里少放一半的毒藥,恐怕也會與雲風一樣昏迷不醒。
靠在鍾驀然那柔軟的身軀上,萬重鈞覺得有點飄。
美人在側,有多少人能夠把持住心猿意馬?
在師門裡,鍾驀然是師尊的掌上明珠,受到萬般寵溺。
萬重鈞在名分上是師叔,所以不敢對鍾驀然有非分之想。
為了討好師尊,便使出渾身解數關照鍾驀然。
如他所願,鍾驀然對他產生了依賴性,根本不把他當師叔,只願叫他大哥哥。
眼看著一天一天出落得如花似玉的鐘驀然,而師尊卻對他有意無意表現出的愛慕視而不見。
得不到師尊的允許,他也不敢造次,因而只能把口水流到心裡。
但鍾驀然才不管那麼多,自然是我行我素,朦朦朧朧地愛上了萬重鈞。
鍾驀然那點小心思,萬重鈞早已心知肚明。
一個背著師尊,遍歷雷川州風月場所的老手,豈是看不出戀愛中的女人的一言一行。
但萬重鈞如履薄冰,絕不操之過急。
他要的不僅是鍾驀然成為自己的老婆,還要通過鍾驀然這座跳板,成為雷川州化外坊坊主接班人。
二人出得客房,卻見面前站著一個雙手叉腰的人。
這人是柳眉倒豎的陸紅塵。
看見二人纏纏綿綿的樣子,陸紅塵氣不打一處來,對萬重鈞尖聲質問道:
「她是誰?」
她想過很多,想過要容忍萬重鈞的一切,想過不干涉、不打擾,也想過寬容、理解,但一見到有美女挽住萬重鈞的手,卻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那一盆妒火。
萬重鈞一楞,隨即笑嘻嘻地道:
「這是我師尊的孫女驀然。」
「驀然?叫得多麼親熱。」
陸紅塵自認已是萬重鈞的女人,她決不可能讓別人明目張胆地來分享她的男人。
儘管萬重鈞使用下三濫手段占有了她,但她並不恨他。
她只恨雲風,她認為萬重鈞之所以那樣做,全是因為雲風。
但她決不允許萬重鈞明面上再有其他女人,這是她的底線。
鍾驀然皺著眉,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醋瓶子打倒的少女,不屑地問道:
「你又是誰?」
「陸紅塵,平沙化外坊陸坊主是我爺爺。怎麼樣?」
陸紅塵下巴斜向上挑,眼裡滿是挑釁神色。
「這麼說,我很害怕嘍?」
鍾驀然也不示弱,她是雷川州霸主級別人物的掌上明珠,又怎麼可能輸於人呢?
「陸放鶴陸坊主是吧,他不過是我爺爺的手下而已。」
「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叉腰?」
陸紅塵終於聽明白了,剛才在氣頭上,完全忽略了萬重鈞所說的師尊的孫女。
萬重鈞的師尊不就是鍾靈運鍾坊主嗎?
這是連爺爺也惹不起的人物。
我能惹嗎?
可人家都要搶走自己的男人了,怎麼忍?
陸紅塵血一上臉,立即回復了本來面目。
頭向上仰,雙手叉腰,身子前傾,尖聲吼道:
「我不管,你反正是不能挽著他,他是我的男人!」
鍾驀然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萬重鈞:
「男人?」
「這是真的嗎?」
萬重鈞哭喪著臉,一臉無奈地道:
「沒有的事。」
「純粹是編造。對,是編造。」
然後轉過頭來,氣急敗壞地罵道:
「陸紅塵,你這個瘋女人,再這樣下去,可別怪我不客氣。」
陸紅塵氣急反笑:
「呵呵,瘋女人?」
「難道你想始亂終棄嗎?」
鍾驀然雖然不知道這二人發展到什麼程度,但已經明白二人之間必有貓膩。
她厭惡地鬆開了萬重鈞的手,像看怪物一樣審視著萬重鈞。
然後一跺腳向外走去。
「驀然……」
萬重鈞知道壞事了,想把鍾驀然哄回來。
但這一幕已經被走進來的鐘坊主、楚長老、陸放空等人看在眼裡,聽在耳里。
鍾坊主陰沉著臉,看也不看萬重鈞一眼,而是叫住淚眼婆娑的鐘驀然道:
「驀然,到爺爺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