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老一臉凝重,問道:
「如果事實證明你孫女在說謊,你怎麼處置?」
陸放鶴心中痛苦,但依舊錶現得很堅定:
「如是真是這樣,豈不是等同下毒麼!」
「我又有什麼理由讓她留在世上,去為禍無辜之人呢!」
楚長老嘆了一口氣,對陸放鶴深表同情。
他知道陸紅塵父母去世早,就他爺孫二人相依為命。
所以陸放鶴才會慣壞陸紅塵,養成尖酸刻薄的壞脾氣。
「唉,說不定事情並非你我想像。」
「等鍾坊主到來,或許事情就會水落石出。」
這時,出去執行捕蛇行動的長老傳回訊息,赤練蛇在曹家龜縮不出,沒辦法將她抓捕歸案。
而納蘭城主等人與司馬家主的交談也已結束,看來收效甚微。
他們排除了司馬家族的作案可能。
但司馬家主所說回去是因為與萬重鈞有約,卻讓大家生疑。
因為萬重鈞自始至終沒有透露他與司馬家主有約的事。
那麼,司馬家主究竟與萬重鈞有沒有勾結?
那麼最後的線索就只能是萬重鈞與紅印了。
而要為雲風徹底解毒,只能等待鍾坊主的親臨。
眾大佬覺得這樣把所有前來賀喜的人長時間留在雲家不是辦法,於是宣布宴會結束,各自散去。
雪依留了下來,她需要主導整個案件的破解過程。
線索的提取,資料的整理,以及案件的詳細分析,都需要在現場一一梳理。
而另一個重要原因,除了自己想要近距離地獲得雲風的一切消息之外,就是白狐嬌嬌,不知為何死活不肯離開雲家。
她居然可以掙脫雪依的懷抱,在雲風的門前一動不動地蹲著,眼巴巴地望著房門。
這讓雪依百思不得其解。
只好任其蹲在那裡,看看還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
甄玉閣則以目擊證人的理由,隨爺爺甄院長留了下來。
她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
這種痛是心痛雲風,還是同情雲風,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她只恨自己修為不夠,不能為雲風解毒。
看來以後得學習用毒和解毒了,再遇上這種情況,就不至於束手無策。
至少能幫點忙也好吧?
雲風,你這個呆子,快快醒來吧!
再不醒來,我也不理你了!
蝶兒不在你身邊,我想照顧你,卻根本幫不上忙。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快點醒來啊!
坐在雲水湖邊的玉閣,不知不覺地流下了一行清淚。
而守在雲風屋外的不止一人,其中便有司馬瀟湘。
別人對她的冤枉,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她的心中除了痛,就是恨。
才與雲風交往,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的心痛得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為什麼會有心痛的感覺?
為什麼會讓我流淚?
我已經愛上雲風了嗎?
不可能,短短的第二次接觸,讓我有如此心痛的感覺,難道是一見鍾情嗎?
不可能!不可能!
到底是什麼人下的毒?
如果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讓他嘗嘗我的斷魂氣,讓他也體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
雲風,你快快醒來吧!
你答應了教我寫詩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雲夢、雲蘿等一干雲家小輩,甚至還有一些中小家族愛慕雲風的少女都默默地流著淚,守候在聽雨軒的迴廊里。
雲風的中毒昏迷,再一次牽動了無數少女的心。
也牽動著所有關心他、支持他的親友的心。
此時的曹家,終於又有了歡呼聲。
曹現已經醒來,雖然有點神神叨叨,但基本上還是正常人。
聽說埋伏在雲家的暗子傳來消息,毒蛇計劃已經成功,雲風已是幾個時辰昏迷未醒。
曹現歡喜得一蹦老高。
廢物,你這下終於也變傻逼了吧!
說老子是腦殘,我看你才是腦殘,你全家才是腦殘。
這口惡氣,沒想到馬上就報了!
蒼天啊!大地啊!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叔叔伯伯七大姑八大姨姑爺舅子老表啊!
我曹現是腦殘,可現在有了比我更腦殘的啊!
得兒那個嘟,得兒那個嘟,我騎馬上皇都。……
看到曹現的歡喜勁,曹雄終於露出了笑臉。
前幾次計劃失敗的陰影,漸漸從心中散去。
他豪邁地大喝一聲:
「曹偉聽令!」
曹偉應聲出現在曹雄面前,弓身道:
「大哥找我何事?」
「傳令下去,叫暗子密切關注萬重鈞的一舉一動,及時傳回訊息。」
「若此人未被識破,以後必將成為我們重要的棋子之一。」
「因此,可以重金美色,將他牢牢地掌握在我們手裡。」
曹偉也得意地大聲說道:
「好嘞!謹遵家主號令。」
說罷,立即辦事去了。
曹雄又看著四大妖仆道:
「這段時間你們就窩在這裡,一步也不能離開曹家,千萬不要壞了黑梟大人的計劃。」
說完,又清清嗓子道:
「這段時間繼續執行我們的鬩牆計劃,請各位長輩和各位兄弟按計劃行事。」
「等著吧!平沙的天一定會為我而變!」
「哈哈,天助我也,我覺得我的境界快要突破了。」
曹雄立即進了修煉密室,開始衝擊境界。
得到黑梟大人提供的丹藥,黑暗星辰許多人的境界都有不同程度地晉階。
曹雄幾次衝擊未果,今天終於有了感覺。
就在曹雄衝擊境界的次日早晨,一個老者、一個少女來到了雛鳳樓。
老少均穿繡有金鼎的化外坊玄色長袍。
老者自稱雷川州化外坊坊主鍾靈運,修為已是神相境九重天。
那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就足以讓樓中所有的人臣服,心中生出想要跪拜的感覺。
上得樓來,指名要見樓主。
曹偉與南宮霸、范流沙立即屁顛屁顛地跑出來。
曹偉笑眯眯地道:
「前輩來我樓,可是要飲酒?」
心下卻在想,什麼時候化外坊的人也帶著少女來雛鳳樓找樂子?
難道雷川州化外坊的風格變了?
呵,這少女真正點,光是那該突的突,該陷的陷,就已經夠讓人銷魂了。
何況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簡直就是點亮愛心的星星之火。
什麼?鍾靈運?
泥馬,這不是萬重鈞的師尊鍾坊主嗎?
狗日的狗,差點讓自己給害死了。
他突然打了一個激零,大聲招呼手下道:
「開最好的雅間,還不快快請鍾坊主上座。」
眾人明白過來,立即在雅間裡擺上最好的酒席。
曹偉與南宮霸立即目前抱拳一揖道:
「前輩大駕光臨,真令我樓蓬蓽生輝。」
「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前輩原諒則個,入席就座。」
鍾坊主冷眼看著一切,淡淡地道:
「不必了,我是來處理我徒弟萬重鈞的事。」
「各位應該知道萬重鈞吧?」
「據說前不久萬重鈞來過你的雛鳳樓,我想知道真實情況。」
「你們誰來說道說道?」
范流沙自恃境界在三人中最高,又是黑梟大人的星使。
有黑梟大人撐腰,神相境九重天也沒什麼了不起。
於是站出來道:
「那位叫萬重鈞的年輕人確實來過,不過在這裡喝了幾杯就走了。」
「哦,你說的可是實話?」
鍾靈運盯著范流沙,釋放出來的威壓令范流沙呼吸都感到困難。
「請鍾坊主不要動怒,我說的都是實話。」
鍾靈運淡漠地道:
「雛鳳樓是曹家開辦的吧?」
「誰是曹偉?」
曹偉急忙站出來道:
「我就是曹偉,請問前輩有什麼吩咐。」
「你來說說。」
鍾靈運聲音不大,卻極具威嚴,讓曹偉出了一身大汗,浸透了長袍:
「前輩別急,剛才范前輩已經說明,萬重鈞的確是在這裡飲了幾杯酒,然後就離開了。」
「是嗎?我怎麼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呢?」
鍾靈運雙眼一眯,又猛然睜開,怒道:
「你們把我當三歲小孩來哄麼?」
三人一震,立即答道:
「不敢,不敢!」
鍾靈運一伸手,便將曹偉捏在手中,稍一用勁,曹偉便如殺豬般地嚎叫起來:
「前輩息怒,你先放下我,我什麼都說,決不隱瞞。」
鍾靈運手一松,曹偉「叭噠」一聲掉在地上,立即翻身爬起,退到范流沙身邊,大汗淋漓地道:
「前輩,這裡可是我曹家的地盤。」
「曹家身後站著一位恐怖大能,我想前輩應該知道吧?」
「我希望前輩冷靜,不要在這裡撒野。」
「得罪了那位恐怖存在,恐怕你會後悔的。」
鍾靈運眼一瞪:
「你在威脅我?」
身後的少女拔劍在手,怒道:
「爺爺,別與他們哆嗦,讓我來給他們一點厲害嘗嘗。」
少女不過十八歲,名叫鍾驀然,元嬰境二重天的修為也是十分了不得。
「驀然別動,還是爺爺來吧!」
「你們誰上?」
鍾靈運指著三人,蔑視道。
三人知道哪裡是鍾靈運的對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不敢上前。
「好吧!既然你們不動,就由我來吧!」
鍾靈運靈力放出,霎時如排山倒海,樓里的武者倒下一大片。
就連曹偉與南宮霸也是身受重傷,倒地不起。
只有范流沙能夠抵擋一二,但也是傷痕累累。
范流沙立即發出一枚傳訊靈玉,希望得到支援。
「晚了!」
鍾靈運手一招,便將靈玉收在手中,然後一掌向范流沙拍去。
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掌,在范流沙眼裡卻如同洪水猛獸。
他立即飛身出窗,在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身,祭出自己足有十五丈高的本命神相,使出渾身解數,向如影隨形的那一掌全力轟擊。
「轟隆!」
響聲不大,但鍾靈運那一掌的碾壓之力卻十分巨大。
破碎的是范流沙全力的一掌,眼見得從掌到臂,寸寸破碎折斷,暴出一團血霧。
范流沙大叫一聲,拋物線一般從空中掉落下來,砸倒一排民房,驚得市民四散奔逃。
所幸的是,鍾靈運那一掌之力,是向天空擴散,因而沒有造成對民眾的傷害,僅有少數人受了點輕傷。
范流沙中掌時,乾坤袋掉落出來,被鍾靈運一掌招於手中。
鍾靈運靈力一探,看到乾坤袋中除了十萬枚赤靈玉,一本武功秘籍,一把古劍之外,便是一枚錄影晶玉。
注入靈力之後,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便進入了鍾靈運的眼中。
「這個畜生!」
鍾靈運怒罵一聲,便將錄影晶玉收好,走到奄奄一息的曹偉面前說道:
「說吧!你們與萬重鈞達成了什麼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