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流沙知道,這位強者絕對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恐怕早就是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老怪物了,不叫前輩還能叫什麼。
黑袍人一伸手便將范流沙捏在手中,一雙黑得不知深淺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范流沙。
少頃,便將范流沙放下,然後陰桀桀地說道:
「你的問題我幫你解決,但以後得聽我驅使,否則死。」
范流沙動彈不得,心中暗暗叫苦,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的了。
不過,能解決自己筋脈上的問題,倒是值得一試。
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躲過這一關再說。至於以後,再看情況吧。
想到此,西漠神駝立即跪下道:
「小子願跟隨前輩。」
「拿去吧!」
黑袍人掏出一個玉瓶丟給范流沙,又道:
「這是龍鳳丹,可以助你修復筋脈,歸元一統,衝破修煉瓶頸。」
「我是黑梟,以後你就聽命於我,做我的星使。」
范流沙接過龍鳳丹,聞到撲鼻的丹香,心中狂喜。
這可是六品丹藥,萬金難求,沒想到我范流沙也有走狗屎運的時候。
管他黑梟是誰,星使是幹什麼的,先解決困擾自己已久的問題再說以後的事。
「屬下謝過黑梟大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范流沙拜過黑梟,立即盤膝而坐,一口將龍鳳丹吞下,迅速運轉靈氣煉化。
果然黑梟大人沒有騙人,丹藥一經下肚,便是滿嘴生香,渾身舒爽。
一經吸收,淤塞的穴位和筋脈如久旱的土地遇上甘霖,迅速的復原通暢。
一個大周天下來,身體上的問題便徹底解決,並且有了突破境界的感覺。
范流沙大喜過望,立即凝神靜氣,讓天地靈氣充滿全身,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只聽得「啵」的一聲,境界輕易就突破到了神相境五重大成,
居然還沒有停止的跡象,然後是五重顛峰,六重小成,才緩慢地停了下來。
范流沙感激涕零,立即收斂靈力,拜伏道:
「從今往後,流沙任隨黑梟大人差遣!」
「老夫沒有使用毒藥控制你,於我而言,你不過是只螻蟻。」
「你只需乖乖聽話,隨我差遣,好處自然是少不了的。」
「如果你想要背叛老夫,老夫必將你碎屍萬段,明白了嗎?」
黑梟大人陰森森地看了范流沙一眼,沙啞著嗓子說道。
「屬下不敢,此生唯黑梟大人馬首是瞻。」
范流沙知道自己貪圖丹藥,已再無退路,只得硬著頭皮答道,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
「嗯,知道就好。」
黑梟大人收了法域,那種恐怖的壓迫感才瞬間消失。
范流沙終於鬆了一口氣,站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
「請問黑梟大人,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嗎?」
黑梟大人讚賞地點了點頭道:
「嗯,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費事。」
「此處正好有一件要交給你去做,你現在就回平沙城,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即可。」
他知道,在玄龍大陸,要想收服這種境界的強者為自己所用,的確不易。
那些宗派與大家族的強者背景深厚,盤根錯節,很難臣服。
只有那些無依無靠、沒甚背景的散修因為貪圖修煉資源而容易收服。
黑梟大人說到最後,竟成了傳音入密,令范流沙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入夜,雲少陽站在窗前,怎麼也無法入睡。
雲風的快速成長,令他欣喜若狂。
如果不出意外,雲家的未來便鎖定在雲風身上。
只是這次事件牽扯的人太多,讓許多無辜的人身陷其中,傷的傷,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特別是雲少東的失蹤,讓雲少陽感到切膚之痛,覺得太對不起雲夢母女。
接下來,需要想辦法好好補償一下,包括那些失蹤和死亡的雲家長老。
之前與納蘭雪依密談之後,雲少陽的心情才得到了一些安慰。
官方的介入,讓雲少陽等人的失蹤案得破有了更大的可能。
雖然雲少陽不敢肯定納蘭雪伊的修為境界,只以為是凝神境。
但納蘭城主敢於把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納蘭雪依,必定是因為納蘭雪伊有過人之處。
雲家明處查,納蘭雪伊暗處查,這樣明暗交替,不信找不出曹家作亂的蛛絲螞跡。
後來又與納蘭城主、甄院長、陸放鶴、楚長老、花老家主、花千叢等人通氣,
制定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希望能夠找到線索,揪出背後元兇,給予曹家沉重打擊。
宋紫煙見雲少陽望著窗外,一會兒喜,一會兒悲,眉頭皺了又舒展。
便走到雲少陽身邊,把頭靠在雲少陽的肩上,任窗外的秋風清涼地吹在臉上。
「開心一點,別太糾結,沒有走不通的路,也沒有過不去的坎。」
「十天前我們還在為風兒悲痛,可十天後,我們卻在為他歡呼。」
「你說,還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們不能面對?」
宋紫煙仰起臉,溫柔地看著雲少陽堅毅的面部輪廓。
「可少東……」
雲少陽說到雲少東,心裡便痛得抽了一下。
「少東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我們會找到少東的。」
宋紫煙親了親雲少陽的臉,溫柔無限。
雲少陽回敬了宋紫煙的親吻,然後長抒了一口氣:
「你看平沙城的夜晚多麼寧靜,多麼美好。」
「可在這寧靜的後面,又有多少黑暗勢力在蠢蠢欲動,興風作浪。」
「唉!多事之秋,不得不防啊!」
「說實話,這次能夠順利採得那兩株靈藥,全靠獵猿前輩。」
「我本想將他老人家請到雲府,作為客座長老,一可親自感謝他的相助之情。」
「二可借他的力量加強對風兒的保護。」
「可沒想到他老人家竟然因為某種原因走不出迷情森林。」
雲少陽深深地嘆了口氣,露出不無遺憾之色。
「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救獵猿前輩了嗎?」
宋紫煙也頗為迷惑,感覺到不可思議。
能得到霸主級的妖獸相助,的確是雲家之幸。
只是她也想不通,獵猿為什麼為幫雲少陽。
雲少陽搖搖頭,除了遺憾,還有著深深的疑惑:
「我一直覺得獵猿前輩能幫助我,很有可能與父親的失蹤有關。」
「解救獵猿前輩,說不定就能解開父親失蹤之迷。」
宋紫煙溫柔地道:「待曹家風波稍作停息,我陪你走一趟迷情森林吧!」
雲少陽點了點著,凝重的臉色終於有所放鬆。
此時,平沙城西曹家的雛鳳樓外,一個大漢從樓里走了出來,
然後吹著口哨,踉踉蹌蹌在大街上行走著。
迷迷糊糊間,突然看到前方十米左右,
有一位白衣飄飄,身材窈窕,頭戴白紗帷帽的少女款款而行。
「哇,美女,莫非老天給我艷遇的機會!」
大漢想到此處,心中狂跳,口水流了一地,立即加快步伐,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行了百來十米,大街上已看不見行人,少女轉進了僻靜的小巷角處,依舊娉婷而行。
「好機會!」
大漢似乎酒醒了大半,幾個縱步便追到少女背後,色,迷迷地道:
「小娘子往哪走啊?夜深人靜,是不是寂寞得想哥哥了,讓哥哥陪陪你。」
說著,雙手一環,就向少女攔腰抱去。
可奇怪的是,明明就要環住少女的腰了,可偏偏那少女卻如同鬼魅一般輕飄飄地脫離了出去。
大漢「噫」的一聲,立即運足靈力,發誓要抱得美人歸,雙手再次向少女的腰部環抱而去。
「噗」
什麼聲音?
大漢只覺得後腦「嗡」的一聲,一陣劇痛傳來。
泥馬,誰打我?
大漢用手摸了摸,腳下一個趔趣,「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一個老嫗,抓住大漢就是幾個起落,與少女一起進了一處無人的院落。
老嫗把大漢扔在地上,一指靈力沖向大漢眉心,將大漢弄醒,並惡狠狠地道:
「說吧!你姓甚名誰。」
大漢正要運起靈力抵抗,卻發現丹田已經被老嫗封印了:
糟了,遇上高手了!
「前輩饒命,小人喝多了酒,冒犯了兩位,還請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小人一次。」
「說,姓甚名誰?」
老嫗加重了語氣,一股強大的靈力衝擊在大漢胸口之上,大漢如遭雷擊,「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前輩手下留情,我說我說。」
「小人天狼寨寨主郎虎。」
這郎虎生得虎背熊腰,說話瓮聲瓮氣,表面看似乎不怕死,但真正遇上生死關頭,便就認慫了。
他心裡很清楚,這個惡聲惡氣的老嫗修為之高,自己完全看不出其境界,想必已是破虛境之上。
而自己神相境二重天的修為,在老嫗面前簡直就是渣渣。
今天沒看黃曆,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郎虎是麼?」
「把你參與迫害雲家的事情都吐出來吧!」
「如果說得我心情好,或許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否則……」
老嫗正是田老婆子,否則二字一出,強大的威壓便如潮水般將郎虎壓倒在地,令郎虎渾身一僵,差一點窒息過去。
田老嫗收了威壓,一雙銅鈴般的眼睛死死盯著郎虎。
而雪依仍舊站在一邊不動聲色。
「我說,我說!」
郎虎戰戰競競,大呼倒霉。
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幾十年,只有自己威脅別人,哪有別人威脅自己的事!
今夜終於償到了被脅迫的滋味。
郎虎只得一五一十地將曹家對付雲家的整個過程說了出來,
並順帶將黑梟大人降臨曹家成立黑暗星辰一事也交待了。
「黑梟是誰?」
雪伊終於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