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突破到神相境六重顛峰的雲風睜開了眼睛,剛好聽到玉閣有氣無力的問話。
蓮兒怎麼了?受傷了嗎?
雲風收了奇門聖符隱身的功能,站了起來,背後的傷完好如初。
他一眼看見躺在雲夢懷裡的玉閣,一個瞬移就來到玉閣身邊,一把握住玉閣的手道:
「蓮兒,你怎麼了?快告訴我,是誰打傷了你?」
玉閣嘴角溢血,滿臉蒼白,無力地微笑道:
「蓮兒沒什麼,只要風哥哥沒事就好!」
「快告訴我,到底是誰打傷的你,讓我知道是誰,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他碎屍萬段!」
雲風緊緊握住玉閣的手,堅定地道。
雲夢抹了一把淚水,輕聲說道:
「小弟,我來告訴你吧!」
「玉閣知道你脫離了危險,正在療傷之後,便拉著我幫他打掃戰場,為你收集乾坤袋。」
「卻沒想到其中有一人裝死,諾,就是那個沒頭的瘦子。」
「他趁玉閣不備,一掌將玉閣擊倒,便想趁機逃走,卻被雪依小姐音符震傷,又被披月大哥一劍砍下腦袋。」
「現在玉閣得到大龍手的救治,又煉化了雪依餵下的龍鳳回天丹,應該無大礙了。」
聽得雲夢說出前因後果,雲風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的親人,他的朋友,都是他的逆鱗。
除了爺爺、父母、師尊和雲夢姐姐、雲蘿妹妹外,就要算蝶衣、雪依、玉閣、瀟湘在他心目中最為重要。
誰要是敢動他們,雲風必得與其拼命。
此一戰,除了范嗣軍逃脫之外,共擊斃錦衣虎衛二十四人,七煞宗高手十人,可謂是戰果輝煌。
大龍手見玉閣已無大礙,便鬆開了手掌,笑呵呵道:
「郡主,回去好生將息幾日,這幾日不可妄動靈力。」
玉閣吃驚道:
「大龍手爺爺,你怎麼知道我是郡主?」
大龍手呵呵一笑道:
「當年你的事,也是三王爺找到我商量之後才挑選的你甄爺爺為你護衛,所以我知道。」
雲夢、瀟湘等人吃驚不小,不相信地問道:
「你真的是郡主?」
玉閣可愛地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難怪與楚兒郡主長得一模一樣。」
「我就說嘛,天底下哪裡有那麼湊巧的事情,沒有血緣,怎麼可能長得如此相像。」
玉閣任由雲風握著小手,心裡十分開心,她甚至想到受點傷真好,風哥哥就可以這樣一直握著自己的手。
可看著雲風擔心的神色,她又於心不忍,便咧開小嘴,純純地微笑道:
「風哥哥不必擔心,蓮兒真的沒事了。」
「好,我不擔心,只要你好起來,我就放心了。」
這時,謝雍與梁英等人已經將戰場打掃乾淨,然後將繳獲的靈器、神器和乾坤袋全都放在雲風面前:
「少主,我們已代替玉閣郡主打掃了戰場,這是繳獲的戰利品,請少主過目。」
雲風也不客氣,一古腦兒全部收了起來:
「這事不是我一人的功勞,凡是參戰的人都有份,待回去清點之後,我們再分配戰利品。」
這時,玉閣突然想起了什麼,拉著雲風問道:
「風哥哥,紅塵姐姐呢?怎麼不見她人?」
青丘逸雪氣憤地插嘴道:
「別再提那個賤人,要是讓我遇上,我必手刃之而後快。」
玉閣疑惑不解地繼續問道:
「逸雪姐姐,這是為什麼啊?」
青丘逸雪一臉怒火,將俏麗得驚人的面龐燃燒得滿是紅霞:
「你知道你的風哥哥是怎麼受傷的嗎?」
玉閣皺著眉頭搖搖頭道:
「不知道,請逸雪姐姐快快告訴我。」
雲風臉色沉重地阻攔道:
「這事已經過去,別再說了。」
「不,讓逸雪說下去!」
雪依冷冰冰的聲音在雲風身後響起,如同一盆冷水潑在雲風的頭上。
「這事我不說出來,我會憋得很難受。」
「那賤人被綁架是真,但卻與敵人勾結在一起來騙風哥哥。」
「你是沒看見,那賤人戲演得真是逼真,把我們都騙得一楞一楞的。」
「她趁風哥哥不注意,用浸過毒藥的短劍刺進風哥哥的背心。」
「為了保護風哥哥,雪姐姐和兩位青丘前輩差點把性命搭上。」
「若不是風哥哥背後的大能突然出現,我們今天的損失可能就大了,你風哥哥就真的是危險至極。」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這樣歹毒的賤人,風哥哥為什麼還要護著她,不讓雪姐姐將她滅掉?」
雲風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
「她畢竟是我師尊唯一的親人,又懷有身孕,如果我們殺了她,就不是一條命,而是一屍兩命!」
「她有錯,但孩子是無辜的。」
聽得雲風如是說,眾人沉默了。
他們沒想到雲風是如此善良。
大龍手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善良待人沒錯,但往往因為善良而害人害己。」
「作大事者,切不可有婦人之仁。」
「你今天與人為善,也許是養虎為患。你今天放走一人,說不定會害了更多的親人。」
「當然,這也不一定。對朋友和親人心懷善意是好事,對敵人善良處之卻是壞事。」
「切記,切記!」
雲風點點頭,朗聲道:
「謝過大龍手前輩教導,雲風銘記於心。」
大龍手滿意地捋著鬍鬚,點著頭微笑道:
「孺子可教!」
言罷,大手一揮:
「走,回平沙城!」
雲風二話不說,背起玉閣,喚出雷龍,雙腳踏了上去。
左腳白龍,右腳黑龍,還搭載上雲夢、梁英等人,跟在大龍手之後,飛向平沙城。
卻說范嗣軍逃走以後,灰溜溜地鑽進了迷情森林一處藏身的秘密洞窟。
「真是廢物,連一個神相境也搞不定,要你這種飯桶來幹什麼?」
洞窟深處有一處大殿,殿堂的高台之上,坐著一位面貌兇惡的黑衣老者,此人是幽冥宗的宗主鬼三變,修為已至破虛境九重顛峰。
高台之下,兩排石椅上坐著十位黑衣高手。
左邊是幽冥宗的五位護法長老,修為全是破虛境八重天。
右邊是七煞宗的五位護法長老,修為也是破虛境八重天至九重顛峰。
周圍還站著上百名幽冥宗的強者,最低修為也是神相境一重天。
鬼三變看著垂頭喪氣的范嗣軍,氣不打一處來,遙遙一掌揮去,就將范嗣軍拍在地上吐血不止:
「你真是丟我幽冥宗的臉,帶出去三十多名高手,只回來你一個,你怎麼有臉站在我的面前?叫我怎麼向七煞宗交待?」
「屬下無能,還請宗主責罰。」
范嗣君不敢療傷,強撐著身子告罪道。
「算了,你先療傷,之後將整個情況完整地複述一遍,我想知道這個雲風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這麼難殺!」
范嗣軍鬆了一口氣,趕緊縮到一邊吞服了療傷丹藥之後,便開始煉化療傷。
原來,范嗣軍原本就是幽冥宗的護法長老,而太后則是鬼三變的姑媽,通過這個關係,被太后安置在錦衣虎衛任重要職務。
連續幾次失利,幾乎讓太后對他失去信心。
這次出擊,也是范嗣軍急於將功補過,主動獻計獻策,採用了綁架陸紅塵引誘雲風上鉤的計劃。
意想不到的是,這陸紅塵得知范嗣軍的意思之後,不僅不害怕,反而十分配合,主動提出用毒劍刺殺雲風。
這讓范嗣軍喜出望外,有了陸紅塵的主動配合,計劃實施就更加完美。
眼見就要成功,半路上又殺出了雲風背後的大能,導致范嗣軍的計劃功敗垂成。
這雲風背後的大能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修為如此之高?竟然連七煞宗破虛境九重天的強者遇上也是粉身碎骨!
我要是逃得不快,恐怕也成了渣渣,真是好險。
看來這事風險太大,我還是不要太主動為好,否則,遇上雲風背後的大能就難逃厄運了。
一炷香後,鬼三變又沉沉地問道:
「范護法,你好了麼?」
范嗣軍立即站起來道:
「回宗主,我已經好了。」
「那麼,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鬼三變陰沉著臉,一又眼睛幽綠幽綠,像是一頭吃人的猛獸一般。
范嗣軍不敢隱瞞,如實地將整個過程複述了一遍。
臨到最後補充道:
「雲風背後出來的那一男一女兩個大能,修為簡直高得出奇,七煞宗的馬長老連一個回合都沒接上,就被打得粉身碎骨,最後連魂魄都未保住。」
「我如果逃得不及時,可能也已被轟成了渣渣,沒有機會回來稟報整個戰況。」
鬼三變沉吟片刻,向七煞宗的護法長老劉志文詢問道:
「劉護法,你可知道這雲風背後的大能究竟是誰?」
「從范護法描述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天樞院的留侯張良和鳴雌侯許負,此二人的修為估計應該是天人境初期的境界。」
劉護法分析道,不免輕嘆了一口氣,作為一個混沌境八重天的強者壓縮境界至破虛境九重顛峰,在張許二人面前,依舊不夠看:
「唉!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只有向上稟報,重新派遣更高級別的人來,可能才有勝算。」
鬼三變見破虛境九重顛峰的劉護法也有點泄氣,明白接手刺殺雲風這件事成了燙手山芋。
「既然雲風背後大能來頭這麼大,為什麼不及早撤銷任務,還要不斷派人刺殺他呢?」
鬼三變不解地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黑暗星辰在具體策劃。」
「話又說回來,黑暗星辰布置下來的任務,誰有膽敢不執行?」
劉護法一臉悵惘,看來也不是心甘情願。
「據說白骨門為了刺殺雲風,已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而我們幽冥宗與七煞宗為了這個任務,也是屢屢受挫。」
「照此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鬼三變憂心忡忡,不知該如何應對。
任務不接也接了,現在是騎虎難下,想中途撤退是絕不可能的。
只要敢提出來不干,不說黑暗星辰,只七煞宗伸出屠刀,就可將幽冥宗頃刻毀滅。
現在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提便只能是依靠七煞宗派來的高手實施暗殺。
只不過這樣一來,說不定自己這個宗主也就成了別人隨便指使的傀儡。
罷了!時也,命也!
走一步看一步吧!
雲風啊雲風,我到底與你前世有仇,還是來世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