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軍營地燃著篝火,現在已是亥時,也是秦晚晚睡覺的時間點。
但小姑娘倔強的守在篝火旁邊,抱著自己的小膝蓋蜷縮成一團,腦袋瓜一點一點的。
要不是旁邊的沈書看著,人能一頭摘栽火堆裡頭去。
「晚晚要不先去睡覺吧?等將軍回來了我叫你?」
秦晚晚打了個哈欠,努力睜大眼睛含含糊糊地說話。
「我還能,還能再等一下下。」
沈書都看不下去了,正想說抱著她睡覺,一陣馬蹄聲和腳步聲由遠及近。
斥候先帶回來消息,將軍他們回來了。
這個消息讓整個駐軍地瞬間熱鬧了起來。
秦晚晚也勉強清醒了,站起來要去找她爹。
謝崇身上還帶著血,一身煞氣。
正指揮著人把繳獲的金銀珠寶放好,然後派人守著清點。
突然腿上傳來重量,低頭一看掛了個奶娃娃。
秦晚晚靠在她爹腿上,一隻小胳膊抱得緊緊的,另一隻小肉手揉揉眼睛試圖讓自己再清醒點。
但到底人小,根本控制不住睡意。
「爹爹,困。」
沈書語氣透著無奈:「將軍,晚晚非要等你回來才肯睡,她今天一直都擔心您呢。」
謝崇再次低頭看了眼已經迷糊的小傢伙。
說話間,秦晚晚已經伸出了小胳膊嘟囔著要抱。
謝崇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把人拎起來丟到了沈書懷裡。
秦晚晚都給氣得清醒了幾分。
「爹爹壞!」
然後扭頭,趴在沈書肩膀上抽抽噎噎地哭著睡著了。
謝崇:「嬌氣。」
說完他轉身離開。
嗑嗑氣得炸毛,它家崽可是麒麟,在天庭金尊玉貴的小麒麟,哪裡受過這樣的苦,為了找你都下凡來了竟然還嫌她嬌氣。
要不是打不過,嗑嗑一準飛過去給謝崇幾翅膀。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他又回來了。
這次身上穿的衣服是乾淨的,身上還帶著些水汽,明顯剛洗澡回來。
他把戰甲丟給下面的人晾著。
回來後第一時間聽人匯報這次繳獲的戰利品。
「將軍,此次黑虎寨共繳獲白銀六十萬兩,黃金二萬兩,另外還有珠寶糧草若干。」
謝崇眼裡瞬間都有光了,當然整個人的情緒和表情是沒多大變化的。
他沒想到,這次心血來潮的剿匪竟然帶來這麼多收穫。
「召集所有人,論功行賞。」
他向來是個行動派。
「是!」
謝家軍營地內篝火通明,跟著去剿匪的隊伍站在最前面,其餘的兵都站在靠後的位置,所有人皆目光灼灼地盯著謝崇的方向。
謝崇沒多說什麼廢話,只讓人把銀子抬上來後沉聲道。
「此次剿匪,死二十一人傷三十七人,此次死去將士們的家屬將補償白銀一百五十兩。」
謝崇把補償給死去將士們的銀子拿出來。
「受傷的將士們去軍醫那裡領藥治療,最後這次參與的所有人均可取白銀百兩,剩下的銀兩軍師記帳充公。」
謝崇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在沒參與之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下,此次參與剿匪的眾人挨個上前領取了銀子。
「其餘沒參與此次剿匪者,從黑虎寨帶來的牲畜明日宰殺了慶祝。」
這下,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
秦晚晚都被這麼大的聲音給吵醒了,自個兒從帳篷裡面爬了出來,然後茫然地找爹爹,沒睡好的小崽子嬌氣的想哭。
嗑嗑急忙安慰:「崽不哭,你爹在那邊論功行賞呢,咱們過去找他。」
秦晚晚哦了一聲,嗑嗑在前面帶路,她帶著一雙紅著眼睛的荷包蛋委委屈屈地朝人群中走過去。
在熱鬧的氛圍中,小崽子鑽到人群中差點沒被擠成夾心餅乾。
嗑嗑在天上飛著都著急了。
也顧不得偽裝扯著大嗓門叫喚。
「讓讓,都讓讓……」
「說你呢沒長眼睛的!」
嗑嗑從天而降,飛到一個人身邊翅膀呼啦啦抽過去。
「眼瞎啊你,沒看見下面有個人嗎?!」
這罵罵咧咧的怪異聲音在人群中特別突出,眾人見鬼一樣盯著那隻長得挺漂亮的鳥。
「鳥,鳥說話了!」
明明熱鬧的晚上,不少人覺得自己身體都冷了起來。
謝崇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直接大踏步走了過來。
眾人都給他讓開了道。
人群中矮得根本看不見的小傢伙終於被發現了。
秦晚晚頭髮又亂了,本來挨著的腿忽然撤開,她沒站穩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雙小麥色的手伸過來將跌倒的小奶糰子抱了起來。
視線拔高,看到了熟悉的臉。
秦晚晚委屈:「爹爹。」
謝崇把人抱起來:「不是在睡覺,怎麼跑出來了。」
秦晚晚小胳膊抱著他的脖子不說話。
謝崇的事情也忙完了,對所有人下令:「就地休息,明天一早出發。」
說完抱著小孩離開。
「等等我。」
嗑嗑連忙撲騰著翅膀追上去。
秦晚晚抱著她爹有安全感了,本來就困,沒多久便睡著。
均勻的呼吸聲近在耳邊,還有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子上,這讓謝崇很不舒服,也不習慣。
但,懷裡這小東西抱得緊,也丟不了。
臨時搭建的帳篷小,裡頭還熱。
大家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晚上,謝崇也不例外。
他看了眼懷裡的小傢伙,嘴上說了句麻煩。
然後抱著靠在一棵樹下閉眼休息。
嗑嗑飛到那棵樹的樹冠上伸長了脖子,看崽崽趴在她爹懷裡睡得香噴噴的就滿意了。
短暫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微亮,謝崇把懷裡軟趴趴的小傢伙遞給沈書抱著,去處理昨天從山匪窩裡救出來的人。
該走的都走了,只一些已經沒家可去的,以及一個不敢走的。
那些姑娘暫且不說,謝崇面色不怎麼好的看著那個少爺。
「你怎麼不走?」
那少爺身上狼狽,但身上穿著的衣服料子看著還是很好的,一身細皮嫩肉的一看日子就過得不錯。
「將軍,我家在安綏府城,你們的軍隊正好要經過那邊就順便把我送過去吧,我的護衛都死了我一個人實在不敢走啊。」
他哭喪這臉:「而且我身上的盤纏都被山匪搶了。」
說著他偷偷看了眼謝崇,話說那些被搶的東西都被這位搜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