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呵『」了一聲,「你不是說過嗎?四面都是海水,看不到邊,只有無邊無際的孤獨與寂寞,我的事業全部停擺,沒有燈紅酒綠的宴會,沒有任何娛樂,甚至一年出島都出不了幾次。」
顧鈞成沉默了。
「好了,現在你再來說說,去海島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林清屏手裡拿著本子,戲謔地看著他,「要不要我做會議記錄啊?」
顧鈞成被她這句話給噎著了,但,該說的話,還得說,「沒有人看不起你……」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老早以前,呂教員叮囑他的:女同志都愛聽好聽的。
他猶豫了一下,「雖然被海水包圍,無邊無際,但……有我,我會保護你。」
林清屏看著他,忽然笑了,這大概是有史以來,前世今生加在一起,顧鈞成說過的,最「肉麻」的話了。
顧鈞成反而被他這一笑給怔住了。笑?是什麼意思?
「顧鈞成。」林清屏道,「你是聽見陸創家裡人說的那些話了吧?覺得內疚了吧?又覺得對不起我吧?所以想以身相許來彌補我?」
顧鈞成微微一皺眉,她好像說得全對,又好像有些不對。
林清屏便笑道,「顧鈞成,我不需要保護,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傷害到我。」
顧鈞成心裡一團亂麻,這談話的走向怎麼和他想像的不一樣,正皺眉思索,就聽林清屏來了一句「但是」。
「但是嘛……」林清屏笑著打量他,「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
顧鈞成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林清屏,現在是說正經事的時候!」
林清屏看著他,他這表情,就只差把「我們正開會呢」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林清屏不由笑了,「顧鈞成,你把不正經的事都做得徹徹底底了,現在又來說什么正經事?」
顧鈞成真的覺得腦仁疼,怎麼這談話沒按照預料的方向走也就罷了,怎麼連談話的氛圍都沒了呢?
「林清屏!」他有些無奈,「我們那時是……我們現在是……」他越發語無倫次起來,最後道,「林清屏,我們現在是在做你人生中最大的決定,拋開那些,只談內心的意願行不行?」
林清屏緩緩點著頭,眼裡儘是戲謔,「行啊!那我就說說我的意願,如果,哪個男人用開會的方式跟我說,我們聊聊我們在一起的利弊,那我內心的意願,是絕對不會答應下來的。」
「那你要怎麼聊?」顧鈞成皺眉問,問完,卻馬上想到一個問題,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那小孩是怎麼跟你聊的?」
林清屏有點無語,說他木吧,他這思維發散得可以,說他不木吧,他這是在幹什麼呢?
而接下來,他的發散思維,更加讓林清屏刮目相看。
「難道,他是用以身相許的方式跟你談的?」顧鈞成不但眉頭皺得更緊了,連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林清屏乾脆不解釋了,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林清屏!你……」顧鈞成眉毛都豎起來了。
「我?我怎麼了?」她的目光裡帶著挑釁。
「你怎麼可以……」餘下的話,他說不出來。
林清屏卻只針鋒相對地道,「我怎麼不可以?我單身,我有什麼不可以?」
「所以,你就是喜歡那樣的聊天方式是嗎?」他的聲音都變得粗暴起來。
林清屏一轉身,去收拾桌上的筆記本,悠悠然的語氣,「你不是從來都說,我不是什麼矜持的人嗎?」
林清屏聽見一聲巨響,是房間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而後,有人從後面抱住了她,把她翻轉過來,熟悉,而又陌生的溫熱的粗糙,將她堵住。
似乎是預料之中,卻又像夏日的驟雨,過分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