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揚著頭,「不然呢?你不是想故意栽贓我們嗎?」
「我……」柳雁氣道,「我沒有!」
林清屏冷笑,「你說你沒有是沒什麼用的!我只用事實說話。」
林清屏直接把相機交給記者,「這樣吧,為了保證公正,我自己就不洗照片了,我直接把相機都給你,你們把膠捲取出來,也請你們幫忙洗,洗出來是什麼樣的照片,就麻煩你們把它登在報紙上。」
林清屏一臉正氣、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氣勢獲得了客人們的信任,客人們口風慢慢變了,站到林清屏這一邊來了。
柳雁卻整個人都軟倒了。
這要是她偷放頭髮的照片上了報紙,她在首都還怎麼待下去?雲嚴的臉面何在?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不……不可以……」她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林清屏正色道,「記者同志,今天店裡這麼多客人在,如果不是你們湊巧問我攝影的事,如果不是我剛好手邊有相機,今天這事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無法給客人一個交代,也無法自證清白,我們本來就是靠口碑做起來的店,今天這一出一上演,大家回去口口相傳,我們店可以說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在座客人聽了,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確實,如果店老闆今天不澄清,他們不但以後自己不來了,也會讓親朋好友不來了。
林清屏眼中已經含了淚光,「記者同志,開一間店很難,很辛苦,我們研發新品,睡夢中都在想該怎麼做,實驗了一遍又遍,就是為了把最好的口感呈現給大家,但是,毀掉一家店卻很容易,只要上下嘴皮一翻,一句話而已……」
武天嬌站到了林清屏身邊,一張臉鐵青,「現在正是鼓勵大力發展經濟的時候,多少中小企業雨後春筍般崛起,大家一身幹勁,滿是希望,如果像今天這樣的臭蟲老鼠一多,對大家的積極性是多麼大的打擊!」
武天嬌說臭蟲老鼠的時候就是看著柳雁。
柳雁這時候才覺醒過來,仿佛晴天霹靂將她劈了個焦:她怎麼忘了!這家店是武天嬌的!武天嬌的!她竟然因為怨恨林清屏,砸了武天嬌的場面,她徹底得罪武天嬌了……
武天嬌嚴肅地道,「記者同志,該報導的還是要報導,現在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這樣的老鼠屎報導出來也好引起大家的警惕!另外,該道歉的要道歉。」
武天嬌看向柳雁,「就在這裡,你是怎麼污衊我們的品牌我們的店鋪的,就怎麼給我洗刷清楚!」
柳雁懵了:什麼?還要道歉?她這輩子都沒道過歉!還要她在店裡公開道歉?絕不可能!
武天嬌才不管她心裡怎麼想,把店鋪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空了出來,指著,「就這,柳雁,我不管你是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不想知道,你只要在這裡把話說清楚就行!說你是怎麼污衊我們的。」
而就在此時,雲嚴朝這邊走來了。
柳雁臉色更白了。
她叫雲嚴來原本是為了在朋友面前顯擺自己夫妻恩愛的,現在,她做的事被雲嚴抓個正著……
她和雲嚴本來就因為雲老爺子的事鬧得很不愉快,如今只怕雲嚴更加煩自己了……
雲嚴一路走來,從過往的行人議論聲里,結合他親眼看見的店鋪里的情形,已經把事情大致弄清楚了。
「雲嚴……」柳雁仿佛看見了救星,朝自己丈夫奔過去,希望武天嬌能看在雲嚴面子上留一線,也希望雲嚴為了他自己的面子跟武天驕說說,她這麼當眾道歉,他不丟人嗎?
雲嚴的臉的確已經沒地方藏了。
但無論是林清屏還是武天驕都不會在這件事上退讓的。
林清屏怕武天嬌抹不開面子,不好說,她直面雲嚴,「雲嚴,不是我不講情面,而是,事有輕重,柳雁對我是什麼態度,相信我不說你我都心知肚明,從前我可以不計較,因為那隻關我私人,合不來不來往就是,但今天的事,關係到的是我們店鋪的存亡,是社會影響,我不可能就此揭過的。」
林清屏無所謂的,和雲家本來就只有老爺子的關係,老爺子遠在郊區,想來雲嚴幾兄弟也不會把這些事拿去煩老爺子,至於其他人,得罪便得罪吧,她也不在乎。
「雲嚴,我……」柳雁快哭了。
雲嚴一張臉黑沉沉的,「去道歉。」
「什……什麼?」柳雁不相信地看著他,眼裡都是淚,雲嚴居然不幫她?「不行的,雲嚴,兒子還在呢,我這樣去道歉,兒子看見了,我這個媽還怎麼當啊?」
雲嚴臉色嚴肅,咬牙,「你做那些丟人的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兒子在面前?」
「我……」柳雁無話可說了,她已經後悔了好嗎?她就是一時氣憤,真的氣不過林清屏這個鄉下人小人得志!「我已經知道錯了,雲嚴……」
「你跟我認錯沒有用!不是全天下人都要讓著你寵著你,我也沒有這個能耐!」雲嚴冷聲道,「至於兒子,正好讓他看看,讓他明白,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小山,過來!」
雲嚴把兒子叫了過來。
柳雁知道,這次道歉是必須的了,躲不掉的了……
她抹著眼淚走到了武天嬌劃定的地方,開口眼淚就流了下來,「對不起……是我……」
哭了好久都說不下去。
她眼睛的餘光已經看見她那兩個朋友在看著她了,她們一定在笑!原本叫她們來想顯擺的,結果丟了這麼大的人!她們一定笑死了!
還有小山……
她已經聽見小山在問雲嚴了,「爸爸,我媽在幹什麼呢?」
「你媽做錯了事,在道歉。」雲嚴嚴肅地道,「你也要記住,不是什麼錯誤都會被原諒,原諒不了的錯誤,自己就要承擔後果。」
柳雁聽見這句話哭得更厲害了,雖然在抽噎,但也快速把要說的話說完,只求趕緊離開這裡。
「是我把頭髮放進甜品里誣陷這家店的,我做錯了,對不起。」
說完,她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一邊跑一邊覺得今天所遭遇的是她生平之奇恥大辱!
為什麼雲嚴每一次都幫著外人?而這個外人每次都林清屏?
她想到這裡,忽然想到一件事:林清屏不會勾引了雲嚴吧?他倆搞破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