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第121章塵封的案件

  任競年聽說消息的時候, 倒是沒意外,略問了問,果然是新鋒電子計算機公司, 也就是陳璐加入的那家公司。

  對於這個消息, 並不是什麼很需要在意的,唯一需要確認的是「他們的漢卡上配套的程序到底是什麼樣的程序」,畢竟哪怕是從日本漢卡改造,也需要邁過漢字編碼這一關。

  商量這個問題的時候, 何麗娜也在,她擰眉說:「我前幾天正好跑了一個路子,是中國技術研究院的一位研究員,正好是計算機所的,等他們驗收安裝了後,我去打探打探。」

  任競年點頭:「好。」

  不過他們承接這個項目,從收到計算機開始驗收安裝,再到正式分發使用,估計也不少時間, 所以何麗娜能看到被安裝漢卡的電腦,也得一兩個月後了。

  任競年之前倒是和科技研究院計算機所的人打過交道,但就是因為認識, 跑去那裡探究這個,萬一有個什麼,就不太合適,所以何麗娜去探路倒是可行,如果真有什麼問題,他再出面比較合適。

  而對於這件事,顧舜華聽人提起的時候, 都沒太放在心上,畢竟誰掙錢也不關她的事啊,這年頭髮橫財的那麼多,眼紅別人也眼紅不過來。

  可誰知道那天帶著孩子過去大雜院看姥姥姥爺,才進胡同,就聽一群人說起來,有的甚至圍著顧舜華打聽陳璐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陳璐竟然買了一輛豐田小轎車,就這麼直接開著回胡同了,回胡同那天,簡直是鑼鼓開道,馮仙兒吆喝著讓大家讓開一些,說別碰到小孩子,於是老街坊們全都躲著讓路。

  老胡同進小轎車,這是頭一遭,所有的小孩子都跑出來看。

  小轎車威風八面地開進胡同,大喇叭使勁地響了幾響,所有的人都小心地貼牆根站著,所有人的眼睛都對小轎車行注目禮。

  陳耀堂和馮仙兒都好幾年不在這裡住了,自從陳璐吃了牢飯,根本就沒在這附近出現過,現在倒是好,突然就回來了,坐在轎車裡,隔著車窗玻璃看路邊的老街坊。

  轎車底盤低,矮矮地坐在小轎車裡看兩邊的人,真有那種你們辛辛苦苦我卻安穩坐著享受的暢快感。

  再看大傢伙那羨慕的目光,小孩子那驚奇的樣子,陳耀堂得意地哈哈大笑:「值了,我值了,這輩子值了!」

  馮仙兒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這就是衣錦還鄉了,咱也有這一天,當初瞧不起咱們的,可讓他們看看吧,咱坐上了小轎車,小轎車呢,他們哪做過啊!姐姐姐夫肯定也沒坐過,顧舜華更沒坐過,一群鄉巴佬!」

  陳璐聽著這個,笑了:「以後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你們就等著擎好吧!」

  這麼說著,陳璐再次使勁地按了車喇叭,就是要喇叭響,就是要驚得四鄰八舍都來看,看看今天她陳璐是怎麼風光發達!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陳璐停下了車子,之後隨手拿過來一袋子糖,扔給馮仙兒:「媽,你給大傢伙分分吧。」

  馮仙兒平時可是摳門的,但是現在就是面子,就是風光,她很大方地拿著那袋子朱古力糖,挨個地分,孩子大人都有,邊分邊笑著說:「隨便吃,隨便吃,咱家有的是!」

  大家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吃了人家的朱古力糖,也就和聲和氣說話,有的問起來怎麼發財了,馮仙兒扯著嗓子嚷道:「我們陳璐有本事唄,沒上過學我們也有本事!」

  一家子顯擺得足足的,臨到末了,還特意過來了顧家,提著一兜子餅乾,說是「來看看姐姐姐夫」。

  然而大雜院裡哪個看不出來,說是來看看,其實就是來顯擺的,那一袋子餅乾才多錢。

  陳翠月其實也不太想理會他們,早看出來了,這是恨不得把「發財」兩個字刻在腦門上!成什麼樣,丟人現眼的!

  可馮仙兒卻還是笑呵呵的,陳翠月越是不想搭理她,她就越高興,說白了還不是嫉妒了唄!

  她便笑著說:「姐,這些年,我們日子過得苦啊,幸好現在熬過來了,說起來,我們能有今天,還得感謝您家舜華,讓我們陳璐吃了大苦頭,沒那大苦頭,哪來的奮發圖強,發了大財呢!您瞧,我們陳璐說等明年就得給我買一套四合院了,說還得雇倆人伺候著呢!」

  陳翠月一聽就笑了:「仙兒,咱好幾年不來往了,趁早,也別說這種夾槍帶棒的話了,你愛怎麼發財怎麼發財,我肯定不沾你的,你就放心吧!」

  馮仙兒聽著這個,自然不中聽,嗤笑一聲:「姐,瞧您這樣,萬年就這德性,這輩子,我瞧著您是沒福氣了,您可不知道坐小轎車是什麼滋味了!」

  說完,一扭屁股,走了。

  馮仙兒剛走,大雜院也是炸鍋了,怎麼可能呢,怎麼一個初中都沒畢業,還蹲了一年牢的人,就這麼賺了大錢,這算怎麼回事,這世道怎麼了!

  「現在賺黑心錢的多啊,越來越亂了,這種人也給她掙錢!」老人家搖頭嘆息,人心不古,世道變了。

  而就在這種喧喧嚷嚷中,顧舜華帶著孩子回去大雜院看姥姥姥爺,她採購的後腿肉陸續到了,現在打算過去百子灣看看,不過今天學校的教室好像被別的專業資格考試給占用了,孩子放假了,偏偏盧姐也有事,沒人看著,她就想著帶過來大雜院給父母看著。

  一過去,自然遇上好幾個鄰居都圍著問,問陳璐到底怎麼回事。

  「聽說是開什麼公司,咱也不懂,到底開什麼公司這麼掙錢,肯定不是正經路子吧?」

  「我也是聽陳璐他們大雜院裡人說的,說馮仙兒在那誇嘴,她家陳璐的公司把一個什麼買賣給搶了,本來那是競年的,但人家嫌競年沒本事,就給陳璐家做了,這是真的假的?」

  「那肯定不至於啊,競年那是什麼人,上過報紙的,怎麼也不至於被她比下去啊!」

  顧舜華聽著,倒是淡定:「競年是上了大學的,現在也在做研究,他研究的中文輸入法已經被報紙報導過了,現在還在研究漢卡,那才是真本事。既然有本事,將來就不愁掙錢,再說,我們家現在也不是太缺錢,他能做科研,為國家做貢獻,我就挺高興了,至於別的,有了我當然高興,沒了咱也不眼紅別人,要說學問,哪有幾個掙錢的,還不是得坐穩了冷板凳。」

  至於陳璐,她笑著道:「說到別人,咱們也不好評價了,這年頭當倒爺的,或者有關係門路的,都在發財,人家發財就發財,只要別擋咱的事兒,咱也沒什麼好說的。」

  旁邊佟奶奶笑了:「不就是掙倆臭錢,當得什麼事,有些人,打眼一看咱就知道,麻布袋做龍袍——不是這塊料,還能飛上天去?」

  大家一想也是,都紛紛同意起來。

  「沒學問,就憑門路,門路哪能長久!」

  「前幾年西邊胡同那個呂爺你們還記得不,當時他能倒騰到東西,大家都認他,他可真是拽得二五八萬的,結果現在可倒好,沒門路了,前幾天我看到他喝茶葉,一看,喝的是高茶末呢!當時鼻孔朝天,現在還不就那樣!」

  「說得就是這個理兒,到了什麼時候,人得靠真本事,運氣門路長久不了!」

  這麼說了一番,顧舜華帶著兩個孩子進屋,顧全福陳翠月自然問起來,顧舜華便笑:「競年有自己的主心骨,這錢他真要爭,肯定能爭到,只是覺得當前有更要緊的。」

  陳翠月聽這話,道:「我就說嘛,陳璐算個什麼東西,也能和競年爭買賣了,敢情是競年不要的買賣,便宜她就便宜她吧!」

  顧舜華:「計算機的驗收是技術活,一般人真不懂,陳璐也不知道怎麼就懂這個了,不過她懂,那確實是她的本事,咱也犯不著說人家什麼,這世上錢是掙不完的,不可能都揣自己兜里。」

  顧全福卻道:「別管人家怎麼回事,那是人家的事,咱管不著,競年不想掙那錢,想踏實搞學問,研究技術,這是對的,這世道怎麼變,自己有手藝,就比什麼都強,飯店的經理換了一個又一個,頂樑柱的大師傅就那一個!」

  顧舜華:「說得是,所以我們不著急,慢慢來吧。」

  陳翠月也好久沒見孩子了,便拿來了雞蛋糕給孩子吃,又問孩子最近學習。

  兩個孩子長高不少了,站在那裡,已經不是小娃娃的感覺了,難免就有些感慨,說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就長大了。

  這麼說話間,陳翠月倒是提起一樁事:「說起來也挺古怪的,昨天公安局突然來找你哥,說是有個事要讓你哥配合調查,我也是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找上咱們家,你哥本本分分,也不是那犯事的人哪,我就問了問,對方那意思,是說你哥下鄉時候,當時他們鄉下有個人沒了,現在說是被人勒死的,才找上你哥。」

  顧舜華一聽便納悶了:「和我哥能有什麼關係?」

  陳翠月:「誰知道呢,我也是嚇了一跳,又說只是配合調查,反正查就查吧,我還說今天過去你哥那裡,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顧舜華卻是覺得這事非同小可:「還是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當下她也顧不上清醬肉了,讓兩個孩子在大雜院裡玩,自己趕緊跑過去顧振華工廠了。

  誰知道到了工廠,問起工廠的人來,卻說今天公安局的來了,他就跟著走了,具體怎麼回事不知道。

  聽他工友那意思,好像也都挺好奇的,想從顧舜華這裡打探打探。

  顧舜華心一下子就亂了,她想起那本書里的事來。

  也許是陳璐掙錢了,也許是許多事總歸是按照那本書的大致軌跡進行著,她會忍不住想,為什麼在那本書中,完全沒有自己哥哥這個人。

  哪怕和書里的發展不一樣,但為什麼根本沒提,好像自己哥哥是憑空被捏造出來的。

  這麼一想,竟覺後背發涼。

  越想越覺得不安,她匆忙走出工廠,騎著車子,想趕緊去找章兆雲,問問她知道不,誰想到剛出他們工廠,就見顧振華和章兆雲兩個人走過來。

  頓時心裡一松,忙過去打招呼,一打招呼,才發現顧振華情緒明顯不對。

  章兆雲看了顧舜華一眼:「先過去他辦公室吧,慢慢和你說。」

  重新走進工廠,一路上,偶爾遇到顧振華的工友,全都小心翼翼地看過來,看來顧振華被公安帶走的事已經傳開了,現在看到他回來,倒是意外。

  顧振華見此,乾脆到處和人打招呼,臉上帶著笑,這樣也好讓人知道,他沒什麼事,免得傳歪了。

  一行三個人進了辦公室,章兆雲倒了熱水,沏了茶,顧舜華捧著熱茶杯暖手,才聽顧振華提起來。

  原來今天公安局確實找他了,是下鄉那邊的公安局找上了北京的,北京公安局又帶著人來找他,說是要他協助調查當年他插隊的大隊長被人勒死的事。

  當時他們離開,先是大隊裡有個女的跳河自殺了,接著就是大隊長不見了,所以他們才被耽誤下,遲遲不能回來。

  後來總算回來了,也就沒管以前的事,誰知道他們回來後,大傢伙發現,那大隊長早死了,被人家活生生勒死扔柴窩裡,也是回來那柴火冬天被抽出來用,才被發現的。

  但是去年大隊裡忙,公安局查了查,沒查出所以然,也就這麼算了。

  今年這不是趕上要嚴打,就把過去的案子都翻了翻,翻出來這個,要重新查,覺得顧振華和大隊長有過過節,也挺可疑的,便來做調查,錄口供。

  顧振華這一說,顧舜華頓時皺眉了。

  她知道這節骨眼上,嚴打呢,萬一說不清道不明,真可能栽進去,那就完了,全完了。

  章兆雲卻倒是還算淡定:「也還行,我跟著去的,他們當地的公安局肯定是想儘快找到真兇,畢竟壓力大,都想破案。」

  她說這話,自然別有所指,顧舜華明白那意思。

  章兆雲繼續道:「好在北京市的公安局到底是見過場面,人家問了問你哥,就沒當回事,往後面看看吧,如果真是非扯扯你哥,我回頭讓我爸幫我問問,他也認識這方面的人,看看能不能說上話。」

  顧振華:「這不是我乾的,和我沒關係的,今天該問的都問了,公安同志也沒說什麼。」

  顧舜華:「反正萬事還是得小心,嫂子這件事你就費心了,可不能大意了,真萬一扯進去,說都說不清楚。」

  章兆雲點頭:「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本來沒關係的事,總不能硬冤咱們!」

  顧舜華聽這話,稍微放心,不過難免想著,這是人生的軌跡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如果現在哥哥在一起的是苗秀梅,或者陰差陽錯沒回來呢,留在農村,會發生什麼?

  她忙不去想了。

  人生充滿無數岔路口,每選擇一條路,就相應地排除了無數種可能,他們最終把生活經營到了如今的地步,她設想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一時又提起公司的事,顧振華道:「這也沒什麼,回頭說清楚就是了,這種事大家就是好奇,看我沒事,也不會再瞎傳什麼了。」

  章兆雲點頭:「回頭食堂吃飯,你到處說說,轉眼就給你傳出去了,可別落下什麼壞名聲,我聽說你們馬上就得提幹了呢!」

  顧振華:「嗯嗯,我知道。」

  顧舜華徹底放心了,想著自己飯店還忙著,便要回去,誰知道章兆雲突然提到:「對了,舜華,你之前說的那個盤子,我爸還真掃聽到一個,說是樣子和你說的那個一樣,但就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回頭可以看看。」

  顧舜華頓時精神一振:「真的?在哪兒呢?」

  章兆雲便詳細地說起來:「也是我爸間接認識的一朋友,對方也是無意中得的,家裡挺有家底的,也沒太看重這盤子,就是隨便收著而已。」

  顧舜華:「那敢情好啊,他們不在意,回頭咱出個價錢,也就容易買過來。」

  這種事就怕對方捧在手心裡,人家不捨得賣,自己就算捨得出錢也很難買回來,千金難買心頭好嘛。

  章兆云:「嗯,我反正先再問問詳細情況,看看能不能約一個時間,先過去瞧個究竟。」

  顧舜華:「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顧舜華從工廠出來,這才匆忙趕過去百子灣,她想著儘快動手做清醬肉。

  其實現在舜華飯店不缺人手,不過她還是儘可能自己動手做,想用心做,一定要做出地道的味兒,做出口碑來。

  這一批清醬肉,她乾脆不賣了,就放在飯店裡送,老顧客來了,或者消費滿多少的就送那麼一個涼切盤,這樣也能帶動生意。

  接下來幾天,她上午上電視大學,中午去飯店看看,下午時候正好去做清醬肉。

  百子灣距離飯店有點遠,任競年意思是乾脆再買一處宅子,專門存放這些乾貨,可以稍微偏僻一些,宅子破舊一些,但最好是距離近,省得她來回跑。

  顧舜華倒是覺得可以,現在家裡也有二三十萬的存款,宅子便宜,碰到合適的,乾脆買一處,以後也能升值。

  不過這個也得看看有合適的,今年暫時肯定是買不成了。

  忙了幾天,清醬肉處理了差不多,她才歇了口氣,陸老爺子一直住在這裡,能幫著做點輕鬆活,也能幫看著,她也放心。

  兩個人幹活的時候,閒聊間,陸老爺子也提起來苗秀梅:「她啊,突然被公安局抓走了!」

  顧舜華一驚:「抓走?」

  陸老爺子:「我也不知道,就那天聽人說的,誰知道真假呢。」

  顧舜華卻越想越不對勁,這時候清醬肉做差不多了,她趕緊去找了陸大隊長問個究竟。

  問了才知道,其實不是抓走,只是帶過去審問而已,說是懷疑苗秀梅和那個案子有關係,已經盤問了好幾次,差點要帶回去,後來苗秀梅喊冤,廠里也給作保,說她人如何如何好,廠長親自出面,苗秀梅又手寫了保證書,這才算完。

  顧舜華:「那……這還真是她乾的嗎?」

  她也有點弄不清楚了,按說苗秀梅不像是干出這種事的人,她也就沾沾小便宜吧。

  可問題是,自己哥哥那樣一個大男人,也就被叫過去問話一次,公安局怎麼還揪著苗秀梅不放了呢!

  陸大隊長:「應該不至於吧,一個沒什麼力氣的女人,哪能呢,我看公安局的人也就是沒處可以查了,只能到處問問,不放過什麼疑點嘛!」

  顧舜華點頭,沒再說什麼。

  不過第二天,她趕緊過去顧振華那裡,詳細地問了問情況。

  原來顧振華也被公安局再次問過話,好在對方沒發現什麼疑點,也就撤了。

  但到了這個時候,顧舜華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不對,詳細地問了那個什麼大隊長。

  顧振華其實本來不願意回憶這些了,但妹妹問,他也就說了。

  那個死去的大隊長其實就是當初想娶苗秀梅的人,後來他們結婚,大隊長也時不時對苗秀梅有點騷擾,為了這個,顧振華和大隊長有過幾次衝突,有一次還差點打起來,這也是為什麼公安局現在很懷疑顧振華和苗秀梅。

  偏偏那個大隊長失蹤的時候,他們也正要回城離開,就是前後腳,這就更讓人懷疑了。

  顧振華:「誰想到呢,事情就是這麼巧!」

  顧舜華:「跳河的那個呢,會不會和這個事有關係?」

  顧振華:「跳河的,長得模樣還不錯,是個大齡單身女青年,跳河前聽說精神狀態不太好,大家都說她被對象給甩了,被人家給騙了。她是大隊長失蹤後跳河的,所以也不好說和這個事一定有關係。」

  顧舜華聽著,也就沒法了:「反正和咱們沒關係,想查就查吧,有什麼事,咱們老老實實講,就算和那個大隊長打過架也沒什麼。」

  顧振華:「我知道,這幾天你嫂也在操心這件事,還諮詢了律師,肯定不會吃虧的。」

  顧舜華:「嗯,那就好。」

  這個時候自然顧不上什麼盤子了,先緊著這件事,這才是大事!

  接下來幾天,顧舜華時不時關注著,公安局盤問了幾圈,顧振華自然都老實回答,原原本本地說,最後盤問不出來什麼,加上又有一個過去的同學可以當證人,證明當時他沒去過村東頭的柴垛,這件事才算過去,大傢伙總算鬆了口氣。

  顧舜華心裡還存著疑慮,便又去打聽了苗秀梅那邊的情況,據說也是好好的,沒出什麼事。

  其實顧舜華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她隱隱感覺,儘管那是一本胡說八道的書,但那本書,應該是有一個底本的,在底本的基礎上胡說八道,有些劇情是真實的,有些是編的,所以才在前言不搭後語中隱隱透出一些真相來。

  那本書里自己的哥哥沒出現,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現在,她感覺,一切變了,這個原因也許永遠不會出現了。

  而這個時候章兆雲爸爸打聽了一遭,說是瓷碗的主人是一位老人家,正好這位老人家被人找上,對方死乞白賴要買那隻碗,給的價格還不錯,老先生就打算把這隻碗給賣了。

  顧舜華聽到這裡就有些急了。

  章兆雲又道:「也是不巧了,這位老先生別看年紀大了,但工作挺忙的,這不,被單位派出去公幹,出國訪問考察,暫時不在北京,所以對方想買也買不成了。」

  顧舜華還是擔心:「怎麼會有非要買那隻碗的呢,萬一老人家不在國內,家裡人給賣了怎麼辦?」

  章兆云:「哪不至於,底下都是晚輩,晚輩不敢幹這種事吧。」

  顧舜華想了想:「嫂子,那就勞煩你幫忙掃聽著消息,等這位老先生一回來,我們就馬上殺過去,必須儘快買到手。」

  既然有別人死乞白賴要買,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但人家既然這麼想要,到了手後,只怕是很難再往外賣了,到時候自己再想買,必然是難上加難。

  章兆雲自然說注意著:「等老先生一回國,我就趕緊找你,我們一起過去談。」

  任競年一直潛心於自己的漢卡研究。

  有了嚴崇禮的得力相助,到底是好了很多,遇到什麼事,兩個人一起商量,也能開拓思路,互相啟發。

  任競年之前遇到的技術難題,在和嚴崇禮一次次的硬體調試中,終於攻克了難關,他們成功地將智慧字型輸入法的字庫寫入到了epro晶片中,製作了電子線路樣板,燒制了固件。

  當第一塊漢卡製作成功後,他們將漢卡插在了電腦中,重新將電腦開機,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閃爍的dos系統中,出現了閃爍的中文符號!

  這一刻,連一向安靜內向的嚴崇禮都不由激動地握住了任競年的手:「成功了,成功了,真得成功了!」

  任競年盯著屏幕上閃爍的中文字符,他輸入的第一個漢字是「華」,中華的華,也是顧舜華的華。

  現在,這台電腦上,不需要進行複雜的程序拷貝和安裝,也不會拖累電腦的使用性能,它只需要在擴展槽上插入這么小小的一塊漢卡,這台電腦就實現了漢化,中文字符就出現在了dos的世界中!

  也許是等這一刻等了太久,付出了太多,他竟然格外地冷靜。

  他的手放在自製的鍵盤上,敲入英文字母,看著在那光標的閃爍中,中文字符一個個地冒出來。

  他笑了:「還可以改進……我有一個想法,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嚴崇禮:「刻不容緩,你還想繼續改進,我覺得現在的漢卡已經足夠好了,足夠讓整個市場為之震動!這可是我們自己研究的,自己的智慧財產權,這是中國人自己的技術,沒靠別人!」

  說起這個,他非常激動,這是向來安靜的他很少顯露的一面。

  任競年:「你看,我們可以再試試,改進一下算法,用不了多少功夫,你看我這個方案怎麼樣!」

  嚴崇禮看過去,卻見任競年已經整理了足足一大厚摞的材料,他拿過來,開始只是隨手翻了翻,之後便動容了,認真地一頁頁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