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生非生,似亡非亡,命脫六道,時也?運也?命也?」
白髮蒼蒼的老頭,站在生產隊的小道兒上,一臉高深莫測的說著玄玄乎乎的話,這一幕怎麼看都有些陰森古怪。💥🎯 6➈şℍ𝓾ⓧ.ᑕᵒм 👣🍓Google搜索閱讀
顧明東心頭一跳,卻沒顯露分毫,反倒是挑了挑眉,直接從他身邊饒了過去。
老頭微微一頓,見他毫無反應不得不再次出聲:「後生,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顧明東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
老頭下意識的挺起脊背,即使一身落魄,依舊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在。
這幅賣相絕對能忽悠人,無愧他那風水大師的名頭。
顧明東笑了一聲,忽然問:「你都被送到這裡改造了,還要說這些古古怪怪的話,不怕我去舉報你嗎?」
老頭假裝鎮定,搖頭笑道:「你不會的,我們是同一類人。」
顧明東嗤笑道:「可別,我是土生土長的上河村人,根正苗紅的貧農後代,還是生產隊的積極分子,我跟你不一樣。」
說完也不想浪費功夫,轉身作勢要走。
老頭心底頓時有些著急,沒料到顧明東居然這般油水不進,被他戳破了真相居然絲毫不害怕。
他不得不露出自己的底牌來:「後生,你從何而來,為何而來,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我。」
倒是有些本事,莫非封建迷信那點事是真實存在的?不過顧明東一想他都能穿越,還帶著異能,白小花都出現了,一切皆有可能。
顧明東心底升起警惕,臉色卻依舊不變,淡淡道:「要不咱們去找大隊長說說?」
就算對方知道又能怎麼樣,難道這老頭敢跑出去說自己奪舍穿越嗎?
老頭要是真的敢這麼做,首先倒霉的還是他自己,畢竟現在破除封建迷信,別說這些玄玄乎乎的事情了,就連清明節掃墓都被禁止燒紙。
顧明東完全不怕有人叫破,生產隊的人壓根不會相信一個外來者,還是那種人的話。
知道他的來歷又能怎麼樣,老頭也只能拿這事兒嚇唬嚇唬他,這根本成不了顧明東的軟肋,他無所畏懼。
果然,聽了這話的老頭臉色一沉,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處境。
顧明東淡淡一笑,又說道:「你都被發配到這裡改造了,怎麼還不知道反省自己?」
他要是狠心一些,直接去生產隊舉報,就夠這老頭喝一壺的。
老頭渾身一顫,方才那股子仙風道骨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萎靡不振,就像是被抽空了那股子精神氣,看著倒是有幾分可憐。
半晌,他幽幽說道:「後生,世道非你我能改,但是真是假,是虛是實,你我二人心知肚明。」
顧明東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老頭氣勢正盛的時候,顧明東無所畏懼,如今故作弱勢,顧明東也不會輕易憐憫。
更甚者,這前後的差異只會激發顧明東的警惕,蠢人不可怕,精明人才會不著痕跡的把你帶進溝裡頭。
老頭嘆了口氣:「我鄭通精通玄學,縱橫風水數十年,想必你也察覺自己神魂有異,我定能幫到你。」
這話倒是讓顧明東微微挑眉,笑了一聲:「看來你年紀一大把還是學藝不精,自己都落到了這般田地,我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
神魂?顧明東壓根不覺得自己需要別人的幫忙。
再說了,這老頭真有辦事的話怎麼不早早避難,反倒是讓自己落到這種下場?
見他轉身要走,鄭通終於急了,扔掉方才的風度連聲喊道:「後生先別走,我落到今日境地不是修為不成學藝不精,而是識人不清被不孝徒出賣,醫者不自醫,玄學一道也是如此,越是親朋好友,命線糾纏便越是無法看清,但我敢放言,如今整個中國玄學大師之中,我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顧明東嗤笑道:「這話倒是真的。」
「這就對了,你……」老頭還以為打動了他。
顧明東卻又說道:「畢竟這世道當下,封建迷信人人避之不及,鄉村愚民都知道除四舊,誰還會跟你爭這個第一。」
鄭通一頓,一臉無奈至極,追著喊道:「哎,你這後生怎麼這麼倔,神魂附體後患不小,你是不是經常覺得魂不附體,難以控制手腳?」
說完伸手去拉顧明東,卻被啪的一聲打開。
就那麼一個瞬間,鄭通臉色大變:「怎會如此?」
他心底震驚,對著顧明東細細再看,這明明是異魂之像,為何竟無不穩之態,這具身體不但不虛弱,反倒是精血旺盛,遠超過尋常男子。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面露警告:「我不管你是第一,還是第二,再胡言亂語我就不客氣了,自有人來收拾你。♔✌ 69รħuЖ.Ⓒㄖ𝔪 💢🍮」
威脅之意彰然若揭。
鄭通連忙解釋道:「我可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後生,我不知你用了什麼辦法,才讓神魂與這具身體完全貼合,但既然我能發現,就證明你你以為的完美是存在缺陷的。」
「只要不是原裝的東西,多多少少會出現問題,不是現在也是以後,只是遲早的問題。」
顧明東心中咯噔一下,卻依舊不管不顧的要走。
鄭通見說服他無望,一咬牙,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後生,你看。」
在看清楚那東西的一刻,顧明東眼神微微一黯,那是一顆黑珍珠似的丸子,跟當初他從河蚌裡頭挖出來的極為相似。
鄭通是個人精,最後察言觀色,見他反應就知道有戲:「那不孝徒以為老夫最值錢的是法器古董,殊不知那些不過是玩器,這才是最珍貴之物。」
「後生,我們來做個交易。」
在他拿出黑珍珠的那一刻,顧明東就志在必得,但他卻面色不動,不讓對面的人察覺自己的心思。
異能也察覺到黑珍珠內蘊含的力量,在他心口蠢蠢欲動,顧明東不得不安撫一二,免得被對面的人精發現異常。
「我要一顆黑珍珠幹嘛?不能吃也不能用。」顧明東聲音淡淡。
鄭通卻笑了起來:「後生,咱們就不必再來這一套虛的,你騙不過我的。」
顧明東挑眉不語。
鄭通繼續說道:「你我都知道這可不是尋常的黑珍珠,這顆舍利子之中蘊含的力量,足以讓奪舍之魂安定無礙,有了它,你再也不需要擔心有朝一日變成孤魂野鬼。」
顧明東臉色平靜,心中卻滿是驚濤駭浪:「這是舍利子?這怎麼可能。」
舍利子是傳說中高僧火化後殘留的結晶物,顧明東絕對不會相信人體結晶會給異能提供那麼龐大的力量,如果可以,末世那麼多死人,他怎麼可能一直沒發現?
難不成傳說中的佛祖不是人,亦或者是修真人士,所以遺孤才有這種奇妙的能量?
一時間修真、神仙、外星人充斥著顧明東的大腦。
鄭通可不知他的胡思亂想,笑道:「普通的舍利子自然沒有這個功能,但這一顆不同,這是上古佛祖肉身在拘屍城雙樹間般涅槃後所留下的舍利子。」
顧明東一臉無語,這還越來越離譜了。
鄭通見他滿臉不信任,繼續說道:「你還別不信,我說的都是真話。」
「如今市場上流通的舍利子大部分都是假的,好一些的是高僧舍利,好歹能保一個平安,差一些的都是鵝卵石,假寶石,甚至還有人用玻璃珠騙人,那都是現代工藝品。這些都不配被稱為舍利子。」
顧明東有心試一試他,開口道:「你這顆看著烏漆嘛黑的,難道就配?」
鄭通笑道:「佛骨舍利堅硬珠狀,在日光之下五彩耀目,你仔細看。」
說完,他將黑珍珠舉起,日光灑落下來,舍利子果然散發出不同的光暈來。
顧明東微微挑眉:「這只是折射光芒,你口中那些假的舍利子也能做到,要不我仔細看看?」
誰知鄭通一聽,卻迅速將黑珍珠藏起來,口中笑道:「那可不行。」
「不行就算了。」顧明東淡淡說道,似乎真的並不想要。
他這樣,鄭通反倒是心急起來,又說:「給你看看也不是不行。」
「這顆舍利子珍貴異常,你可得小心一些。」說完才小心翼翼的遞過去。
顧明東接過黑珍珠細細觀察,這是不是舍利子他不知道,但裡頭確實是蘊含著飽滿的能量,要不是他極力控制著,異能都要忍不住冒出來吞噬了。
仔細一看,這顆黑珍珠不大不小,比起他從河蚌里意外挖到的大一些,比孫淑梅給的玻璃珠小一些,跟後山藏寶里的更是不能比。
「太小了。」顧明東評價道,還順手拋了一下,「重量倒是不輕。」
「你小心一些。」鄭通忍不住提醒道,那可是他最真愛的藏寶,如果不是逼不得已,鄭通是絕對不會拿出來做交易的。
顧明東直接扔回給他,異能不樂意的扭動著,卻阻止不了主人。
鄭通連忙說道:「你別看這舍利子只有這麼點大小,卻能徹底解決你現在的問題,這個買賣對你來說賺了。」
顧明東挑眉,笑道:「我什麼時候同意跟你做買賣了?」
鄭通臉色一沉,陰森的看著他。
顧明東話音一轉:「舍利子不舍利子的我不在乎,不過這珠子看著確實是漂亮,我帶回去給妹妹當串珠倒也不錯。」
鄭通一聽,就知道他心底也是想要,什麼串珠不過是藉口罷了。🐚👻 😂👑
兩人對此心知肚明,顧明東笑問道:「你想要我拿什麼來換?」
鄭通直勾勾的看著他:「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顧明東挑眉不語。
鄭通心底微微一嘆,深感眼前的男人難以對付,從搭上話到現在,居然一直是對方占據著主動權。
可事已至此,鄭通心底有所牽掛,不得不繼續說:「從道之人五弊三缺,我這人自小沒有父母緣,妻子也早早過世,膝下獨女也只活了23歲,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
「如今親緣之中,僅有一孫女還活著。」
「去年我算出自己會出事,將她託付給曾經的好友照看,只可惜時過境遷,如今我落到如此下場,不免擔心人心易變,我那孫女在別人家受苦受難。」
「她今年才將將六歲,還是個啞巴,即使受了苦也說不出口,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我可以把這顆舍利子送給你,作為交易,你要找到我的孫女,將她帶過來照顧。」
顧明東笑了一聲:「你是哪裡人?」
鄭通道:「久居北京,出事之前,我將孫女送往了黛山市。」
黛山市?顧明東不覺得這是一個巧合。
他看了眼對面的白髮老頭,暗道這老頭現在落魄了,恐怕還有幾分人脈在,不然不會剛好被分配到黛山,跟自己的孫女在一個省市。
顧明東挑眉說道:「現在外頭亂的很,你讓我去黛山市找一個小姑娘,還得把人從外面帶回來,這裡頭的風險可不小,一個鬧不好我也會被拖累。」
「為了這麼一顆不知用處的舍利子,不值得。」
鄭通見他拒絕,連忙說道:「這不是普通的舍利子,有他在,你再也不用擔心靈魂離體。」
「我現在也沒有這個困擾。」顧明東淡淡說道。
他確實是沒有這個困擾,除了開始幾日不習慣這具身體,如今早就適應了,而且隨著異能的提升這具身體各方面素質也在提升,好用的很。
之前他一直沒懷疑,如今看來,也許是異能的存在讓他無需擔心靈魂離體。
不過即使沒有困擾,黑珍珠對異能來說也是大補,顧明東原本就有心尋找,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東西。
此刻略作推脫,不過是想看看這老頭的底牌,畢竟這人老成精的可不是實誠人。
果然,見顧明東毫不心動,壓根沒有答應的意思,鄭通心裡頓時著急。
他原以為只要拿出舍利子,這奪舍的靈魂肯定會一口答應,畢竟靈魂附體的副作用極大,少有能活過三年的。
曾經作為風水大師,鄭通一旦發現這樣的事情,肯定是要出手處理,不能讓異魂亂了世道,可現在經歷了人生最大的劫難,鄭通卻無所謂了,異魂又怎麼樣,他們帶來的危害還不如活著的人。
鄭通深深的盯著顧明東,他猜測到顧明東也許是要詐他,卻又毫無辦法。
為什麼這個人能抵禦舍利子的吸引,靈體不符的情況下,異魂一旦得到舍利子就絕對不捨得放棄,因為他們一入手就能感受到靈魂被安撫。
鄭通百思不得其解,隱約察覺顧明東身上也許還有秘密。
許久,鄭通長嘆一聲:「除了這顆舍利子,如今我已身無長物,也就滿腦袋封建迷信值得一提。」
「只要你願意帶回我孫女,我願傾囊相授。」
顧明東看了他一眼,能感受到鄭通對孫女的舔犢情深,他忽然問了句:「老先生,既然你一眼就斷定我有異,是不是天底下靈魂有異的人都脫不開你的法眼。」
鄭通忽然笑了起來:「你終於承認了。」
臨了又自信的說:「沒錯,這世上還沒有一個人能騙過老夫。」
顧明東忽然想起白小花來,雖說如今的白小花失去了記憶,對他造成不了妨礙,但到底是個不穩定因素。
心思一轉,顧明東便道:「我可以找到你孫女,將她帶回上河村,甚至可以好好撫養她長大成人,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證明你確實有自己說的本事,而非吹牛。」
鄭通一聽,毫不猶豫的答應:「可以。」
顧明東又伸出手來:「舍利子。」
這一次鄭通卻說:「等你帶回我孫女,舍利子自會奉上。」
「可以。」顧明東也沒逼著他拿出來。
臨走之前,顧明東又問了一句:「老先生,玄道之人,莫非真的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鄭通苦笑道:「若真能如此,我哪兒會落到如此下場。」
他嘆了口氣,搖頭道:「我能幫你選一個祖墳,保證能冒青煙,讓後代出息。」
顧明東笑道:「這倒不必了。」
他可不信這一套,再說了,冒青煙的祖墳是好,但萬物平衡,後代得到了好處的同時必然也需要付出代價。
既然他一口回絕,鄭通自然也不會強求。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各自離開。
異能沒吞噬到黑珍珠,這會兒正不高興的鬧騰。
顧明東伸出手指撓了撓異能飛出來的藤蔓,笑著說道:「急什麼,遲早都是你的。」
除了他,鄭通壓根找不到合作的人,如果鄭通真的有他說的本事,顧明東倒是願意好好交流一番,說不定還能找到提升異能的其他辦法。
舍利子?他心底還是有些不相信。
五彩奪目的結晶體,也許古人並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所以才冠以佛骨之名。
顧明東沒急著看鄭通的能力,當天晚上,他還得去忙另一件事。
溪源鎮與上河村的小路口,孫強騎著車在等。
一看到顧明東的身影,孫強就招呼道:「這兒,咱得趕緊走,這幾天晚上老有人巡邏,被發現了有嘴都說不清。」
顧明東坐上了車后座,孫強瞪著輪子就走。
坐在後頭,顧明東忍不住想起孫強那天的夢,他試探著問道:「你還有沒有夢到嚴海?」
孫強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但還是回答:「得了吧,那種噩夢做一次就夠了,再來幾次我還不得被嚇死。」
顧明東點了點頭,又想著如果鄭通看見孫強,能不能看出幾分不同來,畢竟預知夢也是驚奇。
孫強對溪源鎮極為熟悉,每次總能迅速的避開那些巡邏的紅袖章,一路下來,兩人就跟打游擊戰似的神出鬼沒。
顧明東忍不住感慨道:「現在出趟門比做賊還累。」
孫強笑道:「可不是嗎,那群人就跟貓似的,問道一點腥味就來。」
兜兜轉轉了好半天,確定絕對沒有人跟著,孫強才載著表弟進了一條小巷子。
兩短三長的暗號敲完,門內伸出一隻手將他們都拉了進去。
一進門,馬秘書就問:「沒人發現吧。」
孫強忙道:「你還不信我。」
馬秘書鬆了口氣,無奈道:「最近局勢太緊張了,雖說咱也沒敢違法亂紀的事兒,但心裡頭總是不安穩。」
說完他看了看屋內,看了眼顧明東壓低聲音說:「我可是冒著被□□的風險幫你們走關係,你們可得小心一些。」
顧明東笑道:「咱們三正好都認識,朋友之間走動走動誰也說不出話來。」
馬秘書見他一點就通,也笑:「也是,我就是聽了一耳朵消息,順口告訴了你們。」
臨了才提起正事兒:「前幾天運輸隊那邊出了點問題,有幾個司機成分不太好,已經被帶走調查了,弄得人心惶惶的。」
「司機?這活兒還不得人人搶著干?」司機雖然累,但工資高油水豐厚。
馬秘書笑道:「人編制里的早就塞滿人了,最近塞進去的幾個連車都不會開,但誰讓人家關係鐵,身份背景也硬。」
其實他心底懷疑那幾個司機被調查,就是礙著這些人的崗位了,所以才被找藉口擼下來。
顧明東眼神一動,立刻明白了:「新進的關係戶不會開車,所以得找人開車?」
馬秘書點頭道:「對,得找能開車的熟手,進去就能幹活那種,而且幹得多拿得少,只能當臨時工,運輸隊活兒太重,不能幹等著那幾個人學會。」
這要求可太高了,這年頭有幾個人會開車的。
孫強猶豫了一下,看向顧明東:「阿東倒是會開車。」
可是阿南哪兒會,連方向盤都沒碰過。
顧明東卻臉色不變的笑道:「我弟弟也會,最晚什麼時候能行?」
「我認識車隊的主管,這幾日開車的人都不夠,他們著急上火的,只要能開車送過去就行。」雖說如此,知道這件事的人卻很少。
沒點人脈消息的,這種招工的消息壓根就知道不了。
顧明東點了點頭:「最晚三天後,我帶弟弟過去試試。」
馬秘書見大致能成了,也鬆了口氣,他還擔心顧明東弟弟是鄉下人,壓根不會開車,知道這消息也進不去,那他也不好意思拿顧家的東西了。
運輸隊司機清一色都是男人,女人肯定是進不了的,僅有幾個後勤的女性崗位也都滿了。
馬秘書又說:「你妹妹的活兒還得再打聽打聽,一時半會兒不好找。」
說是男女平等,婦女能撐半邊天,但有些工種還是只限男人,相比起來女性的崗位更少。
運輸隊的女卡車司機非常少,某地要是出了一個,那是可以給全國當典型的。
顧明東卻忽然提起一件事:「馬秘書,聽說鎮上的餅乾廠要擴招了?」
馬秘書聽了吃驚:「哪兒來的消息,我怎麼沒聽說?」
「我也是聽人說的。」顧明東一筆帶過。
這還是顧明東從原主記憶中挖出來的消息,溪源鎮的這個餅乾廠建在兩個鎮的中間位置,平時都是菱鄉鎮在管理,溪源鎮想插手也插不進去。
但這一年中國從饑荒中恢復,餅乾廠的生產也開始擴大,而這一次招人是未來十年最大的一次。
原主會記得這件事,是因為餅乾廠招人時掖著藏著,只有菱鄉的人知道,等招工結束溪源鎮才得到消息,後來大部分工人都是菱鄉的。
上河村生產隊讀了書,待業在家種地的人也不少,聽到消息後自然懊惱不已,在家裡頭抱怨,原主這才聽了一耳朵。
馬秘書沉吟了一會兒,忙道:「我得先打聽打聽,要是餅乾廠真的打算招人,卻沒告訴我們溪源鎮,那我可得跟王書記報備一聲。」
顧明東點到為止:「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馬秘書笑了起來:「如果是真的,那你可就立功了。」
為人民解決工作崗位也是政府的工作之一,王書記最近正發愁呢,覺得革命鬧得厲害就是因為城裡頭的孩子沒工作,閒得慌。
不過他看了眼顧明東,暗道顧明東的妹妹只是初中生,畢業證都是批量發的,而且還是農村戶口,就算餅乾廠招人也不一定能進去。
但他沒打擊顧明東的興致,高高興興的把人送走了。
人一走,馬秘書的老娘就從屋子裡出來,翻了一眼就驚喜道:「一百塊,這可真大方。」
馬秘書也笑:「確實是實在人,媽,這事兒你可千萬別往外說,要殺頭的。」
「你以為我傻啊。」老娘趕緊收好了錢,又說:「哎,你大哥弟弟都不爭氣,開車學也學不會,臨了還便宜了別人。」
一開始知道消息,馬秘書也想先把自家人解決了,雖說是臨時工待遇差,可擋不住那是運輸隊啊。
可惜開車真不是誰都能學會的,馬秘書便只好借花獻佛,討點好處。
想著,馬秘書打算趕緊去打聽打聽餅乾廠的事情,這要是真的,他大哥和弟弟都是高中生,考進去的可能性不比顧明東的妹妹高多了。
孫強載著顧明東離開,忍不住問:「阿東,阿南啥時候會開車了。」
「現在還不會,馬上就能學會。」顧明東笑道。
孫強一時無語:「學車哪兒是那麼容易的。」
隨即想到顧明東不到一小時就學會了,頓時止住話茬,要是顧明南像自家大哥呢。
他想了想,就只說:「萬一要用到車的話你找我,我找嚴海他朋友去問問。」
顧明東謝過了他的好意。
孫強又說:「餅乾廠那事兒你別抱太大希望,就算招人估計名額也不算多,而且對學歷和戶口肯定有要求。」
顧明東卻說:「如果是真的,三妹不一定能行,但淑梅完全可以試試。」
孫強一聽,拍著腦袋說道:「是啊,我怎麼給忘了,淑梅好歹是正經的高中生,她去考八成能進,她進了餅乾廠那現在的活兒就空出來了,到時候直接讓給小西不就成了。」
兩個人一商量,都覺得十分靠譜。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讓顧明南學會開車,先把運輸隊的位置給占了。
於是第二天,顧明東頂著顧建國不贊同的眼光請了假,帶著弟弟學車去了。
錢和人情的雙重作用下,運輸隊的車是精貴,但也有人敢冒險借出來,偷偷讓他們使用。
當然,油錢得自己出,車還得保證絲毫無損,不然都是得挨罰的,弄不好還得進局子。
顧明東不得不感慨嚴海的面子大,孫強卻感慨他真捨得花錢,上次從黛山賺回來的錢恐怕都花光了。
看著那龐大的卡車,顧明南沒有絲毫的害怕,反倒是躍躍欲試,他原本就不是那麼閒得住的人,這會兒興奮不已。
且不說顧明東如何□□弟弟開車,在短短三天時間內將一個新手培養成熟手。
卻說他們學車的這幾日,上河村生產隊卻暗濤洶湧。
吳夢婷臉色慘白,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看看這一章又肥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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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專欄——《遺腹子的科舉人生》
這一章其實藏了一條暗線,不知道有沒有小可愛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