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西磨磨蹭蹭的走到顧明東身邊坐下,她不想大哥為自己的事情發愁,但心底不得勁,臉上到底是露出幾分來。☺👤 ❻❾s𝓱ยЖ.ς𝔬ϻ 🍫👑
顧明東挑眉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欺負我家三妹了?」
聽著這話,顧三妹倒是笑了起來:「誰能欺負得了我。」
比起傻愣的二哥,性子軟的四妹,顧三妹一直以老顧家的保護者自居,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被別人欺負。
「那是為什麼?」顧明東指了指正鬧騰著看畫卷的一群孩子,「要是沒事兒的話,你能讓老二搶你的活兒干?」
顧三妹抿了抿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無意識的用腳尖劃拉著地面,心底有些不好意思。
雖說是親兄妹,但到底男女有別,在顧老二面前,顧三妹總是大大咧咧無所顧忌,但在大哥的面前,她反倒是時常放不開。
這種男女之間的「小事兒」,讓顧三妹不知從何說起,又怕說了,大哥會覺得自己小題大做。
顧明東似乎看透了她心底的擔心,笑著說道:「怎麼,跟自家哥哥有什麼不能說的,難不成大哥還會取笑你?」
顧三妹訕笑了一聲,才提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來,有些不高興的說:「我都說了不想找對象,他們這樣不依不饒的,讓我覺得好煩人。」
即使面帶憂愁,苦惱的托著下巴的少女,穿著簡單樸素的衣裳也顯得分外的動人。
顧三妹覺得煩,是真的不想搭理,沒有半點欲拒還迎的意思。
顧明東並不奇怪有人喜歡自家妹妹,顧三妹為人要強了點,對著老二得理不饒人,但模樣好,工作也不錯,更難得是讀過書卻能幹。
不提父母的事兒,顧三妹本人絕對是十里八鄉最拔尖的那一類。
顧明東沉吟了一會兒,問她:「苗濤濤和孫明這樣的你都不喜歡,那你心裡想找什麼樣的?」
顧明西猶豫起來。
在很早之前,她就想找一個城裡人嫁過去,以後跟姑姑一樣再也不用下地幹活那麼辛苦,說不定還能照顧娘家。
但是幾年下來,顧三妹讀完了初中,還找到了工作,如今不用靠別人,她靠著自己也能吃上商品糧了。
她不但能養活自己,多出來的工資還能養活家裡人,根本不需要別人施捨。
慢慢的,顧三妹覺得自家大哥說得對,能靠自己賺錢為什麼要靠別人,這世界上能靠得住的男人太少,不是每個人都跟他們家姑父一樣疼老婆,更多的是隔壁劉大柱。
尤其是有了穩定工作後,雖說如今還是臨時工,但干滿一年就能直接轉正,顧三妹有了底氣,思想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或者說,顧三妹一直是功利主義者,嫁人,也不過是她達到進城目的的手段之一。
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嫁人對她而言反倒是雞肋了。
聽著大哥的話,顧三妹沉默許久,才抬頭說了句:「至少要比我強的。」
說完,顧三妹低下頭,摳著自己的指甲說:「大哥,我是不是太市儈了。」
要是傳出去,外頭的人肯定會說她嫌貧愛富,但她實在是瞧不上比自己都不如的。
顧明東笑了一聲,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哪兒市儈了,哪個姑娘放著好日子不過,一心一意要跟著男人吃苦,那叫犯傻。」
就像是錢曉茹中意顧明南,但錢師傅和錢夫人多有擔心,顧明東就覺得很合理,世界上但凡是有女兒的人家,誰會想著把女兒嫁給窮小子的。
真的要嫁給窮小子的,也是看看對方家庭是不是和睦,有沒有拖累,人品如何。
別看現在越窮越光榮的口號喊得挺響亮,真談婚論嫁的時候,誰家不是先看條件。
得到了大哥的支持,顧三妹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
丟掉了心裡頭那點負擔,顧三妹托著下巴說:「大哥,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啥樣的,但我覺得至少得自己有能力,知道上進,這樣我們才能共同進步,誰也不用拖誰後腿,除此之外他還得對我好,不嫌棄咱家,跟我一樣尊重大哥。」
「大哥,我這要求高嗎?」
顧明東評價道:「不高,但要找到恐怕也難,太好的人家也瞧不上咱家。」
主要是以顧明西現在的生活圈子,想要找到這樣「高質量」的對象真的不容易。
顧明東覺得自家弟弟妹妹都不錯,但老顧家條件也就這樣,他很有自知之明。
顧明西笑著的說:「那我就慢慢找唄,總能找到合適的吧,要真是找不到,那我就不找了,這叫寧缺毋濫,總歸大哥不會趕我出門的。」
說著笑嘻嘻的伸手摟住顧明東的胳膊,頗有幾分撒嬌的意思。
顧明東挑了挑眉,只是笑了一句:「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他與現在大部分人的想法不同,覺得隨隨便便找人嫁了,那還不如單身一輩子,嫁錯人可比不嫁人可怕多了。
顧明西抱著大哥的胳膊,靠在他肩頭,心底美滋滋的,她覺得就算親爸親媽還活著,對她也就這樣了,甚至還會逼著她嫁人,就像姑姑逼著表哥表姐快點找對象一樣,哪能有他們兄妹幾個現在的自在。
另一頭,正被二叔拉著看畫卷的顧亮晨,眼尖的瞧見三姑正跟他爸撒嬌呢。
顧亮晨連忙噠噠噠跑過去,拉著顧明東的另一條手臂:「爸,三姑送我的畫可好看了,你快來看。」
顧明東順著力道走過去,顧三妹恢復了好心情,笑吟吟的跟了過去。
攤平在八仙桌上的是一副牡丹圖,顧明東走近一看,倒是微微吃驚。
顧亮星跟他二叔一模一樣,對著這幅畫評點道:「世界上哪有藍色的牡丹花,這畫不好看,看起來綠油油的一片。」
顧明南得到了贊同,立刻高興的說:「阿星這眼光,跟二叔一模一樣。」
誰知剛巧被顧明西聽見,一人賞了一顆板栗:「臭小子,跟你二叔一樣沒眼光。」
「阿晨,這畫兒是三姑特意為你挑的,你來看喜不喜歡?」
顧亮晨拉著顧明東過來,聽見這話就露出笑容來:「謝謝三姑,我覺得特別好看。」
顧亮星委屈巴巴的說:「確實是綠油油的一片不咋好看,小芸兒,你覺得好看嗎?」
顧芸瞧瞧這個,看看那個,最後還是堅持了自己的觀點,點了點頭。
誰知顧亮星瞧了,立刻說:「你看,小芸兒也贊同我的觀點。」
急得顧芸連忙擺手示意。
顧三妹無奈的捏住大侄子的臉頰:「小混蛋,就會跟你三叔一塊搗蛋,瞧把你妹妹急的。」
顧亮星在她手下無法逃脫,一個勁的求饒。
顧亮晨沒搭理搞怪的哥哥,拉著顧明東問:「爸,你覺得好看嗎?」
「很不錯,你三姑有眼光。」
顧三妹笑著說:「大哥,你瞧上面還有字呢。」
顧二弟湊過去看:「百什麼什麼,什麼什麼看,春來什麼什麼主……這些的啥字啊,也太難認了。」
「是百寶闌干護曉寒,沉香亭畔若為看。春來誰作韶華主,管領群芳是牡丹。」
顧明東吟誦的四句詩,倒是讓在場的孩子都是一愣。
顧二弟首先回過神來,用力鼓掌:「大哥念的好。」
啪!顧明東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別耍寶。」
他彎下腰仔細看這幅畫:「三妹確實是撿到寶了,這幅金線藍牡應該是張大家的作品。」
「張大家?」顧二弟驚訝道。
顧三妹奇怪的看著他:「你知道?」
「不知道啊,我只是覺得這名字好,又是大又是家的,是個好名字。」顧二弟評價道。
他們也才上到初中,而且最後一年正逢動亂,這些「封建殘餘」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教。
顧三妹又想錘這個哥哥了:「那你瞎咋呼什麼,我還以為你知道是誰。」
顧明東倒是提起幾分興致來,畢竟這位畫家在後世可謂是赫赫有名:「你們看這裡,大家居士,指的就是張大家。」
「張大家是現今極為有名的一位畫家,在山水畫方面尤為出色,包眾體之長,兼南北二宗之富麗說的就是他。」
結果一抬頭,大大小小都滿臉疑惑。
顧二弟更是搖著頭說:「聽了,沒聽懂。」
顧明東無奈一笑:「很有名,人還活著,旅居國外,這樣聽懂了嗎。」
顧二弟連忙點頭。
顧三妹倒是說:「原來人畫家還在國外,怪不得人家要丟到回收站來,萬一被發現了可得挨□□。」
這麼一說,顧二弟也說:「那咱可得藏好了,別被人發現了。」
顧亮晨點著小腦袋,將畫卷整整齊齊的收好了,想了想塞進了床底下。
顧三妹還說:「我還以為是古畫呢,結果畫家都還活著,估計放上十年都不值錢。」
顧明東笑著說了句:「那可說不準,指不定放個十年八年,就價值連城了。」
「怎麼可能,我就沒見過還能值錢的畫。」顧二弟表示不相信。
顧明東沒有繼續解釋,畢竟他為什麼知道張大家,還能認識他的畫,這都是沒法解釋清楚的,既然畫都帶回來了,那就好好收藏著就是了。
對於老顧家而言,就算是知名畫家的畫也不過是個小插曲,這時候的人認識不到一幅畫能價值多少,也體會不到文化的魅力。
物資緊缺的年代,除了填飽肚子的大事兒,一切都得往後站。
畫卷往床底下一塞,第二天,該幹活的幹活,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一點不耽誤。
顧明東沒想到的是,時隔幾日,鄭通忽然找上門來。
開春之後,顧建國又去申請了六頭豬,養豬的重任自然又落到了顧明東頭上,每天都能例外拿到三個工分,到了年底豬夠肥的話,還能有額外的獎勵。
為了吃豬肉,顧明東對養豬也十分用心。
這一日,顧明東正好餵完豬,就瞧見鄭通背手站在身後,正似笑非笑的瞧著他。
顧明東一愣,迅速回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
吳巍那邊欠著的糧食都還清了,顧芸讀書也都好好的,成績不好不差,至少比顧亮星用心多了。
「鄭老先生,您能不能別這麼盯著我,挺瘮人的。」顧明東淡淡提醒道。
鄭通嘿嘿一笑,原本的仙風道骨散了一半:「聽說你家弄到一副張大家的畫兒?」
顧明東聽了也不奇怪,顧芸常常來看外公,跟鄭老頭也有特殊的溝通方式。
「怎麼,老心思也喜歡他的話,想問我借來瞧一瞧?」
鄭通卻問道:「是不是一副金線藍牡,上面寫著明代馮琦的牡丹,下頭還有一個大家居士的紅印章。」
顧明東微微驚訝:「您見過?」
鄭通笑道:「何止見過,這幅畫就是老夫看著他畫下的,只可惜時過境遷……」
他說得感慨萬千,顧明東只覺得奇怪:「你這是來找我敘舊說古?」
鄭通哈哈一笑:「你這後生,別急啊,老夫特意走一趟,是來告訴你,你家的那幅畫是假的,贗品。」
「贗品?」顧明東疑惑起來。
他雖然從畫上字句和印章看出來那是張大家的畫,但本人藝術修養也就那樣,真的假的確實是很難分辨,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三妹撿漏而已。
鄭通卻說:「因為老夫知道真的在哪兒,所以你那副肯定是假的。」
「你要不信的話回去仔細看看,真品的雄健靈秀、整體協調,贗品筆力軟弱,呆板無神,尤其是他畫牡丹的時候,先用淡青色掃出大體,再用綠色層層渲染,十分特別,很好區分。」
這一次,顧明東很想套用顧老二的一句話,有聽沒有懂。
顧明東倒是也不太在意,只說:「假的就假的吧,本來也是撿來的,孩子看著高興就好。」
鄭通見他灑脫的很,一點沒有懊惱沮喪的模樣,讚許的點了點頭:「老夫不服別的,就服你這股子大氣,這位的真畫可是能當傳家寶的。」
顧明東笑了一聲,他哪裡是大氣,只是穿越兩世,身具異能,後山上還有十個藏著重寶的大箱子,所以才不會因為一幅畫的真假而大起大落。
忽然,顧明東看著鄭通問道:「鄭老先生,方才你說這幅畫是你看著畫下的,那你還記得當時是几几年嗎?」
鄭通顯然對此印象深刻:「民國三十五年,公元1946年。」
民國三十五年?
顧明東心頭一跳,猛然想起了那個袖珍筆記本,上面的年份是民國三十六年,只比這幅畫晚了一年。
這難道是一個巧合?
帶著這樣的心思,等到夜深人靜,顧明東從床底下取出那幅贗品的金線藍牡畫卷。
畫上的藍色牡丹栩栩如生,即使顧明東自覺審美一般,也覺得這幅畫好看的很,並不是尋常畫家就能畫出來的。
也許是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顧明東越看越覺得確實是有幾分呆板,就是傳說中的形似而不神似,總覺得贗品缺了幾分味道。
但畫家本人都還活著,怎麼會有人造假,難道就不怕被拆穿嗎?
顧明東的手指順著畫卷一點點往下滑,指腹的觸感讓他微微皺眉。
他舉起這幅畫,對著油燈仔細觀察起來。
驀的,顧明東找出一把剪刀,狠了狠心從最上面開始裁減。
幾刀下去,原本完好無損的畫卷被剪得零落,而畫卷之內,一張藏在其中的紙落了下來。
居然是畫中畫!
顧明東眼神微凝,這幅畫原本的主人製作贗品的目的,不是為了仿造賣錢,而是想藏住秘密。
微微發黃的紙片被放在正中央,顧明東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張借條。
【今租借佛骨一丸,以救蒼生。天下安定之日,佛骨歸還之時。——濟南謝翎。】
佛骨?謝翎?謝家!
短短几句話,卻讓顧明東精神大震。
之前他費盡心思從袖珍筆記本上獲得的信息,也只有三家的一個姓氏代號,誰知道今天居然有意外之喜。
顧明東不得不承認,自家妹妹的運氣不錯,在回收站也能撿到這樣的「寶貝。」
謝翎?
這名字太陌生了,顧明東回憶了一下原主記憶中的名字,一個對得上號的都沒有。
微微嘆了口氣,顧明東將這張借條夾在了筆記本中,再一次塞回了牆洞裡。
剩下的那副贗品,則被顧明東重新粘貼了回去,雖說剪過一個口子,但主體部分沒有破損,一樣還能看。
做完這一切,顧明東將畫卷塞回原味,這才躺到了床上。
經歷的次數多了,顧明東反倒是不著急了,知道這半截信息之後也不慌不忙,還能一夜好眠。
第二天,顧明東神清氣爽的起來了。
顧三妹出門之前,顧明東倒是囑咐了一句:「三妹,昨天那樣的畫很好看,就算用來糊牆也不錯,你要是再看到的話就帶回來。」
顧三妹自然是一口答應了。
顧明東心底懷疑,從後山的寶藏,到杜萍萍一家,還有那藏在雕花架子床裡頭的袖珍筆記本,以及昨天找到的那副贗品畫,這些線索都能連到一起。
很有可能,杜家在戰亂中分崩離析時,家族所藏的秘密也跟著零落四散,以至於他們拿出來跟錢家做交易的部分,也不是完整的。
而溪源鎮是杜家曾經的大本營,這些零落四散的東西,很可能就流落到了周圍百姓手中。
顧明東對此沒報什麼希望,只是順口一說而已,卻不料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顧三妹可著勁挑選畫卷,愣是把能帶回來的都帶回來了。
這些畫沒能給顧明東帶來驚喜,倒是在這動亂之中被保存了下來,免去了毀壞的命運。
而顧三妹天天跟這些好東西接觸,一開始只想著帶回家讓大哥和侄子高興,看一個熱鬧也是好的,時間久了,她倒是也生出幾分真心喜歡來,慢慢的影響了自己的一生。
一晃眼,天氣越來越暖和,秧田裡的秧苗也快速的長大。
這一日,顧建國跟顧明南叔侄倆站在秧田邊,看著鬱鬱蔥蔥的秧苗,顧建國眼底都帶著喜氣,一個勁的拍著顧明東的肩頭誇讚。
「今年這秧苗長得可真好。」顧建國滿意的說,「催芽好,下種好,肥料也跟得上,只要後頭無大錯,今年肯定有好收成。」
「這兩天就該插秧了,到時候就按你說的來,這秧苗也不是插得越密實越好。」
顧明東只負責在旁邊點頭微笑,異能偶爾探出頭來看看秧苗,一副當家母雞瞧小雞崽的架勢。
每次瞧見異能的小動作,顧明東總覺得它有自己的思想,活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
顧建國對異能的存在一無所知,繼續說:「癟老劉整日裡在生產隊煽風點火,一會兒說這個不好,一會兒說那個不行。」
「現在瞧秧苗長得這麼好,他鬧了個沒臉,如今也沒話說了,阿東,多虧你拿出來的法子靠譜,三叔得謝謝你啊。」
顧建國正想拉著大侄兒好好嘮嗑嘮嗑呢,就瞧見自家婆娘風風火火的過來了。
「阿東,阿東快過來,三嬸有事兒跟你說。」顧三嬸招呼道。
顧建國不樂意了:「有啥事非得這時候說,我跟阿東看稻子呢。」
顧三嬸沒好氣的說:「就這麼多秧苗,你天天看,日日看的也不煩啊,你不煩阿東還煩,整天拉著阿東做什麼,還覺得自己曬得不夠黑啊。」
顧三嬸說著心底也有氣,這男人沒當大隊長的時候,她一個勁指望他能當上。
現在終於當上了,顧三嬸卻後悔了,人癟老劉當隊長的時候,劉家盡挑著輕鬆的活兒干,癟老劉自己也閒的很。
他顧建國倒是把,真把自己當勞模的,起早貪黑的幹活不說,還拉著他們全家一起干,說什麼要給社員們樹立榜樣。
沒幾個月的功夫,顧三嬸一家都恨不得逼著顧建國走,生怕又被他拉去幹活。
臨了當了這個大隊長,好處半點沾不上,儘是壞處了。
顧三嬸心底冷哼,也就阿東大侄子是個實誠人,不知道避開這三叔的魔爪。
再一看顧建國黑得跟煤炭似的,越發顯老,顧明東卻只是小麥色,叔侄倆往那兒一站對比明顯。
顧建國沒體會到妻子的怨念,還振振有詞道:「我跟阿東都是那都是生產隊的正事兒,你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讓兒媳婦去干就行了。」
顧三嬸生氣了:「就你有正事兒,我就不能有正事了?顧建國,感情你當了大隊長,就使喚起我來了是不是?」
顧建國皺眉道:「我沒這個意思,你今天吃了炸藥了。」
顧三嬸瞪了他一眼:「哼,懶得跟你計較,今兒個我這兒還真有正事兒,阿東,剛有人上門提親,你快跟我走。」
「上門提親?提誰?」顧明東奇怪道。
顧三嬸笑道:「還能有誰,你家小西啊。」
顧明東眉頭一皺:「三嬸,我家小西還小,沒打算現在就定人家。」
顧三嬸一聽,愣了:「這……小西沒跟你說啊。」
「他家說小西跟他們家兒子談對象,都好幾個月了,所以才想著找我們大人說親,兩家商量著先把婚事兒定下來。」
顧明東擰著眉頭:「不可能,我家小西根本沒對象。」
前幾天還說不嫁人,看著完全沒有陷入愛情的嬌羞和甜蜜,怎麼可能談了幾個月對象。
顧明東相信自己的眼神,對那所謂的提親一家的印象頓時變差。
顧三嬸一時也拿不準了,但想到那家說得言辭鑿鑿的,就問:「會不會是小西女孩子家家的臉皮子薄,沒跟你這個大哥透透氣啊。」
顧明東冷著臉說:「絕無可能。」
「我去見見。」
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家在破壞他家妹妹的名譽。
作者有話要說:備註:張大家原型張大千,只是帶過一下畫中畫,不會有太多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