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王麻子跳進劉家之後,沒去鑽劉寡婦的屋子,反倒是打開了劉大柱的房門。Google搜索閱讀
劉家的房子也是土瓦房,造的時間早,但至少比茅草屋強多了。
劉大柱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蓋著厚實的棉被,躺在完好無損的大床上,床頭的柜子里還塞著不少的吃食。
王麻子沒有注意到劉大柱眼皮子底下全是青黑,看似睡得香,其實一直擰著眉。他只看到柜子裡頭有一桶餅乾!
想起自己的親生兒子吃不飽,劉大柱卻還能吃香喝辣,王麻子冷笑一聲,撲上去一把捂住劉大柱的嘴,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招呼。
劉大柱正做著美夢,夢裡頭一個比白小花漂亮、賢惠、有錢還能幹的城裡姑娘看上了他,非他不嫁。
黑色的霧氣在他的體內越糾纏越深,每晚的美夢,帶來的不是愉悅,而是把劉大柱送上不歸路的深深惡意。
劉大柱對此一無所知,甚至愛上了睡覺做夢,因為在夢裡,他什麼都有。
正樂滋滋的抱得美人歸,劉大柱被痛醒過來,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劇烈掙紮起來,一下子把王麻子掀了下去。
「他娘的,你敢打我!」劉大柱雖然好吃懶做,但卻是正值壯年的男人,王麻子就不一樣了,他年紀大了,而且幾年的改造生活大大消耗了他的身體。
方才劉大柱睡著,被王麻子狠狠打了幾下,等他醒過來兩人頓時糾纏在一起,居然打了個旗鼓相當。
王麻子心裡頭憋著一股火,一邊打一邊罵:「讓你欺負我兒子,讓你不給他吃,老子今天非得教訓教訓你!」
劉大柱年輕力壯,但狠狠挨了兩下之後反倒是慫了,害怕的只知道躲閃,半點沒有當初打親媽的兇狠。
生氣的時候暴怒到失去理智,害怕的時候卻又哭哭啼啼的像個孩子,不知不覺中,劉大柱越發像還未徹底發瘋的白小花。
母子倆卻對此一無所知。
「媽,快來救我,王麻子要殺人了!」又挨了一拳頭,劉大柱竟是哭喊起來。
劉寡婦從睡夢中被吵醒,聽見兒子的哀嚎聲連忙跑過來,等他看見王麻子壓著大兒子打的情形頓時驚叫出聲。
「你瘋了嗎!開放開大柱。」劉寡婦喊著就要去拉王麻子。
王麻子卻沒顧那點情分,一把將她甩開,又是一拳頭砸在劉大柱臉上:「吃屎的狗玩意,老子有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嗎,你要這麼作踐我兒子!」
「今天我他媽豁出去打死你,不就是槍斃嗎,你死了,這些都是小柱的!」
「敢威脅我?老子這輩子最恨被威脅,反正我是勞改犯,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你了事!你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猩紅的眼睛,越發瘋狂的施暴,讓劉大柱嚇得渾身發抖,哪裡還有反抗的心思。
倒是劉寡婦一次次撲上來阻攔:「王麻子你放手,你快放開我兒子!」
「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到時候咱們一起玩蛋。」
「玩蛋就玩蛋,這狗雜種得先死!」王麻子怒道。
「我讓你放手聽見沒有。」眼看王麻子掐住劉大柱的脖子不放,劉寡婦猛地喊道,「我去掐死小柱,他就不該活下來!」
說完竟是真的要往外跑。
王麻子聞言,到底還是鬆開了手。
劉大柱躺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劉寡婦這才跑回來,一把摟住兒子心肝寶貝的叫:「大柱,大柱你沒事兒吧,你要是出點什麼事兒讓媽怎麼活。」
這幅母子情深的模樣,落到王麻子眼裡分外的刺眼。
王麻子甚至後悔起來,當年既然娶了杜萍萍回家,就不該嫌棄她地主女兒的出生,要不然也不至於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後來杜萍萍一直沒懷孕,他又被劉寡婦裝出來的溫柔欺騙,兩個人搞到了一起。
如今想起來都是一筆糊塗帳,王麻子後悔不跌,卻又毫無辦法。
「他是你兒子,小柱就不是了嗎?」
當年懷上劉小柱的時候,劉寡婦就知道這孩子是王麻子的,因為當年劉大柱他爸重病在床,早就不能幹什麼了。¤¸¸.•´¯`•¸¸.•..>>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懷上的當頭,劉寡婦也想過把孩子打掉,甚至生下來之後,她也不止一次想把孩子扔了,到底是狠不下這顆心。
這也跟當初王麻子家過得還行,時不時能送一些糧食過來有關係,於是劉小柱才磕磕碰碰的活了下來,一直是比他略大兩歲的姐姐劉愛花在帶。
劉寡婦心底對女兒和小兒子不是沒感情,但比起頭胎的寶貝兒子來,實在是少了太多。
此事聽了王麻子的話,劉寡婦惡狠狠的瞪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都說了已經分家了,你還來找大柱做什麼,是我沒本事養不活他們,你有事兒沖我來。」
劉大柱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媽,快去喊人,他這是要殺人了,讓公安把他抓走吃花生。」
誰知王麻子冷笑一聲:「好啊,你去吧,最好把大伙兒都喊過來看看你們劉家的醜事,小柱可不是我一個人生下來的,至於你,當初偷糧的事情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了是嗎?」
「我告訴你們,老子有事兒,你們倆也別想好過。」
劉家母子的臉色僵住,顯得分外的滑稽可笑。
屋內,除了三個人的呼吸聲再無聲音。
王麻子投鼠忌器,不敢真的鬧開,劉家母子何嘗不是如此,不管是劉小柱還是偷糧食,都是他們雙方的把柄。
王麻子冷笑道:「你們母子真是好算計,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我是心疼小柱才一次次容忍你們,可你們倒好,把老子當猴耍。」
驀的,王麻子一腳過去,踹中了劉大柱的肚子。
劉大柱一聲哀嚎,劉寡婦護著兒子罵道:「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你也不想小柱有個殺人犯當爸吧!」
這話卻刺激到王麻子,一想到劉寡婦為了讓他停手,竟然說要掐死劉小柱,王麻子只覺得心寒:「從今天開始,再讓我看見你欺負那倆孩子,老子見一次就打一次。」
「呸,有本事你就去公社告我,到時候大家一起玩玩。」
說完這話,王麻子衝過去取出那一桶餅乾:「你也配吃這麼好的餅乾,這算你們娘倆欠我的利息。」
扔下這句話,王麻子直接打開大門,揚長而去。
母子倆戰戰兢兢,不敢動彈,一直到王麻子走遠了,劉寡婦才猛地起身過去把門關上。
關上了門,劉寡婦才鬆了口氣,擰著眉頭問道:「大柱,這可怎麼辦?」
劉大柱不但不感激劉寡婦捨身相救,反倒是怪她:「都怪你當初自己犯賤,找上這麼個男人,才惹來今天這禍害,要不是你,我今天怎麼會挨打。」
劉寡婦低著頭,眼神閃躲不敢看他。
劉大柱想要起身,卻疼得額頭直冒汗:「還不過來扶我。」
劉寡婦連忙跑過去,卻又被劉大柱一陣罵罵咧咧,甚至還動手給了她一下。
偏偏劉寡婦含著眼淚,受著委屈,不覺得這兒子白養了,反倒是怪上了王麻子,甚至心底覺得劉愛花和劉小柱多事兒,才惹來這禍害。
她忍不住想,要是當初懷上劉小柱的時候沒心軟,直接把孩子打了就好了,如今劉小柱都那麼大了,活生生一個證據擺在那裡。
劉大柱好不容易躺到床上,再一看自己床頭藏著的餅乾都沒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那不是你的老相好嗎,你就不知道哄著點。」
劉寡婦委委屈屈的道:「不是你讓我跟他斷乾淨嗎?」
劉大柱臉一黑,身上疼的他直抽抽。
劉寡婦只得安慰道:「算了,從今往後咱過自己的日子,別理他就行了。」
「那餅乾怎麼辦,我才吃了一塊。」劉大柱心都在滴血。
劉寡婦滿口說道:「媽再給你買。」
她這會兒倒是忘了,就床頭那一桶餅乾,還是劉大柱瞧見老顧家有的吃眼饞的很,回家摔摔打打逼著她花錢買回來的。
劉寡婦能有幾個錢,那錢還是從王麻子那邊騙過來的,用的還是劉小柱要吃肉的藉口。
現在劉寡婦沒錢沒票的,哪裡還弄得到餅乾,為此劉大柱又是大發脾氣,一時間整個生產隊都能聽見他大聲罵親媽的聲音。
無人注意到,劉大柱眼底布滿了血絲,不管每天睡多久,眼底的紅痕都揮之不去。
在上河村,劉大柱的名聲也徹底爛透了,劉寡婦還想給他說媳婦,她一開口媒婆都恨不得插上翅膀趕緊跑。
劉家母子過得雞飛狗跳,隔壁老顧家卻蒸蒸日上。
孫強擔心表弟的傷勢,索性將自行車先借給他用,這段時間,一直是顧三妹騎著車,先送二哥去上班,然後自己去回收站,等下班了再繞道兒去接上。
顧老二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縮著手腳坐在後頭讓妹妹來回送太丟人,一力堅持自己可以一隻手騎車。
結果第一天載著顧三妹出門的時候,就差點直接摔溝裡頭了。
顧三妹怒髮衝冠,對著老二就是一陣突突突,到底是把騎車的重任搶了過去。
每天瞧著兄妹兩個邊鬥嘴邊出發,顧明東都覺得像是在看唱戲,每天吵架的理由都不帶重樣兒的。
就連顧四妹都說:「二哥跟三姐天天吵也不覺得累。」
顧二弟跟顧三妹上班後不久,顧明東就帶著顧四妹和三個孩子去學校報名。
這時候還未改制,一學年從春季開始。
顧四妹早早的起來,先把自己打理的乾乾淨淨,又給顧芸扎了兩個小辮子,還不放心隔壁的兩個侄子,過去幫他們翻出最新的衣服來套上。
最後,顧四妹翻出四個書包來,其中一個是她自己一直在用的,另外兩個是顧老二和老三之前用的,分配給了顧家雙胞胎。
顧明南的書包都暴露出差生的本質,下頭磨破了一個洞,裡頭也髒兮兮的,顧四妹縫縫補補還是能看得出痕跡。
顧明西的卻乾乾淨淨,能當新的用。
雙胞胎倒是完全沒吵架,都沒搶著要用新的,顧亮星大方的表示:「我是大哥,我用這個舊一點的,讓阿晨用新的。」
顧亮晨也表示:「大哥啥時候想跟我換都可以。」
「我家阿星阿晨真乖。」顧四妹忍不住揉了揉兩個孩子的小腦袋,這要是在別家,幾個孩子能為了誰用新的吵得天翻地覆,還是他們家的最懂事。
顧芸也拿到了一個,是用碎布拼接起來的,拼成一朵花的樣子,顧四妹的手藝非常好,看著不但不難看,反倒是有些別致,顧四妹還在角落的地方繡了一個小小的芸字。
小姑娘斜跨著書包,滿臉喜滋滋的,顯然很喜歡這個書包。
顧明東出來一看,笑著夸道:「不錯,都很精神。」
雙胞胎立刻挺起小胸膛來:「爸,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小學生了。」
顧明東瞧著顧亮星得意的架勢,意味深長的說道:「那你可得好好讀書,期末拿鴨蛋回家的話,我可得打你屁股。」
顧亮星一甩腦袋:「二叔那麼不愛學習都沒拿鴨蛋,我怎麼可能拿鴨蛋,你等著吧,期末我肯定給你拿獎狀回來。」
顧明東很認可孩子的一往無前,點頭道:「這樣吧,你們誰要是能拿著獎狀回來,到時候我給你們準備獎勵。」
「真的,獎勵什麼?」顧亮星追問道。
就連顧亮晨和顧芸都忍不住期待的看著他。
顧明東賣了個關子:「獎勵肯定是你們會喜歡的。」
說完看了眼顧四妹:「小北如果拿到獎狀的話也有。」
顧明北有些害羞:「大哥,我都是大人了。」
「這是獎勵好學生的,跟年紀輩分大小無關。」顧明東笑道。
一家五口這才其樂融融的出門報名去了。
上河村生產隊沒有自己的小學,得去以前的公社小學,從家裡頭出發得走半個多小時才能到。
這時候戶籍管理不太嚴格,尤其是鄉下地方,孩子出生後不上戶口的不在少數。
顧亮星和顧亮晨才五歲,還沒到上學的年級,他們之所以能跟著一塊兒上學,就是因為正式的戶口才剛辦下來,平白多了一歲。
原本五歲的雙胞胎變成了六歲,已經七歲的顧芸也被登記成了六歲,正巧卡在能上學的年級,這年頭都這麼幹,壓根沒人管。
去年的時候學校亂了一陣,原本六年制的小學變成了五年,初高中都變成了兩年,這也是為什麼顧二弟和顧三妹能直接拿到畢業證。
學生鬧騰是一碼事,上頭改制是另一碼事。
顧明東穿越過來之前,顧明北就讀了兩年小學就退學在家,後來在家跟著李麗娟零零碎碎學了一點,又去學校跳級讀了四年級,今年讀完五年級就能畢業了。
顧明北知道改制的消息時還挺高興,拉著顧明東說:「那我再讀一年就能拿到小學畢業證了,多好啊,省了一年的學費。」
於是,已經十二歲的顧明北,會跟三個孩子一塊兒去學校。
顧明東一家出門的早,路上也沒遇到多少熟人。
也可能是這些年鬧得厲害,許多社員覺得讀書也沒啥用,反正也不能考大學,讀了高中也都找不到工廠的活兒,還不如早點回家幹活賺工分。
像是顧明東這樣大大小小帶著四個孩子來報名,其中兩個還是女孩子的,絕無僅有。
做登記的老師都有些驚訝,抬頭問道:「你家四個孩子都讀書啊?這學費可不少。」
一個孩子一學期學雜費是三塊,四個孩子加起來就得十二塊,工廠裡頭的臨時工一個月才賺十二塊,更別提鄉下了。
顧明北是知道大哥想法的,鎮定如常,倒是顧芸下意識的咬住下唇,死死的拽著自己的小背包。
顧明東沒多解釋,毫不猶豫的將錢拿出來,攤放在桌上:「對,四個孩子都報名。」
登記的老師一聽,倒是笑著夸道:「你是個開明的家長,不重男輕女。」
要知道許多家長送了孩子過來,一聽一學期得三塊錢,直接帶孩子走的不少,尤其是姑娘家。
因為大部分人捨不得花錢讓女兒讀書,以至於他們一個班裡頭,大部分都是男娃。
說著將本子攤開來:「都讀一年級嗎,叫什麼名字,是你們自己寫,還是我幫你們寫?」
「我叫顧明北,讀五年級,我自己可以寫。」顧明北走過去,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老師一瞧,倒是驚訝道:「你就是顧明北啊,之前李老師……」
話音未落,他連忙止住後半句,似乎說錯了什麼話似的,掩飾道:「你都讀五年級了,那得去那邊報名繳費,這邊是新生報名。」
不怪他看不出來年級,鄉下大部分孩子都是過了年紀才來讀書,像是顧明東這樣改戶口提前入學的才是少數。
顧明東看了老師一眼,這老師顯然是知道顧明北的,但卻不敢多說,甚至有些忌諱那位李老師的名字,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顧明北微微垂下眼帘,李老師是停學之前教他們語文的老師,停課之後,她聽說李老師被下放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大哥,我去那邊報名。」顧明北招呼了一聲。
「原來你是她大哥,顧明北這孩子聰明,踏實,是塊讀書的料子。」
老師笑著誇了一句,又問:「需要我幫你們寫名字嗎?」
「我來吧。」顧明東拿過本子,一字一筆的寫下了三個人的名字。
他實在是不放心老師寫,之前上河村好幾個孩子來公社小學讀書,結果名字直接被寫錯了,臨了家長索性改了戶口本,還覺得老師改的名字更好。
顧明東一點兒也不想修改三個孩子的名字。
「顧亮星,顧亮晨,顧芸。」老師看著那筆字,忍不住誇了一句,「你的字寫得可真好,以前專門練過吧?」
公社小學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附近生產隊的,孩子的爸媽多數不識字,識字的也寫得亂七八糟,這還是他第一次瞧見一筆好字。
「平時有空在家就隨便練練。」
老師忍不住多看了他們幾眼,暗道這一家子瞧著倒不像是鄉下人,長得好看還是其次,主要是這大人有氣勢,小孩又懂規矩,不像有些孩子嘰嘰喳喳的沒完,報個名也毛手毛腳的到處撩。
幾句話的功夫,前來報名的孩子和家長越來越多,小孩子多了,學校也就成了菜市場,哭鬧的,吵架的,追打的都有,一時間秩序大亂。
顧明東交完費,趕緊拉著三個孩子走出人群,省得他們被撞到。
誰知道這一避,倒是正好撞上了癟老劉。
癟老劉是帶著兩個孫子來的,他們家孫子比雙胞胎還要大兩歲,都到了讀書的年級。
往年癟老劉是懶得帶孫子來報名的,覺得自己好歹是大隊長,這種小事用不著自己出馬。
但今年他不再是隊長了,兒子媳婦都得下地幹活,他就被差使這過來了。
誰知道冤家路窄,一眼就瞧見了顧明東家。
「阿東,你家這倆兒子到年紀了嗎?」癟老劉涼絲絲的問。
顧明東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尋著老劉叔家大孫子的慣例來的。」
癟老劉臉色一沉,他家大孫子是改小了兩歲,誰讓他運氣不好,要讀書正巧撞上了饑荒,家裡哪有錢,等收成好了一些,癟老劉就提議把年紀改小了,到時候說出去一樣。
這會兒顧明東拿這話搪塞他,癟老劉也無可奈何。
陰沉的目光從三個孩子身上掃過,顧亮星抬頭挺胸的瞧著他,顧亮晨壓根當做沒瞧見他,顧芸倒是有些怯生生的。
癟老劉嗤笑一聲:「阿東,你這是幫別人養孩子養傻了嗎?一個丫頭片子,還是個啞巴,又不是你親生的,廢這個錢幹嘛?」
顧明東臉色一冷,摸了摸顧芸的小腦袋,淡淡道:「我有錢,我樂意。」
癟老劉被他一噎,氣哼哼道:「我看你是拿了阿南小西的錢使勁霍霍,你瞧著吧,等他們長大了明事理了,肯定會怨你這個大哥。」
顧明東淡淡道:「老劉叔,你有這功夫關心別人家的事,不如多管管自己家吧。」
「隔壁三天兩頭的鬧騰,今天我瞧著劉嬸和劉大柱臉上都有傷,也不知道他們母子倆是不是又打起來了,你說這事兒說出去多難聽,當兒子的敢打老娘,這樣下去以後誰家姑娘敢往咱上河村嫁?」
癟老劉臉色一沉,一肚子的話全給堵在肚子裡。
顧明東可不管他怎麼想,瞧見顧四妹報完名出來,招呼了一聲帶著孩子就離開了。
癟老劉在後頭氣得直跳腳:「太囂張了,顧建國才當上大隊長,這老顧家就不把我放在了眼裡。」
劉家孫子來了一句:「爺,他以前也沒把你放在眼裡啊。」
癟老劉氣得差點沒直接厥過去,暗道孫子腦子這麼不靈光,讀書還有必要嗎?
把人氣得半死,顧明東卻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成功將三個孩子都塞進學校,交給老師教育之後,顧明東與異能手拉手,將注意力全放到了搞生產上。
比顧明東更關心生產的是顧建國,他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恨不得事事親為,處處盯著,將盡職盡責做到了極致。
種子沒發芽的時候,顧建國操心發芽,發了芽操心秧田,秧苗越長越好,他又開始操心插秧的事情。
顧明東能怎麼辦,自己費盡心思推上去的大隊長,只得支持著。
看著顧建國這幅架勢,顧明東都開始愧疚把這位三叔推上大隊長的位置了,這架勢,簡直是要蠟炬成灰淚始幹了!
幸虧有顧明東在,即使因為第一次使用化肥經驗不足,總是會多一些,少一些,但水稻還是安安穩穩的長大了。
顧建國這才鬆了口氣,他在王書記面前立下了軍令狀,這沒有豐收之前,吃飯睡覺都不自在,幸虧今年風調雨順,地裡頭的秧苗也十分爭氣。
春耕地裡頭的事情太忙,還得管著三個孩子讀書的事情,以至於顧明東都忽略了弟弟妹妹。
等春耕終於告一段落,顧明東才琢磨出不對勁來。
老二老三這是啥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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