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中午在食堂吃的飯,全都吐出來了。
「秦姝,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
「專勾引男人的小騷蹄子,千人騎萬人壓的婊子!」
孫玉珍在氣味難聞的角落裡,聲音陰冷,怨毒地咒罵秦姝,每一個字都不堪入耳。
「阿嚏!阿嚏!!」
已經走遠的秦姝,接連打了個兩個噴嚏。
她立刻就聯想到孫玉珍身上,覺得是那個女人在背地裡罵她。
秦姝發出一聲冷哼,唇角勾起譏笑,決定回去跟謝瀾之念叨一下這事。
謝瀾之這條金大腿。
到了他該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秦姝回家的時候,順便去了一趟供銷社,發現今天有新送來的羊肉。
這可是搶手貨,她來得太晚了,只剩下兩斤瘦羊肉。
在這葷腥少見的年代,肥肉遠比瘦肉更受歡迎。
秦姝讓售貨員把剩下的羊肉,都裝起來稱重買走了。
晚上,謝瀾之訓練結束後,還未進家門,就聞到誘人心脾的飯菜香味。
不用說,肯定是秦姝又在家做好吃的了。
跟謝瀾之並肩而行的趙永強,嗅到空氣中的肉香味,滿臉的羨慕嫉妒。
「謝團,弟妹頓頓給你做肉吃,讓我們這些天天吃蘿蔔青菜的人,眼珠子都要嫉妒紅了,一到飯點聞著你家的香味,恨不得衝進你家蹭飯。」
謝瀾之斜睨著他,口吻嘲諷道:「也不見你少蹭飯。」
趙永強嘿嘿一笑:「要不是前些日子補得直流鼻血,我天天拿著碗蹲在你家門口。」
謝瀾之腳步不停,眼角眉梢透著一抹淺淺的愉悅,清冷嗓音玩笑道:
「你要是給伙食費,也不是不可以賞你一碗飯吃。」
「去你的吧!周扒皮!」
落後一步的趙永強氣笑了,抬腳就朝謝瀾之的腿踹去。
謝瀾之仿佛身後長了眼睛,閃身避開他的偷襲。
趙永強也沒想著真踹到人,立刻收腿,防止前沖的力度栽倒在地。
兩人說笑逗鬧慣了,有種無形的默契。
在路口的時候,趙永強擺了擺手:「走了,明個見。」
「明見。」
謝瀾之唇角微勾,被軍褲包裹的大長腿,踱步前行。
在廚房炸蝦餅的秦姝,聽到門口的動靜,知道是謝瀾之回來了。
她沖外面喊道:「謝瀾之,進來把菜端出去。」
謝瀾之剛準備去洗把臉,聞言腳步一轉,徑直往廚房走去。
他邊走邊挽起衣袖,掀開布簾,看到站在灶台前的秦姝。
廚房的溫度很高,秦姝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跡,濡濕的髮絲黏在她修長白皙的脖頸上。
謝瀾之暗色眸子微閃,視線偏移,看到案板上的兩菜一湯。
一盤又酥又脆的炸小魚小蝦,一盤色澤紅亮的紅燒羊肉,還有一盆野豬肉丸子湯。
他走到水龍頭前洗手,清冷嗓音淡淡道:「阿木提今晚不來吃飯,不用做那麼多。」
秦姝從油鍋里夾蝦餅的動作一頓,語氣懊惱:「還以為他今晚過來,早知道不做這麼多了。」
阿木提這兩天總是過來吃飯,她習慣多做一個人的飯了。
「沒事,不會浪費的。」
謝瀾之端起案板上的菜,對表情苦惱的秦姝,溫聲安撫。
秦姝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謝瀾之吃了五碗飯,把兩人份的菜吃完了,臉上沒有絲毫的勉強。
他吃東西時雖然快,但並不粗魯,反而有種斯文的儀態。
秦姝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眼睛都瞪直了。
她試探地問:「白天訓練很累嗎?」
謝瀾之淡淡道:「還好,就是消耗體力。」
秦姝心中瞭然,當初男人在衛生院說,有訓練時吃五碗飯是保守的說法。
她默默扶額,對謝瀾之的飯量,又有了新的認知。
乾飯人,乾飯魂,能幹飯的果然是人上人。
在謝瀾之喝湯的時候,秦姝把白天劉政委一家送禮的事說了。
「劉政委把東西扔下就走,我不清楚這裡的人際關係,不好收人家的東西。」
謝瀾之抬眸看了秦姝一眼,因她所懂的人情世故而驚訝。
他思忖片刻,淡聲道:「不是貴重物品可以收,畢竟你救了他們的兒子,你要是不收他們反而不安。」
秦姝來了興致,笑著問:「那什麼貴重物品不可以收?」
謝瀾之從上衣兜內,拿出一隻銀光閃閃的鋼筆,放到桌上朝秦姝推去。
「像這種大幾十的物品,最好不要收。」
秦姝拿起在前世風靡全國的鋼筆,唇畔揚起一抹淺笑。
「知道了,不過我很好奇,你一個團長怎麼那麼多錢跟糧票。」
她攝人心魄的桃花眸,笑盈盈地看著謝瀾之,像只勾人的狡黠小狐狸。
謝瀾之被秦姝看得渾身燥熱,莫名有種非常渴的感覺。
他緊緊擰著眉,目光偏移,面部肌肉緊繃,氣息不穩地說:
「我媽擔心我在外面照顧不好自己,隔段時間就會寄來一些東西。
寄來最多的是錢跟糧票,我在食堂吃飯,平時也用不上都收起來了。」
謝瀾之一貫冷清的眼眸,翻湧著些許灼熱的溫度。
他喉嚨乾涸發緊,有種被強制性,動了慾念的危險苗頭。
秦姝沒發現他不對勁,瞭然地點了點頭,又提起孫玉珍的事。
「劉政委的媳婦白天跟我說了件事,大家都在傳你絕嗣的事,我知道是誰在背後嚼舌根。」
謝瀾之扯衣領的動作一頓,森冷寒眸猛地抬頭,緊緊盯著秦姝。
「是誰?」
秦姝紅唇微啟:「是孫玉珍。」
她發現謝瀾之斯文矜冷的臉色,泛起不正常的紅,眼底翻湧著深不可見底的墨色。
「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很熱嗎?」
帶著關切的嬌媚嗓音,傳入謝瀾之耳中,讓他的呼吸愈發紊亂。
「感覺有點熱。」
謝瀾之掐著眉心,寒聲問:
「你怎麼確定是孫玉珍傳出來的?」
秦姝淡聲道:「你之前住在衛生院的時候,有人偷聽我們說話,走廊上殘留著那人的氣息……」
她把李小紅跟孫玉珍撞在一起,身上沾染的氣味,猜測偷聽的人是孫玉珍。
為了確保不冤枉人,下午又親自去藥房確認的事,言簡意賅的告訴謝瀾之。
秦姝嬌媚婉約的嗓音,帶著一點被滋潤過的水汽,分外撩人。
謝瀾之仿佛被一簇羽毛掃過心尖,渾身酥麻麻的。
秦姝看他表情隱忍的樣子,起身走上前,拍了拍他放到桌上緊握成拳的手。
「放鬆!」
謝瀾之下意識鬆開拳頭,溫涼的指腹觸碰在他手腕內側。
脈搏跳動頻率很快,如密集的鼓點。
有力而紊亂,仿佛波濤洶湧的激昂奏樂。
秦姝驚訝地垂眸,看到與謝瀾之溫雅外表,十分不符的……
她不可思議地問:「你吃錯藥了?」
否則這男人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動了情。
謝瀾之盯著桌上的空碗空盤,略顯凌厲的黑眸驟然抬起。
「你在飯菜里加了什麼?」
沁了冰水般的冷感嗓音,帶著幾分質問。
謝瀾之確定以他的自制力,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動欲,還如此迅速。
秦姝被如此質問,心底的擔憂被一股無名火取代。
她甩開男人的手腕,冷聲道:「怎麼,你懷疑我給你下藥?」
她又不嫌自己的命太長,主動送上門給謝瀾之折騰。
以這人一米九的身高體型。
她這小身板,絕對會被折騰沒半條命的。
謝瀾之的身體逐漸失控,頭腦還保持清醒理智,聞言瞬間收起怒容。
「我失言了。」
他嗓音沙啞,身體不穩地站起來,去倒了一杯水灌下去。
「啊!」
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秦姝看向桌上,那盤被吃光的紅燒羊肉。
她臉色變了變,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哪裡出問題了!」
謝瀾之轉過身,看到秦姝滿臉的心虛,眼裡也浮現出一絲慌亂。
她惴惴不安地說:「那個,好像,的確是我的問題。」
此話一出,謝瀾之咬著牙問:「怎麼回事?」
秦姝指向被吃完的紅燒羊肉,聲音低不可聞道:「羊肉跟你吃的一味藥相融,有壯腎的功效。」
「……」謝瀾之。
他布滿情慾的隱忍面孔,神色一片鐵青。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忘了這茬。」
在男人狠戾目光注視下,秦姝求生欲極強的道歉。
謝瀾之吃的湯藥裡面,至少有近百種不能一起吃的相剋食物。
她只記得比較嚴重的相剋食物不能吃。
哪知道一個疏忽,漏了跟羊肉相生相融,偏冷門的壯腎食補。
謝瀾之能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了,只能想辦法補救。
他闔了闔眸,冷靜地問:「大概什麼時候能好?」
這種滋味太難受了,渾身都要爆炸了,急需一個宣洩口。
秦姝好半天都沒出聲,謝瀾之撩起眼帘,目光審視地凝著她。
他喉結滾動,啞著嗓音問:「怎麼不說話?」
「……出來。」秦姝支支吾吾道:「就好了。」
謝瀾之不確定地問:「什麼出來?」
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什麼,胸口一滯。
謝瀾之咬著牙,沉聲問:「就沒有別的辦法?」
秦姝把他抓狂的表情看在眼底,心虛地低下頭,頭都快埋到脖子裡了。
這麼說吧,如果有個羊尾誤食了,那味藥材跟羊肉。
那就是枯木逢春,腎上腺素激增,酣暢到天亮。
更不要說日漸恢復的謝瀾之,絕對是超級buff加成。
仿佛打了雞血般。
不僅脾氣會變大,還會很兇。
用一句話來形容謝瀾之的狀態——極限蹦極,安全繩斷了。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已經處於箭在弦上的謝瀾之,睨著秦姝裝鵪鶉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也就說除了實踐,就是自食其力,沒有別的解決辦法。
謝瀾之體內好似燒了一把火,理智都快被燒沒了。
看著身姿豐腴柔潤,聘聘婷婷,有著獨屬於東方女人嬌媚的秦姝。
他心底的那股火怎麼壓不下去,邁著氣勢洶洶的步伐,朝秦姝快速走去。
「這火是你點起來的,就得由你負責滅下去。」
謝瀾之單手箍緊秦姝的纖細腰肢,另一隻手鉗著她的小巧下頜。
秦姝被迫仰起頭,露出嬌艷欲滴的紅唇。
她剛要出聲抗議,謝瀾之猛地低下頭來,用力索取她口中沁人心脾的清甜。
霸道炙熱的索取,被奪走初吻的秦姝,整個人都被親麻了。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