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謝瀾之這是在費盡心思,得寸進尺地為自己討福利。
昨晚,她陪不知節制的男人,胡鬧了三場,天快亮的時候才被堪堪放過。
就這,他還不滿足嗎?
秦姝自知每次跟謝瀾之討論這種事,一定會是她吃虧,緩緩閉上雙眼,不吱聲了。
謝瀾之垂眸望著,秦姝如羽蝶般密長的眼睫,唇間吐出一聲低笑。
「不急,我們時間還很長,慢慢來,早晚有一天你會越來越適應的。」
溫熱氣息撫過秦姝的耳旁,令她面頰一燙,紅意蔓延至耳根。
謝瀾之的話音一轉,倏地問:「阿姝,你昨晚有沒有從綁匪的口中,問出誰是綁架外公的幕後指使者?」
說到這件事,秦姝唰的一下睜開雙眼,仰頭望著男人。
「對方是個女人,不僅會說日語,還有一口流利的粵語,我猜是一直躲藏起來的九姑娘。」
謝瀾之的臉色緊繃,眸底蘊藏陣陣寒意:「九姑娘有消息了。」
秦姝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喜意:「真的?」
謝瀾之點頭道:「今早傳來的消息,她跑了。
「跑了?!」
秦姝大吃一驚,不禁坐直身體,紅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謝瀾之眼神轉冷,語氣冷淡地說:「昨晚全香江的警力都出動了,挨家挨戶搜尋九龍寨,從一家大排檔發現九姑娘的蹤影,等我們的人循著痕跡找去時,得知她連夜乘船離開香江,港口每天那麼多船出發,想要把她找回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秦姝黛眉緊緊蹙起,輕聲低喃:「竟然跑了,她會去哪呢?」
謝瀾之沉吟道:「這個時候,很可能逃回國了,現任總督是個中立派,如今的形勢嚴峻,他不可能再繼續扶持山口株式會社,香江已經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我覺得不太可能!」面色不悅的秦姝,聲音嚴肅地說:「我有種預感,覺得她還在華國,說不定離我們還很近。」
這種感覺非常強烈,秦姝總覺得,一天不搞明白九姑娘的身份,心底就像是有根刺一樣,扎得人渾身難受。
謝瀾之把秦姝臉上的擔憂看在眼中:「你很在意那個九姑娘?」
秦姝沉默數秒,輕輕搖頭:「也不是在意,就是想要見見她搞明白一些事,圖個心安罷了。」
謝瀾之:「我會繼續讓人留意的,一旦發現她的蹤跡,就把人拎到你面前。」
秦姝點頭:「嗯——」
謝瀾之:「阿姝,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秦姝仰頭看他:「什麼事?」
謝瀾之把昨天為了儘快找到人,在總督府威逼利誘的事說出來。
他目光溫柔地望著秦姝,揉了揉她的發頂:「……要辛苦你接診總督夫人,當時事態緊急,情非得已。」
秦姝的表情很無語,總覺得威逼利誘這種事,不像是謝瀾之能做出來的。
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睏倦地說:「人總督也的確盡心盡力幫忙了,給他夫人看病也是應該的,只是我今天不想動,你約明後兩天吧。」
謝瀾之鬆開懷中的纖細腰肢:「好,你繼續睡,我去處理點事。」
秦姝動作嫻熟地下滑,鑽進溫暖的被子裡,悶聲悶氣地說:「下午兩點我要是沒醒,你記得把我喊醒。」
「知道了——」
*
書房。
謝瀾之坐在辦公桌前,面色矜貴而冷峻,幽邃眼眸透露出無盡的冷寒。
他白皙修長手指敲打在桌上,每一個動作都彰顯出,沉穩優雅而不失威嚴的氣度。
坐在書桌前的阿木提,坐姿嚴謹,語氣嚴肅地說:「瀾哥,香江這一池水已經被攪渾,多方勢力處於對峙狀態,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咱們的任務差不多結束了。」
他們的目標就是,哪怕是玉石俱焚,也要把香江拿回來!
謝瀾之抿唇輕笑道:「鬧得動靜是挺大的。」
阿木也跟著笑了:「何止,如今形勢嚴峻到英蘭爾不得不讓步。」
謝瀾之側眸,盯著窗外的庭院風景,淡聲問:「外交人員那邊有什麼消息?」
阿木提聲音沉穩,卻難掩激動地說:「新的協議即將簽署,一年後,必須歸還。」
謝瀾之的唇角微微上翹,臉上的笑意越發真實:「任務完成,我們該回京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單手輕撫玻璃窗。
「讓我們的人先撤離香江,過幾天我們也回京,這裡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來收尾。」
阿木提跟著站起來,點頭應聲:「好!」
謝瀾之忽然開口問:「不知道柳苼的傷勢恢復如何。」
阿木提:「聽說還不錯,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謝瀾之沒說話,深邃的眼眸望著東方,眼底透著一絲思念。
出來這麼久,他有點想家了。
只是,意識里好像忘了點什麼,他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
下午兩點。
睡顏恬靜的秦姝,是被謝瀾之溫溫柔柔的親吻,給一點點親醒的。
熟悉冷冽氣息,由內而外地侵襲而來,秦姝下意識摟著男人的脖子,不由自主地回吻。
眼看就要擦槍走火了,謝瀾之把眼眸半眯的秦姝抱起來。
「阿姝,該醒了,麗娜她們幾個一直在等你。」
秦姝揉了揉眼睛,聲音嬌媚透著股甜軟:「等我做什麼?」
謝瀾之抱著人往浴室方向走去,漫不經心地說:「可能是要當面跟你道歉。」
秦姝趴在男人的懷中,低唔道:「其實也不怪她們,我不想做的事,沒有人逼得了我。」
謝瀾之輕笑:「所以昨晚才會懲罰你,再有下次,昨晚的懲罰就要翻倍了。」
秦姝身體緊繃一瞬,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哼哼唧唧地說:「你想的美!」
謝瀾之挑眉:「那阿姝以後乖點,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我肯定不給你欺負我的機會!」
「好——」
樓下。
秦姝跟謝瀾之下樓時,發現客廳坐著一圈人。
錢麗娜、黎鴻焱,袁婭、杜毅,還有鍾曼跟邱玲玲圍坐在桌前。
六個人頂著沒休息好的熊貓眼,在熱火朝天地打牌,場面很是熱鬧。
「不行!我不出這張了!」
鍾曼把扔出去的牌撿回來,表情糾結又痛苦,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紅光滿面的錢麗娜不幹了,吐槽道:「哪有你這麼賴皮的!」
鍾曼白了她一眼,嗤笑出聲:「你身邊有個小賭王指點,你又成天長在牌桌上,我這會功夫都輸你小几萬了,我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了!」
錢麗娜仿佛被誇了一般,看向坐在身邊的黎鴻焱,揪著男人的衣領,來了個非常響亮的親吻。
「那是!我老公的牌技,就算是我都比不上!」
黎鴻焱臉上露出縱容的笑意,緊緊握著錢麗娜的手,兩口子的親密樣子,讓人都沒眼看了。
鍾曼猶豫好久,終於打出了一張牌,下面輪到袁婭了。
小白兔滿臉不安,直勾勾地盯著手中的牌,好像不認識它們一般。
坐在一旁的杜毅,伸手抽出一張牌打出去,對袁婭溫聲說:「打這張,我們不求贏牌只求穩。」
「嗯嗯!」
袁婭仰頭望著男人,露出單純的甜美笑容。
邱玲玲瞥向有男人指點的錢麗娜跟袁婭,又看向有很多錢的鐘曼,表情非常不好看。
她忽然把手中的牌丟在桌上,氣憤道:「我不玩了!」
錢麗娜:「怎麼不玩了?我就要贏牌了!」
鍾曼意味不明道:「玲玲,你還欠我八千塊。」
袁婭眨了眨眼,目光清澈地盯著面色不悅的邱玲玲。
「呵!」邱玲玲嗤笑道:「再玩下去,我倆月工資都要沒了!」
幾個姐妹里,就屬她最窮!
她短短几個小時,不僅把帶來的錢輸沒了,還倒欠八千塊。
再繼續玩下去,她下個月怕是要喝西北風了!
秦姝走下樓,朝眾人走去,好奇地問:「你們在玩什麼?」
「小表嫂你終於醒了!」
「小表嫂——」
坐在沙發上的六人,紛紛站起身喊人。
秦姝眼含笑意地說:「昨天太累了,沒想到會睡這麼久。」
她的意思是被綁架後,跟劫匪纏鬥,消耗了太多體力。
可錢麗娜幾人看秦姝的目光,透著幾分曖昧與調侃。
鍾曼笑盈盈地說:「小表嫂的確好辛苦,昨晚被累壞了吧?」
秦姝滿臉不明所以,直覺幾人的目光有問題,鍾曼的話也透著詭異,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錢麗娜走上前,想伸手去挽秦姝的胳膊,被一旁的謝瀾之給揮開。
他目光不悅地盯著錢麗娜,聲調透著冷意。
「我之前說的話,都忘記了?」
錢麗娜心生懼意,後退兩步,沖謝瀾之做了個鬼臉。
「小氣鬼!」
謝瀾之眉梢微挑,扶著秦姝走到沙發上坐下:「說吧,都找阿姝什麼事,別耽誤時間。」
錢麗娜主動開口:「小表嫂,我錯了,不該帶你出去亂逛,你不要生我的氣,也不要因為獨裁的大表哥,就不理我哦。」
秦姝笑著搖頭:「不會,是我在家裡憋壞了,也想要跟你一起出門的。」
錢麗娜知道這是客氣話,當時秦姝明確表示過拒絕。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轉身撲到黎鴻焱的懷中。
接下來是邱玲玲,姿態端正地走到秦姝面前,態度誠懇而認真地說。
「小表嫂,對不起,我當時不該攔著你解決刀疤臉,如果不是你反應快速撲倒我,後果不堪設想。」
秦姝輕靈嗓音透著狡黠:「我理解的,你是香江警員,有自己的職責在身,你的組織沒有任何問題。」
邱玲玲瞥向坐在一旁的謝瀾之,見對方微微頷首,這才鬆了口氣。
她又對秦姝說:「小表嫂,你真的很厲害,我以後要向你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