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我們的救援區,越往裡走,災情越嚴重。」
「大家都注意點,都仔細一點。」
在災區裡面,已經沒有了百姓,都是一個個軍綠色的身影。
「姜大夫,這裡。」
這個時候,從裡面抬出來一個男人,他未著寸縷,可能是深夜的緣故,地震發生的時候,沒有給任何人緩衝的機會。
姜微直接走上前去,把脈,用聽診器聽了聽,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人需要手術,不手術的話,抬不到營救點。」
破亂的環境,可以做手術,可是這下著雨,沒有任何的遮擋,她真的沒辦法做手術。
「還有別的辦法嗎?」蔣逢此刻也有些為難。
姜微搖了搖頭,銀針控制穴位,也沒辦法把人抬回去。
可能經受了巨大的壓力,他的體內有多個出血點,現在不治療,那……
就沒有治療的機會了。
「你們三個,快速搭個棚子。」
「你們幾個,繼續救援。」
蔣逢指出了三個人,快速進行了簡單的搭棚子。
現在的情況,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而且餘震不斷,即使搭了棚子,當餘震來臨的時候,棚子隨時都可能會倒塌。
姜微控制著銀針,沒辦法起身。
慕川把東西放下,「姜大夫,我去幫忙。」
慕年看了看走了的慕川,然後堅定的站在了姜微的身邊,隨時準備保護姜微。
由於是簡易的棚子,而且周圍都是廢墟,那些木棍和草帘子很好找。
「姜大夫,暫時只能這樣了。」一個戰士走過來,看著姜微,有些歉意的回答。
姜微點了點頭,沒有其他的情緒,「足夠了。」
身為醫生,她需要儘快調整自己的情緒,只有自己的情緒平穩了,她才能救治更多的人。
「慕川,準備監聽心跳。」
「慕年,準備監測血壓。」
姜微把挎著的水壺拿出來,然後珍惜地倒了一些清水,把要開口的皮膚,清理了一下,銀針和手術刀,早就已經用空間泉水消過毒了。
當她拿起手術刀的時候,眼神已經發生了改變,銳利而專注。
這一場手術,同樣是小切口手術,在這個惡劣的環境,她不敢挑戰開胸手術。
那塵土飛揚,那亂飛的細雨。
每一個因素,都決定了手術的必然失敗。
「我要縫合了。」
姜微的手很快,只是看了一眼慕川。
「明白。」
慕川點了點頭,他一直都在報心跳的頻率,每一分鐘一次。
姜微的動作很快,所有的動作沒有任何炫技,也沒有教學。
「縫合完畢,血壓,心率。」
她看向了兩個人,這裡不是醫院,沒辦法進行儀器檢查。
聽到兩個人報出的數字,姜微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終於……
救回來了。
「傷口要注意,不要感染,送回營救點,速度要快。」姜微囑咐了一句。
由於災區的條件有限,她整台手術都是跪在地上完成,足足三個小時……
「姜大夫,休息一下吧。」慕年有些擔心她。
姜微搖了搖頭,「抬人吧。」
她休息了,那些人怎麼安排?
姜微這邊是重災區,每個人的傷勢,都不輕。
有一半的人,需要在她這裡進行治療。
還有一些傷勢可以撐到營救點的人,都第一時間被送走了。
「姜大夫,蔣隊那邊喊您過去一趟。」
這個時候,一個戰士從遠處跑來。
姜微沒說話,這個患者需要固定骨頭,沒有別的大傷,銀針已經控穴了,昏迷的人也已經清醒了。
「什麼事?」
姜微看著蔣逢,在蔣逢的身邊,是一個女人。
女人此刻哭著,整個人都有點瘋癲。
「你閨女的傷情嚴重,你兒子的只是被困住了,只要挖開就能獲救。」
「他那邊深一些,等你兒子救出來,再救你閨女的話,就來不及了。」
一個戰士在那邊講著,可是那個女人就好像聽不見一樣。
頭髮凌亂著,搖著頭,「不行,就得救兒子,必須救兒子。」
「我自己的孩子,我想先救哪個,就先救哪個。」
女人什麼都不聽,只是一直都在堅持著。
姜微看了看蔣逢,「什麼情況?」
蔣逢嘆了一口氣,喊她去了一邊,然後在那個石頭縫裡,看到了一個女孩,女孩的額頭上,往下滴著血,整個人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
「來得及嗎?」
另外一邊,男孩瞪大了眼睛,他在鐵架子床下,上面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壓在他身上。
此刻還能說話,「媽,救我呀!」
「我想出去,媽。」
「媽,別救賠錢貨,先救救我啊!」
「我可是給你養老的兒子,你要是不救我,我就不給你養老了。」
男孩大喊著,滿臉都是眼淚,從縫隙里,能看到外面。
「救我兒子,你們快點動手啊!」
「你們不是軍人嗎?」
「你們不是來救援的嗎?快救我兒子啊!」
姜微眯了眯眼睛,「這個女孩,等不了。」
蔣逢的拳頭已經握起來了,整個人的神色,都帶著壓抑。
「女兒和兒子,都是你的孩子。」姜微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看著那個女人,眼神中皆是冰冷。
「丫頭片子能有什麼用?我生了她,養了她,為她弟弟死了怎麼了?」
「死了還能省糧食呢!」
那個女人的話,說得理所當然。
就好像說過千遍萬遍一樣。
姜微冷冷的笑了,「軍人是來救援的,按照傷亡程度救,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救人!」
她的聲音冰冷,眼神中的憤怒,毫不遮掩。
「你是誰?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這裡可不是你一個丫頭片子撒野的地方。」
「再說了,這是我自己家的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看著那幫人,真的去救丫頭片子了,她想要衝上去阻止,可是卻被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衣服。
那手上的力氣,是那麼重,她掙脫不開。
姜微看著她,冷冷的笑了笑,「丫頭片子?你不是女人嘛?」
「生你的人,不是女人嘛?」
「既然你這麼沒用,那你去死啊!」
「為什麼活在世界上?你有什麼用呢?」
越在她憤怒的時候,她的聲音越是冰冷,此刻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句句地問話,好像要敲碎一個人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