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我信你個鬼啊。」
胡大志其實也是個老色批,眼前說話的明顯是個年輕女人,要擱平時,他或許就會威脅她兩人在此雲雨一番,只是現在李紅英正泡在糞坑裡,滿身的污穢,他一點心情都沒有。
不大會兒,胡三強和胡嬸兒都起來了,來到了茅廁里。
胡嬸兒拿著手電筒,邊走邊道:「誰要偷咱家的東西,死小偷,活膩味了。」
她用手電筒往廁所里照了照,看到了臉上胡滿了屎尿,身子還跌在屎尿里的李紅英,還有沒有提上褲子的胡大志。
「還不快提上褲子!」她朝胡大志吆喝了一聲。
「我還沒拉完呢,屁股都沒擦。」胡大志喊冤道,他只能嘆息了一聲,隨手在地上摸了塊土坷垃蹭了蹭,提上了褲子。
李紅英扶著滿是髒污的地面站起身,對胡嬸兒:「我臉上都是屎尿,先讓我在你家洗把臉吧。」
「洗你娘的頭!你來我家偷東西,我還給你洗臉?想得美!呵,屎尿糊在臉上的滋味挺好受吧,繼續糊著吧。三強,這女的來咱家偷東西,還不找繩子把她給綁起來,明天交給你姑父處理。對了,再去看看咱家有沒有丟東西。」
「好的,娘。我先去拿繩子。」
「我不是小偷,我是被丟到這裡的,你們要相信我。」李紅英繼續解釋。
胡嬸兒擺擺手:「還相信你?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胡三強已經拿著繩子回來了,胡嬸兒道:「三強,把她給我綁了。」
李紅英身上都是屎尿,臭的很,胡家三人合力才把她綁了起來,天一亮,胡三強就叫來了賴支書和大隊長。
胡家人一口咬定李紅英是來他們家偷盜的,李紅英卻說是被鬼丟進來的,結果又被扣了一個搞封建迷信的帽子。
由於李紅英並未實施偷盜行為,胡家也沒有物質上的損失,賴支書和大隊長商量後,決定讓李紅英面向全村人做檢討,然後再讓她去豬圈挑一個月的豬糞。
李紅英欲哭無淚,她被人揍了不說,還要被冤枉,為什麼沒有人聽她的解釋啊?
她有口難辯,只能聽從處罰。
最後,她渾身狼狽不堪,在村里人的注視下和指指點點下回到了劉家,迎接她的卻是劉母劈頭蓋臉的怒罵。
「死蹄子,你昨晚趁著我兒子跑哪兒去了?我們家的糧食還少了一些,你是不是在外面養漢子了,你把我們家的糧食送給了野漢子?」
「我沒有。」
「沒有?你還狡辯!」劉母本來想打李紅英的臉,因為她臉上還殘留著糞漬,只能往她身上踹了一腳,她還命令劉愛國:「你瞧瞧你媳婦,背著咱們往外偷糧食,不知道養了哪個野漢子,這樣的媳婦必須給我狠狠修理。」
於是,娘兒倆連問都問李紅英昨晚經歷了什麼,就對著她拳打腳踢了一番,李紅英滿身是傷的躺在地上,從昨晚到今天, 才不過一晚的功夫,她就遭到了這輩子從未有過的屈辱。
那隻鬼可把她害苦了。
同時,她因為太過懼怕那隻鬼,心裡默默祈禱也再不要見到他。
劉母和劉愛國修理過李紅英後進屋裡休息去了,李紅英得到喘息的機會,打了盆水稍稍清洗了一下,還沒整理完,又有人進門,把她拉去了曬穀場,要她當著全村人的面檢討自己。
知青院裡的人也聽說了這件事,知青們連日來的貓冬,天天憋在屋裡,枯燥乏味,好不容易了有了熱鬧可看,他們都準備去曬穀場那邊
江滿月興致勃勃地過來叫洛靜妍:「聽說隔壁桃花大隊嫁過來一個女知青,叫什麼李紅英,是這裡劉愛國的媳婦。她昨晚去胡三強家東西,不小心掉進了人家的茅坑裡,被劉家人抓住了。待會兒,她要對著全村人做檢討呢。靜妍,好久沒這麼熱鬧的事兒了,咱們一塊去看吧。」
洛靜妍最了解這其中的內幕,所以,一點都不感興趣,好不如在自己暖融融的屋子裡擼貓呢。
「滿月,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我就不去了。」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跟別的知青一起去了。」
「嗯。」
洛長天上學去了,不在知青點,如此也能避免跟李紅英碰見。
洛靜妍在院裡其他知青都走後,悄悄去了牛棚。
牛棚里,洛媽媽和洛爸爸正在吃早飯,洛媽媽道:「我就說她不安好心,不是真心想照顧咱們,昨天答應好的晚上送糧食過來,結果連影兒都沒有見著,她要是再來,我就直接把她轟出去。」
洛靜妍來到時,剛好聽到了洛媽媽說的話,她捂著嘴笑了笑,然後敲門進去。
洛媽媽一看到她,就對她說了和剛才相同的話。
洛靜妍道:「媽,我聽知青點的人說,她昨天去這村裡的一戶人家偷東西,不知道怎麼掉進了人家的廁所里,還被人抓住,這會兒已經被拉到了曬穀場示眾呢。」
聞言,洛媽媽痛快地笑了起來。
「惡人有惡報,她家兩個老的不是東西,小的也心思歹毒,活該!」
洛爸爸沒有說話,也沒有可憐李紅英,他已經把那家人當做了陌生人,只要他們不犯他和他的家人,他就把他們當空氣。
洛媽媽道:「靜妍,多虧你給我帶來了這個消息,我今天高興,要多吃點飯。」
「是呀,媽,我也很高興。」
曬穀場上
李紅英可不只是做檢討這麼簡單,由於村民們長期貓冬,每天待在家裡都很無聊,好不容易村裡有了熱鬧的事情,他們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精神抖擻,有好事喜歡惡作劇的,捧起地上的雪握成球朝李紅英身上砸去,有一就有二,第一個人帶了頭,後面就有病好多人跟風,一個一個雪球襲向了李紅英的身體,李紅英身上本來就有傷,被砸的渾身生疼。
她下的跑了,又被人揪回來,其他人繼續往她身上砸雪球。
村幹部在旁邊看著,當做是對李紅英的一種懲罰,只要他們不說喊停,村民們就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