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趕緊收起臉上笑容,一本正經道:「沒誰!」
祝瀟瀟狐疑地掃了周莉幾眼。
她離開這幾天再回來後,總感覺周莉似乎變得有些反常。
再聯想到白英帶著奶糖來知青點等人,和周莉一鼓一鼓正在咀嚼東西的腮幫子,祝瀟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周莉搞不好背著她跟白英搞在了一起……
祝瀟瀟潛意識裡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可仔細想想又不覺得白英這個傻白甜和周莉這個蠢豬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更何況,白英今天在大庭廣眾下這麼不給顧長空面子,算是徹底得罪了顧長空,而她人美心善,主動站出來替顧長空還錢,還不得迷死對方!
「哼!」
祝瀟瀟這麼一分析,覺得顧長空已經是她的囊中之物,白英對她不足為懼,周莉這個小跟班叛變就叛變,對她也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沒有再搭理周莉,祝瀟瀟開始翻箱倒櫃地湊錢,準備拿去替顧長空還錢,忙活了一頓也才將將湊夠十八塊錢,其中還有不少零散的毛票。
祝瀟瀟還是第一次感到這麼丟臉,臉色簡直陰沉得嚇人。
一旁目睹這一切的周莉,伸手拍了拍自己心口,暗暗鬆了口氣。
真是嚇死她了。
她怎麼以前會天真到,覺得跟著祝瀟瀟混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呢?
祝瀟瀟把自己的所有好都給了顧知青,她一個舍友算哪根蔥?
現在看來還是跟著白英混好!
周莉咽下口中的最後一點奶糖味兒,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辦好白英交代的任務,哪怕是有一隻陌生蒼蠅接近黃霞,她都得去跟白英匯報!
——
中午這一通忙活也沒剩下多少空餘時間,白英離開知青點後,回家找出一個原本用來裝餅乾的鐵盒子,揣著鐵盒子就回衛生室值班去了。
陸續看完幾個病人,祝瀟瀟還真來還錢了。
顧長空不知道是怕丟面子,還是腿腳不方便,竟然沒有陪同,而是祝瀟瀟一個人來還錢。
「吶!給你,正好十八塊,以後別再來騷擾長空哥哥了!」
祝瀟瀟從口袋裡摸出早就準備好的錢,一把拍在了白英的辦公桌上。
白英正在記錄今天來衛生室看病患者的病例,聞聲停筆抬頭看向祝瀟瀟,視線從滿臉嘲諷的祝瀟瀟臉上,下移到桌上一沓皺皺巴巴的錢上。
「嗯……」
白英一時間在沉吟著什麼,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祝瀟瀟氣得臉一紅,「白英,你什麼意思?是覺得我會少給你錢嗎?不信你仔細數數!」
「這個倒不是,」白英伸手拿過桌面上的錢,數都沒數就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我相信祝大小姐的人品,干不出來少給人錢的事兒,只是……」
「你有話直說就是!」
「那個……」白英一臉認真地看向祝瀟瀟,真誠發問道:「你是屬散財童子的嗎?這麼喜歡給別人花錢,能不能也把你的錢給我花花?咱們這都是實誠關係。」
白英真的忍不住。
顧長空哪裡好了,憑什麼祝瀟瀟只肯給顧長空花錢,不肯給她花錢?明明她比顧長空長得好看多了好吧!
她學習也比顧長空好多了,比顧長空還多了一門治病救人的技術,她除了不是男的外,哪裡不比顧長空強?
「……」
祝瀟瀟瞪圓了一雙眼睛,似乎被白英的話給搞懵了,聰明的大腦都跟著待機了。
一時間,她搞不清楚白英這是在調侃她,還是在嘲諷她,又或者……是真心實意地說出這番話來。
「算了,當我沒說。」
白英搖搖頭,看來顧長空別的地方雖然不如她,但是唯獨有一處比她長,可能這點就是祝瀟瀟喜歡他的原因吧?那她這輩子還真是沒可能吃上祝瀟瀟的軟飯了。
拉開抽屜,白英取出放在裡面的餅乾盒子,將餅乾盒子推給對面還沒緩過神來的祝瀟瀟。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們兩清了。」
祝瀟瀟白了白英一眼,打開餅乾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又一張的借條,都攢成了一小沓,上面的字跡正是屬於顧長空,言辭也十分誠懇。
借條沒有問題,加起來也正好十八塊錢,可見白英沒有坑騙她。
祝瀟瀟盯著這些借條,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覺得自己是不是上當了?不然怎麼總有種被當成冤大頭宰的感覺呢……
然而,還沒等她理清楚頭緒,就聽對面響起了白英的提醒聲,「對了,你要不直接把這些借條拿回去,讓顧長空再給你寫一份借條,我的這些借條就算是作廢了,往後這筆債務就是你們兩人的事兒了。」
這大概就叫債權轉讓?
白英還在思考這一過程有無漏洞。
祝瀟瀟一聽這話卻直接炸了毛,「我才不跟你一樣,需要靠錢拿捏長空哥哥,讓長空哥哥對你唯命是從。我是絕對不會讓長空哥哥難做的!」
「……」
白英驚詫到唇瓣微張,感情她跟祝瀟瀟比起來還不算太戀愛腦,祝瀟瀟這位才是戀愛腦的祖奶奶級別!
也不知道祝瀟瀟是上輩子殺人還是放火了,這輩子一頭扎進了顧長空這個大坑裡。
「行行,你愛幹啥幹啥,我才不管你。」白英連連擺手,直接對兩人施加了一個尊重鎖死的祝福。
祝瀟瀟二話不說把借條從餅乾盒裡拿出來,唰唰唰地幾下就撕了個乾淨,細碎的白色紙片如雪般飄然落下,仿佛一瞬間置身寒冬,一股莫名的淒涼氣氛蔓延開來。
「哼!」祝瀟瀟迅速收回視線,冷哼一聲就要離開。
身後突然響起白英的叫停聲,「等等!」
現在她倆鬧到這個地步,祝瀟瀟也沒了和白英裝好朋友的耐心,扭頭滿臉不耐煩道:「我錢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事兒?你該不會是想要賴帳吧?」
「呵!你想哪裡去了?」
白英伸手一指地上的碎紙屑,「你把衛生室的地面給弄髒了,總怎麼著也得收拾乾淨才能走吧?俗話說得好,大隊是我家,愛護靠大家,你這麼不愛惜公家財產,難道是想讓劉支書知道?」